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來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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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鏢隊已過江西地界,前麵就是福建所在。
    華國雄趁休息時與令狐玄翊、陳最、計無施等人道:“此去離我們目的地不遠了。再有四五天便到災區了。如有打寶藏主意的人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大家要小心警惕了”。
    接著又吩咐郭權貴與輕功無敵的趙一飛並帶上他的四條愛犬,保持鏢隊前兩裏地先行,一旦有情況,趙一飛立刻回頭示警。又吩咐計無施與唐千尋負責沿途所用水源與開飯前所有飲食的試毒測毒,以防集體中毒失去戰鬥力。
    傍晚,人疲馬乏,還未到城鎮。為了不露宿山野,華國雄不斷催動鏢隊快速前行。
    驀然,轉過山頭,前麵出現一大片原始鬆林。林內雲霧繚繞,鬆濤陣陣,卻掩不住彌漫的死氣。
    趙一飛和郭權貴攜四條愛犬眼見就要步入暗無天日的鬆林。四條狗卻停步不前,衝鬆林狂吠起來。二人見林中一片安靜,並無異樣。
    但二人均是老江湖了,趙一飛道:“林中不對,連一點生機都沒有,這大森林,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如此犬吠,也沒驚動點動物鳥類。咱們快退”。
    二人當即轉身飛快回奔到鏢隊。將所見與猜測當眾陳述一遍。
    華國雄道:“如真有人埋伏,怕你二人沒這麽容易回轉。但不排除對方怕打草驚蛇才沒對你二人動手。這鬆林兩邊全是崎嶇不平的山石草木,隻有鬆林內官道才能走負重馬車。既是必經之路,總歸要過。隻是我們是趁現在還未入夜先行過去,還是在此地紮營休息一晚,待明天天亮再過”?
    計無施道:“如前麵真有埋伏,那埋伏之人斷然不會讓我們在這安穩過夜。到時我明敵暗,交起手來更沒底。在下倒是覺得早過去晚過去遲早要過去。不如趁天未黑,我等又有了準備,管他龍潭虎穴,先過了再說”。
    陳最也道:“計先生言之有理,與其膽戰心驚、吃不好睡不寧的等別人來突襲我們,不如我們有準備的迎難而上,明刀明槍大幹一場。就是死也比被暗算來得痛快”。
    華國雄也覺大家分析的有理。當下吩咐道:“由老朽與郭權貴還有唐千尋打頭陣。唐千尋主要提防樹林中是否有瘴氣或毒氣等。權貴,你與你的四條狗發現不對,立刻示警。令狐公子與陳最墊後。虹兒與幾位師兄護著車隊右邊。趙一飛和黃天霸與計無施護車隊左邊。一旦遇襲,老規矩,將車隊護在中間,趟子手隨時準備拆毀鏢車軲轆。還煩趙一飛趙大俠多照顧鏢車。你速度快,發現不對就立刻施加援手”。
    吩咐完畢,一人昂首挺胸步向鬆林之中。他已年近六旬,眉須花白,但身姿挺拔如鬆,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眾人忙按華國雄吩咐護著鏢車跟了上去。
    剛進鬆林。唐千尋立刻叫停。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每個人發了一粒紅丸,道:“前麵迷霧繚繞,不是瘴氣就是毒煙。此藥丸乃我唐門解毒靈藥,大家壓在舌底可保持清明。實在扛不住就咬破吞下。但咬破之後隻有半個時辰療效,沒出毒霧,必須再找我要。我也不多,所以沒辦法給每個人多發一顆,到時隻能先給最需要的人。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盡快走出鬆林”。
    這邊剛服下避毒藥丸。蒲海斌江如海說不好獨占功勞,願意善後,將頭功讓與蒲海斌。實際上他是被令狐玄翊打怕了)與陰九幽草帶領近百人在鬆林中間已等待多時。他們自然是服了千蛛萬毒手蕭暮雨和彩衣毒仙風三娘事先準備好的解藥。
    鏢車緩緩來到樹林之中,見到前麵奇裝異服,奇形怪狀的站了近百來號人,而且人人氣勢洶洶,麵露貪色。鏢隊人人均覺此仗難打。
    華國雄上前道:“看來各位是有備而來。敢請亮個名號?今日就算我姓華的栽了,我少林寺也必有人來為我等收屍。當然,爾等邪魔歪道要當縮頭烏龜隱姓埋名也由得你們”。
