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巢基地，第三號理論室內。
    陸明站在一塊巨大的智能屏幕前，屏幕上顯示的並非玄奧的符文或經絡圖，而是一張色彩斑斕、數據密集的華夏地圖。地圖上，數以千計的光點正在微微閃爍，如同夜空中漸次亮起的星辰，彼此之間有無形的靈光線纜正在緩慢而堅定地連接、交織。
    “截至昨日零時，‘靈網’一期工程，已成功覆蓋全國所有省會城市、主要直轄市及計劃單列市，共計三十七個核心節點，穩定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八。”陸明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足以讓台下所有人屏息的力量。
    台下坐著的，是龍組第一期的核心成員，以及“龍騰計劃”國家委員會的幾位高級代表。陳鋒、林曉曉、王胖子等人赫然在列，連總負責人趙建國也親自到場。
    屏幕上地圖的光暈，映在每個人眼中，跳動著激動與自豪的火花。
    “這意味著，”陸明手指輕點，地圖放大，聚焦到某個光點，“在北平、在天海、在羊城……在這些城市的核心區域，我們的同誌，我們的人民，已經可以享受到濃度高於外界三到五倍的穩定靈氣環境。雖然還遠未達到全民無償、無限量供應的終極目標，但至少，我們邁出了從零到一，最堅實的一步。”
    會議室裏響起一陣壓抑著的、興奮的低聲議論。王胖子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陳鋒，低聲道：“鋒子，聽見沒？三到五倍！這要是在那兒開個‘靈石修煉主題咖啡館’，不，開個‘靈網修仙速成班’，得賺……不是，得為國家培養多少人才啊！”
    陳鋒麵無表情，眼神卻銳利如刀，低聲道：“胖子，收起你的商業頭腦。靈網是國之重器，不是搖錢樹。”他頓了頓，聲音更沉，“而且，覆蓋區域目前還僅限於特定地點，普通民眾未經許可根本無法進入靈網範圍，安保級別是最高級。”
    王胖子訕訕地縮了縮脖子，嘀咕道：“我這不是未雨綢繆，為未來的市場化試點做理論準備嘛……”
    台上的陸明將台下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隨即收斂。他清了清嗓子，會議室立刻重歸肅靜。
    “靈網的初步成功，證明了我們道路的正確性。但是，”他話鋒一轉，屏幕上的地圖光點驟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複雜的人口結構模型與人才需求預測數據，“這也帶來了一個新的、迫在眉睫的問題——人才缺口。”
    他目光掃過全場：“隨著靈網覆蓋範圍擴大，二期、三期工程將向重點地級市乃至縣域鋪開。同時，基於靈網應用的各個項目，‘符文工業’、‘靈藥規模化種植’、‘靈氣動力研究’等等，都需要海量的、具備基礎修仙知識、忠誠可靠的新鮮血液加入。”
    “僅僅依靠龍組目前的規模，以及從軍隊、科研院所內部選拔培養，速度太慢，數量也遠遠不夠。我們必須建立一個麵向更廣泛基數的、標準化、可複製、且能確保絕對忠誠的人才選拔與培養體係。”
    趙建國微微頷首，沉聲道：“陸總顧問提出的問題，委員會已經進行過多次研討。這確實是我們下一步工作的核心重點。關於這個選拔體係，陸顧問，你是否有具體的構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陸明身上。
    陸明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操作了一下智能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份設計簡潔、卻透著某種不容置疑權威感的文件封麵。
    封麵上，是一行醒目的大字：
    【全國統一修仙基礎知識與能力水平測試大綱試行版）】
    簡稱——《修仙測》。
    會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幾秒鍾後，王胖子第一個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我滴個親娘嘞……這、這不就是……修仙版的高考嗎？”
    “啪！”
    一份新鮮出爐的《修仙測》大綱內部討論稿）被拍在會議桌上。
    林曉曉扶了扶她的黑框眼鏡，鏡片上反射著屏幕的冷光，她作為“靈網”核心架構師之一，對這種體係化、標準化的東西接受度最高，但此刻語氣也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興奮：“從《基礎煉氣訣》的靈力運轉原理，到常見低階符文的識別與繪製規範，再到華夏修仙史近現代部分）與‘龍騰計劃’保密條例……陸教官，您這大綱……覆蓋麵也太‘全麵’了吧？”
    她指著其中一項：“‘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穩固道心、抵禦心魔中的積極作用及實踐案例分析’？這……這真的要考？”
