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潭底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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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鄉人後來怎麽樣了?”林淵追問,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酒碗,碗沿的涼意透過指腹傳來,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疑問。
老者的臉色沉了沉,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酒液順著嘴角溢出,浸濕了衣襟也渾然不覺。“怎麽樣?屍骨無存。”他聲音發澀,像是在回憶一段不願觸碰的往事,“那天他帶著麻繩、鐵鉤,還有一盞防風燈,在潭邊搭了個簡易的木架,說要下潭探個究竟。村裏不少人勸他,說潭裏邪性,可他不聽,還笑我們膽小。”
婦人在一旁輕輕歎了口氣,給林淵添了勺雞蛋湯:“我還記得那天的霧特別大,從清晨就沒散過,連太陽都看不見。他把麻繩係在腰上,讓兩個年輕後生拉著,自己抱著鐵鉤往潭裏跳。剛開始還能聽見他喊‘水不深’‘能摸到石頭’,可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麻繩突然就繃緊了,後生們想把他拉上來,卻怎麽拽都拽不動,反而被那股力氣帶著往潭邊滑。”
“後來呢?”林淵追問,目光緊緊盯著老者,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後來……”老者的喉結動了動,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麻繩突然斷了,斷口特別齊,像是被什麽東西咬斷的。緊接著,潭裏就傳來‘撲通’一聲,像是有重物落水。我們拿著火把往潭裏照,隻看見水麵上飄著他那盞防風燈,燈還亮著,可人卻沒了蹤影。”
“再後來,村裏組織人下潭打撈,可潭水又冰又深,下去的人沒一會兒就凍得受不了,隻能上來。連著撈了三天,什麽都沒撈著,最後隻能不了了之。”老者放下酒碗,雙手撐在桌沿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打霧鎖寒潭的主意,連潭邊都少有人去。”
林淵沉默著,腦海裏不斷回放著老者描述的畫麵——濃霧、斷繩、消失的人,還有少年說的“霧裏的影子”,這些線索交織在一起,讓霧鎖寒潭愈發顯得神秘莫測。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短刀,刀鞘上的紋路在油燈下泛著暗光,忽然想起自己醒來時,身邊除了青銅片,還有這把刀。這刀、青銅片,還有霧鎖寒潭下的古墓,到底有著怎樣的聯係?
“壯士,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老者突然抬頭看向林淵,眼神裏帶著一絲懇求,“你身上有青銅片的氣息,又能從黑衣人手裏逃出來,肯定有本事。可我還是勸你,別去碰霧鎖寒潭,別去管古墓的事。那地方邪性得很,多少人想探它的秘密,最後都落得個不好的下場。我們清溪村世代守著它,隻求平安度日,不想再出什麽亂子了。”
林淵看著老者懇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動容。他能理解村民們的擔憂,他們守著這個秘密,守了一代又一代,不過是想安穩地活下去。可他不能不管——黑衣人還在找青銅片,還在覬覦古墓裏的東西,一旦他們得手,別說清溪村,恐怕整個青崖山都要遭殃。更重要的是,他的過去、他失去的記憶,或許就藏在古墓裏,他必須去弄清楚。
“老伯,我明白你的意思。”林淵放緩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但我不能不管。那些黑衣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還會來搶青銅片,還會打古墓的主意。如果我現在退縮了,將來他們真的打開了古墓,後果不堪設想。”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的過去,可能和古墓有關。我必須去看看,才能找回我的記憶。”
老者張了張嘴,還想再勸,卻被婦人拉了拉衣角。婦人對著他搖了搖頭,又看向林淵,語氣溫和:“壯士,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既然你決定要去,我們也不攔你。隻是潭邊的霧確實邪性,你得多加小心。”她起身走進裏屋,片刻後拿著一個布包走出來,遞給林淵,“這裏麵是我家男人年輕時進山用的東西,有避霧的草藥、防水的油布,還有一張簡易的青崖山地圖,或許能幫到你。”
林淵接過布包,觸手溫熱,裏麵的東西整整齊齊,能看出主人的用心。他心中一暖,對著老兩口抱了抱拳:“多謝老伯、大娘。這份恩情,我記下了。如果將來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幫忙。”
老者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給林淵又倒了碗酒:“多喝點,暖暖身子。明天一早,我帶你去潭邊,那地方的路不好走,外人很難找到。”
當晚,林淵在老者家的偏房住下。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滿是古墓、霧鎖寒潭和黑衣人的身影。他從懷中摸出青銅片,放在掌心,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仔細觀察著。青銅片上的紋路比白天看得更清晰,那些彎曲的線條像是某種符號,又像是一幅地圖,隱隱約約指向一個方向——正是霧鎖寒潭的位置。
