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到的五十一區人員接手了方旭。佩姬匆匆交代血清被間諜注射的情況後，也追了出去。
    ……
    命運的軌跡在此分岔。本該灑落的第二支超級血清，被本不屬於此時空的方旭盡數吸收。
    觀想境內，方旭的肉身與精神正經曆著驚人蛻變。識海中的鏡湖波瀾不驚，唯有一條由降龍十八掌凝練的龍影遊弋其間。此刻這簡筆勾勒的龍形正急速具現——
    駝首鹿角，兔眼牛耳，蛇項蜃腹，鯉鱗鷹爪，虎掌聲如金鳴。八十一片龍鱗暗合九九之數，頷懸明珠，逆鱗隱現。
    昂！！！
    伴隨龍影凝實，鏡湖轟然擴張，化作無邊瀚海。方旭精準引導血清中的精神能量，全數灌注於降龍真意。原本未至小成的掌法，瞬息突破至大成境界！
    暮色漸沉……
    軍方基地深處的實驗室內，方旭被牢牢固定在檢測設備上。原本縈繞周身的血氣異象已然消散，各項生理指標迅速趨於平穩，與史蒂夫截然不同的是，他的體型外貌沒有絲毫改變，仿佛注射的超級血清隻是普通生理鹽水。
    昂——
    突然響徹空間的古老龍吟震懾全場，研究人員驚慌四顧，卻找不到聲源所在。
    立刻解除拘束裝置！
    破門而入的史蒂夫怒發衝冠，合金地板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佩姬·卡特默契地抬起配槍，黑曜石般的槍口逼退周圍的白大褂們。
    這是五十一區的專屬研究項目！實驗室主管扶了扶滑落的金絲眼鏡，即便你是戰略科學軍團的特種兵，也無權......
    液壓裝置爆裂的脆響打斷發言。史蒂夫暴漲的胸肌直接將戰術服撐出蛛網裂紋，古銅色肌膚下流淌著肉眼可見的能量光流。我說——放人！
    束縛帶突然發出金屬疲勞的哀鳴。方旭睜眼的刹那，整座實驗室的電子設備同時爆出電火花。某個研究員身上濃烈的古龍水混合腋臭撲麵而來，讓他條件反射屏住呼吸。
    勞駕退後三米。
    這句話引發連鎖反應。防爆部隊魚貫而入時，不少人握槍的手都在顫抖——上周剛有同僚被實驗體徒手撕成兩截，監控畫麵裏飛濺的腸子還在他們噩夢裏飄蕩。
    武器收起來！史蒂夫展開振金盾牌擋在摯友身前，聲波震碎了頭頂的消防噴淋裝置，他要是少根頭發，我就拆了你們所有實驗室！
    “羅傑斯士長，請退後！否則我們無法確保您的安全！”領頭的士兵隊長語氣冷硬，“隻要您的朋友沒有威脅行為，我們不會開槍！”
    “史蒂夫，能讓他們解開這些鎖鏈嗎？”
    方旭躺在實驗台上，聲音平靜。
    “史塔克先生，請幫幫他！他和我一樣，沒有惡意！”史蒂夫轉頭看向那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霍華德·史塔克。
    史塔克？
    方旭微微挑眉，目光掃過對方考究的小胡子和整潔的衣著，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人物。
    “抱歉，史蒂夫，我們需要進一步評估他的狀態，不能僅憑你的判斷。”
    霍華德走近幾步，開始詢問方旭的精神狀況。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否對我們或米國懷有敵意？如果沒有，你願意加入米國國籍嗎？”
    “敵意？”
    方旭嘴角揚起一抹笑：“有啊。”
    哢嚓！周圍的士兵瞬間抬起槍口，死死瞄準他，若非他神態自若，子彈早已傾瀉而出。
    “史蒂夫，”方旭轉頭看向一臉緊張的戰友，“你先離開，我和史塔克博士聊聊……待會兒找你。”
    “你確定沒事？”史蒂夫握緊拳頭，心中湧起無力感。即使擁有超凡的力量，他依然無法改變什麽。
    “放心。”方旭衝他點頭。
    史蒂夫咬牙，帶著佩姬退出基地。那些曾經友善的麵孔，此刻隻剩冷漠。
    ……
    “現在能放我下來了？”方旭輕笑。
    “抱歉，上級命令你必須配合人體實驗。”霍華德疲憊地搖頭，神情頹然。厄斯金的死讓他心灰意冷，或許該離開了……
    他剛轉身，身後驟然傳來金屬斷裂的爆響！
    呼——！
    一陣勁風襲來，霍華德踉蹌幾步，猛地回頭——方旭已站在他麵前，四周的士兵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你好，史塔克博士。”
    “你……你！”霍華德臉色煞白，連連後退。方旭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在基地負責什麽？也是超級士兵計劃？”
    霍華德·史塔克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四肢僵硬得無法動彈，喉嚨發緊：我……我隻負責基地設備研發，血清項目由厄斯金博士主導！真的與我無關！
    很好。
    方旭的目光像刀鋒般刮過這位未來天才的父親，無形的壓迫感讓空氣都變得凝滯。在這種絕對壓製下，任何謊言都會無所遁形。
    帶我去五十一區研究所。
    霍華德的嘴唇顫抖著，拒絕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恐懼碾碎。他像被操縱的傀儡，機械地領著方旭走向研究所核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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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軍方終於察覺異樣時，整個基地早已淪陷。
    史蒂夫·羅傑斯正與佩姬纏綿，突然被緊急召令打斷。他匆匆趕到軍事基地，迎麵撞上一位麵色陰鷙的將領。
    羅傑斯士長！將領指著牆上的照片厲聲道，這是你的朋友吧？
    方旭？當然！史蒂夫心頭驟然繃緊，餘光瞥見會議室角落——披著藏青長袍的東方男子靜坐如雕塑，卻讓他後頸汗毛倒豎。
    將領死死盯著史蒂夫清澈的眼睛，確認無誤後甩出一疊文件。照片上血肉模糊的實驗室讓史蒂夫瞳孔驟縮。
    你的好友給我們送了份大禮。
    ......
