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八品中期，實力大增，徐小栓心情暢快，但並未因此懈怠。他深知武道之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尤其是在見識過天象境偽）的軒轅大磐、乃至隔空投來威壓的王仙芝之後，他更加渴望力量。
    八品中期，在這江湖上，或許能算個好手，但距離真正的高手，還差得遠。上麵還有七品、六品、五品……直至一品四境：金剛境、指玄境、天象境、陸地神仙境。
    每一個大境界都是一道天塹，攔住了無數武者。
    徐小栓的下一個目標，自然是指玄境。
    然而，當他向老黃請教如何觸摸指玄境的門檻時，老黃吧嗒著煙袋，眯眼看了他半晌，才慢悠悠道：“指玄？小子，心挺大啊。八字還沒一撇，就想著指玄了？”
    徐小栓恭敬道：“晚輩自知修為淺薄，但求前輩指點迷津，也好有個努力的方向。”
    老黃吐出一口煙圈，道：“指玄，指玄，顧名思義，指的是玄妙，窺的是天機。和前麵那些打熬氣力、凝練內息的境界不同，指玄更重‘悟’。”
    “悟？”徐小栓若有所思。
    “對。”老黃點點頭，“金剛境是錘煉體魄，將肉身打磨到極致，力大無窮，刀槍難入。但到了指玄，光有力氣不行了，得開始琢磨點別的。”
    “比如呢？”
    “比如……你的‘勢’。”老黃用煙袋鍋點了點徐小栓，“你練的那土疙瘩功法指《戊土鍛體訣》），練到深處，往那一站，就跟個山疙瘩似的，這就是‘勢’的一種，笨重，但實在。再比如你用刀，刀出無悔，一往無前，那也是‘勢’。”
    “指玄境，就是要你將這種模糊的‘勢’，或者說你對武道的理解，凝聚成一種更具體、更玄妙的東西，稱之為‘意’或者‘域’。”
    “意？域？”
    “嗯。”老黃難得耐心解釋，“比如練劍的，悟出劍意，一劍出，萬法破。練刀的，悟出刀意，刀鋒所向，無物不斬。還有更玄乎的，悟出某種天地法則的皮毛，形成自己的‘域’，在域內，你便是主宰。”
    徐小栓聽得心馳神往，但又覺得虛無縹緲：“那該如何才能悟出‘意’？”
    “這就沒定數了。”老黃搖搖頭，“有人觀潮起潮落而悟，有人於生死搏殺間頓悟，有人讀書讀通了，有人一輩子也悟不出來。全看個人機緣、悟性和積累。”
    “你小子的功法沉穩有餘，靈巧不足，想悟出指玄的‘意’，難。除非能找到與你功法契合的天地至理，或者……換條路走？”老黃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懷裏的《五雷天心正法》殘頁和那本坑爹的《驚雷焠體訣》。
    徐小栓心中一動。的確，《戊土鍛體訣》更側重於防禦和力量，想要從中悟出攻擊性強的“刀意”或者玄妙的“域”，確實事倍功半。而《驚雷焠體訣》雖然風險巨大，但雷霆之力本身就代表著毀滅與速度，與刀法的淩厲似乎更為契合，一旦練成，或許能更快地觸摸到指玄的門檻？
    但風險太高了！引天雷入門？想想就頭皮發麻。
    老黃似乎看穿他的猶豫，嘿嘿一笑：“路是自己選的，也是自己走的。指玄的門檻就在那兒，怎麽跨過去，看你自己的造化。別忘了，王府庫裏吃灰的那本玩意兒指《驚雷焠體訣》），可不是誰都敢練的。”
    說完，老黃便不再多言，繼續抽煙打盹去了。
    徐小栓陷入沉思。
    指玄境，果然沒那麽簡單。不是靠堆砌內力或者丹藥就能達到的，更需要的是“悟”，是對自身武道的深刻理解和升華。
    他現在的積累還不夠雄厚，對《戊土鍛體訣》和《破鋒刀訣》的理解也遠未到圓滿的地步，盲目追求指玄，無異於空中樓閣。
    當務之急，是繼續夯實基礎，將八品中期的境界徹底鞏固，並將兩門主要功法修煉到當前階段的極致。同時，也要開始有意識地感悟“勢”，嚐試將其凝聚升華。
    至於《驚雷焠體訣》……或許可以開始做準備了？至少先參悟那頁《五雷天心正法》殘篇，加深對雷霆之力的理解。
    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看了一眼係統界麵，420點天命點。暫時不夠兌換太好的東西，先攢著。
    接下來的日子，徐小栓修煉得更加刻苦。他不再僅僅滿足於內力的增長和招式的熟練，而是開始更加注重“感悟”。
    行船時，他觀察江水奔流，體會“流動”與“持久”；
    停靠時，他凝視山川大地，感受“厚重”與“承載”；
    甚至看到溫華那蹩腳卻充滿韌性的劍法，他也會思考“堅持”的意義。
    他不斷回想老黃的話，回想少年李淳罡那純粹的一劍，回想王仙芝那霸絕天下的威壓，試圖從中捕捉那一絲玄之又玄的“意”。
    【嚐試感悟武道真意，心境修為緩慢提升。】
    【《戊土鍛體訣》運轉愈發圓融自如。】
    【《破鋒刀訣》招式銜接更加流暢，漸得“狠辣決絕”之味。】
    進步雖然緩慢，但徐小栓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指玄境的門檻很高，但他相信，隻要一步步走下去，終有觸摸到的那一天。
    客船一路南下，經過數日航行，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之一——武帝城的外圍碼頭。
    當那座如同洪荒巨獸般匍匐在海邊、城牆高聳入雲、散發著無盡威嚴與滄桑的巨城輪廓出現在眼前時，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那是天下第二實為第一）王仙芝坐鎮此地百年所積累的勢！
    碼頭上人流如織，各地武者、求道者、挑戰者絡繹不絕，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敬畏和肅穆。
    新的挑戰，就在眼前。
    而指玄境的門檻，似乎也在這座城的威壓下，變得更加清晰，又更加遙遠。
    徐小栓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武帝城，我來了。
    指玄境，我終會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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