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繚繞在長白山麓的密林間。
    李滿倉帶著火雲，踏著露水，向著李家坳後山更深處的老林子進發。
    越往深處走，人跡越是罕至，參天的紅鬆、柞樹遮天蔽日，林下的灌木和蕨類植物愈發茂密，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殖土和鬆脂的混合氣息。
    火雲進了山，就如同魚兒入了水，顯得格外興奮。
    它不再是家裏那個溫順的寵物，而是恢複了獵食者的本能，耳朵時刻機警地豎著，鼻子不停翕動，捕捉著空氣中一切可疑的氣味。
    它跑在前麵，不時停下來回頭等待李滿倉，儼然一個優秀的向導。
    李滿倉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手裏握著那根長矛，開山刀別在腰後，四根短矛和彈弓則暫時收在空間裏，隨時可以取用。
    靈泉水強化後的感官全力開啟，他能聽到遠處溪流的淙淙聲，能分辨出不同鳥類的鳴叫，甚至能隱約察覺到某些隱藏在密林深處的細微動靜。
    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他們已經徹底進入了原始林區。
    這裏的樹木更加粗壯古老，有些倒木上長滿了厚厚的苔蘚和蘑菇。
    李滿倉不時停下腳步，對照著腦中的知識，辨認著沿途的植被。
    他發現了幾叢長勢良好的五味子，藤蔓上掛著青澀的果實，標記下位置，準備回程時再來采摘。
    還在一處背陰的岩石下，發現了幾株葉片肥厚的天麻，同樣小心地做了記號，並未打擾。
    突然，跑在前麵的火雲猛地停住了腳步，全身肌肉緊繃，耳朵轉向左前方，喉嚨裏發出極輕微的“嗚嗚”聲。
    有情況！李滿倉立刻蹲下身，借助灌木隱藏身形，順著火雲警示的方向凝神望去。
    透過枝葉的縫隙，他看到了——大約五六十步開外的一片林間空地上，竟然有三隻麅子正在低頭啃食著地上的嫩草和苔蘚！
    兩大一小，像是一家三口。它們體型優美，通體棕黃，臀部的白色尾毛格外顯眼。
    那隻大的公麅子估計得有五六十斤重，母麅子稍小，小麅子也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李滿倉心中一喜！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麅子肉鮮美，皮子也能賣錢，而且性格相對溫順，正是試試新彈弓威力的好目標！
    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仔細觀察著地形和風向。
    他處於下風處，麅子暫時沒有發現他。
    他悄無聲息地從空間裏取出了那把鐵架彈弓和幾顆精心挑選的圓潤石子。
    瞄準那隻體型最大的公麅子！
    李滿倉屏住呼吸，緩緩拉緊皮筋——那優質的氣門芯皮筋被拉伸到了極限，發出細微的繃緊聲。他瞄準了麅子的頭部，計算著彈道和下墜。
    就在他即將鬆手的刹那，那隻原本低頭吃草的母麅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警惕地四下張望！
    不好！李滿倉不再猶豫，手指一鬆——
    啪！ 一聲清脆的爆鳴劃破了林間的寂靜！
    幾乎在同一時間，石子以驚人的速度呼嘯而出，精準地擊中了公麅子的太陽穴位置！
    “噅——！”公麅子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哀鳴，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隨即四條腿一軟，“噗通”一聲側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旁邊的母麅子和小麅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竟然沒有立刻逃跑，而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倒下的同伴，典型的“傻麅子”習性！
    機會！李滿倉手疾眼快，瞬間再次裝填拉弓——啪！又是一聲脆響！
    第二顆石子擊中了母麅子的脖頸！它也應聲倒地。
    直到這時，那隻小麅子才如夢初醒，驚惶地嘶叫一聲，轉身蹦跳著逃入了密林深處，消失不見。
    李滿倉沒有去追小麅子，留它一條生路。他快步走到倒地的兩隻麅子前檢查。
    公麅子被擊中要害，已經斃命。母麅子被打中了頸椎，也隻剩下喘氣的份兒。他抽出腰後的開山刀，給了它一個痛快。
    看著地上這兩隻加起來近百斤的收獲，李滿倉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
    這彈弓的威力果然沒讓他失望！精準、無聲，簡直是山林狩獵的利器！
    火雲也跑過來，圍著兩隻麅子興奮地打轉，用鼻子嗅著，發出歡快的嚶嚀聲，似乎在為自己的預警和主人的收獲感到高興。
    “幹得好，火雲！”李滿倉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
    他沒有急著處理獵物，而是先警惕地環顧四周。濃重的血腥味很快會引來其他掠食者，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他意念一動，將兩隻沉重的麅子屍體收入空間。
    神奇的空間保持了肉體的新鮮，血流也瞬間止住，這讓他省去了放血和初步處理的麻煩，也避免了血跡留下痕跡。
    做完這一切，他迅速帶著火雲離開了這片空地，繼續向更深處的山林前進。
    有了這兩隻麅子打底，他這次進山的基礎收獲已經有了保障，心態更加放鬆，可以更從容地尋找其他更珍貴的目標。
    又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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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清澈的山澗從峽穀中奔流而下，濺起雪白的浪花，兩岸是光滑的巨石和茂密的植被。
    山澗附近的水汽和肥沃土壤，往往是珍貴藥材喜歡的生長環境。
    李滿倉眼睛一亮，仔細地在澗邊搜索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在一處背陰濕潤的石縫中，發現了幾株葉片厚實、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正是天麻！而且看年份似乎不小。
    他小心翼翼地用鋤頭連根挖起，盡量不損傷塊莖。這些野生天麻價值不菲，是名貴的滋補藥材。
    就在他專心挖天麻的時候，火雲突然對著山澗對岸的一片陡峭山坡，發出了急促而又帶著某種興奮的低聲嗚叫，不停地用爪子刨著地，顯得異常激動。
    李滿倉心中一動，立刻收起天麻，警惕地望過去。對岸山坡上覆蓋著茂密的灌木，看不出什麽異常。
    但火雲的反應如此強烈，肯定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難道……是比麅子更大的獵物？還是……他心中猛地跳出一個念頭——人參？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低聲道：“走，火雲，過去看看！”
    他帶著火雲，小心翼翼地蹚過冰涼刺骨的山澗，朝著那片陡坡爬去。越靠近，火雲就越是興奮，幾乎要掙脫出去。
    撥開一層茂密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李滿倉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就在陡坡上一塊巨大的岩石下方，背陰濕潤的腐殖土上，靜靜地生長著一株奇特的植物！一根獨莖亭亭玉立，頂端輪生著五片掌狀複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五匹葉！野山參！
    李滿倉的心髒砰砰狂跳起來！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真正的寶貝！看這品相，年份絕對不小！
    他強壓下立刻衝上去挖掘的衝動，先是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危險，然後才從空間裏取出準備好的紅繩和工具，小心翼翼地靠近這株大自然的恩賜。
    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挖掘野山參是個極其精細的活兒，不能有絲毫馬虎。而在這深山老林裏，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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