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二樓很安靜，布置也簡單。
    就一張木桌，幾把藤椅，牆角放著個舊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
    009258抬手示意陌靈落座：“請坐吧。要喝什麽嗎？茶還是汽水？”
    “一杯清茶就行。”陌靈在桌旁坐下，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
    這裏沒有超凡波動，也沒有隱藏的氣息，就像一個普通人住的地方。
    陳治轉身從角落的飲水機接了杯熱水，又從抽屜裏摸出一小袋茶葉，用熱水衝泡好，端到陌靈麵前：“請。”
    透明的玻璃杯裏，茶葉緩緩舒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陌靈先是看了一眼，指尖又在杯壁停了一下，確認沒有異樣後，這才端起抿了一口。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陳治在她對麵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水，“我叫陳治，走的超凡體係是魔藥體係。”
    “夏雲溪。”陌靈言簡意賅，“武道。”
    陳治點了點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陌靈臉上，帶著幾分探究：“雲溪小姐是005號世界的吧，來這裏，是接了我們這個009號世界的任務？”
    “對。”陌靈也不隱瞞，輕輕點頭。
    “雲溪小姐，我問幾個問題，行嗎？”陳治的語氣很平和，聽不出太多情緒。
    陌靈又抿了口茶，點頭道：“相逢即是有緣，想問就問吧。”
    陳治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你是如何看待這場‘轉生遊戲’的？”
    陌靈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這場轉生遊戲，她莫名就卷了進來。
    為此，她已經付出了“性轉”的代價了。
    陳治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繼續問道：“那你覺得，在我們原本的世界，就是我們轉生之前的藍星，存在這種超凡力量嗎？”
    陌靈緩緩抬開雙眼，凝視著對方。
    陳治的眼神很認真，甚至帶著一絲……試探？
    她心中微動，語氣也沉了幾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陳治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與她對視著。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
    過了一會兒，陳治才緩緩開口，嘴角出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夏小姐啊，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這麽快的。”
    陌靈沒說話，隻是非常淡定的又抿了口茶。
    茶水開始變得有點涼了，也有點苦了。
    “夏小姐，有興趣合作嗎？”陳治話鋒一轉。
    “合作可以。”陌靈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麵輕輕點了兩下，“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
    陳治看著她，緩緩道：“那麽我們把問題回到一開始。夏小姐，你覺得我們原來的世界，存在這種超凡力量嗎？”
    陌靈沉默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轉生之前的種種。
    各國曆史裏記載的仙神異聞，網絡上流傳的各種詭異傳說……但最終，她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
    她頓了頓，補充道：“盡管曆史上有無數仙神傳說，但我還是覺得不存在。”
    “那些傳說，或許就是古人受限於時代而想象出來的罷了。”
    “尤瓦爾·赫拉利在其著作《人類簡史》中寫道，‘人類的發展源於認知的發展，’虛構出一種不存在的事物，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團結。”
    “那麽，在曆史中流傳的仙神傳說或許也不過是最早的人們為了團結而虛構出來的。”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看法，為此，在轉生前他還和自己的大學老師爭論過。
    當然，最後爭不過，被老師記掛科了。
    陳治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讚許：“夏小姐，曾經我也是像你一樣認為的，可直到那一天，我執行了一個任務。”
    “任務？”陌靈捕捉到關鍵詞，“你轉生前是？”
    “轉生前，我是華國749局的調查員。”陳治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就是由錢老在20世紀成立的507所演化來的。轉生前在網絡上，你應該也刷到過有關我們的傳說吧？”
    陌靈點了點頭。
    749局，507所……這些名字在網絡上並不陌生，都屬於常客了。
    而這些也往往與各種超自然事物有關。
    陌靈繼續開口：“確實，在轉生前的網絡上經常能刷到了這些，比如說九層妖塔？又比如說羅布泊雙魚玉佩？”
    她話鋒一轉，“不過這和你說的任務又有什麽關聯？”
    “其實，網絡上刷到的大部分傳聞，基本上都是真的。”陳治坦然道，“不過也沒傳得那麽邪乎，其實大部分都能用科學解釋，隻是國家出於對社會的穩定，不願意徹底公開罷了。”
    “至於剩下的，也隻有一小部分，是真正難以用科學解釋的。”
    “我所說的任務，就與這些‘難以解釋’的事有關。”
