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元宵宴上,鋒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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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夜的皇城,被鎏金宮燈與焰火織成的光網籠罩。
太極殿偏廳內,暖意與龍涎香交織,宗室親王與後宮妃嬪按序落座,杯盞相碰的輕響裏,藏著不動聲色的打量。
陌靈的席位在主位下首第一處,劉貴妃次之。
這排序如同一枚無聲的印章,蓋在每個人心頭——縱然她尚未行冊封禮,未來國母的身份已無需多言。
她著一身月白素裙,僅以一支羊脂玉簪束發,在周遭環佩叮當的珠光寶氣裏,倒像一汪映著燈影的清泉,素淨卻難掩清輝。
指尖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夏啟去年賜的暖玉,觸手溫涼。
陌靈的目光落在殿中旋舞的舞姬身上,餘光卻清晰地捕捉到幾道視線:劉貴妃端茶的指節微緊,北海王撚須的動作頓了半分,還有那位年輕的北海王世子,眼神裏明晃晃的輕視幾乎要溢出來。
宴席過三巡,酒意終於撬開了客套的殼。
“雲溪殿下。”說話的是沂郡王,輩分不高,卻仗著幾分酒意,語氣帶了戲謔,“聽聞殿下年後要往江湖去?不是小王多嘴,江湖可不是皇城,刀光劍影的,殿下這金枝玉葉,怕是經不起折騰吧?”
這話像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眾人都看向陌靈,等著她如何接招——是羞惱,是示弱,還是……
陌靈抬眸,唇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聲音不高,卻穩穩地壓過殿內絲竹:“郡王此言差矣。
神武大陸從無‘金枝玉葉’能豁免的風雨,唯有實力能做遮傘。
便是布衣匹夫,若有撼山之力,自能安身;
縱是帝王貴胄,若無護己之能,亦難逃傾覆。”
她語氣平淡,卻像一柄剛出鞘的劍,鋒芒藏在溫潤的鞘裏,偏那股銳氣已隱隱透出。
沂郡王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竟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
劉貴妃適時輕笑一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凝滯:“子夢說的是。隻是江湖人心比刀劍更險,殿下還是要多留心。”她話鋒一轉,看向身後宮女,“前日我兄長從北疆送了些寒絲錦來,水火不侵,倒是做披風的好料子,本想給殿下備著,又怕不合身……”
說著眼尾掃過殿角那尊青銅香爐。
陌靈眸光微凝——爐中香氣裏摻了一縷極淡的異氣,與昨日暖玉盆栽的陣法殘氣同源,隻是更隱蔽些,若沾了那所謂的“寒絲錦”,這異氣便會順著布料侵入經脈,擾人元氣運轉。
好個借刀殺人,連引子都備得這般“貼心”。
不等陌靈回應,主位上的夏啟忽然開口,聲音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北疆剛定,劉將軍有心了。隻是子夢要去曆練,帶太多外物反是累贅。”
他一語帶過寒絲錦,目光轉向北海王:“王叔似乎也有話要說?”
被點到名的北海王放下玉杯,神色肅然了幾分:“陛下,臣確有顧慮。如今江湖不比往昔,魔教在西域蠢蠢欲動,各大門派也不似從前安分,靈溪殿下孤身遠行,萬一……”
“萬一遇著凶險?”陌靈接過話頭,目光迎上北海王,清亮的眸子裏沒有絲毫閃躲,“北海王放心,臣女雖不敢稱高手,卻也知‘自保’二字如何寫。”
“哦?”北海王世子終於按捺不住,往前湊了湊,語氣帶著挑釁,“殿下莫不是仗著李公公幾位天人境護衛?真到了荒郊野嶺,護衛能時時護在跟前?”
這話一出,殿內靜了靜。連舞姬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劉貴妃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身後掌事宮女指尖悄然捏了個法訣。
殿角青銅爐裏的異氣驟然濃了幾分,像一縷無形的絲線,順著氣流纏向陌靈——這便是高武世界的暗鬥,不見血光,卻已動了殺招。
陌靈端起茶盞的動作未停,【武道天眼】早已將那縷異氣的軌跡看得通透。
她垂眸抿了口茶,舌尖觸到茶水的微澀時,周身悄然散出一縷極淡的劍意。
那劍意不似泰山劍的沉雄,不似華山劍的淩厲,倒像春風拂過湖麵,輕柔卻不容抗拒。
就在異氣即將觸到她衣袖的刹那,那縷劍意無聲漫過,異氣如冰雪遇陽,瞬間消融無蹤。
連帶著青銅爐裏的異香都淡了幾分,快得像錯覺。
除了夏啟與殿外隱著的幾位天人境供奉,竟無人察覺這電光火石間的交鋒。
但北海王世子卻莫名心頭一悸,像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到了嘴邊的刻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夏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指尖在案幾上輕輕叩了叩,聲音陡然轉沉,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壓:“子夢自束發起修《武道總綱》,根基紮實,年前已入神通九境巔峰。”
“轟——”
這話像道驚雷,炸得殿內眾人臉色驟變。
神通九境巔峰?十八歲?
便是見慣了天才的北海王,也忍不住猛地抬眼,眸中滿是驚色。
要知道,軍中最年輕的神通境將軍,今年已近三十;江湖上能在這個年紀摸到神通境門檻的,已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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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莫不是玩笑?”有位年老的宗室顫聲問道,顯然難以置信。
夏啟未答,隻看向陌靈,語氣平淡卻帶著考較:“你前日說,五嶽劍法有新悟?”
