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地宮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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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城北,關帝廟的輪廓在深沉的夜色裏顯得格外森嚴。白日裏香火繚繞、人頭攢動的喧囂早已散盡,唯有風穿過古老殿堂時發出嗚咽般的低鳴,仿佛無數幽魂在低聲歎息。千年歲月並未磨滅這座建築群落的宏偉骨架,反而賦予它一種沉澱的、令人敬畏的沉重感。廟宇深深,疊疊重重,沉默地覆蓋著昔日威震華夏的漢壽亭侯關羽的府邸根基。
飛天神鼠趙一飛如同沒有重量的影子,緊貼著巨大廊柱滑下,無聲地落在冰冷堅硬的青石板上。他習慣性地搓了搓手指,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緊接著,令狐玄翊的身影仿佛憑空凝結出來,一身玄衫在夜風中紋絲不動,腰間那柄看似尋常的長劍,卻隱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計無施則像一團飄忽不定的霧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趙一飛另一側,寬大的袍袖隨著他掐算的手指微微拂動。唐千尋,足尖點地,輕得如同一片落葉,他抬手輕輕拂去肩頭沾染的一絲夜露,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沉靜冷酷的麵容。最後出現的是黃天霸與陳最。由於黃天霸身形魁梧,陳最的“山魈”也很笨重,二人就不適合下地宮,主要任務是在地宮口放風,保證不會被人斷了退路。
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由輕功絕頂的趙一飛,將唐千尋親自配的迷魂藥吹入關帝廟那幾位駐廟僧人房內。藥量計算的剛剛好,明天早幾個大和尚都會按平時習慣正常醒來。於是幾人放心大膽的開始尋寶。
“就是這裏了”。趙一飛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在這死寂的夜裏卻異常清晰。他從懷中取出一卷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絲帛。他將絲帛在冰冷的石板上緩緩鋪開,上麵用極細的墨線勾勒出繁複曲折的路徑和標記,最終指向關帝廟後殿深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被標記為“坤位”的地方。
“地宮入口,就在坤位,深藏地下百米”。趙一飛的聲音帶著一種混合了興奮與凝重的沙啞:“圖載,此乃當年雲長公秘藏軍資重寶加之荊州十數年財政收入之地,當時動用數千兵卒修建,機關重重,暗合五行八卦殺陣。千年塵封,今晚……就看我們的手段是否過得了老祖宗這一關”!他目光掃過玄翊幾人的臉,那眼神在暗夜裏亮得驚人。
後殿深處,一棵須由三人合抱的千年柏樹矗立在庭院正中。按整個關公府邸的布局,此樹正在坤位。見此樹長得甚是茂密強盛,樹下不應該是空的。但藏寶圖確確實實標明地宮入口就在坤位。
趙一飛圍著大樹轉了一圈,思考片刻後,算定方位。掏出昔日盜墓時用來打盜洞的旋風落葉鏟,開始往樹下打洞。隻見他下鏟速度極快,那柄特製小鏟極速翻飛中,不一會兒就挖下去兩三米,計無施與唐千尋還有黃天霸、陳最四人就開始散土。好在四人身懷武功,跑得快,又有力氣,將挖出來的土全倒入兩三裏外的護城河內。按藏寶圖提示,在樹的坤位直下二十米後,終於出現了一塊兩米見方的青石板。趙一飛用鐵鏟在這塊看似毫無異樣的巨大青石上反複敲擊,有回聲,證明下麵確實有空間。他試了試,憑自己還搬不動這上千斤的石板。隻得上去換內力深厚的玄翊下來揭開石板。玄翊下到洞裏,屏住呼吸,揭開石板,立刻按趙一飛的叮囑返回洞口。待到盞茶功夫後,洞內有了新鮮空氣,趙一飛、玄翊、計無施、唐千尋才相繼下到洞裏石板處。陳最黃天霸按計劃守出洞口。
四人下到石板處,原來那石板下麵是一個兩米見方的小石室。石室中間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洞上架著一個很大的青銅絞盤,絞盤上纏著的繩子烏黑鋥亮,看似柔軟纖細,趙一飛上去用力扯了扯,他至少用了四五百斤的力道,繩子紋絲不動。繩子的下端綁著一個金屬吊籃。
趙一飛自告奮勇打頭陣,但是由於下方情況未知,怕出意外。加上吊籃足夠大,就由唐千尋和趙一飛為第一組先下去。玄翊又把上麵洞口的黃天霸叫了下來,好讓黃天霸操控吊籃放自己和計無施作為第二組下地宮。