    “不僅要考，而且要作為重點考核內容。”陸明的語氣不容置疑，“修為可以慢慢提升，技巧可以反複練習，但思想的根基不能有絲毫動搖。我們要選拔的，是未來的建設者和守護者，不是潛在的不穩定因素。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鋒拿起大綱，快速翻閱著後麵附帶的“體能及基礎術法實踐考核標準”，越看眼神越亮：“引體向上附加‘輕身符’效能測試？百米衝刺結合‘神行符’基礎步法？格鬥對抗中融入最低限度的靈力護體與攻擊？好！太好了！這才是真正科學的、全麵的考核！不僅能篩選出有天賦的，更能看出一個人的悟性、韌性和實戰潛力！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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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預備役成員，在這套標準的篩選下，嗷嗷叫地投入訓練的場景。
    王胖子則苦著臉，盯著那厚厚一疊大綱，仿佛看到了無數個挑燈夜讀的晚上，嘴裏念念有詞：“《五年修仙三年模擬》、《修仙測真題詳解》、《符文必背一千例》……這得催生出一個多大的教輔產業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這玩意兒真要推廣開來，得讓多少莘莘學子‘禿頭’啊？”
    趙建國沒有急著表態，他仔細地翻閱著大綱的每一個細節，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良久，他抬起頭，看向陸明：“陸明同誌，大綱的嚴謹性和導向性，我沒有疑問。但是，如此大規模的公開選拔，保密性問題如何解決？‘修仙’這個概念一旦向社會公開，必然引發巨大的輿論海嘯和國際關注，以我們目前的準備，是否能承受住這股衝擊？”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
    陸明似乎早已料到會有此一問，他從容答道：“所以，它不會以‘修仙測’的名義公開。對外，它可以是一次特殊的‘國家戰略性人才儲備計劃’選拔，或者是一次針對特定學科的‘天才少年遴選’。所有相關的理論知識，可以包裝成‘前沿能量學’、‘古文字符號學’、‘傳統養生學與現代物理結合’等新興交叉學科。實踐部分，則在完全封閉的基地內進行。隻有當參與者通過初步篩選，並簽訂最高級別的保密協議後，才會逐步接觸真相。”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漏鬥形的篩選機製。用這套看似‘偏門’的筆試和實踐，從數以百萬計的青少年中，精準地篩選出那些在修仙一道上真正有天賦、有潛力，並且思想過硬、背景清白的苗子。效率最高，風險可控。”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了激烈的討論。有人支持，認為這是打破人才瓶頸的必由之路；也有人擔憂，認為步子邁得太大，一旦泄密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爭論不下之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名機要秘書快步走近，在趙建國耳邊低語了幾句，並遞上了一份加密平板。
    趙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快速瀏覽著平板上的內容，眉頭越皺越緊。
    片刻後，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陸明臉上。
    “爭論可以先放一放了。”趙建國將平板推到會議桌中央，聲音低沉，“我們遇到麻煩了。或許，這個‘修仙測’，比我們預想的，更需要盡快啟動。”
    平板上顯示的，是一份來自某個邊境秘密觀測站的緊急報告，附帶著幾張經過處理的、略顯模糊的衛星圖片和能量頻譜分析圖。
    “三小時前，位於西南邊境的‘望樓’第七觀測站，捕捉到多次異常高能反應。”趙建國的聲音帶著冷意，“反應源位於境外，靠近‘金三角’區域，但能量溢散波動，已經多次觸及我國邊境的靈網預警結界。”
    陸明眼神一凝，伸手將圖片放大。
    圖片上，是茂密的熱帶雨林，但在特定的能量頻譜視角下，幾個區域卻呈現出不正常的、仿佛被某種力量“腐蝕”過的暗色斑塊，周圍縈繞著紊亂的能量流。
    “這種能量特征……”林曉曉湊過來，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混亂、暴戾、充滿雜質……和我們現在修煉的，以及靈網傳輸的精純靈氣完全不同！倒像是……像是……”
    “像是用極其粗糙、甚至邪惡的手段，強行催生出來的力量。”陸明接過了她的話，語氣冰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而且，這力量屬性裏，摻雜著一絲讓我很熟悉的東西。”
    他指向其中一張放大圖片的邊緣，那裏有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標記圖案——一個扭曲的、仿佛由陰影構成的飛鳥輪廓。
    “暗羽……”陸明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知道“暗羽”意味著什麽——那是叛徒李雲飛在前世建立的、專門從事暗殺、破壞和禁忌研究的組織！這個標記的出現，幾乎坐實了李雲飛也已經來到現代，並且開始在境外活躍！
    “根據情報綜合分析，”趙建國點開報告的另一部分，“近期，‘金三角’地區多個傳統武裝勢力範圍出現了劇烈變動。有幾個原本不起眼的小頭目，在極短時間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整合了周邊勢力，手段酷烈，疑似擁有‘非人’的力量。他們控製的區域，開始大規模種植一種……從未見過的、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紫色罌粟。”
