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爺爺的期待與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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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午,米蘭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林氏集團總部大樓的三十層。這裏是林老先生的私人辦公室,也是整個集團的權力中心。厚重的紅木書桌背後,掛著一幅巨大的中國山水畫,畫中雲霧繚繞的山峰仿佛象征著老人一生的商業征程。
    林誌華收到爺爺的電話時正在研究馬可·羅西項目的最新資料。老人的聲音在電話中聽起來格外威嚴:"誌華,上來一趟,我有事和你單獨談談。"
    這樣的單獨召見在以往是很少見的。林誌華知道,爺爺一定是對他最近的表現有什麽特別的看法。
    十分鍾後,林誌華輕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林老先生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手中拿著一杯熱茶,蒸汽在他麵前嫋嫋升起。陽光從他身後照進來,在他花白的頭發上鍍上一層金輝,讓這位七十二歲的老人顯得既威嚴又慈祥。
    "爺爺,您找我。"林誌華恭敬地站在辦公桌前。
    "坐吧。"林老先生指了指對麵的椅子,"不用那麽拘束,我們是祖孫,不是上下級。"
    林誌華坐下後,仔細觀察著爺爺的表情。老人的眼神很深邃,仿佛能夠看透人心。那雙經曆了七十多年風雨的眼睛中,有著商場征戰留下的精明,也有著對家族未來的擔憂。
    "誌華,"林老先生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最近你的表現讓我很意外,也很欣慰。"
    "謝謝爺爺。"
    "不用客氣,我說的是實話。"老人的聲音很平靜,但林誌華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深意,"從小到大,我一直在等待著你的成長。你的父親去世得太早,沒能看到你長大成人,這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提到父親,林老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那是一種深藏多年的痛苦,即使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依然能夠輕易地觸動老人的心弦。
    "爺爺..."林誌華想要說些什麽,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失去長子的老人。
    "讓我把話說完。"林老先生擺擺手,"你父親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商業頭腦敏銳,而且有著遠大的抱負。如果他還活著,現在的林氏集團一定會更加強大。"
    老人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對著林誌華:"這些年來,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但說實話,你以前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不是說你不優秀,而是你缺乏一個領導者應有的魄力和決斷力。"
    這番話很直接,但林誌華能夠理解老人的心情。作為一個把畢生心血投入家族企業的人,看到唯一的繼承人缺乏領導才能,那種痛苦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最近,你的變化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林老先生轉過身來,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在家族會議上的表現,對市場形勢的分析,還有你提出的投資策略,都展現出了一個合格領導者應有的素質。"
    "爺爺,我隻是覺得應該更加主動地承擔責任。"林誌華謙虛地說道。
    "主動承擔責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老人重新坐下,"誌華,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單獨和你談話嗎?"
    "請您指教。"
    林老先生深深地看了孫子一眼:"因為我想測試一下你是否真的準備好了。家族企業的管理不僅需要商業頭腦,更需要對複雜人際關係的處理能力。"
    說著,老人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放在桌子上。
    "這裏麵是林氏集團過去十年的核心決策記錄,包括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內部信息。"老人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現在要把這些信息分享給你,但你必須承諾,絕對不能泄露給任何人,包括你的二叔和三叔。"