在計無施、黃天霸緩緩轉動絞盤時,下方垂掛的巨大吊籃開始下降。趙一飛、唐千尋兩人相繼躍入籃中。吊籃載著他們,一點一點沉入那吞噬光線的黑暗深淵。頭頂那方狹小的洞口,變得越來越小,直至徹底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隻有手中火把搖曳的光焰,在冰冷潮濕的石壁上投下他們巨大而扭曲、不斷晃動的影子。空氣變得粘稠而沉重,帶著一股地下深處特有的、混合著水汽、岩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泥土腐朽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淤泥。死寂,絕對的死寂,除了鐵鏈持續不斷的“嘎吱”聲和他們自己的心跳,再無其他聲響。這死寂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巨大壓力。
下降了不知多久,仿佛已經沉入了地心。終於,“咚”的一聲悶響,吊籃觸到了堅硬的實地。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域——麵前是一條僅容兩人並肩通行的狹長甬道,人工開鑿的痕跡清晰可見,石壁粗糙而冰冷,布滿濕滑的水珠和暗綠色的苔蘚。甬道筆直向前延伸,盡頭隱沒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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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飛與唐千尋見沒有危險,就拉了拉絞繩,上麵人開始往回收吊籃,待玄翊和計無施也安全下來後,四人開始探地宮尋寶。
“小心腳下,注意頭頂和兩壁。”趙一飛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顯得異常清晰,帶著金屬般的質感。他率先邁出,腳步輕得像貓,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細長精巧的鋼釺。他並未急於前行,而是蹲下身,將火把湊近地麵,仔細察看那些石板拚接的縫隙,又用鋼釺的尖端極其小心地在幾塊石板上輕輕點觸、試探。
突然,他目光一凝,停在甬道入口處一塊顏色略深、微微下陷的石板上。“千斤閘!”他低呼一聲,聲音裏充滿了警惕,“別踩那塊!這是連環扣”。話音未落,他手中鋼釺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地插入石板邊緣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中,同時手腕猛地一擰一挑。
“喀嚓”一聲清脆的機括彈響!
幾乎同時,頭頂上方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重摩擦聲!一塊巨大得如同城門般的黝黑鐵板,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砸落!那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足以將任何血肉之軀瞬間壓成齏粉!
“退”令狐玄翊反應如電,低喝聲中,一股柔和的勁力已推向身旁的唐千尋和計無施。三人如被無形之手牽引,疾速向後飄退數步。
“轟隆——”!
千斤鐵閘狠狠砸在甬道入口處,距離趙一飛剛才站立的位置不過數尺!激起的塵土和碎石如同暴雨般打在幾人身上,發出劈啪聲響。整個甬道都似乎在這恐怖的撞擊下顫抖呻吟。
然而,趙一飛的身影卻在這漫天煙塵中顯露出來。他依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就在那千鈞一發的瞬間,他並未後退,反而如同壁虎般緊貼在了冰冷的石壁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絕命一擊,真正的藝高人膽大。他手中的鋼釺,此刻正死死頂在鐵閘砸落後露出的一個複雜齒輪組的某個關鍵卡榫上!那齒輪組在閘門砸落的巨大衝力下瘋狂轉動,發出刺耳的“哢哢”聲,火星四濺,眼看就要帶動下一輪更可怕的連鎖反應。
“幫我穩住”趙一飛額角青筋暴起,低吼道。他另一隻手快得隻剩下一片殘影,從腰間口袋裏閃電般抽出幾枚形狀奇特的薄片——那是他特製的“定機針”。他看準齒輪組在巨大壓力下短暫滯澀的瞬間,“叮叮叮叮”幾聲極其細微卻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幾枚定機針精準無比地嵌入幾個關鍵齒輪的咬合縫隙之中!
