第64章 星夜兼程 義士來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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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酉時末約晚上7點左右),終南山古墓旁的水潭邊,最後一抹晚霞的餘暉已被墨色吞噬,篝火熊熊燃起,跳躍的火光映照著眾人凝重而焦急的臉龐,更深露重,秋夜的寒氣無聲彌漫。
吳榮與崔百華並肩而立,身後是精心挑選的二十名鏢局精銳。
人人配雙馬,鞍韉齊備,雖經白日裏黑龍潭一戰,臉上帶著疲憊與未褪的殺伐之氣,眼中卻燃燒著更為熾烈的火焰。
時間刻不容緩,他們必須即刻出發,利用夜色掩護,爭分奪秒。
“付大哥,劉鏢頭,此地與西安,就托付給你們了!”
吳榮對著留守的劉正、付剛重重抱拳,聲音因連番激戰與心焦而嘶啞,道:“務必確保人證物證萬無一失!
單櫪金的供狀、餘倩蘇顯兒這兩個活口,至關重要!
左悌錦那邊,證據一到位,立刻請秦王和馮知府動手,雷霆萬鈞,絕不能給他喘息之機!”
劉正神色凝重,用力拍了拍吳榮的肩膀道:“吳總管放心!西安有我們,亂不了!
倒是你們,此去洛陽,山高水長,凶險莫測,定要萬事小心!”
他看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作尋常鏢師打扮的崔百華,道:“崔兄,吳總管就拜托你多照應了。”
崔百華微微頷首,鬥笠下的麵容看不真切,聲音低沉而堅定,道:“劉鏢頭放心,崔某省得。”
付剛遞上兩個沉甸甸的水囊和一大包幹糧,塞到吳榮手裏,道:“這是剛燒開晾溫的泉水,還有炊餅和肉幹,路上湊合著吃。
記住,人是鐵,飯是鋼,救總鏢頭要緊,你們也不能垮了!
要是救不回二弟,老子……老子拆了那魔教的骨頭熬湯!”
他語氣凶狠,卻透著濃濃的關切。
吳榮接過,心頭一熱,不再多言,翻身上馬,環視整裝待發的二十一名兄弟,目光如電,掃過眾人疲憊卻堅毅的臉龐,大聲道:“兄弟們!
總鏢頭在洛陽身陷魔爪,吉凶未卜!
我等受總鏢頭大恩,豈能坐視?
此行八百餘裏,關山難越,但救兵如救火!
人歇馬不歇,給我拚了命地跑!
務必在最短時間內趕到洛陽!有沒有信心?!”
“救總鏢頭!萬死不辭!”
二十一條漢子齊聲怒吼,聲震暮靄,連篝火都為之搖曳。
“出發!”
吳榮一馬當先,狠狠一鞭抽在馬臀上,駿馬吃痛,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山穀。
崔百華與二十名精銳緊隨其後,馬蹄聲如同急促的鼓點,敲碎了終南山夜的寧靜,四十四匹快馬如同暗夜中湧出的鐵流,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夜色如墨,星月隱匿,唯有凜冽的秋風如同怨鬼嗚咽,刮在臉上冰冷刺骨。
眾人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每耽擱一刻,總鏢頭便多一分危險!
《木蘭辭》中“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的意境,此刻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隻是他們奔赴的不是國戰,而是為了那份肝膽相照的兄弟情義。
“換馬!”
奔出約莫一個半時辰,人困馬乏初現端倪,吳榮借著微弱的、偶爾從雲隙透出的星光,厲聲喝道。
眾人毫不憐惜馬力,迅速切換到備用坐騎,將已經汗出如漿、口吐白沫的疲憊馬匹丟在身後,繼續狂奔。
馬鞭的呼嘯聲、粗重的喘息聲、馬蹄敲擊在幹硬土地上的沉悶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裏,顯得格外清晰而又悲壯。
夜空深沉,寒意透骨。
汗水浸濕了衣背,瞬間又被寒風吹透,冰冷黏膩。
嘴唇因缺水與寒風而幹裂出血口子,但沒人顧得上理會,隻在換馬的短暫間隙,匆匆灌幾口早已冰涼的泉水,啃幾口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炊餅和肉幹,便再次催馬前行。
困極了,就在馬背上抱著馬脖子打個盹,全靠強大的意誌力和對奕帆的擔憂支撐著不敢放鬆。
真真是“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的寫照,隻不過他們枕的不是玉鞍,是救主的急切之心。
“吳總管,前麵快到潼關了!”
一名熟悉路線的老鏢師在風中大喊,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不必入關!繞城南小路,能省時間!”