    陰九幽上前,“桀桀”一陣怪笑,如金鐵互刮,刺得眾人耳鳴目眩,正在眾人猜測這老鬼是何方神聖,能有如此功力時,老魔頭停住狂笑道:“華小子,不用拿少林嚇我。在老夫眼中,你那方丈師父都是我晚輩。老夫正是三十年前與“日月神教”齊名的“幽冥神教”教主陰九幽。老夫縱橫江湖時,你師父方證和現任少林掌門方生還是戒律院執事僧”。
    眾人聞聽都是駭然。不想此人來頭如此之大。
    隻有令狐玄翊初生牛犢不怕虎,見眾人被對方名頭震懾住了,為了提高己方士氣,當即上前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當年被華山風清揚風老前輩殺得屁滾尿流,發誓從此龜縮不出,才保得狗命的陰老怪。你不老老實實在家養老等死,又跑出來禍害江湖,你當江湖已沒人治你?就算風老前輩已封劍,然江湖代有人才出,就是小爺手中長劍要取你首級也不是難事”。
    陰九幽怒極反笑:“真是久不在江湖走動,什麽阿貓阿狗也敢在老夫麵前嚶嚶狂吠。聽說你劍法不錯,當真是給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了。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來來來,老夫讓你三招”。說罷就向玄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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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海斌忙道:“陰老,您的對手是華國雄。不可亂了陣腳”。
    陰九幽狂妄道:“無妨,他二人都交給我,一並料理了”。
    華國雄怕玄翊有失,自己本又在打頭陣。當下率先出擊,先下手為強。一招‘大力金剛掌’擊向陰九幽。
    陰九幽眼中閃過輕蔑之色,“那今日就讓你們嚐嚐《黃泉引渡手》的厲害”!
    話音未落,陰九幽身形忽動,如鬼魅般飄然而至,右手五指成爪,直取華國雄麵門。爪風淩厲,帶著一股陰寒之氣,所過之處,空氣中竟凝結出淡淡白霜。
    華國雄不敢怠慢,雙掌一橫,使出一招“金剛護體”,掌影如山,護住周身。
    “砰”的一聲巨響,兩股力道相交,氣浪波及方圓三丈之內。華國雄隻覺一股陰寒內力順手臂傳來,急忙運起少林純陽內力相抗。兩股內力一陰一陽,相互激蕩,震得周圍鬆針簌簌落下。
    二人一觸即分,各自後退三步,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
    “好陰狠的內力”!華國雄心中暗驚。他修行少林易筋經已四十餘年,內力純厚剛猛,但剛才交手,竟險些被對方的陰寒內力侵入經脈。
    陰九幽也是暗自吃驚。他的黃泉內力至陰至寒,專破正派陽剛內力,尋常高手與他交手,不出十招就會血脈凍結,但這華國雄年齡不大,內力卻是渾厚純正,竟能輕易化解他的寒勁。不愧是當今少林寺第一高手方證之愛徒。
    “小輩果然有些本事”。陰九幽陰惻惻地說道,身形再動,雙掌齊出,掌風中隱隱有鬼哭之聲。
    華國雄不敢大意,知道不能硬拚,保存實力,護鏢要緊,當下抽出腰間配刀。使出仗以成名的“燃木刀法”,刀影重重,如狂風掃落葉,如海浪覆小舟。兩人身影交錯,刀風爪影籠罩三丈方圓,所過之處,地麵結霜,鬆樹崩裂。
    轉眼間三十招已過,二人竟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華國雄心知久戰不利,陰九幽的內力陰毒異常,時間一長,寒氣積累,恐遭不測。他忽然變招,右手刀法,左手掌法,隻見華國雄一掌推出,掌風剛猛無儔,右手刀法更沒怠慢,招招攻敵必救。就在陰九幽全力抵擋時,華國雄驀的張口大喝一聲:“呔”。這一聲佛門獅子吼是華國雄運足全力施為,如晴天霹靂,震得周圍眾人都惡心頭暈,幾欲跌倒。更不用說首當其衝的陰九幽。當時就被震的一激靈,胸口發悶,一口氣沒緩過來,手腳上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高手之爭原在電光火石之間,關鍵就是那一絲先機。華國雄抓住機會,一陣猛攻,陰九幽左擋右遮,已險象環生,被壓製著喘不過氣來。
