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遠古贈禮與絕殺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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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洛斯那光芒構成的身影,如同晨曦下的露珠,正在緩緩消散,帶著無盡的慈悲與釋然。那湧入陸明識海的龐大記憶與知識——關於情感的起源、靈性的共鳴、創造的喜悅,乃至最終因恐懼而導致的背叛與毀滅——如同烙印般深刻,讓他瞬間洞悉了“淨化序列”那冰冷理念的源頭,以及那潛伏在柯伊伯帶邊緣的、名為“虛無”的古老大敵。
    這贈禮,是文明感性麵的瑰寶;這警告,是懸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然而,就在這信息衝擊心神、厄洛斯即將徹底回歸宇宙的刹那——
    那道來自月球方向、蓄謀已久的空間信號,如同淬毒的暗箭,精準而惡毒地襲來!信號中不僅蘊含著強大的空間幹擾力場,試圖凝固這片正在崩潰的機械心獄,更帶著一股針對性的、專門用於剝離能量與信息結構的詭異頻率,死死鎖定了即將消散的厄洛斯殘骸和心神震動的陸明!
    玄武那怨毒瘋狂的獰笑,如同魔音貫耳: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厄洛斯’的殘骸……還有‘鑰匙’!都是我的了!執行最終回收!”】
    “卑鄙!”陸明心中怒火滔天,強行從龐大的信息衝擊中掙脫,神識如同怒海狂濤般席卷而出,試圖抵擋那空間幹擾和剝離力場!他絕不允許玄武玷汙這最後的感性之光,更不允許“鑰匙”落入此等宵小之手!
    “鑰匙”晶體在他掌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內部星河流轉,引動周遭尚未完全平複的空間規則,化作層層疊疊的銀色波紋,對抗著那入侵的空間幹擾。
    同時,他體內那剛剛接受了“厄洛斯”贈禮、仿佛被洗滌過的紫藍色異種能量,也自發地湧動起來,不再是之前的混亂暴戾,而是帶上了一絲靈動的、守護的意味,在他周身構築起一道混合著雷霆、數據與溫暖心光的屏障!
    “嗤嗤嗤——!”
    兩股強大的空間力量與能量場在這片崩潰的機械廢墟中激烈碰撞、湮滅,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和令人牙酸的能量撕裂聲!
    然而,玄武或者說他背後的“淨化序列”)顯然為此謀劃已久!那空間信號中蘊含的技術和能量層級極高,遠超月球基地的水平,顯然是動用了某種壓箱底的手段!陸明倉促間的抵抗,雖然暫時擋住了直接的剝離,卻無法完全消除那強大的空間幹擾力場!
    整個蜂巢星體崩潰的速度被強行延緩,空間變得粘稠而堅固,仿佛一個正在凝固的琥珀,要將陸明和厄洛斯的殘骸一同封存在這裏!
    而厄洛斯那即將徹底消散的光芒身影,在這針對性的剝離力場下,消散的過程竟然被強行中斷,甚至……有一絲絲最本源的、代表著“原初感性”的光粒,正被那股力量強行抽取、拉扯,朝著信號來源的方向流逝!
    “不……可……以……” 厄洛斯那即將消散的意念發出了微弱的、充滿痛苦的抗拒。
    眼看局勢即將失控,陸明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厄洛斯的殘骸被奪走,更不能被困死在這裏!
    他猛地將“鑰匙”晶體按向自己的眉心!不是融合,而是……以自身識海為容器,以帝魂本質為引,強行接納、承載厄洛斯那正在被剝離消散的、最後的感性本源!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他的識海剛剛承受了龐大的信息衝擊,本就負荷極重,此刻再強行接納一位遠古存在最本源的感性力量,稍有不慎,便是識海崩潰,神魂被那浩瀚的感性洪流同化、湮滅,成為一個失去自我的“情感載體”!
    但他別無選擇!
    “進來!”陸明以神識發出無聲的咆哮,主動放開了識海的防禦!
    刹那間,那原本正被強行剝離的、屬於厄洛斯的溫暖光芒,仿佛找到了唯一的避風港,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湧向陸明的眉心,湧入他的識海!
    “轟——!!!”
    陸明隻覺得整個靈魂仿佛被投入了熔爐!無盡的喜悅、悲傷、愛戀、憤怒、創造欲、毀滅衝動……人類乃至無數智慧生命曾有過的、最純粹最極致的感性洪流,在他的識海中轟然爆發、衝撞!
    他的意識在這洪流中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船,瞬間被淹沒、撕扯!眼前幻象叢生,時而置身遠古戰場感受守護的決絕,時而體驗文明誕生的喜悅,時而陷入愛恨情仇的糾葛……無數不屬於他的記憶和情感,如同病毒般侵蝕著他的自我認知!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七竅甚至開始滲出鮮血!那紫藍色的能量屏障變得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哈哈哈!自尋死路!”玄武的獰笑通過信號傳來,充滿了計謀得逞的快意,“強行接納‘厄洛斯’本源,憑你現在的狀態,隻會被同化成一個瘋子!省得我動手了!鎖定他的坐標,準備連他一起回手!”
    那空間幹擾和剝離力場變得更加猛烈,如同無數無形的枷鎖,纏繞向狀態極不穩定的陸明。
    就在陸明的自我意識即將被那感性洪流徹底吞噬、防線即將全麵崩潰的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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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變,再次發生!
