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
    當陸明吐出這個名詞時，陳鋒、林曉曉等龍組成員臉上都露出了茫然之色，而那名領頭的灰衣軍官，以及他身後那些士兵，眼神卻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空氣中彌漫的敵意陡然攀升！
    顯然，陸明猜對了！
    “看來，你知道我們。”灰衣軍官不再使用英語，而是換上了一口流利但略帶電子合成感的中文，他麵具下的目光如同掃描儀般審視著陸明，“這很有趣。根據我們的記錄，你不應該接觸到這個層級的信息。”
    他的承認，坐實了陸明的猜測。基金會——一個在隱龍絕密檔案中被標記為“極端危險”、“理念不明”、“科技水平疑似地外”的神秘跨國組織！他們致力於收容、研究全球範圍內的異常現象、物品及個體，其行為準則神秘莫測，時而與各國合作，時而又會因為“收容”目標而與各方勢力發生激烈衝突。
    沒想到，暗鴉的據點剛剛摧毀，基金會的人就如此精準地出現了！他們是早就潛伏在附近，還是通過某種未知手段監測到了這裏的變故？
    “我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們記錄的多。”陸明語氣平靜，將那個烏鴉圖騰箱子 subty 往身後挪了挪，“至於這個箱子，它是我們的戰利品。”
    “戰利品？”灰衣軍官發出一聲類似機械摩擦的輕笑，“不，先生。根據《異常物品收容管理條例基金會修訂版）》第7條第3款，任何具有潛在k級世界末日）情景威脅的異常物品，都應由基金會進行優先收容與管理。這個箱子及其內部物品，已被判定為‘ek7347悖鴉之鑰’，威脅等級：歐米伽Ω）。它不屬於任何國家或個人，它屬於全人類的‘安全’。”
    他一番話義正辭嚴，仿佛在宣讀某種宇宙真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不容置疑的使命感。
    “放屁！”陳鋒忍不住怒罵出聲，“這是我們拚了命從暗鴉手裏搶來的！憑什麽交給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家夥！”
    灰衣軍官的目光轉向陳鋒，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憑我們擁有確保它不會危害世界的能力，而你們，沒有。交出箱子，以及你們在據點內獲取的所有數據載體，然後離開。這是最後警告。”
    他身後的灰衣士兵們齊齊上前一步，抬起了手中造型奇特的武器。那些武器並非傳統的槍械，更像是某種能量發射器，槍口閃爍著幽藍色的電弧，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陸明這邊，雖然人數相當，但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和爆炸逃生，狀態並非最佳。而基金會這邊，裝備精良，以逸待勞，顯然有備而來。
    硬拚，勝算不大。
    陸明的大腦飛速運轉。基金會為何對這把“鑰匙”如此重視？甚至不惜與華夏的官方超凡力量正麵衝突？這個箱子裏，除了靈網密鑰，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
    他看了一眼手中冰冷的箱子，又感受了一下體內恢複了七成左右的靈力，以及青雲子贈予的劍符和胸前玉佩那微弱的溫熱感。
    不能交！至少，在弄清楚裏麵到底是什麽之前，絕對不能交！
    就在雙方對峙，一觸即發之際——
    “嗚——嗡——！！”
    一陣低沉卻穿透力極強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如同悶雷般滾過戈壁上空！
    隻見天際邊，三架塗裝著華夏空軍標誌、體型修長、散發著淩厲氣勢的j2x“玄龍”重型製空戰鬥機，如同三把利劍，撕開雲層，以超低空突防的姿態，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呼嘯而來！幾乎是貼著基金會那三架飛行器的頭頂掠過！
    強大的氣流和音爆雲，讓基金會的飛行器劇烈搖晃起來，那些灰衣士兵也不得不微微俯身以保持平衡！
    是華夏空軍的威懾！厲戰天協調的支援，雖然遲了一些，但終於到了！
    與此同時，遠處的戈壁上，揚起了滾滾煙塵！數輛造型粗獷、加裝了重火力、塗裝著沙漠迷彩的裝甲車，正風馳電掣般向這邊衝來！車身上，隱約可見一個抽象的龍形標誌——這是隱龍境外行動部隊的標誌！
    隱龍的地麵接應，也趕到了！
    局勢，瞬間逆轉！
    灰衣軍官抬頭看了一眼空中不斷盤旋、火控雷達已然鎖定了他們飛行器的j2x戰機，又看了看遠處疾馳而來的隱龍裝甲車隊，電子合成般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凝滯：
    “看來，貴方是不打算遵守《異常物品收容管理條例》了。”
    “這裏是我們先抵達的戰場，箱子是我們的戰利品。”陸明重複了一遍，語氣強硬，“至於什麽管理條例，在華夏的國土影響力範圍）內，不適用。”
    他特意強調了“影響力範圍”，表明這裏依舊是華夏力量能夠投射的區域。
