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智鬥之序:高層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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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沒徹底停,巷口的積水倒映著遠處路燈的光暈,像一灘打翻的機油。顧軒站在老樓三樓的窗前,沒開燈,手裏捏著那個銀色u盤,底部刻著“yr07β”幾個小字,指尖摩挲著,像是在確認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沒急著插進電腦。
    這種東西,來得太巧,就像暴雨天突然有人給你遞傘——你得先看清楚傘骨上有沒有刀。
    他把u盤放在桌上,用鑷子夾起,對著台燈翻了個麵。反光的一瞬,他注意到金屬殼邊緣有一道極細的劃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刻意劃過。他眯起眼,湊近了看,那痕跡……是個“7”。
    七。
    他腦中猛地閃過什麽。
    rnn0427。
    倒計時還剩不到三天。
    他深吸一口氣,從抽屜裏取出加密讀取器,插上電源,把u盤緩緩推進。屏幕亮起,加載條剛走了一半,突然跳出一串亂碼:
    “……歸檔權限追溯至20180417,密級:s7,操作員:n..”
    顧軒瞳孔一縮。
    2018年?那會兒他還在基層寫項目報告,連打印機都得排隊。而“s7”是省廳最頂級的封存權限,通常隻用於涉及高層人事變動或境外資金滲透的絕密檔案。
    n..——陳嵐。
    她不是臨時上線救他,她是早就在這盤棋裏落了子。
    他盯著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滑過袖口的檀木珠。珠子溫潤,像是還帶著妻子生前的體溫。他閉了閉眼,把所有碎片拚在一起:yr07義肢、川流變電站斷電、服務器歡迎語、陳嵐的遠程登錄……這不是巧合,是某種默許的通道。
    可問題是——她默許什麽?是讓他查,還是讓他被查?
    他拔下u盤,塞進內袋,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有些答案,不能靠數據推演,得當麵問。
    市政府老家屬院三號樓,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外牆斑駁,樓道燈壞了兩盞,隻剩盡頭那扇窗透出點昏黃的光。顧軒站在門口,沒敲門,隻是習慣性地用拇指摩挲了下珠串,確認袖扣裏的微型信號屏蔽器還在。
    門開了。
    屋裏沒開大燈,隻有一盞老式台燈擺在茶幾上,映出一個穿灰色中山裝的男人輪廓。他背對著窗,手裏端著一杯茶,沒說話,像是在等顧軒先開口。
    “老鍾。”顧軒輕聲叫了聲。
    男人這才轉過身,臉上沒什麽表情,眼角有道舊疤,從顴骨斜劃到耳根,像是刀口,又像是燒傷。
    “你膽子不小。”老鍾把茶杯放下,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來,“剛被停職,就敢獨闖廢棄工廠,還順走了人家的服務器數據。”
    顧軒沒否認,隻是笑了笑:“我沒拿走什麽,隻是看了眼本該公開的東西。”
    “公開?”老鍾冷笑,“川流變電站的ip地址、yr07係統的終端編號,這些是你一個科員能碰的?”
    “我不能。”顧軒直視他,“但紀檢組能。審計局馬上要換人了吧?聽說是省裏點的將。”
    老鍾眼神微動,沒接話。
    顧軒從公文包裏抽出一張打印紙,輕輕推過去。
    紙上是兩張圖:一張是川流變電站的非計劃斷電記錄,另一張是yr07終端模擬器的ip關聯圖,中間用紅線連著,標注著“rnn”。
    老鍾的目光在“rnn”上停了幾秒,左手小指忽然抽了一下,像是被靜電打到。
    顧軒看在眼裏,心說:果然。
    這代號,他認得。
    “我隻是想知道,”顧軒語氣平靜,“這係統到底是誰的?是城投集團的賬本,還是某些人的保險櫃?”
    老鍾沒動那張紙,反而端起茶杯,吹了口氣:“年輕人,聰明過頭是禍。”
    “可糊塗更短命。”顧軒沒退,“我見過太多人,明明賬本清清楚楚,最後卻死在‘精神異常’四個字上。”
    空氣靜了一瞬。
    老鍾終於開口:“審計局要換人,不是因為你想查誰,是因為上麵有人不想讓舊賬再翻。”
    “那您覺得,”顧軒盯著他,“誰該被清洗?”