    “紫色罌粟？”王胖子一愣，“這玩意兒還能染色的？”
    “不是染色。”陳鋒死死盯著報告上的照片，那紫色的花朵妖異而豔麗，“是變異。或者說，是被那種混亂的能量汙染、催化了。”
    “我們有理由懷疑，”趙建國總結道，“李雲飛，或者說他的勢力‘暗羽’，正在利用境外無法地帶的複雜性作為掩護，進行某種危險的、大規模的禁忌實驗。他們可能是在嚐試用他們的方式，批量製造‘超凡者’，或者是在培育某種我們未知的、具有戰略意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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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陸明：“更棘手的是，根據能量溢散軌跡模擬，他們的活動範圍，正在有意無意地，向我國邊境靠近。其目的，不言而喻。”
    挑釁。試探。甚至是……入侵的前哨。
    “不能讓他們成氣候，更不能讓這種汙穢的力量靠近國境線一步。”陳鋒猛地站起，身上淩厲的氣勢一閃而逝，“請求執行跨境清除任務！”
    “冷靜，陳鋒。”趙建國擺了擺手，“跨境行動牽扯極大，需要最高授權和周密的計劃。而且，我們目前對對方的具體實力、人員構成、實驗內容知之甚少。貿然行動，風險太高。”
    陸明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會議桌上輕輕敲擊。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份《修仙測》大綱上，然後又看向平板上那片被汙染的土地和那個刺眼的“暗羽”標記。
    前世被背叛的痛楚，與今生守護的責任，在這一刻交織。
    突然，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
    “趙局長，陳鋒的請求，可以換個方式實現。”陸明開口道，“大規模跨境行動暫時不可行，但小規模的、精銳的偵察與有限幹預，是必要的。我們需要知道李雲飛到底在幹什麽，他的‘批量製造’到了什麽程度，那種‘紫色罌粟’又是什麽東西。”
    他頓了頓，環視在場的龍組核心成員：“這次任務，危險性未知，很可能直接遭遇李雲飛麾下的‘暗羽’成員，甚至……他本人。我們需要最頂尖的戰力，和最靈活的應變能力。”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陳鋒立刻上前一步：“龍組一隊，隨時可以出發！”
    林曉曉也推了推眼鏡：“我可以提供最新的靈網便攜終端和偵察符文設備支持。”
    王胖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看了看那陰森的“暗羽”標記，又把話咽了回去，縮了縮脖子。
    陸明卻搖了搖頭：“不，陳鋒，你和一隊有更重要的任務。基地的防衛，以及‘修仙測’前期的籌備和安保工作，離不開你們。”
    他目光轉向眾人，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這次邊境偵察與幹預任務，我親自帶隊。”
    “什麽？”眾人都是一驚。陸明作為總教官、龍騰計劃的核心，他的安危至關重要，通常不會輕易執行一線任務。
    “對方很可能有李雲飛的直接參與，隻有我，最了解他的手段和思維方式。”陸明解釋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而且，我也需要親自去確認一些事情。人選方麵……林曉曉，你的技術支援至關重要，你需要隨行。另外……”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終落在了角落裏一個一直沉默寡言，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年輕隊員身上。
    “影子，你跟我去。”
    名叫“影子”的隊員抬起頭，那是一張毫無特點、看過即忘的臉，隻有一雙眼睛，銳利得仿佛能刺破一切偽裝。他沒有任何廢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影子”是龍組內部代號，他的真實姓名和來曆都是機密，隻知道他精通潛伏、偵察、暗殺，是陳鋒從某個特殊部門挖來的寶貝，修為雖隻是煉氣中期，但在隱匿和一擊必殺方麵，連陳鋒都自歎弗如。
    由陸明親自帶隊，加上技術專家林曉曉和偵察專家“影子”，這個組合，堪稱豪華，也凸顯了此次任務的重要性與危險性。
    “好！”趙建國當機立斷，“方案批準！陸明同誌，我授權你全權負責此次‘邊境清掃’前期偵察任務。記住，你們的首要任務是獲取情報，評估威脅，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視情況對敵方實驗設施或關鍵人物進行有限度的打擊。如遇李雲飛本人……優先撤退，及時求援，不可戀戰！”
    “明白。”陸明點頭。
    任務確定，整個龍巢基地立刻高效運轉起來。後勤部門開始準備特殊的裝備和物資；情報部門將更多關於目標區域的細節信息匯總過來；技術部門則在林曉曉的指揮下，加緊調試各種便攜式靈網設備和偵察符文。
    數小時後，龍巢基地深處，一個不起眼的機庫內。
