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放逐與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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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測到未授權高維汙染個體……‘鑰匙’載體存在被寄生風險……”】
    【“執行……緊急淨化……放逐!”】
    冰冷的電子音如同最終的審判,回蕩在“靜滯樞紐”大廳。那股強大的空間排斥力場如同無形的巨手,瞬間死死鎖定了剛剛踏入大廳、懷中還抱著林曉曉的陸明!
    “什麽?”陳鋒等人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就要上前。
    “別過來!”陸明低吼一聲,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他能感覺到,這股力場隻針對他一人,其蘊含的規則力量極其強大而古老,遠超他目前能抵抗的範疇。強行對抗,隻會引發更劇烈的反應,甚至可能波及到重傷的林曉曉和身後的戰友。
    “高維汙染?寄生?”蘇雲清驚駭地看著陸明,又看向大廳中央那仍在閃爍的檢測屏幕,“難道……是指陸教官你體內那兩股異種能量?還是……之前在‘星骸’或者歸墟中被什麽無形的東西侵蝕了?”
    陸明心中同樣凜然。他左眼銀芒內視,仔細掃描自身。那紫黑色的李雲飛禁製之力與淡藍色的“淨化序列”同化源菌,在“鑰匙”力量和自身平衡下暫時穩定,但確實如同附骨之疽,難以根除。難道這“防火牆”係統,將這些都判定為需要淨化的“汙染”?甚至懷疑他被“寄生”了?
    亦或是……問題出在“鑰匙”本身?這枚晶體來曆神秘,與“搖籃”、“星骸”、“歸墟”似乎都有牽連,其內部是否也隱藏著未知的風險?
    沒有時間細想了!那空間排斥力場正在急劇增強,他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模糊,一個不穩定的放逐通道正在他身後緩緩成型!通道另一端是哪裏?是冰冷的宇宙虛空?是某個絕地?還是……徹底的虛無?
    “放逐程序不可逆!請無關人員迅速撤離目標區域!”冰冷的電子音再次警告。
    陳鋒等人急得雙眼赤紅,卻無能為力。王胖子徒勞地試圖用身體去撞那無形的力場,卻被狠狠彈開。
    陸明看了一眼懷中氣息奄奄的林曉曉,又看了一眼身後這些生死與共的戰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不能死在這裏,林曉曉也需要救治!必須想辦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明猛地將懷中林曉曉,用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向離他最近的陳鋒!
    “接住她!”
    陳鋒下意識地接過林曉曉。
    幾乎在同時,陸明做出了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他主動將大部分神識和力量,包括那初步平衡的異種能量,強行收縮、封禁入識海最深處,隻留下最純粹的、與“鑰匙”晶體直接關聯的那一絲帝魂本源和權限氣息在外!
    他在賭!賭這個“防火牆”係統檢測的“汙染”和“寄生”風險,主要來源於他體內那兩股異種能量,而非他自身靈魂和“鑰匙”權限!
    果然!
    在他將異種能量強行封禁的瞬間,那鎖定他的空間排斥力場,強度驟然減弱了一絲!雖然並未完全消失,放逐通道依舊存在,但那股立刻就要將他拖走的緊迫感緩解了!
    “檢測到汙染源信號減弱……放逐程序優先級下調……重新評估中……”電子音出現了短暫的遲疑。
    有效!
    陸明心中稍定,立刻抓住這寶貴的機會,將全部心神與“鑰匙”晶體溝通,試圖以“鑰匙”持有者的身份,向這個“靜滯樞紐”發出指令:
    【“我以‘鑰匙’權限,申請中止放逐程序!”】
    【“申請啟動‘火種複蘇’協議!目標:心光載體林曉曉!”】
    【“申請調用‘靜滯樞紐’所有資源,分析當前危機,尋找解決方案!”】
    他連續發出三道意念指令,試圖重新奪回控製權。
    “鑰匙權限驗證通過……等級:初級。”電子音回應道,但語氣依舊冰冷,“放逐程序暫緩,進入待命狀態。‘火種複蘇’協議啟動條件未滿足,無法執行。最高危機應對方案數據庫……部分權限開放。”
    主屏幕上,迅速刷過了大量關於“歸墟”、“寂滅之主”、“防火牆現狀”的加密數據流,雖然大部分關鍵信息依舊無法讀取,但一些基礎情報顯露出來。
    眾人看到,“歸墟”果然與“原初防火牆”有關,這裏曾是防火牆用來隔離和淨化宇宙中最危險“混沌數據”可能指代類似“虛無”的存在)的“垃圾處理站”之一。而“寂滅之主”,似乎是某個遠古時代被防火牆捕獲、鎮壓於此的“混沌單元”意識聚合體,經過漫長歲月,它不僅沒有消亡,反而侵蝕了部分防火牆權限,試圖脫困!
    他們闖入這裏,陰差陽錯地,似乎……攪動了一個沉寂萬古的恐怖棋局!
    就在這時,大廳入口處傳來一聲巨響!那厚重的、刻滿符文的石門,被一股狂暴的黑暗能量狠狠撞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是那個持著骨杖的寂滅之主分身!它追下來了!
