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意軟弱: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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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點,天剛透亮,辦公室的百葉窗還沒拉開,光線像被篩過一遍似的,懶洋洋地鋪在顧軒的袖口上。
    檀木珠溫熱,貼著他腕骨,拇指一下一下摩挲著那道裂紋——不是緊張,是清醒。
    他剛從圖書館台階上站了整整一個小時回來,鞋底還沾著昨夜雨水的泥點,西裝沒換,領帶卻鬆了兩扣。桌上那份u盤已經不在內袋了,被他塞進了舊檔案夾最底層,上麵壓著去年的績效考核表和一張泛黃的兒童貼紙,邊角卷起,像是誰隨手一撕沒撕幹淨。
    這不是失誤,是他故意留給別人的“破綻”。
    張宏最愛翻這些老資料,嘴上說是為了寫材料找數據,其實是在找漏洞——前世顧軒就是這麽死的,一個“偶然”發現的賬目異常,成了他被清算的起點。
    今天,輪到張宏自己跳進來了。
    晨會八點整,會議室空調開得太足,顧軒故意遲到了兩分鍾,進門時手裏拿著那份基礎數據表,反著拿的。
    他自己先愣了一下,低頭看了兩秒才翻正,語氣帶著點疲憊:“不好意思啊各位,最近睡得不太好,腦子有點鈍。”
    沒人笑,但張宏嘴角動了動,那種藏不住的得意,像貓聞到腥味。
    顧軒低頭記筆記,筆尖穩得跟尺子畫出來的一樣。他瞥見張宏眼神掃向自己放在桌角的檔案夾,目光停留了不到一秒,但足夠了。
    中午飯點,張宏沒去食堂,留在工位翻那堆舊文件。
    顧軒路過時“無意”看了一眼,發現他手指捏著那份檔案夾的邊角,指節微微發白。
    下午三點,臨時小組會議通知彈出來,發件人:張宏。
    標題寫著:“關於近期項目賬目複核工作的建議”。
    顧軒點開郵件的時候,聽見後排傳來一聲輕微的水杯倒地聲。
    他沒回頭,隻看見周臨川彎腰去撿,動作慢得不像他平時的風格。濕透的筆記本攤在地上,紙頁黏成一團,但那個草書的“顧”字,清清楚楚。
    這不是巧合。
    這人已經開始盯他了。
    顧軒心裏沒慌,反而有種棋手看到對手落子的踏實感。
    散會後,他在茶水間撞見張宏,後者端著保溫杯,笑容親切得能拍公益廣告:“顧科,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對,要不要我幫你分擔點工作?”
    顧軒低頭笑了笑,把一份手寫的自查清單遞過去:“你也知道,我這腦子現在就跟卡頓的電腦似的,麻煩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漏項。”
    清單潦草,字跡歪斜,像是熬夜趕出來的。
    實際上,每一條漏洞都是顧軒用預知能力反複驗證過的——他知道張宏會照抄提交,一字不差。
    這不是信任,是陷阱。
    晚上七點,辦公室隻剩他一個人。
    燈沒全開,隻留了一盞台燈,昏黃得像老式錄像廳的燈光。顧軒坐在工位上,耳朵貼著檀木珠,不是聽,是等。
    隔壁傳來張宏打電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足夠清晰:
    “……顧軒那小子現在就是個廢棋,明天就把賬本調出來。”
    腳步聲遠去,輕快得像剛贏了牌局。
    顧軒沒動,隻是把珠子貼回袖口,感受它殘留的體溫。
    他知道,蛇出洞了。
    但他不動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
    第二天上午十點,張宏果然提交了“自查報告”,內容幾乎和顧軒那份手寫清單一模一樣,連錯別字都複製粘貼了。
    財務處那邊很快反饋:“建議成立專項小組重審賬目。”
    顧軒坐在會議室角落,看著張宏被領導點名表揚“責任心強、業務紮實”,笑得像個剛考上公務員的新人。
    他低頭喝水,熱水燙到嘴唇都沒皺一下眉。
    這才是真正的演技——不是裝傻,是讓人相信你真的傻。
    中午吃飯,林若晴發來消息:“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誰了?有人在查你三年前的出差報銷。”
    顧軒回了個表情包:【狗頭保命.jpg】
    他沒提u盤,也沒問yh是誰。
    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早。
    飯後回辦公室,他順手把那份手寫清單撕碎扔進垃圾桶——動作自然,像真的隻是處理廢紙。
    可沒人注意到,那張紙上“yh勿刪”四個字,是他用鉛筆寫的,輕輕一擦就沒了。
    誰寫的?