瘋狂轉動的齒輪組猛地一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如同被扼住喉嚨的野獸,掙紮了幾下,最終不甘地停在了原地。那股蓄勢待發的、足以摧毀整個入口通道的毀滅性力量,被這巧妙的幾針硬生生釘死。
趙一飛這才長長籲了一口氣,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冰冷的戰栗。他緩緩鬆開鋼釺,那被釘死的齒輪組再無動靜。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嘶啞:“好險…這千斤閘隻是開胃小菜,後麵連著‘九曲連環穿心弩’的激發總樞,要是讓它徹底砸實了,不成肉餅也都成刺蝟了”……
他站起身,指著前方看似平靜的甬道:“這條路,有陣法,稍不注意就會觸動機關。一步都不能錯,毫厘不能差”他的目光掃過同伴,最後落在計無施身上,“老計,前頭該你露一手了”。
計無施並未立即答話。他那雙似乎永遠半睜半閉、帶著幾分慵懶和迷離的眼睛,此刻卻異常明亮,如同穿透了眼前的黑暗,投向甬道更深邃的未知之地。他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雙手在袖中以一種玄奧難言的軌跡緩緩移動,指尖不時輕點,像是在觸摸著某種無形的絲線脈絡。嘴唇無聲地開合,似乎在默誦著古老的卦辭。
“坎水過,離火阻,艮山壓頂…巽風藏殺…坤地厚德…兌澤迷離…”他口中念念有詞,聲音飄忽如同夢囈。他腳下開始移動,步伐時而如趟泥水,小心翼翼;時而如踏流沙,飄忽不定;時而斜走三步,時而橫跨七星。每一步都踏在甬道地麵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玄機的紋路節點之上。他仿佛不是在行走,而是在石板上跳著一支古老而神秘的舞蹈。
趙一飛、令狐玄翊、唐千尋三人緊隨其後,亦步亦趨,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計無施留下的腳印裏,不敢有絲毫偏差。空氣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他們謹慎落腳的細微聲響。每一步踏下,似乎都牽動著某種無形而致命的脈絡。前方黑暗深處,隱隱傳來極其微弱、卻令人心神不寧的“嗡嗡”聲,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死亡之翼在黑暗中蓄勢待發。
甬道盡頭,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得超出想象的圓形地宮出現在火光照耀的邊緣。其規模之宏偉,令人瞬間產生置身於地下巨人之城的錯覺。穹頂高懸,隱沒在火把光芒無法企及的幽暗之中,仿佛倒扣的黑色天幕。支撐穹頂的並非尋常梁柱,而是八根需數人合抱的蟠龍石柱!每根石柱都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巨龍,龍身盤繞柱體,龍首探出,威嚴地俯瞰著下方。它們並非雜亂排列,而是嚴格地依據八個方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拱衛著中央一片更為開闊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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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心悸的是整個地宮的地麵布局。它並非平整一片,而是被巧妙地分割成五個涇渭分明、卻又相互勾連的巨大扇形區域,分別對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
金區:地麵鋪滿冰冷的、打磨得異常光滑的青銅板,在火光下反射著森然寒光。無數大小不一的金屬齒輪、轉軸、搖臂裸露在外,相互咬合,緩慢而沉重地轉動著,發出沉悶的“嘎吱”聲,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冰冷的金屬摩擦聲在這封閉空間裏被無限放大,令人牙酸。空氣中彌漫著銅鏽和油脂混合的刺鼻氣味。那些裸露的齒輪邊緣鋒利如刀,巨大的搖臂緩慢而有力地擺動著,每一次動作都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
