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蓮一聽這話，腰杆子立刻挺直了。
    她把水盆往旁邊一放，雙手往腰上一叉，臉上那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什麽出事了？那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
    她這賣關子的模樣，更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啥好事啊？秀蓮，你快說說！”
    “就是啊，那到底是啥東西在響啊？”
    李秀蓮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好好炫耀一番，院裏傳來了林墨的聲音。
    “娘，讓叔伯嬸子們都進來吧。”
    林墨牽著蘇清清的手，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神掃過門外那一張張好奇、懷疑、嫉妒的臉。
    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村長膽子大，第一個邁步走了進來。
    “墨兒啊，你家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昨晚那動靜，可把全村人都嚇得不輕。”
    林墨笑了笑，指了指院子角落裏那間新砌的小屋子。
    “村長，各位叔伯嬸子，百聞不如一見。”
    “大家要是信得過我，就都到我這堂屋裏來，我給你們看個寶貝。”
    看寶貝？
    眾人更好奇了，一個個跟著村長，湧進了林家的堂屋。
    李秀蓮和林大河兩口子，昂首挺胸地跟在後麵，臉上全是光彩。
    林墨等人都進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把堂屋的門給關上了。
    屋裏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緊張。
    “哎，關門幹啥呀？”
    就在眾人小聲嘀咕的時候，林墨走到了院子裏。
    他抓住了柴油機上的拉繩，深吸一口氣。
    他猛地一拉！
    “突突突……突突突……”
    比昨晚更加清晰、更加震耳的轟鳴聲，毫無征兆地在院子裏炸響！
    屋裏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魂飛魄散。
    “我的娘啊！”
    “這是啥怪物！”
    好幾個人嚇得直接蹲在了地上，膽小的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劉嬸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死死抓住旁邊一個人的胳膊，身體抖得像篩糠。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怪物”要衝進來的時候。
    林墨走回堂屋，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伸手在牆上那個不起眼的開關上，輕輕按了一下。
    “啪嗒。”
    一瞬間。
    不，連一瞬間都不到。
    “嗡！”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璀璨白光，轟然炸開！
    整個堂屋，被照得亮如白晝！
    那光，比正午的太陽還要刺眼，將屋裏每個人的臉都照得清清楚楚，連臉上的毛孔和皺紋都無所遁形。
    一時間。
    哭聲停了。
    尖叫聲也卡在了喉嚨裏。
    所有人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張著嘴，眼睛瞪得像銅鈴，呆滯地望著屋梁上那個發出萬丈光芒的“琉璃蛋子”。
    “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婆子最先反應過來，她尖叫一聲，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神仙……神仙顯靈了啊！”
    “是神仙燈！老天爺顯靈了！”
    她這一跪。
    “噗通！噗通！”
    屋裏一半以上的人，都跟著跪了下去，衝著那個發光的電燈，拚命地磕頭。
    他們這輩子，哪裏見過這等景象！
    這不是神仙仙靈，又是什麽！
    村長張著嘴，手指顫抖地指著電燈，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劉嬸也跪在地上，她忘了嫉妒，忘了害怕，腦子裏隻剩下無盡的震撼和敬畏。
    李秀蓮和林大河兩口子，雖然昨晚已經見過一次，但此刻看到全村人這副模樣，那股自豪感和滿足感，簡直要從胸膛裏溢出來。
    他們的兒子，就是神！
    林墨看著眼前這壯觀的一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走到牆邊，又按了一下開關。
    “啪嗒。”
    光明退去，黑暗重臨。
    這種從極亮到極暗的劇烈反差，讓所有人的眼睛都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啊！神仙走了！”
    “神仙別走啊！”
    跪著的人群一陣騷動。
    “啪嗒。”
    林墨又把燈打開了。
    他走到村長麵前，將他扶了起來。
    “村長，各位叔伯嬸子，都起來吧。”
    “這不是神仙顯靈，也沒有什麽神仙燈。”
    他指著那個發光的燈泡，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這東西，叫電燈。”
    “它之所以會亮，是因為有一種東西，叫做‘電’。”
    村民們迷茫地看著他，顯然聽不懂。
    林墨笑了笑，換了個他們能理解的說法。
    “你們都見過天上的閃電吧？那玩意兒，就是‘電’。”
    “我呢，就是用了點法子，把天上的‘電’給抓了下來，關進了院子裏那個鐵盒子裏。讓它變得聽話，讓它來給咱們照亮。”
    抓……抓閃電？
    村民們的三觀，再次被震得粉碎。
    這比神仙顯靈還要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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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閃電，不會劈人嗎？”村長顫聲問道。
    “不會。”林墨指著牆上的開關，“您看，我讓它亮它就亮，讓它滅它就滅。隻要不去亂摸那些銅線，它比咱家養的狗都聽話。”
    說著，他又演示了一遍開關燈。
    這一下，村民們終於從那種對神明的敬畏中，慢慢回過神來。
    他們開始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重新打量林墨。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不僅會種藥材，會治病，現在連天上的雷電都能抓來當燈用？
    林墨沒有理會他們複雜的目光，他繼續說道：“各位叔，各位嬸子，這電燈，隻是個開始。”
    “有了‘電’，咱們以後就不用再點那嗆人的煤油燈了，晚上也能把屋裏照得亮堂堂的。”
    “以後，咱們合作社磨麵，碾米，抽水澆地，都不用再靠人力和牲口了。”
    “我讓這個‘電’，來替咱們幹活！”
    “到時候，大家夥兒都能省下大把的力氣，過上好日子！”
    轟！
    如果說剛才的電燈，是讓村民們感到震撼。
    那林墨這番話，就是在他們心裏，投下了一顆真正的炸雷！
    讓“電”來磨麵？
    讓“電”來抽水？
    那是什麽樣的日子？
    那不就是地主老財，不，連地主老財都過不上的神仙日子嗎！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們看著林墨的眼神，徹底變了。
    那不再是看一個能幹的後生，也不再是看一個“神醫”。
    而是在看一個能夠帶領他們，走向一個他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光明未來的……領路人！
    劉嬸癱坐在地上，她終於明白，自己和林墨的差距，已經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麽簡單了。
    那是凡人和神的差距。
    她這輩子，都別想再跟林墨家別苗頭了。
    她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怎麽才能巴結上這家人，跟著喝上一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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