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重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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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主任……這個信號頻率……和之前凱文·周體內那個‘控製器’……在完全激活前……發出的最後一段加密信號……完全一致!”
    蘇雲清顫抖的聲音如同冰水,澆滅了指揮中心內剛剛升起的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空氣瞬間再次凝固。
    噬靈獸……並非單獨行動?那個隱藏在凱文·周背後的“主人”?那個發出“淨化協議”指令的冰冷意誌,並非噬靈獸本身?
    一股比麵對噬靈獸時更加深邃的寒意,從每個人的脊椎骨縫裏鑽出來。他們拚盡文明之力,甚至依靠上古龍棺的犧牲,才勉強封印或者說平衡)了一個“先鋒”或者“工具”,而真正的幕後黑手,依舊隱藏在未知的黑暗深空,並且……正在通過這顆“平衡核心”,持續不斷地發送著定位信號!
    “能屏蔽或者幹擾這個信號嗎?”趙建國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很難……”蘇雲清快速操作著儀器,額頭滲出冷汗,“信號源深植於‘平衡核心’內部,與噬靈獸的本源和秩序之火糾纏在一起,強行幹擾可能會破壞脆弱的平衡,導致核心失控!”
    也就是說,他們明知道自己在被持續定位,卻無法阻止。地球的坐標,已經徹底暴露在那個未知的敵人眼中。
    數小時後,陸明那近乎透明的殘魂,包裹著那顆表麵金黑紋路明滅不定的“平衡核心”,如同歸巢的倦鳥,穿越大氣層,緩緩降落在已經滿目瘡痍的“龍巢”基地。
    他沒有實體,隻能以能量形態顯化,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但他眼神中的堅定,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他沒有時間休息,也沒有時間感慨。在趙建國、蘇雲清等人複雜的目光中,他直接攜帶著“平衡核心”,沉入了基地最深處的、也是目前“靈網”受損最輕微的核心陣眼——一個位於地底深處的巨大靈脈節點之上。
    “我需要與靈網徹底融合,以此地為基,時刻監控並維係‘平衡核心’的穩定。”陸明的意念傳遞給眾人,“從此,我即是靈網之樞,靈網即是我之延伸。”
    他沒有選擇。隻有他,作為“平衡之契”的承載者,才能勉強駕馭這顆危險的晶體。而受損的“靈網”,也需要他這位曾經的“明帝”神魂來引導修複和壯大,以提供維係平衡所需的能量。
    在眾人的注視下,陸明的殘魂緩緩與下方的靈脈以及整個“靈網”網絡融為一體。他的意識擴散開來,仿佛成為了一個籠罩全國的無形感知場。而那顆“平衡核心”,則懸浮在陣眼中心,如同一個沉默的心髒,緩緩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從“靈網”中汲取著微量的靈氣,同時也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帶著約束性的波動,維持著內部秩序之火與噬靈獸本源的脆弱平衡。
    一種新的、奇特的“和平”,到來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地球文明進入了艱難的重建與適應期。
    “靈網”在陸明的主導下開始緩慢修複和擴張,但其性質發生了改變。它不再僅僅是一個修煉加速器和能源網絡,更成為了維係“平衡核心”的生命線。全球的修煉者發現,他們從“靈網”中汲取靈氣修煉的同時,也必須定期向“靈網”反饋一部分自身修煉出的精純靈力和精神信念,這被稱為“薪火供奉”。
    這是一種無形的負擔,但也讓所有修煉者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身與整個文明存亡的聯係。一種前所未有的集體責任感和緊迫感,在全球範圍內彌漫。
    科技與修仙的結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基於對噬靈獸殘骸和“平衡核心”表麵符文的研究,以及龍裔文明遺留的知識碎片,新的技術層出不窮——能夠進行短途星際航行的“靈能躍遷”飛船、可以小範圍扭曲空間的“便攜式儲物法器”、基於靈氣編程的“生物計算機”……
