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丹霞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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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霞派,北禹州丹道魁首,坐落於一片名為“流霞”的廣袤山脈之中。
    這裏的地脈極其特殊,匯聚了北禹州最為純淨的地肺火脈分支,無窮地火被精妙陣法引導、淨化,成為無數丹爐底下最上乘的爐火。更兼數條品質極高的靈脈在此蜿蜒盤踞,靈氣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終年孕育滋養著這片土地上的奇花異草。
    最為奇妙的,便是那籠罩整個山脈、終年不散的七彩霞光。這霞光並非單純日光折射,而是地火精華、精純靈氣、以及丹霞派護山大陣共同作用,加之無數丹爐日夜不息煉製靈丹,丹氣氤氳升騰,最終形成的天地異象。
    人還未至山門,隔著數十裏遠,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便已隨風而至。這香氣並非單一草藥的味道,而是無數靈植、仙葩、寶藥散發出的氣息交織融合而成,吸入肺腑,頓覺神清氣爽,體內靈力運轉都似乎活潑了幾分,長途跋涉的疲憊一掃而空,端的是修仙者夢寐以求的洞天福地。
    山門所在,氣勢磅礴。兩座如巨大丹爐般的赤紅色山峰拔地而起,中間形成一道寬闊的門戶,其上霞光流淌,凝聚成“丹霞”兩個蒼勁古樸的大字,每個筆畫都仿佛蘊藏著火焰的神韻與草木的生機。
    身穿統一赤霞紋路道袍的丹霞弟子肅立兩旁,氣息沉穩,眼神明亮,盡顯大派氣象。林峰與柳夢璃遞上請柬,負責接引的弟子驗明無誤後,態度愈發恭敬,親自引著二人駕馭遁光,飛向內門的迎客峰。
    沿途所見,堪稱丹道聖地的盛景。無數依山勢開辟的藥田層層疊疊,宛如巨大的翡翠階梯,從山腳一直延伸到雲霧繚繞的山巔。藥田之內,靈光點點,形態各異、色彩斑斕的靈植茂盛生長。
    有葉片如火焰般跳動的“赤炎草”,有結著冰晶般果實的“寒魄玄花”,有蜿蜒盤旋、吞吐靈霧的“龍須藤”……更有許多連林峰也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散發出或馥鬱、或清冷、或令人精神振奮、或使人沉靜安眠的奇異香氣。
    更令人矚目的是,在山巒之間,不時能看到巨大的丹爐虛影憑空浮現。這些虛影有的古樸厚重,爐身刻滿玄奧符文;有的玲瓏剔透,宛如水晶雕琢;有的則烈焰環繞,散發出灼熱的氣息。這些都是丹霞派長老或高階弟子,在特殊的煉丹秘境中全力開爐煉丹時,其丹爐道韻透出秘境,映射在外界所形成的奇異景象。每一次虛影閃爍,都伴隨著一股濃鬱的藥香和強大的靈力波動,引得路過的修士紛紛側目,眼中流露出渴望與敬畏。
    前來參加此次丹霞法會的修士絡繹不絕。天空中各色遁光穿梭往來,或迅疾如電,或沉穩如山,或奇詭莫測。降落在迎客峰廣場上的修士氣息駁雜而強大,築基、金丹比比皆是,元嬰修士的身影也絕不少見,他們或獨自靜立,或三兩交談,氣度不凡。
    林峰敏銳的感知力,更是捕捉到幾股極其隱晦深沉、遠超元嬰境界的浩瀚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又似深不見底的寒潭,隻是偶爾一絲不經意的波動,便足以讓空間微微扭曲。這些無疑是丹霞派坐鎮的化神老祖,他們的存在,便是法會秩序與安全的最終保障。
    林峰依舊使用著“林楓”這個名字,收斂了自身元嬰巔峰的真實氣息,維持在元嬰初期的水準,低調而沉穩。柳夢璃則在她精靈族天生的絕美容顏上施加了一層薄紗般的幻術,遮去了部分驚心動魄的光彩,但那雙清澈如星空的眼眸,以及周身縈繞的、與自然靈氣無比親和的特異氣質,依舊讓她在人群中顯得與眾不同。
    好在丹霞法會本就是北禹州難得的盛會,聚集了各地的奇人異士。有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修士,有駕馭著巨大靈獸的馭獸宗長老,有周身劍氣凜然的劍修……柳夢璃的存在雖然引人注目,引來不少驚豔或探究的目光,但在這群英薈萃之地,倒也不算太過突兀。隻是林峰能感覺到,仍有一些目光在柳夢璃身上停留得稍久,帶著審視或別樣的意味。
    丹霞法會持續七日。
    第一日,便是開壇講法。地點設在丹霞派主峰下的“問道廣場”。廣場中央,一座三足兩耳、通體赤紅、高達十丈、刻滿玄奧丹紋的巨大丹爐虛影緩緩旋轉,散發出溫和而浩瀚的丹道威壓。講法之人,是丹霞派赫赫有名的煉丹宗師——玄火真人。