    灰衣軍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通過內置通訊係統與上級溝通。幾秒鍾後，他抬起頭，那冰冷的電子眼掃過陸明和他手中的箱子：
    “很好。基金會尊重‘區域性強權’的臨時管轄權。但是，請記住，ek7347的威脅是真實存在的。當你們無法控製它，或者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時，基金會將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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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不再糾纏，打了個手勢。
    那些灰衣士兵立刻收起武器，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機器人般，迅速沿著索降繩返回了飛行器。
    三架銀灰色飛行器引擎噴出幽藍色的光焰，悄無聲息地垂直升起，然後一個靈活的轉向，加速消失在東南方的天際，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來得突然，去得也幹脆。
    “媽的，這幫家夥到底是什麽人？神神叨叨的！”陳鋒看著基金會飛行器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一個很麻煩的組織。”陸明簡單解釋了一句，沒有多說。關於基金會，隱龍的檔案裏也語焉不詳，隻知道他們極其難纏。
    這時，隱龍的裝甲車隊也抵達了現場。一名身穿隱龍作戰服、氣息彪悍的中校跳下車，向陸明敬禮：“陸客卿！隱龍西域境外行動隊，代號‘沙暴’，奉命接應！抱歉，路上遇到了點‘小麻煩’，來遲一步！”
    他所說的“小麻煩”，顯然是指基金會的攔截或者其他的阻礙。
    “不晚，來得正好。”陸明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箱子遞給他，“這個箱子，立刻通過最高保密渠道，送回國內總部，交由技術部門破解。務必小心，基金會稱其為‘悖鴉之鑰’，威脅等級歐米伽。”
    “歐米伽？”那名中校顯然知道這個等級意味著什麽，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雙手接過箱子，如同捧著炸彈，“明白！我親自護送！”
    後續的清理工作交由“沙暴”小隊負責。陸明等人則搭乘前來接應的隱龍運輸機，踏上了返程。
    雖然成功摧毀了暗鴉的一個重要據點，並帶回了關鍵的箱子，但眾人的心情並不輕鬆。基金會的突然介入，以及那個“歐米伽”的威脅等級，都像是一片陰雲籠罩在心頭。
    運輸機上，林曉曉利用機載設備，嚐試對從據點廢墟中搶救出來的幾塊破損硬盤進行數據恢複。
    陸明則繼續閉目調息，恢複實力。與基金會那短暫的對峙，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除了歸墟、邪神、古老傳承，還有基金會這種秉持著奇怪理念的高科技組織。
    幾個小時後，運輸機降落在西北某處秘密空軍基地。早已等候在此的趙建國和厲戰天立刻迎了上來。
    “辛苦了！”趙建國看著眾人疲憊卻堅毅的麵容，重重拍了拍陸明的肩膀。
    “箱子已經送抵總部技術中心，由林院士親自帶隊進行破解分析。”厲戰天匯報道，“另外，我們在據點廢墟的深層，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遞過一個平板，上麵是幾張照片。照片拍攝於爆炸後清理出的地下深層空間，那裏似乎是一個……古老的祭壇遺跡？祭壇的樣式非常古老，上麵刻畫的符文與暗鴉的風格截然不同，反而帶著一種蒼茫厚重的氣息。在祭壇中心，還有一個凹槽，其形狀……與陸明帶回來的那個烏鴉圖騰箱子，幾乎完全吻合！
    “這個據點，是暗鴉建立在某個更古老的遺跡之上的？”陸明立刻明白了。
    “很有可能。”厲戰天臉色凝重，“技術部門初步分析，那個箱子可能不僅僅是存儲密鑰的容器，它本身，就是一把‘鑰匙’，一把用來激活那個古老祭壇的‘鑰匙’！暗鴉選擇在那裏建立據點，恐怕就是為了研究甚至利用那個祭壇！”
    激活古老祭壇？暗鴉想用祭壇做什麽？那個祭壇，又連接著什麽地方？
    謎團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厲戰天的加密通訊器響了起來，是總部技術中心林院士的直接連線。
    “厲隊長！陸客卿！箱子……箱子我們打開了！”林院士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恐！
    “裏麵有什麽？”陸明和厲戰天異口同聲地問道。
    “裏麵……沒有密鑰的原件。”林院士的話讓兩人心頭一沉，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兩人如墜冰窟！
    “裏麵隻有一份經過多重加密的……研究報告！是暗鴉組織對於靈網密鑰和龍脈能量的……逆向工程分析和……嫁接方案！”
