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霧隱山穀:未盡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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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的指尖還殘留著青銅門扉的冰涼觸感,身後的齒輪轉動聲如潮水般退去,當最後一縷機械咬合的脆響消散在空氣裏,眼前的景象驟然碎裂——不是夢境中常見的模糊消融,而是像被投入石子的冰麵,以他的腳掌為中心,裂紋蛛網般蔓延開,每一道縫隙裏都滲出淡紫色的霧氣。
“小心!”
蘇棠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林野還沒來得及回頭,手腕就被一股溫熱的力量攥住,緊接著身體被猛地向後拽去。下一秒,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徹底塌陷,深不見底的霧靄中傳來重物墜落的悶響,卻沒有一絲回音,仿佛那片霧氣本身就是吞噬一切的深淵。
兩人踉蹌著跌坐在地,身下是濕潤的苔蘚,帶著雨後泥土特有的腥甜。林野撐著地麵抬頭,心髒還在胸腔裏狂跳——剛才那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塌陷處的霧靄裏,浮動著無數半透明的影子,像是被拉長的人影,又像是扭曲的樹枝,那些影子朝著他伸出纖細的“手臂”,指尖幾乎要觸到他的褲腳。
“這裏不是我們進來的山穀。”蘇棠鬆開他的手腕,指尖在掌心搓了搓,像是在確認什麽,“你有沒有覺得,這裏的霧……有點奇怪?”
林野這才注意到,周圍的霧氣並非自然的白色,而是帶著極淡的紫調,像是有人在霧裏摻了碾碎的紫羅蘭花瓣。更詭異的是,這些霧氣不會隨著風流動,反而像有生命般,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三步左右的距離,既不逼近,也不消散,像是無形的屏障,將他們困在這片不大的空地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觸摸青銅門時沾上的墨綠色銅鏽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極薄的、泛著微光的薄膜,指甲蓋大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你手上有沒有這個?”他舉起手湊到蘇棠麵前。
蘇棠皺著眉伸出手,她的手背上也有一塊同樣的薄膜,位置正好在剛才攥住林野手腕的地方。“這是什麽?剛才在青銅門裏的時候還沒有……”她用指甲輕輕刮了刮,薄膜卻像長在皮膚上一樣,紋絲不動,反而在指甲劃過的地方泛起了淡淡的熒光。
就在這時,霧氣籠罩的深處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鈴聲,不是金屬碰撞的清脆,而是像是用絲線吊著的瓷片,被風一吹,發出“叮——叮——”的悶響,每一聲都慢悠悠的,卻精準地敲在人的心跳間隙裏,讓人莫名的心慌。
“有人?”林野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才想起自己的登山杖剛才落在了青銅門後的通道裏。他站起身,將蘇棠護在身後,“我們得找到聲音的來源,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
蘇棠點點頭,從背包裏掏出一支強光手電——剛才在通道裏她一直沒舍得用,怕電量耗盡。手電的光柱刺破霧氣,卻隻照出不到五米的距離,光柱邊緣被紫色霧氣包裹著,像是被融化的糖塊,慢慢暈開,最後徹底消失。
兩人循著鈴聲的方向往前走,腳下的苔蘚越來越厚,偶爾能踩到枯枝,發出“哢嚓”的輕響,在寂靜的霧氣裏顯得格外清晰。走了大約十分鍾,前方的霧氣突然變得稀薄,隱約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輪廓,像是一座低矮的木屋。
鈴聲就是從木屋方向傳來的。
走近了才發現,那不是木屋,而是用竹子搭建的吊腳樓,竹片拚接的牆壁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藤蔓上開著白色的小花,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手電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吊腳樓的屋簷下掛著一串風鈴,不是瓷片,而是用某種動物的骨頭製成的,每一塊骨頭都被打磨得光滑圓潤,風一吹,骨頭碰撞,發出剛才聽到的悶響。
“有人在家嗎?”林野對著吊腳樓喊了一聲,聲音在霧氣裏擴散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蘇棠拉了拉他的衣角,指了指吊腳樓的門——那扇用竹子做的門沒有關嚴,留著一道縫隙,縫隙裏透出微弱的黃色燈光,像是燭火在搖曳。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上竹製的樓梯,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走到門口,林野輕輕推了推門,門軸沒有上油,發出“嘎吱”的長音,打破了吊腳樓裏的寧靜。