木區:景象截然不同。無數虯結粗大的藤蔓從地麵、牆壁、甚至穹頂的縫隙中瘋狂地生長、蔓延、纏繞,織成了一張巨大無比、層層疊疊的綠色羅網。這些藤蔓並非尋常植物,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墨綠色,表麵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閃爍著幽藍光澤的尖刺,如同淬毒的獠牙。藤蔓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纏繞、收縮,發出細微的“窸窸窣窣”聲,仿佛無數毒蛇在黑暗中爬行。一股濃烈的、帶著甜腥腐敗氣息的植物腥氣撲麵而來。
饒是趙一飛、計無施見多識廣,也認不得這不需要光照就能生長的植物。
唐千尋緊皺眉頭,道:“這些藤蔓很像我家祖傳典籍中記載的‘地獄藤蛇’。據說此物已絕種千年,沒想到能在這見到。大家千萬不能碰到它們,此物不但劇毒,而且嗜血,一旦它們見了血,是會“活”過來的,會順著血跡和活物的體溫追蹤絞殺任何生命體”。
水區:一片渾濁的墨綠色水域擋住了去路。水麵看似平靜無波,如同死水,卻不斷有粘稠的氣泡從水底緩緩升起,“咕嘟…咕嘟…”破裂,散發出濃烈刺鼻的腥臭。水麵上漂浮著絲絲縷縷墨綠色的水藻,水下深處,似乎有巨大的、難以名狀的陰影在緩緩遊弋,攪動起不祥的暗流。水邊濕滑的石壁上,布滿了滑膩的青苔。看這水的顏色,氣味,肯定也含劇毒。關鍵這水中還像是有活物,能在如此環境下生存的東西也絕不是善類。
火區:熾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地麵並非岩石,而是暗紅色的、半熔融狀態的地心岩漿,散發出灼人的高溫。地麵上裂開無數縫隙,暗紅色的岩漿如同大地的血脈,在縫隙中緩緩流淌、翻湧。更可怕的是,一些熔岩池中,不時“轟”地一聲,毫無征兆地騰起數丈高的赤紅烈焰,熱浪灼燒著空氣,發出“劈啪”爆響,將整個區域映照得一片通紅。空氣被高溫扭曲,視線都變得模糊。此處還是地心火山口。
土區:看似最為平靜。地麵是深褐色的、極為細膩的流沙。這些沙粒在某種機關的力量驅動下,如同活水般緩慢地流淌、旋轉,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漩渦。沙麵上不時鼓起一個沙包,又無聲地塌陷下去,仿佛下麵埋藏著擇人而噬的凶獸。看似平靜的沙麵,卻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無法立足的恐怖吸力感。
五行區域並非孤立,彼此間有狹窄的石橋或通道相連。而在五行區域的中央,矗立著一座更為高聳、形如祭壇的八角平台。平台由一種溫潤如玉的白色石料砌成,八個角上各立著一尊形態奇異的異獸雕像,分別對應八卦方位,拱衛著平台中心一個凸起的、散發著微弱熒光的石座——那便是藏寶圖上最終標注的位置!
“好大的手筆”!趙一飛倒抽一口冷氣,火把的光芒在他眼中跳躍,“五行生克,八卦輪轉…這鬼地方,簡直是把天地之力都搬到了地下。不愧是當年打的曹操幾欲遷都的鐵血軍隊。也難怪當年關帝爺威震華夏,他手下諸多能人巧匠確實都有大能耐”!他看向計無施,“老計,這局怎麽破”?
計無施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如同兩顆寒星。他死死盯著那八根蟠龍巨柱和中央的八角平台,手指在袖中掐算得更快,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五行流轉不息,八卦鎮壓中樞。生門死路,瞬息萬變”。
他聲音低沉而急促,“不能硬闖!需借五行相克之理,找到生克轉換的那一線之機!跟我來”!他目光瞬間鎖定土區與金區邊緣一條幾乎被流沙覆蓋的狹窄石埂,“土生金!走土位,借沙勢,過金關!快”!
話音未落,計無施已率先踏入土區邊緣的流沙地帶。他落腳極輕,身體卻異常沉穩,每一步都踏在流沙漩渦之間那稍縱即逝的、相對穩固的節點上,身形如同風中飄絮,又似沙上飛鴻。流沙在他腳下如同馴服的河流,雖有吸力傳來,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趙一飛、令狐玄翊、唐千尋緊隨其後,三人皆身負絕頂輕功,在計無施精準的指引下,亦步亦趨,如履薄冰般穿行在這片死亡流沙之上。
就在他們堪堪踏上土區與金區交界那條狹窄石埂的瞬間,異變陡生!