    這個要求讓林誌華感到震驚。爺爺竟然要分享家族企業的核心機密,而且還要求保密,不讓二叔和三叔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爺爺,我發誓絕對不會泄露任何信息。"林誌華鄭重地承諾。
    "很好。"林老先生打開文件夾,"現在讓我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老人翻到第一頁,那是一份十年前的會議記錄。
    "2008年的金融危機對我們的衝擊比表麵看起來更大。"老人指著文件上的數字,"我們在美國的投資損失了3億美元,在歐洲的幾個項目也出現了嚴重虧損。"
    林誌華仔細看著這些數字,發現損失比公開的財務報告顯示的要大得多。
    "但我們對外公布的損失隻有實際損失的一半,"老人繼續說道,"這是為了維護公司的信譽和股價穩定。"
    "那另一半的損失是怎麽處理的?"林誌華問道。
    "分期消化,通過各種會計手段分散到幾年內。"老人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討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這是商業經營的常用手段,並不違法,但需要很高的技巧。"
    這個信息讓林誌華對家族企業的複雜性有了新的認識。表麵上看起來簡單的財務數據背後,隱藏著如此複雜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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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華,你覺得這樣做對嗎?"老人突然問道。
    這是一個測試性的問題。林誌華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從法律角度看,這樣做沒有問題。從商業角度看,這是為了保護公司和股東的利益。但從長遠角度看,最好的辦法還是提高公司的真實盈利能力,而不是依賴會計技巧。"
    這個回答讓林老先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的思路很清晰。既不偏激,也不保守。"
    老人翻到下一頁,那是關於歐洲業務的一份內部分析報告。
    "這是我們對歐洲市場的真實評估。"老人指著報告中的一段文字,"我們在意大利的業務實際上處於虧損狀態,隻是通過與其他地區業務的調配才實現了整體盈利。"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林誌華問道。
    "多方麵的原因。意大利的勞動成本高,稅收負擔重,而且政策變化頻繁。"老人分析道,"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本地化策略。"
    林誌華仔細研究著這份報告,發現問題確實很複雜。意大利市場的特殊性確實給外國企業帶來了很大挑戰。
    "那麽,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老人問道。
    林誌華思考了一會兒:"我認為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本地合作夥伴,而且要選擇有發展潛力的細分領域進行投資。比如,現在房地產市場雖然低迷,但這也是進入的好時機。"
    "你是指那個馬可·羅西的項目?"老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林誌華的暗示。
    "是的。"林誌華點點頭,"我覺得這個項目不僅有商業價值,更重要的是能夠幫助我們建立在意大利的本地化網絡。"
    老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有時候,投資的價值不僅僅在於直接回報,更在於建立的關係和積累的經驗。"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林老先生向林誌華分享了更多的內部信息:與政府的關係處理、與競爭對手的博弈策略、內部管理的複雜性等等。每一個話題都涉及商業經營的核心問題,也都考驗著林誌華的理解能力和判斷力。
    讓老人感到欣慰的是,林誌華對每個問題的回答都很有見地,既顯示出了深刻的理解,又體現了獨立的思考。
    "誌華,"當分享結束時,林老先生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今天的談話讓我很滿意。你的商業頭腦比我想象的要敏銳,對複雜問題的分析也很到位。"
    "謝謝爺爺的指導。"
    "不用謝我,這些都是你應該知道的。"老人頓了頓,"但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你的二叔和三叔對你最近的變化感到不安。"
    這個信息並不意外,但從爺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林誌華感到嚴肅。
    "他們擔心什麽?"林誌華問道。
    "擔心你會威脅到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老人直言不諱,"誌成在家族企業工作了二十多年,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誌勇雖然年輕一些,但野心也不小。你的突然崛起讓他們感到威脅。"