屋裏的景象讓兩人愣住了。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中間擺著一張竹製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燈芯跳動著,將周圍的影子拉得很長。桌子旁邊有兩把竹椅,椅子上搭著一件深藍色的粗布外套,衣角處縫著一塊補丁,補丁的針腳很整齊,看得出來主人很細心。
屋子的角落裏堆著一些草藥,用報紙包著,上麵用毛筆寫著草藥的名字,字跡娟秀。牆上掛著一張地圖,不是紙質的,而是用某種植物的汁液畫在布上的,地圖上標注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山川,又像是文字,最顯眼的是地圖中央畫著一個紅色的圓圈,圓圈裏寫著一個“霧”字。
“有人嗎?”林野又喊了一聲,這次聲音放得更輕,生怕驚擾了屋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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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裏屋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翻動東西。林野和蘇棠交換了一個眼神,蘇棠握緊了手電,林野則悄悄走到裏屋的門口,輕輕撩開掛在門口的布簾。
裏屋的光線更暗,隻有一盞小油燈放在床頭,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厚的被子,隻露出一頭花白的頭發。聽到動靜,那人慢慢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卻很亮,像是浸在水裏的黑琉璃,直直地看著林野。
“你們……是從外麵來的?”老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話,每一個字都帶著幹澀的摩擦聲。
林野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的,我們本來是來霧隱山穀徒步的,不小心走進了一個山洞,然後就到這裏了。請問您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老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伸出手,指了指他的手背:“你們手上的‘霧印’,是從青銅門那裏來的吧?”
“霧印?”蘇棠走了進來,舉起手,“您知道這個東西?”
老人慢慢坐起身,動作有些遲緩,似乎身體不太好。她靠在床頭,看著兩人:“那是霧隱山穀的印記,隻有穿過青銅門的人才能得到。你們能來到這裏,說明你們和山穀有緣。”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林野追問,“我們還能出去嗎?”
老人歎了口氣,目光落在牆上的地圖上:“這裏是霧隱山穀的‘裏穀’,外麵的人都以為霧隱山穀隻是一座普通的山,其實不是——山穀分‘外穀’和‘裏穀’,外穀是你們進來的地方,裏穀則是被霧氣封印的地方,很少有人能進來,進來的人,也很少能出去。”
蘇棠的臉色變了變:“您的意思是,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枚玉佩,玉佩是碧綠色的,形狀像是一片葉子,上麵刻著和地圖上一樣的符號。“這個你們拿著。”老人將玉佩遞給林野,“裏穀的霧氣會迷惑人的心智,沒有這個,你們走不出三裏地就會迷路,被霧氣吞噬。”
林野接過玉佩,玉佩入手冰涼,貼在皮膚上,像是有一股寒氣順著指尖往身體裏鑽,剛才手背上的霧印突然泛起了微光,和玉佩的光芒相互呼應。“謝謝您,老人家。請問您怎麽稱呼?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們叫我婆婆就好。”老人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像是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在這裏住了一輩子了,守著青銅門,也守著裏穀的秘密。你們剛才在青銅門裏,應該看到那些齒輪了吧?”
林野點點頭:“看到了,那些齒輪好像在轉動,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那些是‘霧樞’。”婆婆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像是在說什麽秘密,“霧隱山穀的霧氣之所以不會散去,全靠霧樞在維持。青銅門裏的霧樞是外樞,控製著外穀的霧;裏穀還有一個內樞,控製著裏穀的霧。如果外樞停了,外穀的霧就會散去,外麵的人就能看到青銅門;如果內樞停了,裏穀的霧就會消散,裏穀的秘密就會暴露。”
“裏穀的秘密是什麽?”蘇棠好奇地問。
婆婆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是‘霧靈’。”
“霧靈?”