吳榮毫不猶豫地下令,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
馬隊如同一股沉默的鐵流,偏離官道,衝上更加坎坷不平的偏僻小路。
小路顛簸異常,眾人緊握韁繩,伏低身子,任憑帶刺的枯枝如同鞭子般抽打在手臂臉頰上,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也無人吭聲,隻默默承受。
過了潼關地界,便是崤山古道。
“崤函之險,天下聞名”,山道蜿蜒,如羊腸九曲,一邊是陡峭山崖黑影幢幢,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傳來陣陣陰風。
馬速不得不放緩,但眾人心頭的焦灼卻愈發熾盛,如同被架在文火上灼烤。
吳榮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前方仿佛沒有盡頭的、被濃重黑暗吞噬的山路,腦海中不斷浮現奕帆可能遭遇的種種險境,心如油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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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李太白的慨歎,此刻成了他們處境最真實的寫照。
“崔兄,”
吳榮與並轡而行的崔百華交換了一個眼神,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語,道:“我擔心二弟他……天魔教詭計多端,恐非武力所能盡解。
尤其是……美人計,英雄塚。
二弟年輕,雖武功高強,智計超群,畢竟……血氣方剛,唉!”
他重重歎了口氣,未盡之語充滿了憂慮,腦海裏甚至閃過楊芳姑娘那溫婉的身影,更是煩躁。
崔百華目光在黑暗中依舊沉靜,如同古井無波,同樣低聲道:“吳總管所慮甚是。總鏢頭智勇雙全,明槍易躲,唯恐暗箭難防。
色字頭上一把刀,溫柔鄉是英雄塚……我等需盡快趕到,以防不測。”
他話語簡潔,卻點中了吳榮心中最深的隱憂。
如此不分晝夜,人馬交替,除了必要的飲水和短暫進食,幾乎沒有任何停歇。
直到十月初八清晨,天色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大地,一幅令人觸目驚心的荒蕪畫卷才在眾人麵前徐徐展開。
時值萬曆十九年,小冰河時期的影響已然肆虐。
放眼望去,關中大地仿佛被抽幹了生機。
本該是秋收後殘留著莊稼茬子、孕育著來年希望的田野,此刻卻是一片死寂的龜裂。
土地幹涸得張開了無數道猙獰的口子,如同瀕死巨獸身上無法愈合的傷口,深不見底。
枯黃的雜草在裂縫間頑強而又絕望地探出頭,卻也被秋霜打得蔫頭耷腦,了無生氣。
遠處稀稀拉拉的幾片麥田,麥稈矮小得可憐,如同侏儒,穗子更是幹癟空蕩,在晨風中無力地搖晃,顯然已是顆粒無收。
官道兩旁,偶爾可見傾倒的屋舍殘骸,以及被遺棄的、破爛的農具,無聲地訴說著主人背井離鄉的無奈與悲涼。
真真是“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的淒慘景象!
偶爾遇到零星早起、麵黃肌瘦的農人,他們佝僂著身子,在幾乎不可能長出東西的田地裏機械地翻找著可能存在的草根或者遺漏的、幹癟的薯塊。
看到吳榮這支風馳電掣、煞氣騰騰的馬隊經過,他們也隻是麻木地抬起渾濁的眼睛瞥上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那無望的勞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習慣了這世道的艱難與任何突如其來的變故,眼神空洞得讓人心寒。
那是一種被天災人禍反複蹂躪後,對命運徹底妥協的無奈與麻木。
吳榮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禁沉重。
他想起奕帆平日裏時常念叨的“民生多艱”,想起鏢局時常賑濟災民,此刻親眼目睹這赤地千裏的慘狀,更是深刻體會到總鏢頭那份悲天憫人的胸懷。
然而,此刻他無暇他顧,救人之事迫在眉睫。
“崔兄,你看這…唉!”
吳榮歎了口氣,對並行的崔百華道,“二弟若見此景,不知又要如何憂心了。”
崔百華目光掃過路旁的淒涼,沉聲道:“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然人力有時盡,天災無情,最苦的還是黎庶。
待救出總鏢頭,或可再議賑濟之事。”
他話語冷靜,卻也隱含一絲不易察覺的惻隱。
這時,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路標殘破,難以辨認。
吳榮勒住馬韁,抬手示意隊伍暫停。
他目光掃視,看到不遠處田埂上有一個正在挖樹根的老者,便對身旁一名機靈的年輕鏢師道:“趙青,你去問問那位老丈,往洛陽方向,走哪條路更近便些?
切記客氣些。”
趙青領命,下馬快步走到那老者身邊,拱手施禮,語氣恭敬道:“老丈,叨擾了。
請問往洛陽去,這兩條路,哪一條更近些?路況可好?”