他嚐試著將體內的力量注入青銅片,指尖剛碰到青銅片,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悸動,青銅片表麵泛起淡淡的光暈,那些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光暈中緩緩流轉。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解讀紋路的含義,可剛有一絲頭緒,就感覺到一陣眩暈,體內的力量像是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樣,快速流失。他連忙收回力量,青銅片的光暈漸漸消失,恢複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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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隻有到了古墓入口,才能解開青銅片的秘密。”林淵喃喃自語,將青銅片重新放回懷中,握緊了腰間的短刀。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將是一場未知的冒險,可他沒有退路,隻能勇往直前。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林淵就醒了。他收拾好東西,將老婦人給的布包背在身上,又檢查了一遍短刀和青銅片,確保沒有遺漏。走出房門,隻見老者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他,手裏拿著一把砍柴刀和一個竹籃,竹籃裏放著幾個饅頭和一壺水。
“壯士,準備好了嗎?我們該走了。”老者的臉色有些凝重,但眼神裏多了幾分堅定。
林淵點點頭:“準備好了。”
兩人趁著夜色,沿著村後的小路往青崖山方向走。小路兩旁長滿了雜草和灌木,露水打濕了褲腳,冰涼刺骨。老者走在前麵,腳步穩健,顯然對這條路很熟悉。他時不時停下來,用砍柴刀砍斷擋路的樹枝,給林淵開辟出一條通道。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天漸漸亮了,霧氣也開始彌漫開來,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老者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片白茫茫的區域:“前麵就是霧鎖寒潭了。你小心點,這霧能迷人心智,千萬別走散了。”
林淵順著老者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霧氣濃得像化不開的牛奶,連地麵都看不清楚,隻能隱約聽到流水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從布包裏取出避霧的草藥,捏碎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驅散了些許困意。
“走吧。”林淵對老者說,率先走進了霧氣中。
霧氣比想象中更濃,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腳下踩空。老者緊緊跟在林淵身後,手裏拿著砍柴刀,警惕地觀察著四周。走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流水聲越來越近,隱約能看到前方有一片水域,霧氣在水麵上翻滾,像是有生命一樣。
“到了,這就是霧鎖寒潭。”老者的聲音在霧氣中顯得有些飄忽,“你看,潭邊的石頭上還能看到當年那個外鄉人搭木架的痕跡。”
林淵順著老者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潭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有幾個深深的孔洞,顯然是當年固定木架留下的。他走到潭邊,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潭水,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指尖傳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潭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下的石頭和水草,可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潭底的洞在哪裏?”林淵問道,目光緊緊盯著潭水,試圖找到入口的位置。
老者搖了搖頭:“不知道。村裏沒人見過,隻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有人說在潭中央,有人說在潭邊的石頭下麵,可誰也沒證實過。”
林淵站起身,環顧四周,霧氣越來越濃,周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連老者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突然想起少年說的“霧裏的影子”,心中一緊,握緊了腰間的短刀,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霧裏走動。他猛地回頭,卻什麽都沒看到,隻有白茫茫的霧氣在眼前翻滾。
“老伯,你聽到了嗎?”林淵壓低聲音,對著老者的方向問道。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聽到什麽?我沒聽到別的聲音啊。”
林淵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可剛才的腳步聲那麽清晰,不像是假的。他再次仔細聽了聽,除了流水聲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什麽都沒有。他搖了搖頭,或許是太緊張了,產生了幻覺。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潭水,思考著該如何下潭探查。潭水又冰又深,直接跳下去肯定不行,必須找個辦法。他想起老婦人給的布包裏有防水的油布,或許可以做一個簡易的筏子。就在他準備動手時,突然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悸動——是青銅片!
他連忙從懷中摸出青銅片,隻見青銅片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暈,那些紋路再次活了過來,指向潭中央的位置。他心中一動,難道潭底的入口在潭中央?
就在這時,潭水突然開始劇烈波動,水麵上的霧氣翻滾得更厲害了,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潭底鑽出來。老者臉色大變,拉著林淵的胳膊就往回跑:“不好!是潭裏的東西要出來了!快離開這裏!”
林淵被老者拉著,腳步踉蹌,可他的目光卻緊緊盯著潭中央。隻見潭水中央的位置,水麵不斷隆起,像是有什麽巨大的生物在水下活動。突然,一道黑影從潭水中竄了出來,帶著冰冷的水汽,直撲向林淵和老者!