“嗯,霧靈是裏穀的守護者,也是裏穀的囚徒。”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很久很久以前,裏穀的霧靈和外麵的人做了一個約定,用自己的力量維持霧隱山穀的平衡,不讓外麵的人打擾裏穀的寧靜,也不讓裏穀的霧氣擴散到外麵去。可後來,有人想奪取霧靈的力量,打開了青銅門,破壞了霧樞,裏穀的霧氣開始外泄,霧靈也變得不穩定,開始攻擊進入裏穀的人。”
林野想起剛才在塌陷處看到的那些影子,心裏一緊:“我們剛才在外麵看到的那些影子,是不是就是霧靈?”
婆婆點了點頭:“那些是霧靈的碎片,霧靈不穩定的時候,就會分裂成很多碎片,在裏穀裏遊蕩,遇到外人就會攻擊。不過你們手上有霧印,霧印是青銅門給的保護,霧靈的碎片不會輕易傷害你們,除非你們靠近內樞。”
“內樞在哪裏?”林野問。
婆婆指了指牆上的地圖:“就在地圖中央的那個‘霧’字那裏,那裏是裏穀的中心,也是霧靈的棲息地。你們如果想出去,就必須去內樞,重新啟動霧樞,讓裏穀的霧氣穩定下來,這樣青銅門才會重新打開,你們才能回到外穀。”
蘇棠皺著眉:“可是霧靈會攻擊我們,我們怎麽靠近內樞?”
“你們手上的玉佩可以保護你們。”婆婆說,“這枚玉佩是用霧靈的鱗片做的,霧靈看到玉佩,就會認出你們是‘有緣人’,不會主動攻擊你們。不過你們要記住,千萬不要碰霧靈,也不要試圖傷害它,否則玉佩的保護就會失效,霧靈會變得很狂暴。”
林野握緊了玉佩,感覺玉佩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一些,像是在回應他的力量。“謝謝您,婆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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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走。”婆婆的目光變得急切起來,“裏穀的霧氣越來越濃了,再等下去,霧靈的碎片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就算有玉佩,也不一定能安全到達內樞。我這裏有一些幹糧和水,你們帶上,路上用。”
說著,婆婆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竹籃,裏麵放著幾個用荷葉包著的飯團,還有一個水壺。蘇棠接過竹籃,說了聲謝謝,心裏卻有些不安——這位婆婆雖然看起來很和善,但她的話裏有很多疑點,比如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守著青銅門?她和霧靈到底是什麽關係?
但現在沒有時間細想,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內樞,離開這個詭異的裏穀。
兩人向婆婆道別,婆婆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裏帶著複雜的情緒,像是擔憂,又像是期待。“記住,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忘記你們的初心。”婆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霧靈……其實很孤獨。”
林野和蘇棠停下腳步,想回頭再說些什麽,卻發現身後的吊腳樓突然被紫色的霧氣籠罩,霧氣越來越濃,很快就看不到吊腳樓的影子了,隻剩下那串骨頭風鈴的聲音,在霧氣裏慢慢消散。
“看來我們隻能往前走了。”林野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的光芒變得更亮了,像是在指引方向,“跟著玉佩的光芒走,應該就能找到內樞。”
蘇棠點點頭,打開手電,光柱和玉佩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在紫色的霧氣裏開辟出一條微弱的道路。兩人並肩走著,腳下的苔蘚越來越濕滑,偶爾能聽到霧氣裏傳來的嗚咽聲,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風聲穿過縫隙的聲音。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周圍的霧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地,開闊地的中央有一座圓形的石台,石台上刻滿了和青銅門裏一樣的符號,符號之間流淌著淡藍色的光芒,像是液態的星光。
“那就是內樞吧?”蘇棠指著石台,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
林野點點頭,剛想往前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到石台的周圍站著很多人影,那些人影和他之前在塌陷處看到的影子不一樣,這些人影更清晰,像是真人被霧氣籠罩著,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像是在守護石台。
“那些是什麽?”蘇棠的聲音有些發顫,下意識地靠近了林野。
林野握緊了玉佩,玉佩的光芒變得更亮了,照亮了周圍的景象。就在這時,那些人影突然動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林野能感覺到,那些目光裏沒有惡意,反而帶著一絲……悲傷。
“你們是誰?”林野鼓起勇氣問。
