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拽著穿過回廊時，陌靈的胳膊已經被李媽媽捏得青紫。
    她看著前方那間越來越近的閣樓，閣樓窗紙上映出晃動的人影與曖昧的光暈，心頭的焦慮如同野草般瘋長。
    不能進去，絕不能。
    她深吸一口氣，忍著胳膊的劇痛，突然開口，聲音因急促而有些發顫，卻帶著一絲刻意為之的鎮定：“李媽媽，你做這些，不就是為了銀子嗎？”
    李媽媽的腳步猛地一頓。
    她轉過身，三角眼眯起，上下打量著陌靈，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目光從她破損卻依舊能看出料子上乘的白藍衣裙，滑到她雖沾著塵土卻難掩精致的側臉，最後停在她那雙雖帶著驚慌卻依舊清亮的眼睛上。
    “銀子？”李媽媽嗤笑一聲，鬆開了些抓著她胳膊的手，語氣卻更添了幾分探究，“小蹄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能拿出比王公子更多的銀子？”
    她在風月場混了大半輩子，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眼前這姑娘穿著不俗，眼神裏的傲氣藏不住，倒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可若是真有家底，怎會被人當貨物一樣賣掉？
    陌靈心中一緊，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連忙趁熱打鐵：“我可以給你錢，比那個什麽王公子給的多十倍，不，百倍。隻要你放我走。”
    她說得斬釘截鐵，當然，她確實有錢，都在他的麵板背包裏。
    她現在必須先穩住李媽媽，拖延時間。
    “百倍？”李媽媽的眼睛瞬間亮了，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地從三角眼裏溢出來。
    但她畢竟老奸巨猾，很快又皺起了眉，“你空口白牙說這些，誰信？我看你就是想耍花樣。”
    話音未落，她突然伸手，粗暴地朝著陌靈身上摸來。
    “你幹什麽？”陌靈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躲，卻被李媽媽死死按住。
    李媽媽的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索，從領口到腰間，甚至沒放過她的袖口和裙擺，像是在確認她是否藏了銀票或貴重物件。
    粗糙的手指帶著脂粉的油膩，劃過她的肌膚，讓她一陣反胃，屈辱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還說有錢？身上光溜溜的，除了這件破衣服，什麽都沒有。”李媽媽搜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推開陌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陌靈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廊柱上，胸口一陣起伏。
    李媽媽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別以為裝模作樣就能蒙混過關。到了老娘這兒，就算你是金枝玉葉，也得給我乖乖聽話。”
    陌靈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她不該提錢的，這反而刺激了李媽媽的貪欲，讓對方徹底失去了耐心。
    “帶她去‘淨身房’。”李媽媽對著不遠處兩個候著的粗使嬤嬤厲聲道，“給她好好洗洗，換上那件水紅的紗裙，今晚必須讓王公子滿意。”
    “是，李媽媽。”兩個身材粗壯的嬤嬤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陌靈的胳膊。
    “放開我，我不走。”陌靈掙紮著，卻被嬤嬤們死死鉗住，這兩個嬤嬤力氣大得驚人。
    她被拖進一間狹小的房間，裏麵放著一個盛滿熱水的大木桶，空氣中彌漫著廉價的香粉味。
    “姑娘，識相點就自己脫，省得我們動手。”一個嬤嬤麵無表情地說。
    “我不洗！我不換衣服。”陌靈咬牙道，她絕不能穿那種暴露的紗裙，這是對她兩世近四十年的侮辱。
    “嘿，還挺強。”另一個嬤嬤冷笑一聲，突然抬手，一記手刀砍在陌靈的後頸。
    “唔……”陌靈隻覺眼前一黑，渾身力氣瞬間流失，軟軟地倒了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陌靈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醒來。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著錦緞被褥的床上，身上的白藍色衣裙已經被換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幾乎透明的水紅色紗裙，裙擺堪堪遮住大腿，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讓她羞恥得渾身發顫。
    更讓她憤怒的是，她的手腳被粗麻繩牢牢地綁在床的四角，繩子勒進皮肉，動彈不得。
    房間裏陳設奢華，香爐裏燃著曖昧的熏香，牆上掛著不堪入目的春宮圖，一切都在提醒她此刻的處境。
    “醒了？”門口傳來李媽媽的聲音，她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麵放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看來那些嬤嬤手腳還挺麻利。”
    陌靈死死盯著她，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李媽媽，你敢這樣對我，遲早會後悔的。”
    “後悔？”李媽媽放下托盤，走到床邊，伸手挑起陌靈的下巴，語氣輕挑，“等老娘拿到王公子的賞錢，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小模樣確實俊，難怪王公子願意花重金點你。”
    她的手指油膩膩的，觸碰到皮膚，讓陌靈一陣反胃。
    “滾開。”陌靈猛地偏頭，避開她的觸碰，“我警告你，放了我，否則……”
    “否則怎樣？”李媽媽嗤笑，“難不成你還能叫來天兵天將？小蹄子，別做夢了。今晚過後，你就是我伊人樓的人，乖乖接客，老娘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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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說下去，但眼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陌靈閉上眼，強壓下心中的屈辱與憤怒。
    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必須想辦法解開繩子。
    她嚐試著調動體內的真元，卻發現經脈依舊滯澀，隻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在流轉，根本不足以掙斷麻繩。
    天賦技能“不死之身”還在緩慢修複她的身體，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麵板上的倒計時還在無情地跳動：9小時17分43秒。
    時間越來越少了。
    陌靈睜開眼，目光掃過房間，試圖找到能利用的東西。
    牆角有一個銅盆，桌上有酒壺……但都離她太遠，根本夠不著。
    “別瞎看了。”李媽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這杯‘合歡酒’，你乖乖喝了，待會兒王公子來了，你也能舒坦點。”
    她端著酒杯，就要往陌靈嘴裏灌。
    陌靈猛地偏頭躲閃，酒液灑在紗裙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媽媽被激怒了，捏住陌靈的下巴，就要強行灌酒。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諂媚的聲音：“李媽媽，王公子來了！”
    李媽媽動作一頓，臉上立刻堆起笑容，放下酒杯：“來了正好。”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陌靈，威脅道，“給老娘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的。”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出房間，臨走時還不忘帶上房門，落了鎖。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熏香燃燒的滋滋聲。
    陌靈躺在冰冷的床上，感受著身上紗裙的冰涼，心中一片絕望。
    難道她真的要栽在這裏？
    不，絕不。
    她猛地抬頭，目光落在綁住手腕的麻繩上，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麵板上的倒計時，仍在無聲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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