    血彌勒見勢不妙,當即對著華國雄遙遙一記劈空掌擊去,華國雄隻得放棄對陰九幽的攻擊,躲過血彌勒的偷襲。陰九幽頓感壓力一鬆,大大舒了一口氣。當下不敢再小覷華國雄,施展出他的壓箱底絕招‘幽冥鬼爪’,將體內七十年的‘黃泉擺渡’內力發揮到極致,沉著穩打,慢慢又占據了上風,畢竟他快七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他的‘黃泉引渡手’、‘幽冥鬼爪’也是江湖上罕見的武林絕學。
    與此同時,那血彌勒也衝到陳最身前,一掌拍了過去,陳最大刀山魈早已在手,他手中大刀已然劈出!刀風淩厲,發出攝人心魄的響聲。這一刀看似簡單,卻蘊含著開山裂石的威力。
    血彌勒卻不硬接,肥胖的身軀靈活地一閃,避開刀鋒,笑道:“陳施主的‘大刀山魈’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刀怕是能劈開一座小山了”。
    陳最不答,刀勢一變,橫削而出。他刀法走的是剛猛果敢路數,每一刀都義無反顧不留餘地,蘊含著正義無敵的恐怖力量。
    血彌勒依然閃避,但笑容略微收斂。他原以為陳最隻是力大刀猛,沒想到刀法也如此精妙。幾次閃避後,他終於出手,右手五指成爪,抓向陳最手腕,爪風中帶著一股腥甜之氣。
    陳最怒喝一聲,不閃不避,刀勢反而加快三分,直劈血彌勒頭頂。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若血彌勒不變招,固然能抓住陳最手腕,但自己也難免被劈開腦袋。
    血彌勒果然變招,身形疾退,但袍袖已被刀鋒劃破一道口子。
    “好狠的刀法!”血彌勒臉上笑容終於消失,眼中閃過厲色,“那就讓你見識見識《噬骨歡喜禪》的厲害!”
    他雙掌一合再分,掌心變得血紅,周身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霧。隨著紅霧出現,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甜腥氣味,聞之令人頭暈目眩。
    陳最屏心知這血霧定然有毒,幸好口中有蜀中唐門的解毒丸。他刀法再變,舞得滴水不漏,刀風將血霧蕩開三尺,無法近身。
    血彌勒冷哼一聲,雙掌連環拍出,掌風腥臭難聞。陳最大刀迎上,刀掌相交,發出沉悶的響聲。
    讓陳最驚訝的是,血彌勒的肉掌與他的大刀相碰,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絲毫不落下風。
    “西域血手印,你是妖僧血彌勒”?陳最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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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彌朗笑:“有點見識!”掌勢更加淩厲,每一掌都帶著摧心裂肺的威力。
    陳最漸漸落入下風。他的刀法雖然剛猛,但血彌勒的《噬骨歡喜禪》詭異無比,掌風中的血霧不斷侵蝕他的護體真氣,更可怕的是,那咯咯笑聲似乎有擾人心神的作用,讓他難以集中精神。
    這樣下去必敗無疑!陳最心念電轉,忽然大喝一聲,刀法陡然一變,從剛猛無儔變得大氣磅礴,威震華夏的氣勢。刀光如暗夜閃電之巍然霸道,原來他已施展出武聖爺的‘春秋刀法’,在‘青龍偃月內功’加持之下,陳最的人與刀都散發出開天辟地的威壓,一時讓血彌勒也心虛幾分。
    血彌勒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一刀削中肩膀,驚道:“這是什麽刀法?”
    陳最不答,刀勢更加如天雷滾滾。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技“山魈夜行”,結合‘春秋刀法’衍生出來的新招式,又有武聖爺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內力加持,陳最也步玄翊之後,已堪堪達到三花聚頂的水準。血彌勒雖然乃不世出之絕頂高手,仍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身上袈裟又被劃破幾處。他臉上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之色。
    “好!好!好”!