計無施腳下踩中的一塊看似尋常的青銅板,猛地向下沉陷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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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清脆的機括彈響如同死神的宣告!
金區內,那些原本緩慢轉動的巨大金屬齒輪驟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轉速瞬間飆升十倍!巨大的離心力帶動著數十根粗如兒臂、頂端鑄有鋒利三棱矛尖的沉重搖臂,如同被激怒的鋼鐵巨蟒,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從四麵八方朝著四人所在的狹窄石埂瘋狂地橫掃、突刺而來!矛尖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死亡寒光,覆蓋範圍之廣,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幾乎封死了所有閃避的空間!整個金區瞬間化作一個高速旋轉、布滿利刃的金屬死亡風暴!
“散開!各自為戰!”令狐玄翊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
生死關頭,四人反應快到極致!
令狐玄翊眼中寒光暴漲,腰間長劍“鏘”然出鞘!劍光並非一道,而是瞬間炸裂成一片璀璨奪目的光幕!“叮叮當當”密集如驟雨打芭蕉的金鐵交鳴聲瞬間爆響!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將刺向他和計無施的幾根致命矛尖蕩開!劍光吞吐,寒氣四溢,硬生生在金屬風暴中劈開一小片立足之地。
趙一飛則展現出“飛天神鼠”的絕頂輕功與機變。麵對兩根一左一右、橫掃而來的巨大搖臂,他非但不退,反而矮身如電,貼著冰冷光滑的青銅地麵疾滑而出!在間不容發之際,從兩根搖臂致命的掃蕩間隙中驚險穿過!同時,他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精鋼小銼,在身體滑過一台高速旋轉的齒輪組邊緣時,手腕一抖,“嗤”的一聲輕響,小銼精準無比地銼入一個關鍵軸承的縫隙!那台巨大的齒輪組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尖鳴,轉速驟減,帶動其相連的幾根搖臂軌跡頓時一滯,為同伴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唐千尋麵對一根迎麵直刺而來的沉重矛尖,身形如弱柳扶風,在千鈞一發之際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折腰仰倒!冰冷的矛尖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呼嘯而過!就在身體後仰的瞬間,他雙臂如穿花蝴蝶般揮出,幾點寒星從他袖中激射而出!“噗噗噗”幾聲微響,幾枚細如牛毛、淬著幽藍光澤的“破甲透骨針”精準地釘入了那根搖臂與主體連接處的幾個細小鉚釘縫隙!那搖臂前衝的勢頭猛地一頓,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絆住,矛尖險險停在唐千尋身前寸許之地,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計無施在令狐玄翊劍光庇護下,並未慌亂。他目光如電,死死盯著金區內那些瘋狂轉動的齒輪組核心樞紐,口中急速念誦:“金克木!木生火!樞紐在離位!趙一飛,坎三震一,斷它離火之根”他手指疾點金區深處一個被巨大齒輪遮擋、不斷有火星濺射而出的位置。
“明白”趙一飛借著滑行的餘勢,身體猛地彈起,如同靈猿般在幾根橫掃而過的搖臂間穿梭騰挪。他看準計無施所指的位置,手中鋼釺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烏光,精準無比地射入那個噴濺火星的齒輪咬合核心!
“鐺——哢啦啦啦”!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斷裂聲爆響!那核心樞紐被鋼釺硬生生卡死、崩斷!如同被掐住了心髒,整個金區瘋狂運轉的金屬風暴驟然一滯!無數齒輪發出不甘的呻吟,搖臂失去動力,或無力垂下,或僵在半空。刺耳的尖嘯聲戛然而止,隻剩下一些部件因為慣性還在徒勞地空轉、摩擦。
四人背靠背站在狹窄的石埂上,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浸透了衣衫,心髒在胸腔裏狂跳不止。剛才那短短幾息的交鋒,凶險程度遠超之前甬道中的千斤閘。金區暫時癱瘓了,但那刺鼻的鐵鏽味和機油味,還有那些凝固在攻擊姿態的巨大金屬利爪,依舊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走”計無施喘息稍定,目光再次投向中央的祭壇,“生克流轉,不能停!木區生火,火勢最盛,水克火,走水路!千尋,靠你了”!