    這位真人須發皆白,麵色紅潤如嬰孩,身穿赤金道袍,盤坐於丹爐虛影前方的蒲團之上。他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無論遠近。
    玄火真人從最基礎的“君臣佐使”藥性配伍講起,深入闡釋火候把控的細微精妙、融合藥液時靈力引導的關竅、凝丹成紋的關鍵節點,乃至丹成之時如何捕捉天地間那一絲靈機以提升丹藥品質。內容博大精深,卻又化繁為簡,由淺入深。
    其言語之中,蘊含著獨特的韻律,似乎引動著周圍的天地靈氣與丹爐虛影共鳴,讓聽道者更容易沉浸其中,感悟丹道真意。台下數千修士,無論修為高低,此刻都沉浸其中,聽得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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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峰雖主修陣道、劍道,對丹道涉獵不深,但大道相通。玄火真人所講的掌控火候需如陣法運轉般精準有序,凝丹時的靈力引導與劍意凝聚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讓他有所觸動,對能量與物質的轉化、平衡有了新的感悟,眼界開闊不少,暗自點頭,受益匪淺。
    而柳夢璃,作為精靈族,天生親近自然靈力,對草木藥性的理解更是深入骨髓。玄火真人的講解,尤其是關於如何引導天地靈氣融入丹藥、激發草木本源力量的篇章,讓她如醍醐灌頂,往日許多修煉中的疑惑豁然開朗,周身氣息都變得越發靈動圓融,顯然收獲極大。
    接下來的幾日,則是自由交流與交易會。
    交流區域安排在迎客峰幾處景色雅致的亭台樓閣和開闊平台。修士們三五成群,或是圍繞某個丹方爭論不休,或是探討某種煉器材料的精煉之法,或是交流突破境界的心得體會,甚至是交換一些秘境險地的信息。氣氛熱烈而有序。
    林峰帶著柳夢璃也參與其中。憑借對陣法的精深理解和在煉器一道上的一些獨到見解雖未顯露真實水平,但見識不凡),他很快便與幾位同樣對陣法禁製頗有研究的修士以及一位專注於法器修複的中年煉器師相談甚歡。
    他引經據典,言語間雖未過分顯山露水,卻總能點到關鍵,提出的思路新穎而實用。柳夢璃偶爾補充幾句關於材料靈性感知的看法,更是令眾人眼前一亮。一番談論下來,幾人皆是收獲不少,互相交換了傳訊玉符,初步建立了些人脈關係,約定日後有機會再行交流探討。
    而整個法會最為核心、也最令人期待的重頭戲,便是最後兩日舉行的交易會。交易會在一座名為“萬寶殿”的巨大圓形石殿內舉行。此殿通體由堅固的青岡岩建造,殿頂鑲嵌著巨大的螢石陣法,柔和明亮的光芒照亮每一個角落。
    殿內地麵鐫刻著繁複的防禦、禁錮陣法符文,隱隱散發出靈力波動,顯然是為了防止有人在此地生事。參與交易的修士皆需繳納一筆不菲的上品靈晶作為保證金,方能獲得一個進入內圈的資格。
    交易方式頗為自由。殿中央是一個寬闊的高台,由丹霞派一位元嬰後期的長老親自主持。台下呈環形分布著數百個玉質蒲團,供參與交易的修士落座。任何持有寶物的修士,都可以走上高台,出示自己的寶物,並清晰地說明想要交換的物品要求如特定寶物、丹方、情報)或報價多少靈晶。
    殿內早已座無虛席,蒲團之上坐滿了氣息各異的修士,外圍還站著不少旁觀的修士。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氛。
    交易品層出不窮,琳琅滿目:
    靈藥靈植: 千年份的“紫玉參王”、蘊含劇毒卻可煉製破障丹的“蝕心鬼麵花”、能延緩元嬰衰老的“萬年石鍾乳”……每一株都引得陣陣驚歎和競價。
    寶丹: 以玉瓶盛放的“九轉還魂丹”可吊元嬰修士重傷垂死之命)、通體金紋流轉的“金剛大力丸”臨時大幅提升體魄力量)、清香撲鼻的“玉髓駐顏丹”可保容顏百年不變)……每一瓶的出現都引起一陣騷動。
    法器法寶: 流光溢彩的防禦玉佩、煞氣逼人的血色飛劍、造型奇特的空間儲物手鐲……品階從法寶胚胎到高階法寶不等。
    功法玉簡: 記錄著殘缺的上古劍訣、某位陣法大師的獨門禁製心得、馭使罕見毒蟲的秘術……引得相關修士趨之若鶩。
    奇物雜項: 一塊氣息古老卻布滿裂痕的青銅殘片、一顆無法感知內部的不規則黑色晶石、一卷材質不明的獸皮古卷……這些神秘不明之物,也吸引著那些喜好探索未知的修士碰運氣。
    林峰與柳夢璃坐在角落的一個蒲團上,並未急於出手。他目光沉靜,緩緩掃過高台上展示的一件件寶物,耳中聽著此起彼伏的報價聲。他看到了幾種標注能穩固元嬰初期境界的“培嬰丹”,看到了能滋養元嬰本源、修複細微損傷的“玉露養神丹”,更是在一位老者手中看到了一枚記載著某種空間神通殘缺感悟的青玉玉簡——這些正是他目前所需之物!