    血彌勒連說三個好字,忽然張口一噴,一股血箭射向陳全麵門。
    陳最大刀一擋,血箭濺在刀身上,發出“嗤嗤”聲響,竟然腐蝕金屬!與此同時,血彌勒雙掌齊出,趁他分神之際,直取中路。
    危急關頭,陳最竟不閃避,大刀順勢下劈,刀尖顫動,籠罩血彌勒胸前七處大穴。
    血彌勒若繼續前衝,固然能擊中陳最,但自己也難免被開膛破肚。他無奈之下隻得再次變招,雙掌上翻,拍向刀身。
    “鐺”的一聲,刀身與肉掌再次相交。陳最隻覺一股淫熱內力順刀傳來,急忙運功相抗。兩人也陷入了內力比拚的僵局。
    但這一次,陳最明顯占據上風。他的內力剛正霸道,正好克製血彌勒的邪門內力。血彌勒臉上血色褪去,額角滲出冷汗,顯然支撐得十分艱難。
    “笑啊!怎麽不笑了”?陳最暗道,內力又加重三分。
    血彌勒咬緊牙關,勉力支撐,再也笑不出來了。
    另一邊,令狐玄翊一襲青衫,長劍斜指地麵,神情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對手。
    厲百骸手提剝皮刀,刀身狹窄彎曲,閃著森森寒光;黑山夜梟則雙手各持一柄短叉,叉尖湛藍,顯然喂有劇毒。
    “令狐玄翊,別人怕你老子,我可不怕。就算令狐衝來了,那今日也是他的死期”!厲百骸狂妄說道。
    黑山夜梟陰笑道:“久聞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功,今日倒要領教領教,看能不能破我兄弟二人的合擊之術”。
    令狐玄翊淡淡道:“廢話少說,出手吧”!
    厲百骸與黑山夜梟對視一眼,同時發動攻擊。厲百骸刀光如網,罩向令狐玄翊上身;黑山夜梟雙叉如電,直取下盤。二人配合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聯手對敵。
    令狐玄翊長劍一振,劍尖顫動,後發先至,點向厲百骸手腕。這一劍看似簡單,卻妙到毫巔,正好破解了厲百骸的刀網。
    厲百骸一驚,急忙變招。與此同時,黑山夜梟的雙叉已到令狐玄翊下盤。令狐玄翊卻不慌不忙,左腳輕點,身形微轉,長劍順勢下削,直取黑山夜梟雙腕。
    黑山夜梟也隻得變招後撤。
    一招之間,令狐玄翊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二人的合擊。
    厲百骸與黑山夜梟麵色凝重,再次進攻。這一次二人改變了策略,不再同時出手,而是一攻一守,相互配合。厲百骸主攻,刀光如雪,招招狠辣;黑山夜梟則遊走四周,伺機偷襲。
    令狐玄翊長劍揮灑,獨孤九劍施展開來。他的劍法看似樸實無華,但每一劍都精準地指向對方招式中的破綻,逼得二人不斷變招。
    轉眼間三十招已過,厲百骸和黑山夜梟竟連令狐玄翊的衣角都沒碰到。
    “這怎麽可能”?厲百骸心中驚駭。他與黑山夜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二人聯手,就算少林方丈、武當掌門親至,也不可能如此輕鬆應對。他們哪知道令狐玄翊集少林、武當、孤山梅莊三家之長,內外功都已達五氣朝元境,隻論武功,單打獨鬥,普天之下隻怕已難有對手。
    黑山夜梟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雙叉舞動更快,叉影重重,如黑山壓頂。與此同時,厲百骸刀法一變,不再追求精妙,而是簡單直接地劈砍削刺,但每一刀都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和速度。
    這是二人壓箱底的合擊之術“百鬼夜行”,二三十年前曾憑此技擊殺過多位成名高手。
    令狐玄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長劍一圈,劃出一道圓弧,劍尖顫動,同時點向二人兵器。
    “叮叮”兩聲輕響,刀叉俱被蕩開。令狐玄翊趁勢反擊,劍光暴漲,如長虹貫日,直取厲百骸咽喉。
    厲百骸大驚,急忙後退,但令狐玄翊的‘靈狐百變’身法如影隨形,手中長劍始終不離敵人咽喉三寸。眼看厲剝皮就要喪命劍下,黑山夜梟雙叉及時趕到,架開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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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令狐玄翊劍勢一轉,順勢削向黑山夜梟手腕。黑山夜梟急忙撤叉後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劍。
