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迷霧漸散,曙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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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在下,顧軒站在垃圾桶邊,手指從口袋裏抽離,掌心空了,但那部舊手機的輪廓仿佛還烙在皮膚上。他沒回頭,也沒再看那輛黑色轎車是否離開,隻是把領口拉高了些,轉身走進樓道。
    樓梯間燈壞了兩盞,他踩著微弱的光往上走,腳步不急不緩。鑰匙插進鎖孔時,他聽見自己呼吸聲比平時重了一點,但不多。推門,反手鎖死,屋裏漆黑,隻有保險櫃的電子屏閃著幽藍的光。
    他沒開燈,徑直走到牆角,蹲下,指紋解鎖。櫃門彈開,裏麵沒放錢,也沒文件,隻有一張泛黃的工牌,邊角卷起,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安靜。他伸手取出來,指尖在“市第二人民醫院 產科護士”那行字上停了兩秒,然後起身,打開筆記本電腦。
    插卡,登錄。
    係統跳轉到內網認證界麵,他輸入賬號,密碼,再把工牌靠近讀卡器。屏幕閃了下,彈出權限提示:臨時訪問,有效期24小時。
    “夠了。”他低聲說。
    手指敲擊鍵盤,調出日誌查詢頁麵,輸入趙明遠的工號。最近三次非工作時間登錄記錄赫然在列,最後一次就在昨晚——2347,ip地址顯示為城西某小區寬帶。他複製ac地址,發給周臨川,附了一句:“查這台設備的曆史訪問記錄,重點是七年前到現在,有沒有碰過‘檔案歸檔係統’。”
    手機震動,周臨川秒回:“你信不過陳嵐?她不是答應把u盤交出來?”
    顧軒回得快:“她能給的,是現在。我要的是過去。”
    對麵沉默幾秒,回了個“行”,又補了一句:“你老婆那晚的事……別太鑽。”
    顧軒沒回。
    他關掉聊天窗口,重新打開市政雲平台的權限拓撲圖,順著趙明遠的賬號往上追,一層層剝離權限組。二十分鍾後,他在一個不起眼的子模塊裏發現了一個異常授權路徑——該權限本應僅限於衛健局審計組使用,卻被綁定到了“城市應急數據協調辦公室”的通用賬戶下。
    而這個辦公室的分管領導,正是秦霜。
    他眯起眼,截圖保存,順手把文件命名為“yr07權限鏈溯源”。鼠標移到刪除鍵前,又停住,改成了加密壓縮包,密碼設為妻子生日。
    這時候,手機響了。
    不是微信,不是短信,是那個從不接通的匿名號碼。
    他接起來,聲音壓著:“說。”
    “審計組明天上午八點進市婦幼。”是陳嵐,“但主持的人換了,原局長調去省裏‘學習’,接任的是李德海——副市長的大學同學。”
    顧軒沒吭聲。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陳嵐語氣冷下來,“程序還在,但方向可以歪。”
    “所以你讓我等?”他問。
    “我讓你聰明點。”她頓了頓,“你現在跳出來,就是跟整個體製對著幹。他們一句話就能把你定性為‘報複性舉報’。”
    顧軒冷笑:“那我女兒的檔案被查三次,算什麽?公民隱私保護法是擺設?”
    “法律講證據鏈。”陳嵐聲音低了些,“視頻拍到她去市婦幼,可沒人看見她拿u盤。趙明遠說是係統故障導致日誌異常,你能怎麽辦?”
    顧軒盯著屏幕,手指無意識摩挲袖口的檀木珠。那顆第十七顆珠子,裂口更大了,像是被什麽硬物反複擠壓過。
    他忽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要用趙明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陳嵐沒答。
    “因為她要留痕。”顧軒聲音沉下去,“她不怕查,就怕沒人查。她需要一個‘正當理由’,讓審計變成一場‘意外發現’,而不是衝著她來的圍剿。”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
    “所以你打算?”陳嵐問。
    “我把證據送上去。”顧軒敲下回車鍵,把加密包上傳到省紀委監委內網舉報通道,“匿名提交,附言寫‘請轉中紀委駐點聯絡員’。”
    “你瘋了?”陳嵐聲音陡然緊了,“這種操作一旦被溯源,你就是越級舉報,政治生涯到頭了!”