    “警告!外部防禦正在被破壞!預計完全失效時間:3分鍾!”電子音發出了急促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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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分鍾?!”王胖子尖叫起來,“這點時間夠幹什麽?!”
    蘇雲清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些有限的數據,大腦飛速運轉:“‘火種複蘇’需要獻祭同等級的‘寂滅本源’……寂滅本源……難道是指外麵那個家夥的力量核心?可我們怎麽可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目光猛地落在了陸明身上,一個瘋狂的想法湧上心頭。
    不僅是他,陸明也瞬間想到了同一個關鍵點!
    他被判定為“高維汙染”,體內那兩股異種能量,尤其是李雲飛那源自域外天魔的紫黑色禁製之力,其本質,是否就帶有一絲……“寂滅”或者說“混沌”的屬性?!能否……以此冒充“寂滅本源”?
    這是一個更加瘋狂的賭博!且不說能否騙過係統,就算成功,將他體內那危險的力量作為“祭品”獻祭出去,對他自身會造成何種影響?修為盡廢?神魂受損?還是……直接被係統當成汙染源一同“淨化”掉?
    “陸教官!不行!太危險了!”陳鋒看出了陸明和蘇雲清的意圖,急聲阻止。
    陸明看了一眼石門方向越來越密集的撞擊聲和蔓延的裂痕,又看了一眼被陳鋒扶著、臉色蒼白如紙的林曉曉。
    沒有時間猶豫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著控製中樞,發出了最後的、孤注一擲的指令:
    【“以‘鑰匙’權限,申請啟動‘火種複蘇’協議!”】
    【“申請以我體內封禁之異種能量,模擬‘寂滅本源’,進行獻祭!”】
    【“一切後果,由我自行承擔!”】
    “指令收到……開始分析獻祭物屬性……”電子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全力運算,“檢測到目標能量蘊含高度相似‘混沌’、‘侵蝕’特性……與‘寂滅本源’相似度:41.7……低於協議要求閾值90以上)……”
    眾人的心沉了下去。不夠!
    “……但……檢測到獻祭物核心存在一絲……‘逆熵’、‘創造’潛質……與‘心光’存在潛在共鳴可能性……”電子音的話鋒突然一轉,“結合‘鑰匙’權限強行授權……協議啟動條件……強製判定為……‘低限度符合’!”
    “警告!強製啟動存在極高風險!‘火種’複蘇成功率預估:17.3。獻祭載體陸明)存在嚴重損傷或意識湮滅風險。是否確認執行?”
    17.3的成功率!嚴重的損傷或意識湮滅風險!
    每一個字都如同喪鍾敲響。
    陸明卻沒有任何遲疑,他最後看了一眼戰友們,目光落在林曉曉臉上,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
    “確認執行。”
    嗡——!!!
    大廳中央那水晶棺槨般的裝置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無數能量導管如同活了過來,猛地纏繞上陸明的身體!一股無法抗拒的、仿佛要將他靈魂和力量都徹底抽離、分解的恐怖吸力,從裝置中傳來!
    “啊——!!!”
    陸明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低吼,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撕裂,體內那兩股被強行封禁的異種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被瘋狂地抽取出去,注入那水晶棺槨之中!一同被抽取的,還有他自身的部分生命本源和神魂之力!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虛幻起來!
    “陸明!”
    “陸教官!”
    陳鋒等人發出悲痛的呼喊,卻無法靠近那能量狂暴的區域。
    而與此同時,水晶棺槨中那銀藍色的能量液,在融入陸明那蘊含著“混沌”與“逆熵”矛盾特性的力量後,開始劇烈沸騰、變幻色彩!一股微弱卻頑強的、屬於林曉曉的“心光”波動,開始從中緩緩複蘇、增強……
    就在這獻祭與複蘇的關鍵時刻——
    “轟隆!!!”
    大廳入口那厚重的石門,終於在那寂滅之主分身的瘋狂攻擊下,徹底爆碎!濃鬱的血腥與黑暗能量如同潮水般湧入!
    那持著骨杖的身影,帶著滔天的殺意,一步踏入大廳,猩紅的眼眸瞬間就鎖定了正在被抽取力量、意識模糊的陸明,以及那正在複蘇林曉曉的水晶棺槨!
    【“竊取吾主之力……幹擾寂滅儀式……你們……都該死!!!”】
    骨杖揮動,一道凝聚了極致毀滅與怨念的黑暗衝擊波,如同死亡宣告,朝著能量抽取無法動彈的陸明和脆弱的水晶棺槨,狠狠轟擊而來!
    而此刻,陳鋒等人距離太遠,根本無法及時救援!
    眼看陸明和林曉曉就要在這最後的關頭,被徹底毀滅……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刹那——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枚一直與陸明緊密融合的“鑰匙”晶體,在其內部星河流轉的核心處,一點極其微小、卻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生滅奧秘的……“奇點”,猛地……閃爍了一下。
    下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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