    舊金山的霓虹照亮方旭的側臉。他望著與未來重疊的城市輪廓，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美國確實遙遙領先。華夏要追上這樣的差距，至少還需要五十年光陰。
    穿過霓虹閃爍的都市，拐進陰暗潮濕的窄巷，隨手料理了幾隻擋路的螻蟻，方旭駐足在青磚黛瓦的飛簷之下。
    唐人街。
    兩位故人棲身於此，若過門不入實在說不過去。更何況——華英雄極可能就蟄伏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
    玄關既破，降龍十八掌的剛猛真意已臻圓滿，唯餘亢龍有悔尚未參透。超級士兵血清激蕩的血氣，被鏡湖心境化為一泓秋水，此刻他拳勁通神，赫然踏入化境。
    故意放走的霍華德·史塔克，此刻應該正帶著軍方的追兵趕來。那些半成品的異人不過土雞瓦狗，真正的趣事還在後頭——變種人？吸血鬼？還是那些藏在財閥陰影裏的黑道魁首？
    夕陽斜照中華樓的金字招牌，跑堂的夥計迎上來時，方旭正用指節輕叩黃花梨桌麵：三人份的席麵。待對方轉身，又補了句：華劍雄在否？
    夥計的瞳孔驟然收縮。
    就說——方旭拈起茶蓋拂去浮沫，他方大哥來討教亢龍有悔了。
    方旭神色驟變，猛然轉頭望向遠處大廈天台，隻見一位灰袍獵獵的白發男子迎風而立。
    ——華英雄？！
    隱匿多時的華英雄目睹兒子武藝精進，心中寬慰。他察覺華劍雄的功夫並非生奴所授，招式間暗藏玄機……為探究竟，他曾夜探中華樓，欲試其深淺。
    不料那夜恰逢歌瑞爾化身巨狼，這位當代劍術宗師竟被追得狼狽逃竄，險些驚動中華樓眾人。自然，若非顧忌對方並非敵寇，他豈會避戰？
    方旭與華英雄隔空對視，無形氣機在樓宇間碰撞，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戒備。
    華英雄指節輕叩劍鞘，眼底鋒芒乍現——華夏武林何時出了這般年輕的絕頂高手？
    方大哥！
    華劍雄爽朗的笑聲打破肅殺，已長成健碩青年的他飛奔而來，結結實實給了方旭一個擁抱。可算把你盼來了！
    他興衝衝拽著方旭轉向身旁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這是元武叔叔，中華樓樓主！
    幸會。
    元武抱拳時瞳孔微縮。若非方才那場無形較量，他竟未察覺這年輕人氣息如淵似海。華夏能有閣下這般俊傑，實乃...
    元樓主言重了。
    方旭淡然一笑。此刻街角報刊亭的留聲機正播放著爵士樂，掩蓋了元武發顫的尾音。
    劍雄已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沒想到...元武摩挲著茶盞，忽然熱淚盈眶，天佑華夏啊！
    茶湯映出他顫抖的倒影。二十年前被迫遠渡重洋的舊事湧上心頭——那時西洋超凡者聯手絞殺，華夏武者十不存一。即便在這新大陸，他們仍被視作比黑奴更低賤的存在。
    如今總算...元武話音戛然而止。窗外正有幾個梳辮子的華人諂笑著為洋人點煙。
    元武眼中寒光乍現，周圍中華樓眾人皆麵露憤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錢無義這狗賊藏了這麽多年......一名夥計嗓音嘶啞，早晚要把他腦袋剁下來祭酒！
    華劍雄身側的生奴與鬼仆沉默低頭。他們的師父金傲至死未能歸鄉——數百年前傲劍門東渡瀛國，本已隱姓埋名安穩度日。可到了金傲這代，師兄弟反目成仇。天賦卓絕的無敵因妒生恨，叛出師門自創無情劍道。
    金傲遠走米國表麵是為避禍，實則自知劍道天賦遠遜無敵。若非中華傲訣加持，這位門主早敗於師弟劍下。十八年前那場死鬥，金傲燃燒性命才堪堪勝得半招......
    這一劍卻成了無敵畢生執念。他原想證明自創劍道更強，卻不知中華傲訣本就是曆代先賢感悟天地所創。隻要繼續修行，無敵遲早能悟出屬於自己的傲訣。
    老謀深算的金傲臨終前那句你心有牽掛，正是要鎖死無敵的心念修行。豈料這瘋子竟殺親證道，剜目入永夜，硬生生從絕情路上劈出黑暗劍道。如今......
    他的劍，圓滿了。
    ......
    凶手就在中華樓！
    黑西裝男子緊張地指向霓虹招牌：史蒂夫長官，這地方有高手坐鎮，我們聯邦調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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