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古路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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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到令人靈魂震顫的眩暈感和空間錯位感猛然襲來,仿佛整個身軀連同意識都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強行塞入了一個高速旋轉、扭曲撕裂的混沌漩渦。五髒六腑在瞬間被強行擠壓、拉扯、移位,骨骼筋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縱然以林峰化神巔峰的強橫修為、曆經混沌之氣無數次淬煉打磨的堅韌體魄,此刻也感到一陣翻江倒海般的劇烈不適,仿佛整個人都要在這狂暴的空間傳送中被碾碎重組。這種超越常規感知極限的體驗,足以讓心誌稍弱者瞬間崩潰。
幸運的是,這股非人的折磨並未持續太久。大約僅僅過去了十幾個急促呼吸的時間,腳下驟然傳來堅實穩固的觸感,那股瘋狂的撕扯力量如同潮水般消退無蹤,隻殘留著肌肉筋膜的陣陣酸麻和識海中揮之不去的空間漣漪。
林峰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迅速睜開雙眼。眼前景象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瑰麗與浩瀚的宏偉通道。通道寬闊得超乎想象,縱然千軍萬馬並行亦顯得綽綽有餘。構成通道的並非磚石土木或者任何已知的實體材質,而是純粹的、凝練到近乎實質的璀璨星光!這些星辰光輝如同擁有生命般相互交織、流淌、編織,構築成一條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奇異之路。雙腳踩踏其上,並非堅硬的觸感,而是一種奇特的、帶著微微彈性的韌性,仿佛行走在濃縮的星河雲端。
通道兩側,上方,下方……目光所及之處,不再是熟悉的天地山川,而是深邃無垠、冰冷死寂的宇宙虛空。無窮無盡的黑暗構成了永恒的幕布,其間點綴著密密麻麻、或明或暗的星辰,如同散落的鑽石鑲嵌在墨玉之上。浩瀚、遼闊、冰冷、永恒……置身於此,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渺小感不由自主地彌漫開來。這裏是遠離生命星辰的絕對虛空,是法則最為原始狂野的疆域。
空氣中彌漫的氣息也與北禹州截然不同。此地的天地元氣稀薄得近乎於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精純、更加古老、更加貼近宇宙本源的奇異能量。絲絲縷縷冰冷的星辰之力與斑駁難辨的虛空元氣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虛空靈氣”。對於尋常修士而言,這環境堪稱惡劣貧瘠,但對於修煉星辰類功法或是鑽研空間神通的修士,此處無異於無上寶地。在此地吐納煉化,感悟星辰運轉、空間變幻之道,效率必然遠超外界十倍百倍。
然而,這令人目眩神迷的壯麗星空之下,潛藏著足以令化神大能瞬間灰飛煙滅的致命殺機。林峰強大的感知力清晰無比地捕捉到,星光通道之外那片看似平靜深邃的黑暗虛空中,實則暗流洶湧。狂暴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絞肉機,在虛空中肆意衝刷、撕裂;隱匿的空間裂縫如同宇宙的傷疤,散發著噬人的氣息,稍有不慎觸碰便是形神俱滅;更有各種未知的、蘊含毀滅法則的宇宙射線無聲無息地穿梭其間,侵蝕著一切物質與能量。一旦失足跌出這條看似柔韌的星光通道,除非擁有煉虛境掌控一方虛空的通天手段,或者身懷特殊的空間至寶,否則即便是化神後期的頂尖修士,也十死無生。
林峰心念微動,嚐試將自身磅礴的神識向外延伸探測。甫一離體,便立刻感受到一股沉重無比的無形枷鎖驟然壓下。神識在這條星光古路上受到了極其強大的法則壓製!原本在北禹州足以覆蓋萬裏山河的神念,此刻竟隻能艱難地延伸出區區百裏範圍,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堅韌無比的壁壘,再難寸進。更令林峰心頭凜然的是,當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試圖觸碰通道外的深邃虛空時,一股尖銳的、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刺痛感猛然傳來!那混亂狂暴的虛空法則,如同億萬根無形的毒針,瘋狂地攻擊、侵蝕著他的神識力量,仿佛要將他的精神本源都徹底攪碎、同化。
看來,在這神秘莫測的星空古路中,神識之力非但範圍被極度壓製,更需萬分謹慎,絕不可輕易探入通道外的虛無空間,否則反噬自身。林峰心中暗道,迅速收回了外放的神識,隻在體表維持著基本的感應範圍。
他轉過身,目光投向身後。來時的入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身後同樣是望不到盡頭的星光通道,蜿蜒延伸,最終隱沒在深邃的黑暗與點點星光之中。這條古路,似乎是一條單向的旅程?又或者那入口本身便是一個隨機傳送的節點?信息太少,難以判斷。
林峰收斂心神,仔細內視感應自身狀態。丹田之內,混沌元嬰盤坐於本源氣海之上,狀態穩定,法力流轉圓融無礙,未有絲毫遲滯。意念微動,一層無形無質卻又包容萬象的灰色領域以其身體為中心悄然擴張開來,正是混沌領域。領域之力在此地依然能夠展開,但覆蓋範圍明顯受到了此地奇異法則的壓製,大約隻有平日正常狀態下的七成左右。弑神矛靜靜地懸浮於丹田深處,矛身之上七彩血芒緩緩流轉,隱隱發出低沉而歡快的嗡鳴,似乎對這片充斥著星辰之力與虛空能量的環境極為親和與適應。
在這條仿佛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方向感完全迷失的星光通道中,林峰凝神片刻,憑借冥冥中對前方虛空深處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卻更為磅礴精純的星辰本源氣息的感應,勉強確定了一個前進的大致方向。
沒有多餘的猶豫,林峰邁開步伐,身形如一道灰色的流光,沿著腳下這條由星光鋪就的古老路徑,朝著那本源氣息指引的方向,看似不緊不慢卻堅定異常地前行。每一步踏在星光之路上,腳下的彈性波紋便輕輕蕩漾開去。他心如明鏡,這片看似唯美寂靜的古路深處,潛藏的危機絕不僅於此地惡劣的虛空環境。後來者可能心懷叵測,而那些比他更早踏入此路、甚至可能在此地生存了漫長歲月的未知生靈,或許才是真正的獵手。這條星空古路,既是通往無上機緣的階梯,亦是布滿荊棘與陷阱的殺戮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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