    一架經過特殊改裝、通體漆黑、表麵刻畫著微弱隱匿符文的垂直起降運輸機已經準備就緒。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攪動著機場沉悶的空氣。
    陸明換上了一套適合叢林行動的、帶有基礎防護符文的作戰服，更顯幹練。林曉曉則背著一個比她人還大的多功能戰術背包，裏麵塞滿了各種精密儀器和符文基板，臉上既緊張又充滿研究者的興奮。“影子”依舊沉默，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檢查著自己的裝備——幾把特製的、刻有破甲與寂靜符文的匕首，以及一把造型奇特的狙擊弩。
    趙建國和陳鋒等人前來送行。
    “老陸，務必小心！”陳鋒用力拍了拍陸明的肩膀，“家裏有我，放心。”
    趙建國則鄭重道：“陸明同誌，國家的希望係於你身，平安歸來。”
    陸明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最後看了一眼基地深處那依舊亮著燈的指揮中心，那裏，代表著“靈網”和“修仙測”的未來藍圖正在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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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會帶回需要的信息。”他簡單地說了一句，轉身率先登上了飛機。
    林曉曉和“影子”緊隨其後。
    艙門緩緩關閉，將外界的光線隔絕。隨著一陣強烈的推背感，運輸機垂直升起，然後調整方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朝著西南邊境疾馳而去。
    機艙內，燈光昏暗。林曉曉已經開始在臨時工作台上調試設備，屏幕上不斷滾動著目標區域的地形數據和能量分布圖。“影子”閉目養神，呼吸悠長，仿佛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陸明靠坐在舷窗邊，看著窗外下方飛速掠過的、被燈火點亮的城市，那是“靈網”已經覆蓋的區域，是希望所在。
    然後，他的目光投向遠方那片被沉沉夜色籠罩的、連綿起伏的山脈陰影。
    那裏，是危機潛伏之地，是宿敵藏身之所，是即將到來的風暴中心。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儲物戒指，那裏麵，存放著一柄塵封已久、前世隨他征戰四方的本命飛劍——驚鴻。
    劍未出鞘，意已森然。
    運輸機在雲層之上平穩飛行。突然，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影子”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銳利地投向機艙後部某個堆放物資的陰影角落，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幾乎同時，陸明也若有所覺，眉頭微皺，視線掃向同一個方向。
    林曉曉注意到兩人的異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緊張地問：“怎麽了？”
    隻見那堆物資的陰影，仿佛活物般蠕動了一下，然後，一個胖乎乎、穿著不合身作戰服、臉上堆著討好笑容的身影，有些狼狽地從裏麵鑽了出來，手裏還緊緊抓著一個……塞滿了零食和自熱火鍋的背包。
    王胖子撓著頭，嘿嘿幹笑道：“那、那個……陸哥，曉曉妹子，影子兄弟……我說我是上來給你們送補給品的，你們信嗎？”
    陸明看著他，眼神深邃，沒有一絲意外，隻是淡淡地問：
    “胖子，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李雲飛可能就在那裏。”
    王胖子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恐懼，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退縮，反而用力咽了口唾沫，抱緊了懷裏的零食背包，聲音帶著顫，卻異常堅定：
    “就、就是因為他在……我才更得去！陸哥，論打架我是不行，但論……論怎麽從那種龜孫子手裏保命、撈好處、壞他好事……我、我老王可是專業的！前世他坑咱們坑得那麽慘，這口氣，我咽不下！”
    他看著陸明，小眼睛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恐懼，有義氣，還有一絲深藏的、連他自己可能都沒完全意識到的恨意。
    “而且……我總覺得，那紫色的罌粟……說不定，很值錢……啊不是，是很危險！必須去看看！”
    陸明深深地看了王胖子一眼，沒有斥責，也沒有讓他回去，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默認了他的跟隨。
    機艙內陷入了另一種詭異的寂靜。
    隻有運輸機引擎的轟鳴聲，持續不斷地，載著這支臨時組成的、各懷心思的小隊，衝向那片未知而危險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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