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流光劃破天際，方旭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卡瑪泰姬的街道上。環顧四周，這座貧瘠的小鎮曆經數十載光陰卻絲毫未變。來往的行人依舊從容，雖無愁苦之色，卻透著與世無爭的淡漠，這般固步自封的姿態，終究少了些銳意進取的鋒芒。
    方旭收回目光，朝巷尾那扇斑駁的木門走去。就在他即將觸到門環時，木門猛地彈開，一個衣衫襤褸的西方男子被狠狠摔出，在塵土中翻滾數圈才停下。
    方旭盯著地上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記憶突然與某部漫威電影重疊——《奇異博士》。
    史蒂芬·斯特蘭奇？！
    未來的至尊法師卻充耳不聞，狼狽地爬起身瘋狂捶打門板：等等！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見無人應答，他最終頹然滑坐在地。方旭正要跨入門檻，忽覺衣袖被拽住——
    您認識我？史蒂芬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見過。方旭輕描淡寫地抽回袖子，隻是沒料到會這般落魄。
    拜托！史蒂芬慌忙拍打褲腿的灰塵，帶我進去！我是外科醫生，救過無數生命！現在隻需要...
    方旭皺眉打斷：不行。
    門扉閉合的瞬間，透明屏障將嘶吼的史蒂芬隔絕在外。
    大殿中央，古一法師正凝視著星軌儀呈現的銀河幻象。
    您認為我該留下他？她頭也不回地問莫度男爵。
    莫度撫摸著法器低語：他身負特殊能量，而且...
    傲慢、偏執、貪婪。古一指尖劃過璀璨星圖，這些特質讓我想起...
    卡西利亞斯？莫度瞳孔微縮，看來您很欣賞他的資質。
    古一法師並未否認，隻是輕聲歎息：“我不能再教導一位天賦卓絕的學徒，看著他掌握強大力量後，最終墮入黑暗……”
    “我絕不會那樣！”
    莫度男爵自信地揚起下巴：“卡瑪泰姬需要斯特蘭奇這樣的人才……”
    話音未落，原本凝視著上方法陣的古一法師和身旁的方旭同時轉頭，目光如炬地盯向他。
    “……”
    莫度男爵後背一涼，心中嘀咕：我說錯什麽了？怎麽都用這種眼神看我？！
    “去吧，帶他進來，我會親自教導。”古一法師揉了揉太陽穴，揮手示意他離開。莫度男爵躬身退下，經過方旭時撫胸行禮：“方先生，久違了。”
    “是啊，莫度。”方旭微笑拱手。
    “改日再敘，告辭。”
    目送莫度男爵遠去，方旭皺眉道：“這種潛在禍患，留著他有何意義？”
    穿越前他便看透莫度男爵隱藏的野心，若非古一坐鎮，遲早釀成大禍。
    “無妨，這是他的修行。”古一法師目光深邃，“若能堪破迷障，他的成就將不可限量。”
    方旭不置可否地搖頭。
    “你找到了方法，但進展不順？”古一一眼洞悉關鍵。
    “嗯。”方旭提及與索爾交手時撕裂的虛空裂隙，“可惜他太弱，未能徹底破開屏障。古一，為何此界枷鎖如此堅固？”
    以他如今實力，即便受天地壓製，也足以匹敵地仙，卻難以撼動此界虛空，實屬反常。
    “或許與墟境有關。”古一法師引他步入後院，茶香氤氳間緩緩道出秘辛。
    “墟境？”方旭想起月光寶盒中的隻言片語。
    “諸天次元之外，虛空分域而立。超越次元維度的存在，我們稱之為時方……”古一的聲音如潺潺流水，揭開墟境時方與這方天地的隱秘關聯。
    “簡單來說，我們所處的世界以及與之相連的無數維度——也就是佛家所說的三千世界——都存在於同一時方之中。不同時方之間偶爾會產生碰撞和影響，導致某些次元世界發生異變。而墟境時方，則是鄰近我們的一個強大時空領域……”
    “對了，佛門將時方稱為‘須彌’，而華夏修道者則稱之為‘十方’！”
    古一法師娓娓道來，方旭專注聆聽，沉默不語。
    “我明白了，多謝指點。”
    “不必客氣，希望這些信息對你有所幫助。我也很期待見識這方宇宙之外更奇妙的世界。”
    即便強如古一法師，在次元宇宙中也隻能在同層次的世界間穿梭。大多數次元世界荒涼死寂，毫無生機。而之前借助月光寶盒前往的西遊降魔世界，顯然是更高維度的存在。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古一法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沉穩的年輕人，心念微動，茶壺淩空飛起，為方旭的茶杯斟滿八分。
    “先等等看吧，或許我會去宇宙深處尋找與我實力相當的種族強者……”
    若能找到這樣的對手，或許就能提前突破虛空，飛升上界。屆時無論是上界還是此方世界，他都能自由往來，也能讓現世的父母獲得長生。
    “這很難。”
    古一法師搖頭。千百年來，他神遊宇宙諸天，見識廣博。即便是曾經淩駕九大神國的永恒一族，也未曾出現過方旭這般層次的強者。當然，他並非全知全能，或許真有這樣的存在也未可知……