    二人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貿然進攻,改為遊鬥策略,試圖消耗令狐玄翊的體力。
    然而令狐玄翊的《純陽無極功》就是專門為宿主提供綿綿不絕的內力,且獨孤九劍最擅長的就是以逸待勞,後發先至,尋找並攻擊對方破綻。五十招一過,他已經完全摸清了二人的武功路數。
    “該結束了”。令狐玄翊忽然開口道,劍法陡然一變。玄翊知道今日之事比上次錦衣衛來劫鏢更凶險,這夥人的頂級高手太多了。而自己這方頂級高手最多五六人。
    隻見他長劍疾刺,劍尖顫動,仿佛同時刺向二人周身大穴。厲百骸和黑山夜梟隻覺眼前劍光閃爍,竟不知該如何抵擋。
    “嗤”的一聲,厲百骸右手腕中劍,剝皮刀脫手落地。緊接著,黑山夜梟左肩被刺穿,短叉墜地。
    令狐玄翊收劍後退,淡然道:“念你們修行不易,一把年紀時日無多。今日饒你們一命,好自為之。但活罪難饒”。說罷,一劍削了二人四隻手的大拇指。二人的武功均在兵器上,如此一來,二人武功算是毀去一大半。隻見二人抱頭鼠竄,往林外飛奔而去。從此再沒在江湖上露過麵,倒也落個安度晚年。
    玄翊又轉向另外戰場,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不是刺瞎雙眼就是削掉對方手腕……
    鏢車另一邊,唐千尋手提冷焰鋸,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對手。
    屍魘老人佝僂著身子,幹瘦如柴,臉上布滿屍斑,一雙眼睛渾濁無神,但偶爾閃過的精光卻讓人不寒而栗。
    “蜀中唐家的小娃娃,就憑你也想攔住老朽?看你家大人麵,爺爺饒你一命,快躲開”。屍魘老人嘶啞著嗓子說道,聲音如磨砂般刺耳。他也不想與蜀中唐門結仇。
    唐千尋雖然心中發毛,但麵上卻不動聲色:“前輩武功高強,晚輩自然不是對手。但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隻好得罪了”。
    屍魘老人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笑聲:“好,有骨氣,那就讓老朽看看,名滿天下的唐門暗器如何了不起”。
    話音未落,他忽然張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
    這嘯聲尖銳刺耳,直透耳膜,更可怕的是,其中蘊含著詭異的內力,震得唐千尋氣血翻湧,頭暈目眩。
    唐千尋急忙運青龍偃月內功相抗,同時冷焰鋸揮出,鋸刃上的冷焰暴漲,斬向屍魘老人。
    屍魘老人身形飄忽,如鬼魅般避開這一鋸,嘯聲不停,反而更加尖銳。周圍樹木在這嘯聲中瑟瑟發抖,樹葉紛紛落下。
    唐千尋隻覺五髒六腑都在隨著嘯聲震動,難受得幾乎要嘔吐。他心知這是屍魘老人的成名絕技《三更屍吼功》,專門震散人的魂魄,若是功力稍弱者,隻怕一聲吼就會魂飛魄散。
    他強忍不適,一把帶毒牛毛針以滿天飛花散了過去,同時手中冷焰鋸舞動如風,一道道冷焰斬向屍魘老人,試圖打斷他的嘯聲。
    但屍魘老人身法詭異,總是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暗器和冷焰鋸的攻擊,口中嘯聲始終不停。更可怕的是,他周身開始彌漫出一股灰黑色的屍氣,所過之處,草木枯萎,岩石腐蝕。
    唐千尋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內力抵禦屍氣的侵蝕,形勢越發不利。
    “小娃娃,乖乖受死吧”!屍魘老人怪笑道,嘯聲陡然變得更加淒厲。
    唐千尋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衣襟。他踉蹌後退,冷焰鋸上的火焰也暗淡了幾分。
    屍魘老人見狀,眼中閃過殘忍之色,步步緊逼,嘯聲一波高過一波。
    就在這危急關頭,唐千尋忽然眼中精光一閃,冷焰鋸猛地插在地上,雙手在腰間一摸,數道寒星射向屍魘老人!
    這正是唐門絕技——暴雨梨花針!