    林誌華仔細傾聽著,試圖理解這種複雜的家族關係。
    "那麽爺爺您的想法是什麽?"林誌華直接問道。
    林老先生深深地看了孫子一眼,然後緩緩說道:"誌華,我要告訴你一個我從未向任何人透露的想法。"
    老人的語氣變得極其嚴肅,仿佛要宣布什麽重大決定。
    "我一直認為,家族企業的傳承不應該僅僅基於血緣關係,更應該基於能力和品格。"老人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你的二叔和三叔都是有能力的人,也為家族做出了貢獻,但他們都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為什麽這樣說?"林誌華問道。
    "誌成太過謹慎,缺乏開拓精神。在商業競爭日益激烈的今天,過分的保守可能會錯失機會。"老人分析道,"誌勇則相反,太過激進,有時候會做出衝動的決定。商業經營需要的是穩健中的進取,而不是極端。"
    這番分析讓林誌華對叔叔們有了新的認識。原來爺爺一直在觀察和評估著每個人的表現。
    "更重要的是,"老人繼續說道,"他們都缺乏對家族傳承的真正理解。家族企業不僅僅是一門生意,更是一種責任和使命的傳承。"
    老人站起身來,走到辦公室牆上的一幅字畫前。那是他親手寫的四個大字:"傳承有序"。
    "這四個字是我多年來的感悟。"老人指著字畫說道,"傳承不是簡單的權力交接,而是一個有序的過程。需要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間承擔合適的責任。"
    "爺爺,您的意思是?"林誌華小心地詢問。
    老人轉過身來,眼神堅定地看著林誌華:"我的意思是,你才是這個家族真正的繼承人。不僅因為你是我的孫子,更因為你展現出了一個合格領導者應有的素質。"
    這句話讓林誌華感到巨大的壓力,同時也感到責任的重大。
    "但是爺爺,"林誌華謹慎地說道,"二叔和三叔都比我有經驗,而且他們在家族中也有自己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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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驗可以積累,但品格和智慧很難改變。"老人說道,"而且,你現在展現出的能力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
    老人重新坐下,語氣變得更加親切:"誌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父親去世前,曾經和我討論過家族企業的未來。他說,如果他有了兒子,希望這個兒子不僅能夠繼承家族的財富,更能夠繼承家族的精神。"
    提到父親的遺願,林誌華感到內心深處的觸動。雖然他從未見過親生父親,但通過老人的描述,他能夠感受到那份來自血脈的期望。
    "你父親還說過,"老人繼續回憶道,"家族企業的真正價值不在於積累了多少財富,而在於創造了多少價值,承擔了多少責任。"
    這些話與林誌華內心的想法高度吻合。他想起了自己的足球夢想,那不僅僅是個人的追求,更是要通過足球創造價值,承擔社會責任。
    "爺爺,我明白您的期望,也理解父親的遺願。"林誌華認真地說道,"但我希望您知道,我不會僅僅滿足於維持現狀。我想要創造一些新的東西,一些有意義的東西。"
    "比如什麽?"老人好奇地問道。
    林誌華猶豫了一下,然後決定部分透露自己的想法:"比如進入一些新的領域,不僅僅是傳統的貿易和製造,也許還包括體育產業、文化產業等等。"
    這個回答讓老人眼前一亮:"體育產業?你指的是什麽?"
    "足球。"林誌華坦誠地說道,"我覺得足球不僅是一項運動,也是一個有著巨大潛力的產業。如果能夠正確地投資和經營,既能夠獲得商業回報,也能夠創造社會價值。"
    老人仔細地觀察著林誌華的表情,試圖判斷這是一時興起還是深思熟慮的想法。
    "這個想法很有趣,"老人最終說道,"但也很有挑戰性。足球產業的複雜程度不亞於任何其他行業,而且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
    "我知道,爺爺。"林誌華說道,"但我相信,任何有價值的事業都需要勇氣和堅持。"
    老人沉思了很久,然後慢慢點頭:"誌華,你的想法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當年我決定從香港擴展到歐洲時,所有人都說我瘋了。但最終證明,那是正確的決定。"
    "您支持我的想法嗎?"林誌華問道。
    "我支持你的勇氣和野心,"老人說道,"但我也要提醒你,任何投資都必須建立在穩固的基礎之上。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證明自己在傳統業務領域的能力。"
    "我明白,爺爺。馬可·羅西的項目就是一個開始。"
    "很好。"老人滿意地點頭,"如果你能夠成功地處理這個項目,我會考慮給你更大的自主權。"
    談話接近尾聲時,林老先生突然問道:"誌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要在這個時候和你進行這樣的談話?"
    林誌華想了想:"因為您覺得我準備好了?"
    "部分正確,"老人說道,"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感覺到時間的緊迫性。"
    "什麽意思?"