那老者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溝壑、黝黑幹瘦的臉龐,眼神渾濁,他看了看趙青,又看了看遠處那支彪悍的馬隊,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懼,聲音沙啞如同破鑼道:“軍…軍爺…左邊那條,是官道,繞遠些,但平坦…右邊那條,是近道,但要穿過黑風峪,那地方…不太平,有…有吃人的東西…”
他話沒說完,就低下頭,不敢再看,繼續用顫抖的手摳挖著堅硬的土塊。
趙青道了聲謝,回來稟報。
吳榮聞言,眉頭微皺:“黑風峪?不太平?”
他看了一眼焦急的眾人和疲憊的馬匹,毅然道:“救人如救火,顧不得許多了!
就走右邊近道!大家打起精神,小心戒備!”
馬隊再次啟程,轉入右邊那條更顯荒涼的小路。
如此又強行支撐著奔波了將近兩個時辰,人困馬乏到了極限,尤其是馬匹,接連又倒斃了兩匹,再跑下去隻怕未到洛陽,坐騎就先死光了。
吳榮雖心急如焚,卻也不得不下令,在過了函穀關後,尋了一處背風的山坳,決定休整三個時辰。
此時已是十月初八午後未時約午後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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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幾乎是從馬背上滾落下來,也顧不得地上冰冷,有的直接癱倒,有的強撐著給馬匹喂水喂料,處理傷口。
吳榮和崔百華靠坐在一塊岩石後,啃著幹糧,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恨不得立刻睡死過去。
然而,就在眾人精神最為鬆懈的時刻,異變陡生!
“嗖!嗖!嗖!”
數道淩厲的破空之聲驟然響起,幾點寒星直取負責外圍警戒的兩名鏢師!
“敵襲!”
崔百華反應極快,暴喝一聲,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起,長劍出鞘,在空中劃出幾道精準的弧線,叮當幾聲脆響,將射來的暗器盡數格飛,動作幹淨利落。
吳榮也瞬間驚醒,倦意全無,仿佛被冷水澆頭,猛地拔出腰刀,厲聲道:“結陣!保護馬匹!”
鏢師們訓練有素,雖疲憊不堪,仍迅速靠攏,背對背結成圓陣,刀劍向外,警惕地注視著黑暗的山林,如同受驚的刺蝟豎起了尖刺。
隻見山林中影影綽綽,躍出十餘人,為首一人身形瘦高,動作矯健如猿猴,雖未蒙麵,但逆光下麵目模糊,他冷哼一聲,聲音帶著幾分邪氣道:“哪條道上的朋友?路過俺們的地盤,也不遞個拜帖,留下買路財,未免太不懂規矩了!”
話音未落,他已揉身而上,雙掌一錯,帶著一股灼熱而略顯陰柔的掌風,直撲方才出手格擋暗器、顯是頭領之一的崔百華!
掌法詭異,帶著日月神教的路數,卻隱隱透著一絲讓崔百華感到熟悉的至陽韻味!
崔百華心中一凜,不敢怠慢,長劍疾刺如星飛電射,施展的正是奕帆所授、糅合了青城劍法精要的獨孤九劍前式,劍尖顫動,如靈蛇出洞,直指對方掌法銜接的細微破綻。
同時,他體內九陽真氣自然流轉,至陽熱氣沛然勃發,透劍而出,劍身甚至隱隱泛起微不可查的淡金光澤!
“咦?”
那瘦高男子驚噫一聲,顯然沒料到對方劍法如此精妙迅捷,內力更是至陽至剛,與自己的內力隱隱同源,卻更為精純浩大,如皓月之於螢火!
他變招極快,掌影翻飛,如同穿花蝴蝶,試圖以詭異身法避開劍鋒,同時催動內力,掌風中的灼熱之意更盛,隱隱帶著一股吸扯之力。
兩人以快打快,身形交錯,瞬間交換了七八招。
拳風劍氣激蕩,將周圍的枯草碎石卷得四散飛濺,在山坳中激起小小的煙塵。
吳榮在旁看得分明,越看越是驚訝,這襲擊者的內力路數,怎麽與二弟傳授的九陽神功如此相似?
雖然遠不及二弟,甚至不如自己和崔百華深厚,但那至陽的根基,那氤氳紫氣的雛形,卻做不得假!
這絕非尋常巧合!
“住手!”
吳榮猛地大喝一聲,聲若洪鍾,道:“閣下使的可是九陽神功?!
氤氳紫氣,至陽熱氣,閣下從何習得?!”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
那瘦高男子身形劇震,硬生生收住攻勢,踉蹌後退兩步,驚疑不定地看向吳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道:“你…你怎知…氤氳紫氣…”
他身後的同伴也紛紛停手,麵麵相覷,麵露詫異,顯然也被“九陽神功”四個字震住了。
崔百華也收劍而立,氣息微喘,目光如電,緊緊鎖定對方,心中同樣疑竇叢生。
吳榮上前一步,抱拳道,語氣放緩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道:“在下中華鏢局總管,吳榮!這位是崔兄!