    尤其是那枚空間玉簡,雖然殘缺,但其上流露出的空間波動玄奧異常,讓林峰心中微動。
    就在這時,一枚龍眼大小、通體碧綠如玉、繚繞著三圈清晰雲紋的丹藥被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取出。
    “三紋‘清虛丹’一枚!功效想必諸位道友都清楚——提升結嬰幾率至少三成!乃輔助凝結元嬰的無上寶丹!起拍價,五十萬上品靈晶,或以同等級別穩固元嬰、滋養神魂類寶物交換!”主持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話音未落,競價之聲便如潮水般洶湧而起!
    “五十五萬!”
    “六十萬!再加一件中品防禦法寶‘玄龜盾’!”
    “老夫出七十萬!外加一瓶‘凝魂液’!”
    價格節節攀升,瞬間突破百萬上品靈晶的天價,並且還在不斷刷新記錄。場內氣氛被徹底點燃,無數道羨慕、嫉妒、渴望的目光聚焦在那枚小小的三紋丹藥上。最終,這枚清虛丹被一位來自北禹州頂尖大派的中年修士以一百八十萬上品靈晶加上數樣珍稀材料的天價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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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枚丹藥引發的瘋狂,林峰知道,時機已至。
    就在眾人還在為剛才的天價交易議論紛紛,情緒尚未平複之際,林峰緩緩起身,步履沉穩地走向中央高台。
    他的動作並不快,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無數道神識掃過,好奇這個麵容普通、氣息僅在元嬰初期的“林楓”,會拿出什麽樣的東西。
    林峰站定,神色平靜無波。在主持長老和所有修士的注視下,他右手一翻,一個由萬年寒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盒出現在掌心。玉盒甫一出現,一股冰冷的氣息便彌漫開來,瞬間驅散了高台周圍的灼熱感。
    他緩緩打開盒蓋。
    沒有刺目的光華,沒有狂暴的能量波動。
    隻有一股清雅絕倫、純淨到極點的蓮花清香,如同初春的第一縷晨曦穿透寒冰,瞬間彌漫了整個萬寶大殿!這香氣鑽入鼻腔,直透紫府,讓所有聞到的人精神為之一振,仿佛神魂都得到了瞬間的洗滌,變得清明透徹。
    盒內,一顆龍眼大小、通體晶瑩如玉、內部仿佛有氤氳仙氣在緩緩流轉的蓮子,靜靜地躺在鋪著冰蠶絲絨的盒底。蓮子的表麵,天然生成著玄奧的脈絡,如同天地道紋,散發出朦朧而純粹的生命與造化氣息。
    “此物,”林峰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位修士耳中,沒有絲毫炫耀,隻有陳述事實的平靜,“換取同等價值的、有助於突破化神瓶頸或滋養神魂的寶物、丹方或確切信息。”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仿佛時間都在那股清雅蓮香中定格了。
    下一秒,如同沉寂的火山驟然爆發!
    “玉髓仙蓮的蓮子?!天啊!真的是傳說中的萬年仙蓮之實!”
    “化神丹藥的主藥!煉製‘化神丹’不可或缺的核心之物!這可是能助元嬰巔峰叩擊化神天關的無上神物!”
    “此人是誰?林楓?從未聽過此名!他怎麽可能擁有此等重寶?!”
    “該死的!這等神物……這等神物怎麽能出現在這裏!”
    短暫的死寂被徹底引爆,驚呼、尖叫、難以置信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匯聚成一片巨大的聲浪,幾乎要掀翻萬寶殿的屋頂!
    無數道目光,熾熱、貪婪、震驚、狂熱、嫉妒……如同實質的火焰,瞬間聚焦在林峰身上和他手中那個小小的寒玉盒上。剛才三紋清虛丹引發的狂熱與之相比,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整個萬寶殿的空氣,都因為這顆蓮子的出現而變得灼熱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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