    “他們……他們根本沒打算長期持有或者破解密鑰！他們的目的是在極短時間內，分析出密鑰與龍脈節點的能量共鳴頻率和結構弱點，然後……然後利用這個箱子本身作為‘轉換器’和那個古老祭壇作為‘放大器’，將一種來自‘寂滅之海’的、高度濃縮的‘寂滅本源’……強行注入到我們的靈網和龍脈體係之中！”
    “他們是想……汙染龍脈！讓整個華夏的靈網，從根源上……墮向寂滅！！”
    汙染龍脈！讓靈網墮向寂滅！
    這個消息，如同九天驚雷，在陸明和厲戰天腦海中炸響！
    難怪基金會將其威脅等級定為“歐米伽”！這根本不是簡單的盜竊和破壞，這是一場針對華夏國運本源的、極其惡毒的絕戶計！
    一旦讓暗鴉得逞，靈網不僅無法成為守護國家的屏障，反而會變成擴散寂滅的瘟疫源！整個華夏的超凡根基都將被摧毀！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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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祭壇！必須立刻摧毀那個祭壇！”厲戰天嘶吼道。
    “已經晚了！”林院士的聲音帶著絕望，“根據箱子裏資料顯示，他們的逆向工程已經完成！‘嫁接方案’已經啟動！我們不清楚他們是否已經成功將‘寂滅本源’傳輸過來，但那個祭壇……那個祭壇一旦被激活，其運作可能是單向且不可逆的！我們現在摧毀祭壇，可能根本無法阻止寂滅本源的注入，反而可能引發能量失控爆炸！”
    進退維穀！
    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穀底。
    陸明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他回想起在邊境山穀，王胖子吞下陰影心髒後，那連接虛空的寂滅光柱……難道，那就是“寂滅本源”的傳輸？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汙染，已經開始了！
    必須立刻確認靈網和龍脈的狀況！
    “立刻聯係所有靈網基站和龍脈監測點！最高級別預警！全麵檢測能量純度！”趙建國對著通訊器咆哮。
    命令迅速下達。
    等待結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鍋中煎熬。
    幾分鍾後，第一批數據傳回。
    數據顯示……一切正常？
    靈網基站運行平穩，龍脈節點能量穩定，並未檢測到任何外來的寂滅能量汙染。
    “怎麽會……”林曉曉看著數據，喃喃道，“難道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不對……”陸明卻眉頭緊鎖，他擁有秩序本源，對寂滅之力最為敏感。他隱約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一種極其隱晦、仿佛融入了背景噪音中的不協調感，縈繞在心頭。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技術中心傳來了林院士更加驚恐、甚至帶著顫抖的聲音：
    “不對！不是沒有汙染！是……是檢測標準出了問題！”
    “我們之前設定的寂滅能量檢測閾值，是基於昆侖死亡穀和寂滅之海的那些樣本！但暗鴉這次使用的‘寂滅本源’……它……它更加隱蔽，更加……‘惰性’！它沒有直接表現出侵蝕性，而是像……像一種‘基因病毒’，正在悄無聲息地修改靈網和龍脈能量的底層‘編碼’！”
    “它沒有立刻破壞，而是在……篡改規則！它在將‘秩序’的底層邏輯，向著‘寂滅’的方向……進行扭曲！”
    “我們的常規檢測手段，根本發現不了它！等到它積累到一定程度，或者被某種特定信號激活……整個靈網和龍脈，將會在瞬間……完成‘寂滅化’轉變！”
    惰性寂滅本源！規則層麵的篡改！
    這比直接的破壞，更加陰險，更加防不勝防！
    所有人都被這個真相驚呆了。
    就在這時，陸明猛地抬起頭，他胸前的玉佩，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劇烈、仿佛要燃燒起來的——灼熱感！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腳下的大地深處，那浩瀚的龍脈之力，似乎傳來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被蚊蟲叮咬般的……刺痛與……排斥感？
    玉佩與龍脈，同時產生了異動！
    陸明臉色驟變，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難道……自己這枚代表著“秩序”的玉佩，以及自己這個身懷秩序本源的人，在正在被悄然“篡改”的龍脈和靈網感知中……已經變成了需要被排斥、甚至被……清除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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