我等內力與閣下同出一源,皆受我家總鏢頭奕帆恩賜!
閣下內力根基,分明是九陽路數,雖初窺門徑,但絕非外人!
不知閣下與我家總鏢頭有何淵源?為何在此阻攔?”
他這番話既點明身份,也道出疑惑,更隱含威懾。
那瘦高男子聞言,臉上的驚疑瞬間化為激動與狂喜,猛地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老天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
他連忙拱手,深深一揖,態度前倨後恭,變得無比客氣甚至帶著幾分惶恐,道:“在下胡青海,這位是廖堂主!
就在…就在不到十日前,在函穀關外,蒙奕恩公不殺之恩,更感其胸襟如海,慷慨授予九陽神功之氤氳紫氣、至陽熱氣築基心法,恩同再造!
胡某日夜苦修,不敢懈怠!
適才天黑眼拙,未能認出諸位身負同源神功,多有得罪,冒犯了吳總管,崔兄台,還望二位海涵!恕罪!恕罪!”
他語氣誠懇,帶著江湖人的直爽。
吳榮和崔百華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原來是友非敵!
還是二弟新收的“記名弟子”?
吳榮臉上露出笑容,連忙扶住胡青海道:“原來是胡先生,廖堂主!快快請起,真是天大的誤會!
總鏢頭行事,常出人意表,廣結善緣。
他能授藝於胡先生,足見胡先生乃性情中人,值得信賴!
隻是不知胡先生為何在此?”
胡青海感慨道:“說來慚愧!胡某與廖堂主在此,本是…本是處理一些私務他含糊帶過,顯然不願多提日月神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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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馬蹄聲疾,以為是過往肥羊…咳咳,是過往商隊,不想竟是恩公麾下的兄弟!
恩公他…他七八日前已去往洛陽,如今不知如何?”
吳榮待最近天魔教欲暗算奕帆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麽!遭了天魔教暗算?!”
胡青海聽到後麵,語氣陡然變得急切而憤怒,眼中厲芒一閃,如同被觸怒的猛虎,道:“豈有此理!天魔教那幫藏頭露尾的鼠輩,安敢欺我恩公?!
吳總管,若蒙不棄,胡某願率麾下這些弟兄,隨同前往,助恩公一臂之力!
以報當日授藝解惑之大恩!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身後的廖堂主等人也紛紛抱拳,群情激昂,齊聲道:“願隨胡長老他急忙咳嗽一聲,廖堂主改口)…願隨胡先生前往,救援奕恩公!”
吳榮大喜過望,正愁此行高手不足,尤其是麵對神秘莫測的天魔教,如今有胡青海這等武藝高強、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加入,無疑是雪中送炭,絕渡逢舟!
“胡先生高義!吳某代總鏢頭先行謝過!隻是此行凶險,天魔教勢大……”
胡青海大手一揮,豪氣幹雲地打斷道:“吳總管不必多言!恩公之事,便是胡某之事!
管他天魔教地魔教,敢動奕恩公,便是俺胡青海的死敵!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他個鳥!”
他頓了頓,看向吳榮和崔百華,壓低聲音,鄭重道,“至於胡某身份…江湖漂泊,名號不足掛齒。
還請二位對外稱我乃鏢局聘用的武師即可,名號…就叫胡教頭吧,以免多生事端,節外生枝。”
他顯然打定主意要隱藏自己日月神教大長老的身份,安心做個“胡教頭”。
吳榮和崔百華都是精明之人,立刻心領神會,不再多問,齊齊點頭道:“明白!胡教頭深明大義,我等感激不盡!”
當下,雙方合兵一處,誤會冰釋,反而因同修九陽神功和救援奕帆的共同目標,變得格外親近。
有了胡青海和廖堂主等十餘好手的加入,隊伍實力大增,士氣也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瞬間高昂起來。
眾人抓緊時間休息,喂馬吃料。
休整時間一到,無需多言,眾人再次精神抖擻地翻身上馬。
吳榮望著東方依舊漫長卻仿佛明亮了幾分的路途,心中豪氣與信心陡增,默念道:“二弟,堅持住!
我們帶著新的援軍,來了!
定要攪他魔教個天翻地覆!”
馬蹄聲再次如雷鳴般響起,混合著新加入的生力軍,這支肩負著救援使命的隊伍,如同匯入了強勁支流的江河,水勢更猛,流速更快,以無可阻擋之勢,衝破午後沉悶的天光,向著洛陽方向,滾滾而去!
正所謂‘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他們的雲帆,便是救回奕帆的堅定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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