    聽到這話，陌靈坐直了身體，屏息凝神。
    她有種預感，今晚可能會聽到一些足以顛覆她以往認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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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治端起水杯，卻沒有喝，隻是看著杯中的倒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那是2024年的事了，那時我接到了一個上級任務，要求前往江南市調查一起雨夜殺人案。”
    “2024年？江南雨夜殺人案？這個我聽說過，這不就是一起社會報複案件？一個大學生不滿社會，在一個雨夜s成魚人進行報複，而且警察不是已經宣布告破了嗎？”陌靈這時插了一嘴，感到有點好奇的問道。
    他頓了頓，語氣更沉了：“其實，那不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而對外宣稱罷了，事實是，官方在這次行動中損失慘重。”
    “那一天，我剛來到江南市就被拉去開會，會議上負責人向我仔細闡述了這一案件的蹊蹺之處，”陳治的眼神變得悠遠，仿佛在回憶當時的場景，“這根本就不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件。”
    “而是人類第一次真正麵對超凡生物。”陳治的語氣變得有點急促，“那是一個魚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非人生物。在抓捕過程中，他不僅展現出了超越常人的智慧，而且在被我們抓捕過直接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在事後，我們通過在抓捕過程中錄下來的視頻，翻譯出了他臨死前的話語。”
    陌靈感到呼吸有點急促，她感覺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麽。
    “吾王終將重新歸來。”陳治停了一下，又繼續道，“在事後，我們的上級宣布讓我們徹查世界各國所有關於海洋的傳說。”
    他語氣變得有點開玩笑，雙手一放，“本來吧，這件事也挺正常，畢竟我們的職責就是調查這些。”
    “然而，這一查，卻讓我們發現了不對勁，我們發現在大航海時代這一段曆史裏出現了不同，”他停了一下，又繼續道，“黃金之王，幽靈船，海盜之王，冒險者。
    聽到這些名字，陌靈皺起了眉頭，緩緩開口，“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在說一個小說故事？”
    陳治笑了一下，淡淡開口，“是啊，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一個故事。”
    但是，他話鋒一轉，“可這是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根本就對不上，這段曆史就像是憑空就多出來的。”
    “事實上，在過去，我們早就整理過這些了，但這次，與以往的根本就對不上。就像是有人強行塞了一段曆史進去，並且還把它變得合理了。”
    陌靈呼吸一促。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又該是一種怎麽樣的力量？
    陳治又開口，語氣變得有點平靜，“再之後，我們開始深入海洋調查了，在海洋深處，我們發現了一座城市的遺跡，並且打撈出了一些蘊含超凡力量的物品。”
    陌靈聽著皺起了眉，對方的話語已經很明白了，現實中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而他們之所以會被莫名卷入這場遊戲，可能就是因為這些事。
    她淡淡開口，“超凡力量的物品？有什麽具體功能？”
    陳治的話語停了一下，語氣變得有點哀傷，“我不了解，但是我看到有一個金黃色的眼睛，被那個眼睛一掃，人就直接變成黃金了。”
    陌靈聽後一愣，這聽著怎麽像物質轉化的術法呢？
    陳治繼續道，“所以，夏小姐，你，願意和我們合作嗎？”
    陌靈注意到了“我們”這兩個字，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語氣變得有點玩味，“我們？這麽說你是想讓我加入官方咯？”
    陳治搖了搖頭，“是，但也不是。我知道夏小姐你的實力，也明白你們是不會加入政府受其約束的。我隻是希望我們能夠一起調查出這背後的一切。”
    陌靈笑了一下，“這些還是先等我們能夠回去再說吧，我想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應該是如何變強，看到那些麵板上消失的人數了嗎？我可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她站起了身，“好了，陳治，今夜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不過我們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變強。隻有變得更加強大，我們才有資格去了解這背後的真相。再見了。”
    陳治也站了起來，“加個好友吧，夏小姐。”
    “行，”陌靈調出麵板，點擊好友申請，秒通過。
    好友功能出現了第三個圖標。
    做完這一切，陌靈轉頭離去，來到一樓，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收銀員。
    然後搖了搖頭，呢喃道，“一個可憐人啊。”
    隨後，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
    二樓，陳治看著陌靈離去的背影，攥緊了拳頭又輕輕放下了，自言自語道，“希望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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