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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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倒也容易解決。紫霞仙子雖感困惑,仍按方旭所言重塑大聖山靈脈,開辟洞府,將水簾洞更名為盤絲洞,自稱盤絲大仙。至尊寶則跟隨方旭修習武道......
    武道雖不能即刻延壽,但這並非難事。方旭引動三島十洲界道府中的精純靈氣為其灌體,助其易經洗髓,輕易便使其突破凡人壽限,享千年之壽。
    若千年光陰仍不能將武道修至大成,這孫悟空自身屍的轉世之身也未免太過無用。
    此間洞府已成,你且安心修行。不出多時,白晶晶自會尋來。屆時傳訊於我們,必當回來為你們主持婚事。
    多謝師父!
    莫要如此稱呼。早說過我不配做你師父,你的來曆非同小可,三界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我能幫的僅止於此,若再插手恐遭天譴。往後,你好自為之。
    至尊寶不再多言,猛然跪地欲行大禮。方旭與紫霞早知其身份,豈敢受此大禮,身形早已消散無蹤。
    ......
    西遊實乃西天佛門與天庭心照不宣的合作,一為佛門東渡,一為取南瓜。
    佛門東渡不難理解,可這又是何意?當年唐太宗陽壽已盡,被拘至地府。十殿閻羅與之暗語往來:
    朕還陽後無以為報,唯有瓜果相贈。
    十殿閻羅聞言大喜,這人間帝王果然聰慧,遂道:我處有東瓜西瓜,獨缺南瓜。
    太宗會意,當即拜道:朕回去便送來!
    李世民心知肚明,所謂瓜果實為隱喻。閻羅所說的東瓜指東勝神洲,西瓜指西牛賀洲,所求南瓜便是南瞻部洲。還陽後,太宗果然大開佛門方便之門,賜玄奘姓法號,敕令其西行取經。這便是西遊的由來。
    李世民期盼佛經東傳不僅能教化百姓,更希望借此引來更多高僧降妖除魔。雖然大唐已設驅魔司,但各派修士組成的驅魔人仍不足用。若佛法隨經書東渡,必能助益天下太平——這等鞏固王朝統治的好事,他豈會阻攔?何況這還是天庭與靈山的旨意,他正好借機求取長生,順水推舟罷了。
    身為人皇的李世民深知延壽之難堪比逆天,而上界竟能令他死而複生,可見佛道兩派為西遊東渡耗費了多少心血。此刻若敢作對,怕是要永墮十八層地獄。他太明白了——毀滅一位人皇,遠比延續其性命簡單千萬倍。
    不愧是物華天寶的大唐啊!紫霞仙子駐足長安街頭,縱使見慣靈山勝境,仍為這紅塵盛景驚歎。洶湧人潮中,她體內仙力竟被壓製三成。此刻她才明白為何仙佛臨凡都要斂去法力——在這人道洪流麵前,任你是菩薩羅漢也得俯首。
    正是這般煌煌人道氣運,令佛道兩脈爭相東渡。西牛賀洲香火稀薄,而南瞻部洲這方沃土,終讓雙方達成西遊之約。方旭深諳此理,故隻稍改紫霞命數便抽身遠遁。他這域外來客若過度插手,隻怕頃刻引來天庭靈山聯手鎮壓。
    此刻方旭正靜候五百年後,等待那個借月光寶盒穿越時空的小月月。飛升前他們早有約定——那件來自未來的關鍵之物,將助他在這三界棋局中落下決勝一子。
    三界的時空壁壘遠比下界穩固,縱使是釋迦牟尼如來、觀世音菩薩乃至玉帝這等存在,亦無法輕易跨越時空。他們的道行早已超脫時空桎梏,若強行逆轉光陰,恐將導致三界秩序崩塌。唯有凝聚天地月華之力的月光寶盒,方能映照虛空,穿梭過去未來,正因如此,它才成為抗衡佛門與天庭的變數。
    長安街頭,方旭握著紫霞仙子柔荑,漫步於人間盛景之中。熙攘人群裏偶有邪祟隱現——雖不敢在天子腳下興風作浪,卻仍以蠱惑人心、作亂犯禁為能事。忽見方旭身形微晃,另一個自本體分離而出。
    紫霞眨著眼看他掐訣施法,那分身轉瞬化作鶴發童顏的老者,氣息盡斂沒入人海。又要搗什麽鬼?她擰住方旭腰間軟肉,聽他討饒道:不過是傳道罷了。
    傳道?紫霞鬆開手,狐疑道,三島十洲的修士眼高於頂,你這武道能招來幾個門徒?
    人間煙火最養道種。方旭望著川流不息的長街,眾生為柴薪,武道作火種,終成燎原之勢。
    紫霞未再多言,與他共賞滿城燈火。她咬著糖漬果子,腮幫鼓動如倉鼠:難怪仙家總愛偷溜下凡——這章魚丸子比蟠桃會上那些瓊漿玉液有意思多了!
    神仙不是餐風飲露麽?方旭忽然盯著她腰臀曲線,吃這麽多凡俗之物,當真不會......