陌靈起身行禮:“是,略有所得。”
“嗯。”夏啟頷首,目光轉向殿中那幅《江山萬裏圖》,“那畫軸右上角的金鉤鬆了,若墜了,倒是可惜。”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幅丈長的畫軸懸在梁上,右上角的鎏金鉤果然歪了半分,眼看就要墜下來。
畫軸是前朝某位大家真跡,便是邊角損了一絲,也是天大的可惜。幾個宮人正要上前,卻被夏啟抬手止住。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陌靈身上。
陌靈站在原地未動,甚至未曾抬臂。她隻是抬眸望向那歪斜的金鉤,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光華。
刹那間,一縷凝練到極致的劍意從她眸中溢出,無聲無息地掠過殿中。
那劍意不似五嶽劍中任何一種,卻又隱隱含著泰山的穩、衡山的靈、華山的銳、恒山的綿、嵩山的剛,圓融如一,像一根無形的絲線,輕輕纏上那枚金鉤。
眾人隻覺眼前似有微風拂過,燈影晃了晃。
再定睛看時,那歪斜的金鉤已穩穩歸位,連畫軸都紋絲不動,仿佛從未鬆動過。
整個過程,她足未移寸,手未抬半分,甚至鬢邊的碎發都沒動一下。
殿內徹底靜了,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
方才質疑的老宗室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幹咳;
北海王撚須的手指停在半空,看向陌靈的目光裏,輕視早已褪去,隻剩下凝重;
劉貴妃握著茶盞的指節泛白,心口隱隱發悶——那縷被打散的異氣反噬,讓她指尖都微微發顫。
夏啟看著這一幕,嘴角終於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裏帶著不易察覺的讚許:“《混元一氣功》求‘圓融’,五嶽劍求‘兼容’,你能融於一念,不錯。”
這話既是點評,更是定論。
無需舞劍炫技,隻憑一念劍意歸位金鉤,便足以證明她的實力——這才是未來國母該有的氣度,藏鋒於內,舉重若輕。
陌靈躬身:“陛下教誨。”
宴席後半程,氣氛明顯不同了。
宗室親王們的問候多了敬畏,妃嬪們的笑容添了恭敬,連那位北海王世子,都低著頭不敢再看陌靈一眼。
劉貴妃自始至終未再言語,隻是默默飲酒,眼底情緒翻湧,最終都沉了下去。
散宴時,夏啟讓陌靈隨他走一段宮道。
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輕響,宮燈的光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沂郡王是沂王妃的娘家侄子,有些浮躁,不必放在心上。”夏啟緩緩開口,“北海王是老臣,顧的是宗室體麵,他的顧慮,也算事出有因。”
陌靈點頭:“臣女明白。”
“劉貴妃……”夏啟頓了頓,語氣淡了幾分,“她兄長劉將軍在北疆握有十萬兵權,有些心思也正常。你今日那縷劍意,既是自保,也是警示,做得很好。”
“臣女隻是不想惹麻煩。”陌靈輕聲道。
夏啟停下腳步,從袖中取出一枚玄鐵令牌,遞了過去。
令牌上刻著一個“夏”字,邊緣流轉著淡淡的龍氣,觸手生溫:“明日啟程,不必聲張。持此令,大夏境內各城守軍、官驛皆會相助。李福他們懂分寸,不會過多幹涉你的行程。”
這令牌能調動國運庇護,已是極大的信任。陌靈握緊令牌,指尖傳來的涼意讓她愈發清醒:“謝陛下。”
“你可知,為何不讓你當眾舞劍?”夏啟忽然問。
陌靈抬眸,對上他深遠的目光。
“皇後是與帝王並肩看山河的人,不是供人觀瞻的伶人。”夏啟的聲音沉了幾分,帶著一種鄭重,“你的劍,該斬向威脅大夏的魑魅魍魎,而非為博人讚歎而揮。今日那縷劍意,藏鋒於內,威懾於無形,才是國母該有的樣子。”
這話像一捧暖雪,落在陌靈心頭,慢慢化開來。
回到靈溪苑時,雲袖已將行囊收妥——幾件換洗衣物,些許傷藥,還有那柄“流霜”古劍,都被她收入神通境開辟的儲物空間裏。
“殿下,都妥當了。”雲袖輕聲道,“李公公他們已在宮門外候著。”
陌靈走到窗前,最後看了一眼這座住了十六年的宮殿。
琉璃瓦上的積雪反射著燈影,像鋪了一層碎金。
這裏有她作為“陳濤”的掙紮,有作為“陌靈”的成長,有看不見的暗湧,也有夏啟那份複雜難明的“養育之恩”。
但從明日起,她要去的地方,是更廣闊的天地。
“走吧。”她轉身,素裙掃過地麵的積雪,留下淺淺的腳印,“去看看,這萬裏河山,究竟長什麽樣。”
宮門在身後緩緩合上,隔絕了皇城的燈火與喧囂。
前方,李福、王德、劉嬤嬤三位天人境強者靜立雪中,身影如鬆。
雪花落在他們肩頭,竟融不化分毫——那是天人境強者對周身元氣的絕對掌控。
陌靈抬頭望向夜空,雪粒子落在臉上,微冷。意識深處的【世界頻道】又有了新動靜:
【代號156:洛陽燈會人擠人,剛瞅見個穿紅衣的姑娘,劍法賊溜,一個人幹翻了三個小混混。】
【代號074:武當山的雪積了半尺,師父說我《太極十三式》快入門了,就是凍得手疼……】
她微微一笑,提步向前。
風雪落滿肩頭,江湖路在腳下延伸。
她的劍藏在鞘裏,她的心明在眼底。
前路縱有風雨,她已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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