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苦境有這等事。
    全天下，這等事可不少。
    大明的練霓裳，被正道活活變成了白發魔女。
    日月神教，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教。
    而將日月神教定義為魔教的五嶽劍派，嶽不群、左冷禪等等人，誰的心是幹淨的呢？
    將明教圍攻的六門派，不說其他門派，便是武當內部，也曾有宋青書這般人不是嗎？
    道德，在流傳千萬年之後，它並未給人類帶來上古聖人之時的太平幸福。
    反而，是讓道德化為了武器，讓惡人先告狀的人，扭曲了事實。
    韓雲天不由得好奇。
    真正的善良，到底是什麽？
    有，真正的善良嗎？
    上善若水嗎？
    可洪水滔天而起，毀天滅地的時候，還是上善嗎？
    善惡，是一個輪！
    輪轉，善惡轉！
    隱隱約約之間，韓雲天有些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靈的存在。
    或許，這就是他苦苦尋找，卻始終沒能找出來的—屬於他自己的武道。
    也有可能，就是他本身最為契合的帥。
    是他如果修煉念能力，則會展現出來的規則！
    “好了！今日講榜結束了！”
    人群依然沉默。
    沉默非常。
    韓雲天隨手譜下曲子。
    曲譜飛到了少司命小衣的手中。
    隻是一眼，少司命怔住。
    知音二字。
    最早就是從音樂開始的。
    而少司命，無疑是樓主韓雲天最佳知音。
    隻是一個曲譜，她仿佛就徹底看到了，樓主韓雲天，那顆隱藏在無敵和全知全能之下的，善良的心。
    而同時，歌詞被扔到了黃藥師和高漸離的手中。
    “都安靜！”
    “都安靜！”
    “新曲子出來了！”
    人群靜默。
    少司命拿出葉笛。
    緩緩的吹奏起來。
    黃藥師和高漸離感覺靈魂都在顫抖。
    尤其是，他們知道歌詞！
    而其餘人，感觸雖然沒有那麽深。
    可在第一個調子響徹的刹那，就仿佛，看到了正氣的存在。
    黃藥師的歌聲響徹起來：“看這星火燎山河，成敗是非說，一身浩然風灑脫！”
    高漸離繼續：“天下宵小何其多，亂世皆烽火，蒼生泣血歌！”
    “願我浩氣身，死戰天下之惡！”
    “江湖有好酒，願為正行報以歌！”
    再度到黃藥師的時候，配合上少司命小衣緩慢下來的曲調。
    “刀劍影幾重，心有正氣飄飄落！”
    “望此生能為劍，郎朗長空下，肅清山河！”
    “生死方寸間一局棋。”
    “青鋒得幾分痛飲！”
    “若能海晏河清，無愧這碧血丹心！”
    震撼！
    內心的共鳴！
    情緒的共振！
    真氣的掌控力度，隨著曲調和歌詞，快速的增長著。
    而也是同時，幾乎，天機樓內每一個人，
    他們的身上，他們的靈魂之間，都有著，一縷浩然正氣漸漸升騰起來。
    文天祥老淚縱橫：“樓主功德無量啊！”
    王陽明：“這，才是教化吧？”
    荀子：“孔子說我從周，今日，老朽言：吾從天機樓！”
    這是無上讚譽！
    這是正氣真正的展現。
    一曲終了。
    張三豐激動的氣急噴張：“樓主！敢問此曲名！”
    無數人，翹首以盼。
    韓雲天：“以身戮惡！”
    文天祥：“好一個以身戮惡！”
    王陽明：“恰如其分，入骨三分！吾亦從天機樓！”
    贏政：“韓雲天，你能不能適可而止，不要這樣了。你再這樣，朕，真的要崇拜你了。”
    韓雲天嗬嗬一笑：“本樓主，隻是想著，讓你們壓抑的內心，得到一點宣泄。”
    “否則，那肮髒人心和算計，怕你們從此消沉。”
    韓雲天話音落下，留下神魔令牌和通天塔挑戰令牌：“龍兒，你負責售賣一下這些令牌。”
    話音飄蕩。
    但韓雲天已經消失在原地。
    天機樓人群震撼。
    盜蹠：“不如，我們奉樓主為天下主，如何？！”
    人群震動。
    無數人意動。
    但，也依然還有計算利益的人。
    意動者沒有率先開口。
    而計算自身利益的，就更不可能開口。
    衛莊：“嗬嗬嗬！看來，這一曲以身戮惡，也隻能讓你們熱血三分鍾罷了。”
    “衛莊少陪了！”
    天劍無名震撼莫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的劍意！”
    “以身戮惡！”
    “身即為劍！”
    可惜，沒人搭理無名。
    颯！
    衛莊消失，進入客房修煉。
    其餘諸人，也各自歎息著離去。
    哪有這麽容易就確立出一位天下主來？
    除非樓內的人，全都是十五六歲的熱血青年。
    絲毫沒有經曆任何社會磨難的熱血青年。
    很快，隻剩下天劍無名，一個人尷尬的在大廳裏麵。
    “我真的明白了啊！”
    “我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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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歐陽鋒緩緩走出。