    老人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誌華,我已經七十二歲了。雖然身體還算健康,但我不知道還能工作多少年。家族企業需要一個明確的繼承計劃,不能等到最後一刻才做決定。"
    這番話讓林誌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爺爺不僅是在培養他,更是在為家族企業的未來做安排。
    "那麽,您希望我怎麽做?"林誌華問道。
    "首先,專心處理好馬可·羅西的項目,向家族證明你的能力。"老人說道,"其次,開始學習家族企業的全麵管理,包括人事、財務、戰略等各個方麵。最後,逐步建立自己的權威,讓家族成員認可你的領導地位。"
    "這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一切順利,三年內你應該能夠正式接手家族企業的主要管理權。"老人計算道,"當然,我會繼續擔任董事長,為你提供指導和支持。"
    三年時間,這給了林誌華一個明確的時間表。在這三年內,他不僅要證明自己的商業能力,還要推進自己的足球投資計劃。
    "爺爺,我有一個請求。"林誌華說道。
    "什麽請求?"
    "在這三年內,如果我能夠成功地處理各種挑戰,您能夠支持我的足球投資計劃嗎?"
    老人考慮了一下:"如果你能夠證明這個投資是合理的,而且不會影響家族企業的主要業務,我可以考慮。"
    "謝謝爺爺。"林誌華感激地說道。
    老人站起身來,走到林誌華麵前,輕撫著他的肩膀:"誌華,今天的談話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展現出的智慧和魄力,讓我相信你能夠承擔起家族傳承的重任。"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爺爺。"
    "我相信你。"老人的眼中充滿了慈愛和期待,"但記住,權力越大,責任越大。你不僅要對家族負責,更要對社會負責。"
    "我明白,爺爺。"
    當林誌華準備離開時,老人突然叫住了他:"誌華,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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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
    "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母親。"老人的語氣變得嚴肅,"時機還不成熟,過早暴露我的想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家族衝突。"
    "我明白,爺爺。我會保密的。"
    "很好。現在去吧,專心準備你的項目。我期待看到你的表現。"
    走出爺爺的辦公室,林誌華感到內心的激動難以平靜。今天的談話不僅讓他了解了家族企業的核心機密,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爺爺的明確支持和期望。
    他現在不僅是家族的孫子,更是被選定的繼承人。這個身份帶來的不僅是榮譽,更多的是責任和壓力。
    但同時,這也給他實現足球夢想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如果能夠在三年內成功地接手家族企業,他就將擁有足夠的資源和影響力來推進自己的足球投資計劃。
    想到這裏,林誌華加快了腳步。他需要盡快處理好馬可·羅西的項目,這不僅是一筆生意,更是他證明自己能力的第一步。
    在電梯裏,林誌華想起了爺爺最後說的那句話:"權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讓他想起了蜘蛛俠電影中的經典台詞,但在現實中,這句話的分量更加沉重。
    他現在擁有的不僅是個人的夢想,更是家族的期望和社會的責任。如何平衡這些不同的期待,如何在實現個人理想的同時承擔家族責任,這將是他未來麵臨的最大挑戰。
    但他已經準備好了。憑借著對未來的了解,憑借著對商業的理解,憑借著對足球的熱愛,他將要在這個世界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
    當電梯門打開時,林誌華看到安琪拉正在等候電梯。
    "林先生,您看起來心情很好。"安琪拉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表情。
    "是的,剛剛有一個很重要的談話。"林誌華微笑著說道,"安琪拉,馬可·羅西項目的調研進展如何?"
    "已經完成了初步調研,我正準備向您匯報。"安琪拉回答道。
    "很好,我們馬上開會。"林誌華說道,"這個項目對我們很重要。"
    "明白,林先生。"
    走進辦公室,林誌華感到前所未有的動力和決心。爺爺的期望給了他巨大的壓力,但也給了他無限的動力。
    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他將要證明自己不僅是一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更是一個有遠見的商業領袖。而足球,將是他實現這個目標的重要載體。
    窗外的米蘭正沉浸在午後的陽光中,這座充滿曆史和夢想的城市正在等待著一個新的傳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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