    屍魘老人以為唐千尋棄刀認輸,正要開口,考慮手下留情,猝不及防,雖然他及時閃避,但還是有三枚銀針射入他的左肩。銀針上的劇毒立刻發作,左肩迅速變黑腫脹。
    嘯聲戛然而止。屍魘老人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唐千尋在如此劣勢下還能發出如此淩厲的暗器。
    “好個小雜種!竟敢暗算老朽”。屍魘老人怒吼道,右手疾點左肩幾處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同時撲向唐千尋,掌風淩厲,含怒而發。
    唐千尋拔起冷焰鋸,勉力迎戰。雖然屍魘老人中了毒,但功力仍在,依然占據上風。不過沒有了屍吼功的幹擾,唐千尋總算能夠全力施展。
    冷焰鋸舞動如風,與屍魘老人的屍爪硬碰硬。火星四濺,屍氣彌漫,戰況異常激烈。
    三十招過後,唐千尋再次落入下風。屍魘老人的屍毒爪詭異狠辣,每一爪都帶著腐蝕性的屍氣,冷焰鋸上的冷焰竟然被逐漸壓製。
    這樣下去不行!唐千尋心念電轉,忽然賣個破綻,誘使屍魘老人一爪抓向自己胸口。
    屍魘老人果然中計,一爪抓出。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唐千尋忽然張口,一道銀光從口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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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招——口裏箭!
    屍魘老人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手,距離太近,根本無法閃避。銀光一閃而沒,正中他的咽喉!
    屍魘老人身形一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捂住咽喉,鮮血從指縫間湧出,發出“咯咯”的聲響,最終緩緩倒地,一代魔頭晚節不保,氣絕身亡。
    唐千尋長舒一口氣,喘息不已。這一戰雖然勝利,但自己也已受了內傷,畢竟對方可是三十年前都已成名的‘屍魘老人’,功力查差太懸殊,自己還能有力氣站穩也算十分僥幸。麵對其餘的一、二流高手,唐千尋仗著暗器,也還能勉強抵擋一陣……
    另一邊趙一飛身形如電,在人群中穿梭、突襲,身後一道白影緊追不舍。
    玉麵笛魔一襲白衣,麵如冠玉,手持一支玉笛,看似閑庭信步,但速度極快,始終與趙一飛保持三丈距離,趙一飛還時不時偷襲一下敵方的高手,看己方誰處下風,就多去幾次援手,隻見他身形如輕煙般飄忽不定。他的輕功獨步武林,號稱“飛天神鼠”,既能上天又能入地,若是全力施展,本可輕易甩掉對手。但今日受命護鏢,自己必須要攔住玉麵笛魔撲向鏢車,不能一味逃跑。他一方麵牽製玉麵笛魔,又一方麵擾敵,為鏢隊其他戰局施以援手。玉麵笛魔一時也不能奈何。於是幹脆不追,直接站定,安心吹起笛子,隻聽笛聲時高時低,高時震耳欲聾,刺人耳膜,讓人心煩氣躁;低時如泣如訴,纏綿悱惻,讓意敵情迷;由於‘玉麵笛魔’施展的聚音成線,大部分聲音都是針對趙一飛而去,隨著笛聲流轉,趙一飛感到心神蕩漾,腦海中浮現出種種幻象,精神萎靡不振,渾身無力……趙一飛心中一凜,知道這笛聲有古怪,急忙咬了下舌尖,保持靈台清明。
    這是玉麵笛魔的獨門絕技《迷魂曲》,能以音律惑人心神,功力稍弱者,很快就會陷入幻境,任人宰割。
    趙一飛將手中探陰爪一抖,直撲玉麵笛魔麵門抓了過去,玉麵笛魔見那飛爪寒光閃閃,幾根堅利無比的爪尖直插麵門,不得不停止吹奏,慌忙舉笛撥開飛爪,但那飛爪被蕩開後,旋及又當頭插下,如有一支無形之手腕在控製著。原來趙一飛用了五根透明天蠶絲在操控飛爪。使飛爪像人手一樣能抓能插能點……
    一時玉麵笛魔也被這奇門兵器鬧個手忙腳亂,加上趙一飛輕功絕倫,玉麵笛魔且戰且退,將趙一飛引向己方人多的地方以便有人從旁協助自己……
    另一邊,計無施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鳩盤婆。
    鳩盤婆手持一根蟠龍拐杖,佝僂著身子,滿臉皺紋,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嫗。但計無施看她年齡、打扮及武器,又和陰九幽同時出現,心下已知道這老婆子就是當年幽冥教中左護法,尤其擅長毒功和蠱術,十分難纏。
    “計無施,老身聽說過你”,鳩盤婆嘶啞著嗓子說道,“人稱‘妙算無雙夜貓子’,說你武功不高,但智計百出,著實難纏。今日就讓老身看看,在絕對實力麵前,你的智計能不能救你的命”。
    計無施拱手道:“鳩盤前輩過獎了。晚輩隻是有些小聰明,哪敢在前輩麵前賣弄。前輩若肯放過晚輩,晚輩感激不盡”。
    鳩盤婆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笑聲:“好個滑頭的小子!可惜老身不吃這一套!看杖”!