唐千尋微微頷首,清冷的眼眸掃過那片散發著腥臭的墨綠色水域。他從隨身攜帶的鹿皮囊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幾粒碧綠色、散發著清涼薄荷氣息的藥丸分給眾人:“含在舌下,可避穢氣瘴毒”。
四人服下藥丸,頓覺一股清涼之意直透胸臆,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似乎也淡了許多。他們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水區的石橋。
水區死寂。墨綠色的水麵粘稠如同油汙,隻有氣泡破裂的“咕嘟”聲單調地回響。水麵上漂浮的墨綠水藻如同腐爛的頭發,散發出的腥臭即使含著藥丸也隱隱可聞。水下深處,那巨大的陰影似乎更加清晰了,緩緩地、無聲地移動著,帶起陣陣不祥的暗流。
“小心,水裏有東西。”唐千尋低聲提醒,手中已扣住了幾枚邊緣鋒利如刀的柳葉飛鏢,鏢刃在火光下泛著幽藍的淬毒光澤。
四人屏息凝神,沿著狹窄的石橋向水區深處走去。腳下的石橋濕滑無比,布滿了滑膩的青苔。每一步都需極其小心。
就在他們走到水區中央,距離對岸尚有十餘丈時,異變再生!
“嘩啦————”!
數道巨大的水柱毫無征兆地從平靜的水麵猛烈炸開!水花四濺中,幾條粗壯得如同巨蟒、覆蓋著墨綠色粘稠鱗片的觸手,閃電般破水而出!帶著腥臭無比的狂風,朝著橋上的四人凶狠地卷纏、抽打而來!那觸手上密布著吸盤,吸盤邊緣竟生長著細密如鋸齒的骨刺!更令人心膽俱裂的是,隨著觸手的攪動,一股濃稠如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甜腥腐爛氣息的墨綠色毒霧,如同活物般從水底翻湧而出,迅速彌漫開來!那毒霧所過之處,石橋上的青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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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水毒瘴!”唐千尋臉色劇變,厲聲示警,“閉氣!觸手有毒”!
與此同時,令狐玄翊劍光再起!劍氣縱橫,如同匹練般斬向卷向他和計無施的幾條觸手!“噗嗤!噗嗤”!劍鋒斬在堅韌的觸手上,竟發出斬中敗革的悶響,雖能斬破鱗片,卻難以將其徹底斬斷!腥臭的墨綠色汁液四處飛濺,落在石橋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趙一飛身形疾閃,躲過一條橫掃而來的觸手,反手擲出飛索探陰爪,試圖抓住另一條抽向唐千尋的觸手,延緩其攻勢。
唐千尋麵對撲麵而來的毒霧和卷纏的觸手,眼神卻異常冷靜。他身形如穿花蝴蝶,在狹窄的石橋上騰挪閃避,同時雙手翻飛如電,“千手觀音”名不虛傳!一枚枚細小的蠟丸被他精準地彈射到不同方位,落在水麵上、石橋邊、甚至抽打過來的觸手之上!
“啪啪啪”!
蠟丸碎裂聲連成一片!
刺鼻辛辣的白色粉末雄黃、赤硝)混合著散發著奇異清香的黃色藥粉硫磺、特製解毒藥引),瞬間在毒霧中彌漫開來!更神奇的是,一些蠟丸爆開後,竟釋放出大量冰寒刺骨的白色寒氣硝石、秘製藥散),與那翻湧的墨綠毒霧激烈碰撞!
“嗤嗤嗤——”!