    “闖塔啊！”
    “你光說有什麽用？”
    “幹掉蓋聶的守門霸主，自然都會看見的。”
    無名激動莫名。
    正要去買通天塔挑戰令牌。
    歐陽鋒：“你傻啊！你現在闖塔，就算成功了也沒人知道啊！”
    “等明天再闖塔！在萬眾矚目之下，一雪前恥！”
    無名：“對！”
    “我不是想糾正別人對我無名的看法，我隻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樓主的以身戮惡，到底該是怎樣的！”
    苦境神州，龍王厝。
    蓋聶抵達。
    海派天老爺接過蓋聶送來的今日天機樓最新情報消息。
    微微一看，“這………”
    “蓋聶先生，就這麽講嗎？”
    “這把苦境正道也罵得太狠了吧？”
    蓋聶：“就這麽講！”
    “龍王厝已經是天機樓苦境分部，海派天老爺，你無需擔憂任何事情。”
    海派天老爺：“可是，這可是得罪了幾乎所有正道啊！”
    “基本上，每個正道人士，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情報消息一出，得罪的不隻是這上麵說到的這些人，”
    “而是，苦境神州，自命正道的所有人啊！”
    蓋聶：“在下會守在龍王厝，真有意外，在下可以拖延幾個呼吸的時間，可以拖延到樓主降臨。”
    海派天老爺欲哭無淚：“可你不能天天都守在這裏吧？”
    “正義，是好。”
    “可是，當得罪所有人之後，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你出去置辦東西的時候，或許就有伏伏。”
    “你晚上睡著的時候，或許就有殺手刺客抵達。”
    蓋聶微微搖頭：“你隻需記住，你是天機樓的一員，誰傷你，誰族滅！”
    “樓主，不會在乎得罪了誰。”
    雲上仙境的一場大戰，讓蓋聶明白樓主韓雲天的強大。
    而之前的那一曲以身戮惡，則是真正讓韓雲天，征服了蓋聶的心！
    這位一心要謀取盛世幸福的沉默劍客。
    能因為嬴政有帶來盛世的能力，而不計一切保護贏政。
    也能因為，察覺到天明才能帶來盛世的時候，毅然反叛大秦，豁出性命，去保護天明離開，保護天明成長。
    而此刻，當一切詭詐水落石出的時候，
    樓主韓雲天，才是蓋聶認定的，唯——個，可以將他想要的那個盛世給實現出來的人。
    為此，蓋聶，將不惜一切！
    天刀笑劍鈍：“我看看。”
    笑劍鈍拿過信封，越發震撼。
    當看到那以身戮惡的曲調的相關記載的時候：“樓主！”
    笑劍鈍的眼中，放出了光芒。
    他所求，不正是這樣的平穩和善良嗎？
    天刀笑劍鈍：“天老爺，無需畏懼任何，樓主所做，是對的！”
    “笑劍鈍，也將以身戮惡！”
    海派天老爺：“行吧，我的一切，我的性命，都是雅少你的，雅少這樣說了，那我海派天，也當以身戮惡才是！”
    龍王厝的消息開講。
    各方人馬震撼不明。
    刑劍罪己：“說得好！就該以身戮惡！”
    激動的吼出之後，
    刑劍罪己才發現，居然隻有他一個人覺得好。
    而其餘人，都是臉色陰沉。
    若非秦假仙拉著，業途靈估計已經對龍王厝動手了。
    清香白蓮素還真微微一歎：“哎！”
    “龍王厝，怕是沒有安寧之日了。”
    笑劍鈍：“素賢人無需擔憂！我輩，就當以身戮惡，才對得起這一身超凡武學！”
    素還真搖頭不語。
    隱沒世間的所謂正道，不少。
    雲鼓雷峰的帝如來，或者說，很久以前的鬼如來。
    千葉傳奇，雖然跟素還真是雙生之蓮，可卻也未必不是隱藏的所謂正道。
    還有……
    江湖的水太深！
    所以，真正正道的素還真，才被迫成為了素老奸。
    若他不是素老奸，在這深深的江湖之中，別說維護正義了，怕是早就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可是，一頁書前輩，真的有這麽不堪嗎？”
    素還真詢問道。
    他不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一直都是將一頁書，當做他真正的前輩，真正的正道中流砥柱來看待的。
    可此刻，一樁樁一件件。
    九界佛皇死時，一頁書梵天未出。
    當年鬥機械魔魁的時候，一頁書確實逃走了。
    而正道的行事，也確實不那麽光明磊落。
    反而詭詐無窮。
    機械魔魁，確實不曾殺戮無辜。
    是從其複生開始，成為胎兒開始，就被正道展開圍殺。
    而最近冒出來的武君羅喉，也確實是一位英雄人物。
    佛業雙身……
    正道？
    魔道？
    素還真也有著瞬間的迷茫。
    他打算，去妖世浮屠，拜訪佛業雙身，真正探明佛業雙身的目的。
    是否真的如同天機樓所說，隻是為了統籌四境資源，重新分配資源。
    還是，如同梵天所說，他們統一四境，隻是為了他們那貪婪的邪靈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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