    老鍾沒答,隻是把茶杯輕輕放下,杯底磕在玻璃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
    顧軒知道,這就是答案。
    他起身,沒道謝,也沒告辭,隻是把打印紙留在桌上,轉身走向門口。
    就在他握住門把的瞬間,老鍾忽然說:“別碰rnn。”
    顧軒腳步一頓。
    “那不是項目代號,”老鍾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是人名縮寫。”
    門關上了。
    樓道裏隻剩他一個人,呼吸在黑暗中凝成白霧。他低頭看了眼手表,2317。
    rnn是人名?
    他腦子裏飛速閃過幾個可能,但全被否決。這代號太隱蔽,連省廳內網都查不到源頭。
    除非……是內部代稱。
    他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新建一條,輸入:“rnn=?”然後點了保存。
    剛收起手機,身後傳來高跟鞋踩在濕水泥地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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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穩定,像節拍器。
    他沒回頭。
    “你比我想的,更敢問。”陳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轉身,看見她站在樓梯口,手裏端著一杯咖啡,銀匙在杯中輕輕攪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你上線的時候,服務器正在銷毀數據。”顧軒直奔主題,“你看到了什麽?”
    陳嵐沒答,目光掃過他的袖口——檀木珠已經歸位,但袖扣微微鬆動,露出一絲金屬反光。
    她嘴角微揚:“可它也‘歡迎你回來’。係統把你識別為合法用戶,說明你的權限級別,比你想象的高。”
    顧軒皺眉:“什麽意思?”
    “yr07不是普通醫療係統。”她聲音壓低,“它是試點項目,隻有三個人有完整訪問權:項目負責人、技術主管,還有……監察員。”
    “你是監察員。”
    “曾經是。”她頓了頓,“2018年,我負責yr計劃的合規審查。那年4月,係統做過一次權限重置,所有操作記錄被歸檔至s7密級。”
    顧軒猛地想起u盤裏的亂碼。
    “所以……rnn?”
    陳嵐沒接話,隻是抬起手腕,假裝看表。表盤反光的一瞬,顧軒瞥見鏡麵邊緣閃過一行極小的數字:
    04272359。
    和他手機裏的倒計時,完全吻合。
    她知道終點。
    “審計局要換人。”她忽然說,“我會保你不在清洗名單上。”
    顧軒盯著她:“為什麽?”
    “因為賬本不該說謊。”她聲音很輕,卻像刀刻進水泥,“我媽死的時候,醫生說她是突發心梗。可我知道,她是被逼的。她隻是想查清一筆拆遷款的去向。”
    顧軒沒說話。
    他知道那種痛。不是憤怒,是無力。
    “但記住,”陳嵐轉身要走,留下最後一句,“別信能輕易拿到的東西,尤其是從敵人手裏。”
    她走了,高跟鞋聲漸遠。
    顧軒站在原地,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檀木珠。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從頭到尾,陳嵐都沒問過他u盤從哪來。
    她知道。
    或者,她本來就是源頭。
    回到出租屋,他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江楓給的內網爬蟲程序,鎖定周臨川的警用終端記錄。2小時前,確實有一次異常接入,ip歸屬地是市局後勤檔案室——一個三年沒啟用的廢棄節點。
    他皺眉。
    周臨川不會無緣無故連測試網。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
    一條短信。
    沒有號碼,沒有署名,隻有七個字:
    “他們開始動周了。”
    顧軒手指一頓。
    他立刻調取基站信號溯源,發現這條短信最後連接的基站,位於老城區大排檔密集區——秦霜常出沒的地方。
    可她不會好心提醒。
    那是她的地盤,也是她的監聽網。
    有人在用她的基站發警告。
    他新建一個加密文件夾,命名為:“暗樁計劃”。然後把周臨川、yr07、rnn、0427全標記為高危關聯項。
    剛點下保存,手機又震了一下。
    還是無號碼短信。
    這次隻有一串數字:
    73914
    顧軒盯著那串數字,忽然想起什麽。
    他翻出u盤裏的亂碼截圖,放大那段日期:
    20180417。
    73914。
    倒過來。
    。
    他輸入搜索框,跳出一條舊新聞:
    【2018年4月17日】yr醫療試點項目啟動儀式在省人民醫院舉行,項目監察組組長陳嵐、技術主管顧振華……
    顧振華。
    他父親的名字。
    他盯著屏幕,手指僵在鍵盤上。
    窗外,雨又開始下了。
    一滴雨砸在窗玻璃上,裂成五瓣,像一朵枯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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