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前的空地上，晚風拂過，帶著山林特有的清涼。
    陌靈站在崖邊，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巒，夕陽的餘暉將她的身影染成暖金色。
    她體內的真元已經恢複了七八成，運轉時順暢如流，《長生道經》的溫潤、《混元一氣功》的綿密、《武道總綱》的厚重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氣息比受傷前更加沉穩。
    實力回來了，回去的路也清晰了——一路向北，穿過青嵐郡，渡過渭水，再繞過秦國邊境，最多半月就能踏入大夏的土地。
    可她的腳步，卻遲遲沒有挪動。
    回去做什麽呢？
    回皇城繼續做那個錦衣玉食的“皇後”，看朝堂上的明爭暗鬥，聽夏啟抱怨邊境的戰事，或是對著劉嬤嬤的絮叨點頭應和？
    那些日子安穩，卻像一層裹著蜜糖的枷鎖，讓她時常想起轉生前的自由。
    而在這裏，在這座無名山村，穿著粗布麻衣，教柔嘉練拳，偶爾上山打獵，日子簡單得像一碗清粥，卻讓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阿靈姐姐，在想什麽呢？”柔嘉端著一碗熱水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遞到她手裏，“山裏晚上涼，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陌靈接過碗，指尖觸到溫熱的陶壁，心中微動。
    她低頭看著碗裏晃動的水光，輕聲道：“沒什麽，在想以後去哪。”
    柔嘉的腳步頓了頓，眼裏的光暗了暗，卻還是笑著說：“不管阿靈姐姐去哪，我都支持你。不過……要是能多留幾天就好了，我還有好多招式沒學會呢。”
    陌靈看著她故作輕鬆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了決定。
    “不急著走。”她抬手揉了揉柔嘉的頭發，“等你把《九陰真經》的基礎篇練熟了再說。”
    柔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嗯，我一定好好練。”
    或許，真不必急著做選擇。
    那個麵板上的倒計時還在跳動，距離結束還有九天。
    不如就等倒計時結束，看看它到底會帶來什麽。
    是回歸原來的世界，還是開啟新的變故？到那時再做決定，也不遲。
    接下來的三天，日子依舊平靜。
    村民們對陌靈越發敬畏，路過草屋時總會放慢腳步，遇到她和柔嘉下山，也隻是遠遠地行禮問好，不敢過多打擾。
    那些從黑山寨搜來的糧草被分下去後，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飄起了更濃鬱的炊煙，村裏的笑聲也多了起來。
    陌靈每日教柔嘉練功，自己則借著《長生道經》鞏固修為，偶爾調出麵板看看世界頻道的消息。
    頻道裏的討論依舊圍繞著倒計時。
    【代號245：還有六天，不管是回去還是開新功能，老子都準備好了。】
    【代號009：我賭五兩銀子，肯定是開放跨世界聊天。】
    【代號438：嗬，賭什麽都沒用，等就是了。】
    陌靈關掉麵板時，總能聽到山下傳來的嬉笑聲，與頻道裏的喧囂形成奇妙的對比。
    直到第四天清晨，這種平靜被打破了。
    一陣馬蹄聲從山下傳來，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陌靈和柔嘉正在空地上練拳，聽到聲音對視一眼，朝著山下望去。
    隻見村口來了幾個穿著皂衣、腰佩長刀的漢子，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麵容方正，眼神銳利，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他們牽著馬，正和老村長說著什麽。
    “是官府的人。”柔嘉小聲說，“他們穿的是捕快的衣服，以前去鎮上見過。”
    陌靈點點頭，沒有動。
    官府的人來找她，並不意外——黑山寨被滅，動靜那麽大，官府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沒過多久，老村長便帶著那幾個捕快朝山上走來。
    走到草屋前，老村長對著陌靈行了一禮：“姑娘，這位是清河縣的張捕頭，說有要事找您。”
    張捕頭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陌靈身上，先是被她的氣質吸引，隨即注意到她雖然穿著普通，站姿卻穩如磐石，腰間雖無武器，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他心中暗驚，連忙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在下張清，見過前輩。”
    陌靈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張清定了定神，繼續道：“前輩，近來您居住在這，想必也清楚，前些日子黑山寨被一鍋端了，縣裏的百姓都在傳，是一位高人出手為民除害。
    晚輩今日前來，是受縣太爺所托，想請前輩移步縣城，幫個忙。”
    “什麽事？”陌靈的聲音隔著麵罩傳出來，帶著一絲清冷。
    她早上練功時便戴上了麵罩，不想再因容貌惹來麻煩。
    張清臉上露出難色，壓低聲音道：“是……一件怪事。縣城西邊的亂葬崗，最近總鬧鬼，每到夜裏就有哭聲，還傷了好幾個路過的百姓。縣太爺請了幾個道士去看過，都沒管用，反而被嚇得瘋瘋癲癲的。”
    他頓了頓，語氣懇切：“前輩能輕易鏟除黑山寨，定是身懷絕技的高人。此事關係到縣城百姓的安危，還請前輩發發慈悲，出手相助。縣太爺說了，隻要能解決此事，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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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靈沉默了片刻。
    鬼神之事？
    她在大夏時曾看過有關鬼神的典籍，鬼神之說，不外乎以下五類。
    一為普通人死後化作的孤魂野鬼，這種最為普遍，但也隻能夠存在七天，也就消散於天地之中；
    二為草木飛石，野獸飛禽修煉有成，但卻入了詭道的；
    三為受到了怨念或邪氣影響，一些器物產生了靈智的邪物，這種的話有利有弊，如果能夠控製，那便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
    四為天地間自然孕育出來的，或者因為某種特殊的情況所誕生的掌握有特殊能力的鬼神，這種一般都是較為友善的，通常情況下不會對普通人出手的；
    五為一些修道者，也就是那些異術師之類的修行者刻意培養的。
    陌靈心中正在不停的思索著，她看著張清焦急的神色，又想起那些可能被驚擾的百姓，最終點了點頭。
    “何時去？”
    張清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麽痛快，喜出望外，連忙道：“若是前輩方便，現在就可以動身，馬車已在山下備好！”
    陌靈看向柔嘉：“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好練功，別亂跑。”
    柔嘉雖然有些擔心，卻還是懂事地點頭：“嗯，阿靈姐姐小心。”
    陌靈最後看了一眼草屋，轉身跟著張清朝山下走去。
    馬蹄聲再次響起，朝著縣城的方向遠去。
    草屋前，柔嘉望著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她要快點變強，快點跟上阿靈姐姐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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