    當然是他自己。
    什麽時候加的?
    就在昨晚,張宏打電話之前。
    為什麽保留?
    因為這是給“釣魚者”的信號——你們不是想看我慌嗎?那我就慌給你們看,順便送你們一份“線索”。
    下午四點,周臨川又來了。
    這次沒碰倒水杯,而是直接走到顧軒桌前,遞過一支筆:“你上午用的這支,筆尖有點歪。”
    顧軒接過,指尖擦過對方虎口的燙傷疤痕——不是刻意碰,是自然交接。
    他低頭看筆,確實歪了,像是被人掰過。
    “謝了。”他說,“最近手有點抖。”
    周臨川嗯了一聲,轉身就走,背影挺直,但步伐比平時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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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軒知道,這人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是懷疑他有問題,而是懷疑他——根本不像表麵那麽弱。
    這才是最危險的狀態。
    一個看似軟弱的人突然露出破綻,別人會放鬆警惕;但如果他連破綻都設計得太完美,反而會引起真正懂行的人注意。
    比如周臨川。
    比如……那個躲在暗處操控yh的人。
    晚上九點,顧軒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
    走廊燈壞了兩盞,不是巧合,是物業上周就報修過的。
    他沒開手機照明,而是摸黑走完三十米長的通道,腳步輕得像踩在棉花上。
    電梯停在一樓不動,他也沒按,直接進了消防通道。
    門關上的瞬間,他靠牆站定,從口袋裏掏出那枚舊檔案夾裏帶出來的兒童貼紙。
    正麵是卡通小熊,背麵有一行極細的字,墨跡淡得幾乎看不見:
    “媽,我想你了。”
    這不是張宏的孩子。
    顧軒記得很清楚,這家夥結婚三年沒孩子,老婆早跑了。
    那是誰的孩子?
    貼紙怎麽會出現在賬本裏?
    他把貼紙貼回掌心,慢慢攥緊。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假裝軟弱的顧軒。
    他是獵人,在等蛇徹底爬出洞口。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不是張宏。
    更重,更穩,帶著一種不屬於辦公室的節奏感。
    顧軒沒動,隻是把貼紙塞進襯衫內袋,緊貼胸口。
    他知道,這場戲才剛開始。
    蛇出來了,但真正的獵手,還在幕後。
    而他要做的,就是繼續裝下去——裝得越像,對方越敢動手。
    直到他們親手把自己送上審訊台。
    他走出大樓時,風不大,但吹得他領口貼著脖子發癢。
    遠處一輛環衛車緩緩駛過,灑水聲規律得像心跳。
    他低頭看表,二十一點零三分。
    還有五十七分鍾,城市進入深夜模式。
    顧軒沒打車,也沒回出租屋。
    他拐進一家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就扔進垃圾桶。
    不是浪費,是測試。
    測試有沒有人敢跟上來。
    垃圾桶邊站著個穿校服的女孩,低頭玩手機,腳邊放著書包。
    她沒撿瓶子。
    但她抬頭看了顧軒一眼。
    眼神幹淨,像剛洗過的玻璃。
    顧軒衝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走出十步後,他聽見女孩輕聲說:
    “叔叔,你剛才掉東西了。”
    他沒回頭,隻是把手插進口袋,摸到了那張貼紙。
    它還在。
    貼紙上那個“媽”字,正硌著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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