    話音未落,蟠龍拐杖已經當頭砸下!杖風淩厲,帶著一股腥臭之氣。
    計無施急忙閃避,同時從袖中滑出一柄短劍,格開拐杖。但他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震得手臂發麻,心中暗驚這老婆子好深的內力。要不是他也修練了《青龍偃月內功心法》,估計這一招都會受不小的內傷。
    鳩盤婆杖法淩厲,一招快過一招,杖影重重,將計無施籠罩其中。更可怕的是,杖風中帶著淡淡綠霧,顯然是劇毒之物。
    計無施不敢硬接,隻能憑借靈活的身法閃避格擋,同時屏住呼吸,避免吸入過多毒霧,怕口中解藥提前失效。
    轉眼間二十招過去,計無施已經完全落入下風。他的武功本就不如鳩盤婆,再加上要分心抵禦毒霧,更加捉襟見肘。
    這樣下去必敗無疑!計無施心念電轉,忽然賣個破綻,誘使鳩盤婆一杖砸向自己左肩。
    鳩盤婆果然中計,一杖砸下。計無施卻不閃不避,短劍疾刺鳩盤婆小腹,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鳩盤婆冷哼一聲,拐杖變砸為掃,格開短劍。但就在這時,計無施左手一揚,一把石灰粉撒向鳩盤婆麵門!
    這是江湖上下三濫的手段,計無施平日單打獨鬥自是不屑使用,但此刻性命攸關,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鳩盤婆猝不及防,雖然及時閉眼後退,但還是被少許石灰粉入眼,頓時痛呼一聲,視力受阻。
    計無施趁勢進攻,短劍如毒蛇出洞,招招攻向鳩盤婆要害。
    鳩盤婆雖然暫時失明,但聽風辨位的功夫了得,蟠龍拐杖舞得密不透風,守得滴水不漏。更可怕的是,她忽然張口一噴,一股黑煙噴向計無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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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無施急忙後退,但還是吸入少許黑煙,頓時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蠱毒”,計無施心中大駭,急忙咬破口中解毒丸咽入肚中。
    鳩盤婆得勢不饒人,聽聲辨位,一杖砸向計無施。計無施勉強舉劍格擋,但內力不濟,被一杖震飛丈餘,口噴鮮血。
    “小雜種!竟敢用石灰粉暗算老身”,鳩盤婆厲聲道,雖然眼睛紅腫流淚,但已經勉強能視物,“今日定要將你煉成人蠱”。
    計無施掙紮著起身,心中叫苦。他中了蠱毒,內力已似有若無,著實已是強弩之末。眼看鳩盤婆一步步逼近,他忽然心生一計,大叫道:“華前輩!你來了”!