林淵反應極快,猛地推開老者,拔出腰間的短刀,對著黑影砍了過去。短刀砍在黑影身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像是砍在了金屬上。黑影吃痛,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掉落在潭邊的石頭上,露出了真麵目。
那是一個人形的生物,渾身覆蓋著暗綠色的鱗片,皮膚蒼白,眼睛是血紅色的,手指和腳趾上長著鋒利的爪子,看起來既詭異又恐怖。它趴在石頭上,對著林淵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準備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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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麽東西?”老者躲在林淵身後,聲音顫抖,顯然是被眼前的生物嚇住了。
林淵握緊短刀,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生物,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回憶起在哪裏見過類似的東西。可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他隻能憑借著本能,做好戰鬥的準備。
人形生物突然發起攻擊,速度極快,帶著一股腥臭味,直撲林淵的麵門。林淵側身躲開,短刀再次揮出,砍向生物的手臂。這次,他用了全力,短刀劃破了生物的鱗片,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暗綠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發出“滋啦”的聲響,地麵上的石頭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小心它的血!有劇毒!”林淵對著老者大喊,同時注意到生物的傷口處,鱗片正在快速愈合,剛才砍出的傷口已經縮小了一半。
“這東西竟然能自愈!”林淵心中一驚,意識到不能拖延時間,必須盡快解決它。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力量注入短刀,刀身泛起淡淡的銀光,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息。
人形生物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不敢再貿然攻擊,隻是圍著林淵轉圈,尋找進攻的機會。林淵也不著急,警惕地觀察著它的動向,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
就在這時,潭水再次劇烈波動,又有幾道黑影從潭水中竄了出來,落在潭邊的石頭上。林淵抬頭一看,心中一沉——足足有五隻人形生物,正對著他和老者虎視眈眈。
“不好!它們是群居的!”林淵大喊,拉著老者往後退,試圖拉開距離。可人形生物已經發起了攻擊,五隻生物從不同的方向撲來,將林淵和老者團團圍住。
林淵揮舞著短刀,不斷抵擋著生物的攻擊。短刀上的銀光越來越亮,每一次揮舞都能劃傷生物的鱗片,可生物的數量太多,而且能自愈,他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手臂上被爪子劃到,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老者見狀,也拿起砍柴刀,對著一隻靠近的生物砍了過去。可砍柴刀隻是普通的鐵器,根本砍不動生物的鱗片,反而被生物一巴掌拍飛,砍柴刀落在地上,斷成了兩截。老者也被這股力量帶得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老伯!”林淵大喊,想要去幫老者,可身邊的生物死死纏住他,讓他無法脫身。他看著越來越近的生物,心中有些絕望,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
就在這時,他懷中的青銅片突然劇烈悸動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青銅片中爆發出來,順著他的手臂流遍全身。他感覺到體內的力量瞬間充盈,之前流失的力量不僅恢複了,還比之前更加強大。短刀上的銀光暴漲,照亮了周圍的霧氣,人形生物像是受到了驚嚇,紛紛後退,不敢再靠近。
林淵愣住了,他沒想到青銅片竟然有這樣的力量。他握緊短刀,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這是青銅片在幫他,也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朝著離老者最近的一隻生物衝了過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生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短刀刺穿了心髒。暗綠色的血液噴濺出來,生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這次沒有自愈,而是快速腐爛,變成了一灘黑水。
其他生物見同伴被殺,變得更加狂暴,再次發起攻擊。林淵毫不畏懼,揮舞著短刀,每一次出擊都精準地命中生物的心髒。短刀上的銀光像是克製這些生物的克星,隻要被短刀刺穿心髒,生物就會立刻死亡,無法自愈。
沒過多久,五隻生物就被林淵全部解決,潭邊隻剩下一灘灘黑水和被腐蝕的石頭。林淵喘著氣,體內的力量漸漸平複下來,青銅片的悸動也慢慢減弱,恢複了原樣。他走到老者身邊,將老者扶起來:“老伯,你沒事吧?”
老者搖了搖頭,看著林淵的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敬佩:“壯士,你……你真是太厲害了。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青銅片能克製它們?”
林淵也不知道答案,他隻能猜測:“或許,這些生物是古墓的守護者,而青銅片是鎮門符,天生就能克製它們。”他看向潭中央,那裏的霧氣漸漸散開,水麵恢複了平靜,可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危險,還在潭底的古墓裏。
他扶起老者,說道:“老伯,這裏太危險了,你先回村裏吧。接下來的事,我自己來就好。”
老者看著林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你自己多小心。如果遇到什麽危險,一定要想辦法回來,別硬撐。”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遞給林淵,“這是我家的鑰匙,如果你能平安回來,就去我家休息。”
林淵接過鑰匙,對著老者抱了抱拳:“多謝老伯。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老者不再多說,轉身慢慢往回走。林淵看著老者的背影消失在霧氣中,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潭水。他深吸一口氣,從布包裏取出防水油布,快速製作了一個簡易的筏子,又將短刀別在腰間,青銅片緊緊握在手中,然後跳上筏子,用一根樹枝當槳,朝著潭中央劃去。
筏子在潭水中緩緩移動,霧氣漸漸變得稀薄,能看到潭底的景象。潭底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水草,隨著水流輕輕擺動。劃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林淵突然感覺到筏子下方傳來一股吸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筏子。
他心中一緊,握緊了短刀,警惕地觀察著下方。隻見潭水中央的位置,水麵開始旋轉,形成一個漩渦,筏子被漩渦吸著,快速向中心移動。林淵嚐試著用樹枝劃水,想要掙脫漩渦的吸力,可根本無濟於事,筏子還是被漩渦吸了進去。
他閉上眼睛,做好了落水的準備,可預想中的冰冷潭水並沒有到來。他感覺到自己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等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裏,洞穴的頂部和牆壁都是由冰晶打造而成,散發出淡淡的藍光,照亮了整個洞穴。
洞穴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著複雜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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