    “我早就沒生涯了。”顧軒盯著發送成功的提示框,“我隻有一個目標——讓這件事,變成上麵不得不管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最後,陳嵐隻說了一句:“你最好祈禱,中紀委真有人在。”
    顧軒掛了電話,站起身,走到打印機前,調出一份“數據溯源技術分析報告”草稿,故意保留了幾行未刪代碼,包括那一行—— 源文件路徑:yanuo_backup_2013 。
    他按下打印。
    紙張吐出來時,他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很輕,但節奏穩定。他沒理會,把報告塞進文件夾,拎著出門。
    林若晴的辦公室在三樓,走廊盡頭。他敲門,沒人應,推門進去,她正低頭寫稿,抬頭看見他,眼神一緊。
    “你怎麽……”
    “放個東西。”他把文件夾擱在她桌上,翻開一頁,指著其中一段,“這段技術分析,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寫篇深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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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晴掃了一眼,眉頭微皺:“這是你查到的?”
    “不是我。”顧軒搖頭,“是有人‘不小心’漏出來的。”
    她懂了,嘴角一揚:“行,我‘不小心’拍張照發朋友圈。”
    顧軒點頭,轉身要走,她忽然叫住他:“顧軒,你是不是……在賭?”
    他腳步沒停:“我從七天前重生開始,就在賭。”
    門關上,他走回自己辦公室,剛坐下,手機震動。周臨川發來一份pdf,標題是《ac地址曆史訪問記錄》。
    他點開。
    第一頁就是七年前的記錄——2013年6月18日,2315,同一ac地址登錄市二院“婦產科檔案歸檔係統”,持續時長4分17秒。
    正是他妻子難產當晚。
    他盯著那行字,手指慢慢蜷緊。
    不是巧合。
    有人在他妻子生死關頭,調閱了她的檔案。
    為什麽?
    他猛地合上電腦,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紀檢組臨時辦公室在市政府東配樓三樓,走廊安靜得過分。他敲門,陳嵐來開的,身後坐著一個穿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麵容冷峻,手裏端著一次性紙杯,沒喝。
    “中紀委聯絡員,姓張。”陳嵐介紹,沒多說。
    顧軒點頭,把u盤遞過去:“趙明遠與秦霜司機的通話記錄,三天內共七次聯係,最近一次在她去市婦幼前兩小時。通話內容涉及‘數據清理’和‘係統報修’。”
    張姓聯絡員沒接,隻問:“你有什麽訴求?”
    “訴求?”顧軒笑了下,“我隻是想知道,一個副市長的女兒,能不能隨便調取產婦的分娩記錄?能不能用公職人員的權限,幫私人掩蓋痕跡?如果能,那以後誰還敢生孩子?”
    聯絡員眼神動了動。
    陳嵐銀匙在杯沿輕輕一磕,聲音清脆。
    “目前調查範圍僅限於市婦幼信息科的技術違規。”聯絡員終於開口,“不涉及個人行為,更不牽連高層。”
    “所以查到秦霜頭上,就算越界?”顧軒反問。
    “程序正義,高於個人情緒。”聯絡員盯著他,“你明白嗎?”
    顧軒沒爭,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市婦幼後門,黑色轎車,副駕窗口那隻戴著旗袍盤扣的手,還有那枚翡翠蝴蝶胸針。
    “這是林若晴拍的。”他說,“她沒下車,但把u盤塞進了車門儲物格。而這個u盤,是市政采購的緊急備份盤,編號047。我查過出庫記錄,它本該在數據中心封存。”
    聯絡員接過照片,看了兩秒,遞給陳嵐。
    “你想要什麽?”聯絡員問。
    “我想知道,”顧軒聲音低下去,“一個產婦的隱私,算不算‘個案’?她有沒有權利,不被權力當成棋子?”
    房間裏靜了幾秒。
    聯絡員終於伸手,接過了u盤。
    “我們會核實。”他說。
    顧軒點頭,轉身要走,陳嵐忽然起身,跟出來,在門口塞給他一枚新的u盤,標簽空白,接口有細微劃痕。
    “八點前,別打開。”她低聲說。
    顧軒握緊,沒問。
    他走出東配樓,雨停了,但天還是陰的。他站在台階上,看著遠處市政大樓的玻璃幕牆,像一麵冰冷的鏡子。
    手機震動。
    是周臨川:“李德海剛簽了審計組名單,把你踢出去了。”
    顧軒回:“我知道。”
    “你還想查?”
    他盯著手中那枚u盤,接口的劃痕像是被人反複插拔過,留下了一道暗痕。
    “查。”他打字,“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參與者’。”
    “那你是?”
    他按下發送鍵,三個字跳出屏幕——
    我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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