    鳩盤婆一驚,急忙回頭查看。計無施趁此機會,轉身就跑,將輕功施展到極致。
    鳩盤婆回頭見無人到來,心知上當,怒吼道:“小雜種!哪裏跑”!急追而去。
    但計無施雖然受傷,輕功卻是不弱,再加上鳩盤婆眼睛尚未完全恢複,竟然被他逃到正在人群中大開殺戒的令狐玄翊跟前,也該鳩盤婆命該絕矣,迎麵碰上令狐玄翊,她眼睛看不清楚,以為是尋常鏢師,正要舉棒將擋住自己的人打殺,卻被玄翊順勢一劍刺瞎雙眼,計無施趁機飛出手中短劍,刺中鳩盤婆胸口。瞬息之間,昔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魔頭在今日除名。
    計無施深吸一口氣,拿出懷中折扇,慢慢靠向已險象環生的黃天霸。
    黃天霸的對手是赤發羅刹。羅刹娘娘一襲紅衣,赤發如火,容貌美豔,但眼神冰冷,手中一對短戟閃著寒轉眼間十招已過,黃天霸竟然落入下風。他的金刀刀法雖然剛猛,但羅刹娘娘的雙戟變化多端,更可怕的是,她打鬥時身形扭動,如舞蹈般曼妙,卻暗藏殺機,讓人心神蕩漾。
    黃天霸急忙凝神守一,知道這是羅刹娘娘的《銷魂蝕骨舞》,能亂人心神。他刀法一變,使出家傳絕學“狂沙刀法”,刀光如沙暴般席卷而出。
    羅刹娘娘輕笑一聲,雙戟舞動更快,如穿花蝴蝶般在刀光中穿梭,不時反擊一二,逼得黃天霸回刀防守。
    三十招過後,黃天霸已是汗流浹背。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變招,總是被羅刹娘娘克製,仿佛對方能預知他的招式一般。
    “怎麽了?就這點本事”?羅刹娘娘譏諷道,攻勢更加淩厲。
    黃天霸一咬牙,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狂沙滅世”。金刀狂舞,刀氣縱橫,如沙暴降臨,毀滅一切。
    羅刹娘娘麵色凝重,雙戟一合,身形急速旋轉,如紅色旋風般迎上刀光。
    “轟”的一聲巨響,兩人硬拚一記,各自倒退數步。黃天霸隻覺一股邪門內力順刀傳入體內,急忙運功相抗,但已是氣血翻湧。
    羅刹娘娘也不好受,陽剛內力震得她手臂發麻,但相比黃天霸,她占據上風。
    “結束了”,羅刹娘娘嬌叱一聲,雙戟如毒龍出洞,直取黃天霸胸口。
    黃天霸勉力舉刀格擋,但內力不濟,被震得金刀脫手,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一塊山岩上,口噴鮮血。羅刹娘娘步步逼,一戟刺向黃天霸心口!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鐺”的一聲格開了短戟。計無施及時趕到,手中折扇擋在黃天霸身前。
    羅刹娘娘麵色一變:“計老兒?你不是我對手,何況你還受了傷,就讓我送你倆一起上路,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計無施笑道:“血彌勒已傷,鳩盤婆也亡,屍魘老人已死,厲百害與黑山夜梟已逃,陰九幽也堅持不了多久,你確定還不跑路”?
    見計無施有恃無恐,赤麵羅刹身形一頓,正猶豫不定,忽聽華國雄淡淡道:“陰施主已經知難而退了”。原來陰九幽人老成精,見己方絕頂高手損失一大半,本來人越老越怕死,當下找了個機會,頭也不回的跑了,他要跑,自然也頭人攔得住。
    羅刹娘娘眼神變幻,最終冷哼一聲:“今日算你們運氣好!”說罷,收起雙戟,飛身離去。走時還不忘偷襲了一下趙一飛,趙一飛一分神,赤發羅刹就招呼玉麵笛魔一起飛遁而去。原來此二人是一對情侶。外表倒是生得郎才女貌,可惜都是邪魔外道。
    華國雄扶起黃天霸,道:“傷勢如何”?
    黃天霸苦笑道:“還死不了”。
    幾個大魔頭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蒲海斌見勢不妙,在蕭暮雨和風三娘的保護下,混在群魔中溜之大吉了。
    為了守護鏢車和救護傷員,玄翊華國雄等也沒追趕。
    此次由於對方高手太多,牽製了鏢隊幾個主要戰鬥力。剩下的鏢師和趟子手根本就是挨打的局麵,華國雄八大弟子死了三個,郭權貴的四條狗為了幫郭權貴脫險也還剩一條靈緹犬,趟子手死了五人,華驚虹身受重傷,唐千尋身受重傷,黃天霸身受重傷,計無施輕傷,華國雄與陳最輕傷,隻有趙一飛與令狐玄翊完好無損。
    不過對方也留了一地屍體,還有十來個受傷或殘廢的在地上哀嚎,自救。連一代高手血彌勒身受重傷,此時正坐地上默運功力想恢複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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