人影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向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往石台的路。林野和蘇棠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經過人影身邊時,他們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寒氣,像是站在冰窖旁邊,卻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
走到石台前,林野才發現,石台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青銅鼎,鼎裏燃燒著一種奇怪的火焰,火焰是淡藍色的,沒有溫度,卻能照亮整個石台。青銅鼎的周圍刻著一圈符號,和地圖上的符號一樣,隻是這些符號在火焰的映照下,慢慢轉動起來,像是一個羅盤。
“怎麽啟動內樞?”蘇棠看著石台上的符號,有些不知所措。
林野想起婆婆說的話,霧印是青銅門給的保護,或許和內樞有關。他伸出手,將手背上的霧印對準青銅鼎,霧印的光芒和青銅鼎的火焰相互呼應,鼎裏的火焰突然變得旺盛起來,周圍的符號轉動得更快了。
就在這時,石台突然開始震動,像是發生了地震,周圍的霧氣劇烈地翻滾起來,那些站在周圍的人影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要消散在霧氣裏。林野和蘇棠站不穩,隻能緊緊抓住石台的邊緣,看著周圍的景象發生變化。
霧氣越來越濃,淡紫色的霧氣裏開始浮現出一些畫麵,像是電影在播放——有穿著古裝的人在石台上祭祀,有拿著武器的人在攻打青銅門,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在石台上哭泣,她的眼淚滴在青銅鼎裏,化作了淡藍色的火焰。
“那是……霧靈?”蘇棠指著畫麵裏的女子,聲音有些激動。
林野點點頭,他能感覺到,畫麵裏的女子和玉佩之間有某種聯係,玉佩的光芒隨著女子的動作閃爍著,像是在回應她的情緒。
畫麵最後定格在女子將一枚玉佩放進青銅鼎裏的瞬間,那枚玉佩和林野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樣。緊接著,畫麵突然破碎,霧氣劇烈地收縮,像是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樣,周圍的人影徹底消散,隻剩下石台和青銅鼎。
青銅鼎裏的火焰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融入了林野手中的玉佩裏。玉佩的光芒變得柔和起來,貼在皮膚上,帶著一絲溫暖的感覺。
“結束了?”蘇棠看著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了遠處的山巒,心裏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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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點點頭,剛想說話,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齒輪轉動的聲音,和他在青銅門後聽到的一模一樣。他回頭一看,遠處的霧氣裏出現了一道青銅門的輪廓,門扉正在慢慢打開,門後透出熟悉的光線,像是他們進來時的山洞。
“我們可以出去了!”蘇棠興奮地拉著林野的手,朝著青銅門的方向跑去。
林野卻沒有動,他看著手中的玉佩,玉佩的光芒正在慢慢變暗,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他想起婆婆說的話,“霧靈其實很孤獨”,想起畫麵裏那個哭泣的女子,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是不舍,又像是牽掛。
“怎麽了?”蘇棠看到他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林野握緊了玉佩,深吸一口氣:“我們還會再回來嗎?”
蘇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走吧,外麵的世界還在等著我們呢。”
林野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石台,轉身跟著蘇棠朝著青銅門跑去。青銅門越來越近,門後的光線越來越亮,當他們穿過門扉的瞬間,身後的齒輪轉動聲再次消散,眼前的景象又變成了熟悉的山洞,山洞外傳來鳥鳴聲,陽光透過洞口的縫隙照進來,帶著溫暖的溫度。
兩人跑出山洞,站在山穀裏,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心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林野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的光芒已經徹底消失了,變成了一枚普通的碧綠色玉佩,隻是上麵的符號依然清晰。
“我們回去吧,把這裏的事情告訴其他人。”蘇棠看著遠處的天空,太陽正在慢慢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山穀,驅散了最後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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