    看什麽看!紫霞耳根泛紅。
    看我家仙子珠圓玉潤,理直氣壯!方旭大笑著躲開她揮來的粉拳,兩人身影漸融於盛世煙火之中。
    “……”咚!紫霞仙子毫不留情地一記肘擊,嗔怒道:“無恥之徒!”
    方旭捂著肋部哀嚎,“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休要胡言!”她鳳目圓睜,正要教訓這個無賴時,前方驟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威壓——
    是妖氣!
    如此濃烈的妖氣!
    紫霞仙子凝神望去,隻見一個身高丈餘、體型魁梧的巨漢正闊步前行,身後跟著個膚白高鼻的異域女子。她瞳孔微縮——這侍女裝扮的女子氣息內斂,分明也是位絕頂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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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警惕的是,這兩人周身都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魔氣!
    方旭同樣注意到了這對組合,當看清那異域女子麵容時驟然怔住——海拉?!而前方那個散發著熟悉氣息的巨漢......
    牛魔王!
    他眼神驟然銳利。這廝剛從觀音手中逃脫,不躲回北俱蘆洲,竟敢堂而皇之現身長安?如今正值西遊重啟的敏感時期......
    更蹊蹺的是,海拉為何會與牛魔王同行?
    方旭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與紫霞仙子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嗯?”
    就在他們觀察對方時,那巨漢突然轉頭盯住了紫霞仙子。雖然她收斂了仙氣,但那超凡脫俗的姿容依舊引人注目。牛魔王幻化的壯漢鼻腔噴出兩道白氣,眼中燃起赤裸裸的貪婪——
    好個絕色仙子!
    見紫霞冷若冰霜,牛魔王這才將視線移向她身旁的方旭。
    “嘿嘿!”
    他獰笑著攔在二人麵前,銅鈴般的眼睛死死黏在紫霞身上,半晌才斜睨著方旭怪笑道:“這位公子請了!俺牛大力今日與您一見如故,你這個兄弟老子交定了!”
    方旭眼底寒光乍現:“不必。”
    他拉起紫霞就要離開,牛魔王卻橫跨一步擋住去路:“別急著走啊!俺老牛在這長安城也算有幾分薄麵,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哦?!”方旭眉梢微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逼近對方低聲道:“南無阿彌陀佛!”
    “!!!”
    牛魔王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驚怒交加地連退數步!
    該死!
    這人怎會知曉自己剛從觀世音菩薩手中脫身,隱匿於此?!
    雖說長安城有人皇龍氣遮掩氣息,佛門難以察覺,可若有人通風報信,情況便截然不同!更何況,他此行肩負妖族重任,若因自己暴露而誤了大事,後果不堪設想……
    “別招惹我,否則我揭發你!”
    牛魔王:“……”
    冷冷掃過這魔頭與其身後的死亡女神海拉,方旭不再多言,帶著紫霞仙子轉身離去。
    這廝能與齊天大聖孫悟空抗衡,未來更執掌妖族權柄,盡管最終被佛門與天庭聯手鎮壓,但眼下絕非自己能敵。方旭強壓心頭殺意,暗自思忖:修行必須加快!無論是離魂手還是武道,皆需突破!
    有些事避無可避,尤其……他餘光瞥見紫霞仙子凝重的神色,顯然她也察覺對方非同小可。
    沉默許久,紫霞忽然側首道:“我們需閉關潛修一段時日了。”
    “你也感覺到了?”方旭淡然一笑,“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嗯。”
    ……
    另一邊,牛魔王攜海拉踏入一座金碧輝煌的樓閣。與老鴇調笑幾句,又與滿堂鶯燕周旋一番後,他渾身脂粉香氣,步入後院廣闊的宅邸。
    “大聖到!”
    幽靜庭院中,一名青麵壯漢率眾相迎,恭敬道:“恭迎大聖!”
    “嗯。”
    牛魔王大步入內,徑直坐上首座。海拉垂首靜立其身後,宛如尋常侍女。
    “大哥!”青麵漢子上前獰笑,“已查明,當年唐僧出家的金山寺,其師在他西行後離奇失蹤……”
    “金山寺……”牛魔王冷哼一聲,“佛門安插長安的暗樁。如今天機有變,娘娘有令——妖族氣運在東。此番行動,絕非小打小鬧,須謀長遠!”
    “諸位若有想法或計劃,不妨直言……”
    他目光殷切地掃過在場眾人,然而廳內卻陷入一片沉寂,眾妖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角落裏的海拉暗自冷笑。盡管被迫屈從牛魔王,在這妖族之地已滯留多時,但她對這些自視甚高卻愚鈍不堪的大妖始終心存輕蔑。
    “不如我們……”
    一名大妖抬手,比劃了個斬首的手勢。
    “不可!此時若鬧出動靜,必會驚動天庭與佛門,於我等不利……”
    此言一出,眾妖頓時七嘴八舌爭論不休,很快便演變成激烈的爭吵。各部統領本就積怨頗深,此刻更是劍拔弩張,若非場合所限,隻怕早已兵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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