    地球文明,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被迫踩著死亡的邊緣,開始了跳躍式的進化。
    然而,陰影始終存在。
    那個來自“平衡核心”內部的、指向深空的定位信號,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懸在頭頂。全球最頂尖的科學家和修煉者組成了聯合研究團隊,由蘇雲清領導,日夜不停地嚐試破解信號的秘密,尋找屏蔽或誤導信號的方法,但進展緩慢。
    更讓人不安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靠近“平衡核心”或在“靈網”樞紐工作的研究人員,偶爾會報告一些詭異的幻覺——仿佛聽到某種來自星空的、冰冷的低語,看到一些無法理解的、扭曲的幾何圖形。盡管陸明立刻用自身力量淨化了這些影響,但這無疑表明,那顆核心的影響,並不僅僅是能量層麵的。
    這一天,陸明以靈網意誌的形態)正在引導一股龐大的“薪火供奉”能量,小心翼翼地注入“平衡核心”,維持其穩定。突然,他通過靈網,感知到了一股極其微弱、但本質異常強大的空間波動,出現在太陽係邊緣,柯伊伯帶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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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飛船,也不是能量體,更像是一個……臨時打開的、極其隱秘的微型空間蟲洞!
    有什麽東西,或者說信息,被傳遞了過來?是那個幕後黑手?
    陸明立刻將全部注意力集中過去,同時通知了蘇雲清和全球防禦理事會。
    通過布置在柯伊伯帶的殘餘探測器,他們捕捉到了一段極其短暫、由多種未知宇宙射線編碼而成的信息流。這段信息流並非指向地球,而是如同廣播一樣,朝著銀河係深處某個特定方向散發出去!
    信息的內容經過艱難的破譯,終於呈現在眾人麵前。那不是攻擊指令,也不是通訊,更像是一份……報告?
    【觀測單位:淨化者vii型β】
    【目標星域:獵戶座旋臂邊緣區】
    【目標行星:蓋亞代號)】
    【檢測到高維幹涉痕跡……確認‘萬龍祖庭’最終造物‘葬龍棺’已激活並消散……】
    【檢測到‘虛無眷族’代號:噬界)活性大幅降低……狀態:束縛平衡……】
    【執行協議:淨化優先級:最高)—— 失敗 】
    【風險評估更新:目標行星文明已接觸並初步融合‘秩序側’高維遺產,威脅等級由‘待淨化’提升至‘ 觀察並遏製 ’……】
    【建議:啟動‘文明枷鎖’協議,限製其發展,納入長期觀測名單……】
    【信號轉發:至‘肅正議會’中央數據庫……】
    報告到此戛然而止,那微型蟲洞也瞬間閉合。
    指揮中心內,死一般的寂靜。
    肅正議會?淨化者?文明枷鎖?觀察並遏製?
    他們終於知道了敵人的名號,但也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個生物,不是一個艦隊,而是一個冷酷的、以“淨化”失控文明為己任的、橫跨星河的龐大組織!
    他們地球,在對方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從“待清理”變成了“需要監視和限製”的……實驗樣本?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監控“平衡核心”的陸明,突然發出了警示:
    “不對勁……‘平衡核心’內部的噬靈獸本源……在剛才那段信息出現時,出現了異常的活性脈衝……它似乎……認識 那個‘肅正議會’的信號?!”
    幾乎同時,蘇雲清也指著對“肅正議會”信號的分析數據,驚恐地喊道:
    “這個信號的部分底層編碼規則……和‘平衡核心’內部,用於束縛噬靈獸本源的‘秩序之火’的構成法則……有超過30的相似性!”
    一個可怕的推論,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
    那個所謂的“肅正議會”,它們使用的力量體係,很可能與龍裔文明的“秩序之火”……同出一源?或者,至少有著極深的關聯?!
    那它們為什麽要“淨化”繼承了龍裔文明遺產的地球?
    它們和“虛無”……又到底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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