如同滾油潑雪,刺耳的腐蝕聲和劇烈的反應聲瞬間爆發!那濃稠的墨綠毒霧遇到這些藥粉和寒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劇烈地翻滾、收縮、變淡!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辛辣、焦糊和腐敗被中和的古怪氣味。
“趁現在!”唐千尋大喝一聲,手中最後三枚邊緣鋒利的柳葉鏢脫手飛出!這一次,飛鏢的目標並非觸手本體,而是觸手根部那些看似柔韌、實則連接要害的吸盤與腕足交接的薄弱處!飛鏢上幽藍的光芒在稀薄的毒霧中一閃而逝!
“噗!噗!噗!”
三聲輕響,精準命中!
“嗷——!!!”
一聲沉悶、痛苦、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嘶吼從水下轟然傳出!那幾條被飛鏢命中的觸手劇烈地抽搐、痙攣,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再也無法維持攻擊的力道,無力地拍打在水麵上,濺起巨大的浪花,隨即緩緩沉入墨綠色的水中。彌漫的毒霧也迅速消散。
四人不敢停留,趁著觸手退縮、毒霧散開的間隙,全力施展輕功,如同四道輕煙,飛速掠過剩餘的石橋,衝出了危險的水區。
站在水區邊緣,回望那片依舊翻湧著不祥氣泡的墨綠水域,四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寒意。火把的光芒映照著他們略顯蒼白的臉。
“水火相濟…火區最烈,土能掩之!走土位邊緣,繞開火區核”!計無施喘息著,指向土區與火區交界處一條被高溫炙烤得發紅、勉強可供立足的狹窄石脊。那裏熱浪滾滾,空氣扭曲,熔岩在下方不遠處翻湧,不時有烈焰衝天而起。
四人再次踏上險途。在計無施的精準指引下,他們如同行走在燒紅的烙鐵邊緣,憑借著絕頂輕功和對地形的預判,一次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噴發的熔岩火柱和腳下流淌的暗紅岩漿。灼熱的氣浪烤幹了汗水,皮膚傳來陣陣刺痛。
終於,他們穿過了最危險的區域,踏上了通往中央八卦祭壇的最後一道石階。祭壇由溫潤的白玉砌成,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八尊形態各異、猙獰威嚴的異獸石雕,按照八卦方位靜靜矗立在祭壇八角,守護著祭壇正中間的那座金山,不錯,是金山,黃金堆砌成的小山。
曆經千辛萬苦,目標就在眼前!即使是令狐玄翊、唐千尋這般冷靜沉著、淡泊名利的人也不禁咋舌,眼中也閃過一絲激動;趙一飛更是激動使勁搓著手,這位見過不少奇珍異寶的盜門魁首,也被這金山震撼到了;計無施更是如癡如醉的喃喃自語,狀若瘋巔……
原來關公當年鎮守荊州十餘年,所有財政稅收,打仗的戰利品,朝廷提供的軍需物資等,確實是一大筆巨額財產。為了保存方便,也為了在瞬息萬變的戰爭中搬遷方便,關公將所有財物一律兌換成黃金。一共有黃金二十萬兩,也就是一萬二千五百斤古代十六兩為一斤,成語半斤八兩由此得來)。這個可是真金白銀的那個真金。不是朝廷張口就賞黃金萬兩的那黃金,那是黃銅,當然,黃銅也是錢,古代錢幣都是用銅鑄造的,賞銅就是賞錢。這一萬多斤黃金對任何人的視覺衝擊都不可小覷。因為從古至今,任何朝代黃金都是硬通貨。所以人們對黃金是有著特殊的情結。任誰乍一見到這麽多黃金都會失態。
好一陣子,大家都平複了心情。就開始往吊籃處搬黃金。大家先將所有黃金搬到吊籃處。算算時間也快天亮了。於是四人相繼坐上吊籃回到石室中與黃天霸匯合。再相繼順著盜洞爬回到地麵與陳最一起給盜洞口恢複原狀。趙一飛是盜門魁首,這種技術活自然有他自己的辦法。就算有人走到這棵“坤位”千年柏樹下,也絕對看不出腳下有盜洞。
當下幾人回到住處吃了早飯就開始休息,養精蓄銳,準備第二天晚上隻用一個晚上就得將地下一萬多斤黃金搬完,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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