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笑鬧了一陣，顧達終於討饒，“好了好了，是我們茵茵天賦異稟，一看就會！”
    茵茵這才得意地收起金箍棒，小臉上滿是勝利的喜悅。
    這時衛夢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鄭重地向顧達施了一禮。
    “多謝先生今日演示這套劍法，讓我對劍道有了新的領悟。”
    顧達連忙擺手，“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把式，衛姑娘言重了。”
    蕭月走過來幫著顧達整理了衣裳，輕笑道，“師兄演練劍法的時候像個高手，怎麽被茵茵追得抱頭鼠竄。”
    茵茵又得意的揚了揚小腦袋，“那是我厲害！”
    顧達無奈道，“不過是以小欺大罷了。”
    這話讓其餘人紛紛笑出了聲。
    顧達轉向蕭月，溫聲問道，“月兒可曾從這劍法中悟出什麽？”
    蕭月沉吟片刻，眸光清亮，“這套劍法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已臻化境。”
    “若以劍道五境論之，應當也在第四境‘木劍無儔’之列，隻是與魏無涯的道路不盡相同。”
    她頓了頓，繼續道，“魏無涯是以竹枝為劍，追求的是萬物皆可為兵的境界。”
    “而師兄演示的這套劍法，卻是將劍意化入最平凡的招式之中，返璞歸真。”
    顧達讚許地點頭，“說得不錯，創造這套劍法的那位前輩，正是主張‘大巧若拙’。”
    “不過師兄隻是虛有其表，並不解其中真意。”
    衛夢突然好奇道，“今日你們上山和魏兄切磋了？”
    蕭月搖了搖頭，回道，“不算切磋，魏無涯的劍法已臻化境，我現在不是對手。”
    衛夢說道，“月見姑娘，你現在這麽厲害，還有移花宮的教導，以後成就必定不凡。”
    蕭月看向顧達，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兄，創造這套劍法的一定是位宗師。”
    顧達聞言，眼中浮現追憶之色，“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宗師。”
    “傳說他觀天地萬物運行之理，悟出這套以柔克剛的武學至理。”
    蕭月若有所思，“難怪劍勢如此圓融自然，竟是取自天地之道。”
    若不是衛夢在身邊，她非要問問顧達是怎麽認識這位大宗師的，還能得到這樣的傳承。
    顧達語氣中帶著幾分敬意，“但他留下的這套劍法，至今仍在傳承。”
    畢竟這太極拳和太極劍公園裏每天早上還是能見到老爺爺老太太練習。
    衛夢在一旁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不知這位宗師尊姓大名？”
    顧達微微一笑，卻沒有直接回答，“名號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留下的道理——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夕陽西下，天邊鋪開橘粉色的晚霞，將小院的青石板染上一層暖光。
    簷角漸漸升起淡藍色的暮靄，廚房窗欞裏透出溫暖的燈火。
    三個小家夥聽得迷迷糊糊，茵茵扯著衛夢的衣袖往外拉，“蝴蝶姐姐，我們快去做飯吧，我肚子都餓扁啦！”
    眾人移步至衛夢居住的小院。
    三個小家夥已經跑到廚房，茵茵踮著腳扒在廚房門邊，小腦袋好奇地探向菜籃。
    “讓我看看蝴蝶姐姐買了什麽好吃的！”
    隻見裏麵菜籃整齊地碼放著時令食材：水靈靈的白蘿卜還沾著泥土，嫩黃的冬筍剛剛剝殼，幾朵肥厚的香菇散發著山野香氣，青翠的大白菜裹著霜色，旁邊還擺放著一條新鮮的豬肉和一塊臘肉。
    菜籃旁邊的大碗裏還養著一塊豆腐。
    下麵還放著一個裝著半盆水的木盆。
    “哇！有魚！”蕭蘭被地上的響動嚇了一跳。
    一條黑乎乎的烏魚不知何時蹦躂到了地上，身上沾滿了灰塵。
    茵茵見狀立刻轉身往外跑，“蝴蝶姐姐快來，魚要跑啦！”
    衛夢聞聲走進廚房，眼疾手快地按住地上撲騰的烏魚。
    顧達已經從木箱裏拿了一些調味料過來，擺放在了廚房裏。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讓青鷺進來幫忙洗一下菜。”顧達對著三個小家夥說道。
    茵茵撅起小嘴不肯離開，“我要看顧達做菜呀！”
    顧達係上圍裙，故意板起臉，“今天要教你們蝴蝶姐姐做菜，你們在這兒搗亂，咱們天黑都吃不上飯。”
    聽到這話，茵茵才不情不願地跟著蕭蘭蕭雪往外走，三步一回頭地叮囑。
    “那你要做得快些哦。”她揉了揉小肚子，說道，“它已經開始叫了。”
    三個小家夥跑到院裏又開始追逐打鬧起來，嘴上說著肚子餓，可身上還是有無窮的精力。
    秦天然便好奇地湊到廚房窗外。
    隻見顧達正將臘肉切成薄片，陽光下肉片透出晶瑩的油脂光澤。
    她回到院中向蕭月問道，“月兒，顧師兄真的精通廚藝？”
    蕭月抿嘴一笑，“秦姐姐稍後便知。”
    灶台前，顧達一邊熟練地起鍋燒油，一邊對衛夢講解，“臘肉要先煸出油香，冬筍最忌久炒，斷生即可……”
    蔥薑下鍋的爆香瞬間飄出窗外，連在院中玩耍的茵茵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茵茵丟下手中的金箍棒，像隻小狗似的循著香氣跑回廚房門口，扒著門框眼巴巴地朝裏張望。
    顧達正將冬筍片倒入鍋中，熱油與食材相遇發出悅耳的“滋啦”聲。
    他手腕輕抖，鍋鏟在鐵鍋中劃出流暢的弧度，食材在空中翻飛成金黃的波浪。
    “好香啊！”蕭蘭也湊到窗邊，小臉幾乎要貼在窗紙上。
    衛夢專注地記著顧達的每個動作，忽然見他往鍋裏撒了些白糖，不禁疑惑，“這是？”
    “提鮮。”顧達說著淋入醬汁，鍋中的臘肉冬筍頓時鍍上誘人的琥珀色，“酸甜鹹鮮要平衡，差一味都不成。”
    濃鬱的香氣隨風飄散，連在院中和蕭月和秦天然都停下了交談。
    兩人望著廚房窗口升騰的炊煙，眼中滿是期待。
    小家夥已經飛快的跑到了廚房，在顧達麵前張開了小嘴。
    顧達正在把菜盛到盤子中，發現小家夥站在旁邊，嘴巴張得圓圓的，像隻待哺的雛鳥。
    “小饞貓。”他笑著夾起一塊冬筍，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茵茵“嗷嗚”一口咬住，燙得直嗬氣也不舍得吐出來，鼓著腮幫子含糊道，“好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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