    一直沉寂於他識海最深處、代表著“守墓人”試煉通過後那道關於“熒惑之眼”坐標的烙印,以及“鑰匙”晶體中蘊含的、那部分屬於“邏各斯”純粹理性已被淨化)的秩序之力,仿佛受到了這極致感性洪流的刺激,自主地……蘇醒了!
    理性與感性,秩序與混沌,這兩個糾纏鬥爭了萬古的冤家,在陸明這個特殊的“容器”內,在這一刻,並非再次衝突,而是……找到了一種極其微妙而脆弱的……平衡點!
    那理性的秩序之力,如同最冷靜的工匠,開始梳理、引導那狂暴的感性洪流,將其分門別類,納入某種玄奧的框架之中;而那感性的洪流,則為這冰冷的框架注入了溫度、色彩與無限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陸明那曆經兩世、堅韌無比的帝魂本質,成為了這平衡最堅實的基石!他前世俯瞰星河的閱曆,今生守護家國的信念,如同定海神針,在這理性與感性的風暴中,死死守住了“自我”的核心!
    一種前所未有的、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明悟,湧上陸明心頭。
    他明白了“守墓人”真正的用意。所謂的試煉,並非是要他選擇理性或感性,而是……要他成為能夠承載、平衡二者,並以此為基礎,點燃屬於人類自身、獨一無二的“薪火”的……那個人!
    “我……即是我!”
    陸明猛地抬起頭,雙眼之中,左眼是流轉著冰冷數據與理性推演的銀芒,右眼是跳躍著溫暖心光與情感火焰的金輝!而在雙瞳最深處,是那一點亙古不變、代表自身意誌的帝魂金核!
    他周身的能量屏障瞬間穩固,並且性質發生了蛻變!不再是單純的防禦,而是化作了一個緩緩旋轉的、一半呈現精密幾何銀紋、一半流淌溫暖心光金焰的……太極球般的力場!
    那來自月球的空間幹擾和剝離力場,撞擊在這奇異的太極力場上,如同泥牛入海,竟被那理性與感性交織的力場緩緩吸收、分解、轉化!
    “什麽?這不可能!”玄武的獰笑戛然而止,變成了驚駭的尖叫!
    陸明沒有理會玄武的驚駭。他感受著體內那初步達成平衡、卻蘊含著無限潛力的新力量,目光冰冷地望向月球方向。
    通過那空間信號的來源,以及“鑰匙”和剛剛獲得的、對空間更深的感知,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信號的精確坐標——並非月球表麵,而是隱藏在月球背麵、一個極其隱秘的、散發著與“淨化序列”同源但更精純能量波動的……小型空間站!
    那裏,就是玄武的藏身之處,也是這次偷襲的指揮中心!
    “找到你了。”
    陸明緩緩抬起手,那旋轉的太極力場隨之而動。他不再被動防禦,而是將力場的力量,混合著“鑰匙”的權限,以及一絲剛剛從厄洛斯贈禮中領悟的、關於“情感共鳴”與“信息傳遞”的玄妙法門,化作一道無形無質、卻仿佛能穿透一切空間阻隔的……心靈衝擊波,沿著那空間信號傳來的路徑,狠狠地……反擊了回去!
    這衝擊波並非物理破壞,而是直接作用於意識層麵,蘊含著邏各斯的悔恨、厄洛斯的悲傷、以及陸明自身的怒火與守護意誌!
    “不——!!!”
    遙遠的月球背麵空間站內,玄武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他抱著頭顱瘋狂掙紮,仿佛有無數聲音和情感在他腦海中爆炸,將他那早已被“淨化序列”理念扭曲的意誌衝擊得七零八落!他身邊的儀器紛紛爆裂,整個空間站陷入了混亂!
    趁此機會,陸明不再停留。他深深看了一眼這片正在加速崩潰的、承載了遠古悲劇的機械心獄,感受著識海中那份沉甸甸的、屬於厄洛斯的感性贈禮已被初步梳理封印),毅然轉身。
    他必須立刻返回地球!玄武雖受重創,但未死,“淨化序列”的主力猶在,地球的危機遠未解除!而且,他需要盡快消化這次的收獲,並將在“熒惑之眼”得知的關於“虛無”陰影的警告,帶回地球!
    他再次引動“鑰匙”的空間之力,憑借著對地球坐標的清晰感知,以及初步平衡後更加強大的掌控力,強行在這片被幹擾的空間中,撕開了一條更加穩定的、直通地球近地軌道的空間通道!
    身形一閃,他投入通道,消失在這片即將徹底湮滅的遠古遺跡之中。
    就在陸明離開後不久,那崩潰的蜂巢星體終於達到了極限,在無聲的宇宙中,化作了一團絢爛而悲壯的塵埃雲。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那團塵埃雲的深處,一點極其微弱的、仿佛由最純粹的邏輯殘片與一絲不甘的理性執念構成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暗藍色光點,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了一塊飛向太陽係外圍的碎片上,朝著柯伊伯帶的方向,緩緩飄去。
    與此同時,在地球龍巢基地。
    正在全力優化靈網、試圖溝通外界的林曉曉,猛地捂住了心口,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和震驚的神色。
    “怎麽了曉曉?”陳鋒急忙問道。
    林曉曉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聲音顫抖:
    “我……我剛剛……好像……感覺到……”
    “地球的靈脈……不,是整個人類集體的潛意識……”
    “它……它在……‘哭泣’?”
    “好像……有什麽……非常不好的……東西……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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