    “會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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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旭嘴角微揚，腦海中閃過一個紫薯膚色的身影。不用等太久，那家夥就會現身了……
    次日。
    當莫度男爵帶著史蒂芬·斯特蘭奇到來時，兩人的長談已近尾聲。
    久別重逢，方旭與古一法師有太多話題，尤其是關於那個在時空中神出鬼沒的月光寶盒。作為能預見未來的至尊法師，古一自然注意到了小月月的蹤跡。不過兩人更多是在探討心境修行——這是魔法與武道共通的領域。古一法師曾親臨方旭的鏡湖之心，對其凝聚的降龍法相讚歎不已，那映照寰宇萬物的能力令他印象深刻。
    “師尊，人帶到了。”
    “好的。”
    古一法師向方旭點頭示意，起身來到史蒂芬麵前，打量著這個略顯潦草的男子。
    “昨晚休息得如何？”
    他溫和地問道。
    “還，還不錯！這是受傷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謝謝！”史蒂芬·斯特蘭奇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位至尊法師。
    抵達卡瑪泰姬前，莫度已向史蒂芬詳細介紹了法師的傳承，以及古一法師創立的魔法聖地。
    隨我來，今日起我將指導你修習魔法。
    古一法師向方旭微微頷首，領著斯特蘭奇走向訓練場，又對莫度男爵吩咐道：你一直想與方先生交流，就由你代為招待。
    遵命，師尊。
    莫度恭敬行禮。目送兩人離去後，這位首席弟子神色難辨，轉身看向方旭。
    要換杯茶嗎？莫度落座時掃過氤氳的鐵觀音，這半發酵茶雖香，多飲傷胃。
    倒是行家。方旭饒有興致地打量這位未來反派，不如推薦些？
    論茶道當屬華夏古法。莫度眼中泛起熱忱，我慣在冥想前飲茶——可嚐過普洱？
    未曾。
    那定要一試！
    莫度淩空抓來廊外茶盒，拆封取出茶團：手工壓製的老茶餅，同門總來偷喝。他嫻熟溫杯洗茶，絮叨著師兄弟偷茶的趣事。
    方旭淺啜，醇厚茶湯在舌尖綻開：好茶。
    哈哈！見對方欣賞，莫度開懷大笑。
    聽聞方先生修的是武道？
    正是。
    止戈為武...莫度忽然正色，法師亦需近身搏擊，不知能否討教武學精要？
    也罷。
    方旭飲盡茶湯起身。訓練場上，法師們正練習基礎術式，角落裏的斯特蘭奇捧著典籍聆聽古一講解。
    莫度擊掌中斷眾人練習：暫借場地，我與方先生切磋。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過來。與方旭切磋？眾人眼中閃過興奮之色。雖然方旭多年未至，但當年他初來時的場景仍曆曆在目——這位年輕得過分的方先生，與在場那些依靠魔法維持青春的百歲老者形成鮮明對比。
    場中央很快空出一片區域。正在指導史蒂芬·斯特蘭奇的古一法師也暫停授課，將目光投向此處。
    請方先生賜教！莫度男爵肅立場中，行了個標準的法師禮。
    方旭簡單抱拳，眼底閃過一絲探究。他很好奇這位古一親傳弟子的真實實力。
    嗡——
    莫度淩空抓來一根三尺木棍，棍身突然亮起玄奧符文。他身形暴起，長棍裹挾著勁風當頭劈下！
    有趣的攻擊方式。
    方旭嘴角微揚，右掌輕抬。砰砰砰的悶響接連不斷，兩道身影在場中高速交錯。莫度每一步踏出都會浮現魔法陣紋，甚至能在空中自由變向，殘影重重。
    尋常人連他的身影都難以捕捉，方旭卻雙掌翻飛，從容擋下所有攻勢。詭異的是，圍觀者看不清莫度的動作，卻能清晰看見方旭每一招的軌跡。
    呼...呼...
    攻勢驟停。莫度喘息著後退，苦笑道：請方先生出手，讓我看清差距。
    方才的交鋒，所有人都已看出端倪——看似壓製的局麵下，實則勝負早已分明。
    掌風破空的轟鳴驟然炸響。莫度隻見金光閃過，胸口便如遭雷擊，整個人倒飛著嵌入牆壁，在石麵上留下清晰的人形凹痕。
    咚！
    他滑落在地，半晌沒能緩過氣。直到同門七手八腳將他扶起順氣，才漸漸恢複意識。
    多謝方先生指點。
    不必客氣，你的實力已堪比一流武者。
    ......
    時光如水，卡瑪泰姬重歸寧靜。但茶餘飯後，那場較量仍是熱議話題。自卡西利亞斯叛逃後，莫度便穩坐古一門下首席之位。此戰展現的速度與實力，令其他弟子望塵莫及。
    方旭清楚，以史蒂芬·斯特蘭奇展現出的驚人天賦，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超越莫度男爵，成為古一法師欽定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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