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鏡影雙生啟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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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末篩選……鏡像試煉……擊敗我們自己?”
    那冰冷古老的機械合成音,如同直接在靈魂層麵刻下的烙印,每一個音節都帶著不容置疑的規則力量,在腦海中反複回蕩,帶來的精神衝擊遠比之前羅布泊的炮火連天更加令人心悸。龍城控製室內,剛剛因“神州龍魂”成功啟動、強敵湮滅而稍顯緩和的空氣,瞬間再次凝固,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結。
    “辰星”的虛擬影像眼中,數據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刷過,他調動了龍城所有的計算資源、深空探測陣列以及隱秘的超自然感應器,試圖追蹤這神秘信號的來源。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反饋回來的隻有一片令人不安的虛無。那聲音仿佛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坐標,而是直接源自宇宙底層規則的宣告,超越了現有科技乃至超自然理解的範疇。
    “‘昆侖鏡’……”辰星的聲音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凝滯,“在華夏上古神話傳說中,提及西王母掌有能映照過去未來、洞察世間萬物的神鏡,名為昆侖鏡。相關描述在《山海經》殘卷、部分道家秘典以及‘超自然管理部’封存的‘異常器物’檔案中曾有零星記載,但始終被歸類為未經證實的傳說符號,從未有任何實體或能量效應被確認存在。”
    艾拉感受著體內與奔騰龍脈緊密相連、如同江河般洶湧的力量,感受著胸前星鑰殘留的溫熱,但更清晰的,是腦海中那如同喪鍾般開始讀秒的七十二小時倒計時——715958, 715957……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感,混合著剛剛激戰後的疲憊,如同山嶽般壓在她的心頭。剛剛傾盡所有,甚至犧牲了墨斯的星裔之軀,才勉強擊退了來自星海的格式化威脅,還沒來得及喘息,卻又要麵對如此詭異、如此針對內心的“試煉”?這所謂的“終末篩選”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存在和目的?
    “管他什麽狗屁試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雷公”粗獷的聲音透過尚存的通訊鏈路傳來,背景是羅布泊荒野的風聲和工程車輛清理戰場的轟鳴。他和傷勢稍緩的“山魈”正指揮著後續部隊,小心翼翼地轉移重傷瀕危、幾乎失去能量反應的墨斯。“老子劈過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還怕一個山寨的自己?倒要看看,哪個鏡像能扛得住老子全力一擊的九天雷罡!”
    他的話語帶著一貫的、近乎莽撞的豪邁,試圖驅散彌漫在團隊中的不安,但那聲音深處難以掩飾的疲憊,以及提到墨斯狀況時的短暫凝澀,卻暴露了真實的處境。墨斯重傷,星裔之軀瀕臨崩潰;“山魈”內力透支,經脈受損嚴重;艾拉精神力消耗巨大,近乎虛脫;龍城本身也在先前的能量逆衝和全球警報中受損,百廢待興。他們這支剛剛經曆血戰的隊伍,真的準備好了麵對“自己”嗎?尤其是在對方可能……更強、更冷酷的情況下。
    “不能掉以輕心,”“辰星”迅速恢複了絕對的理性,開始進行冰冷的戰術推演,“‘鏡像’二字,意味著對方將複製我們的一切已知數據——包括力量屬性、能量等級、戰鬥技巧、戰術思維模式,甚至……我們自身都未必清晰認知的性格弱點和行為邏輯盲區。常規的、依賴於默契和習慣的團隊作戰方式,在鏡像麵前可能完全無效,甚至會被反過來利用。”
    就在這時,那懸浮於龍脈能量之上、散發著溫潤卻又威嚴光芒的傳國玉璽實體,再次投射出一道凝練的金光。這次並非星圖,而是一行行更加詳細、結構嚴謹、如同古老契約條款般的篆文,無視了視覺接收,直接烙印在艾拉、辰星以及遠在羅布泊的“雷公”、“山魈”和醫療艙內的墨斯的意識深處,清晰得不容任何誤解:
    【試煉規則:】
    一、試煉舞台:‘昆侖鏡’內置時空獨立現實碎片,物理規則部分可變)。
    二、參與單位:文明核心承載個體艾拉、墨斯、雷公、山魈、辰星)。強製參與,缺一即視為文明放棄資格。
    三、勝利條件:
    · a. 徹底擊敗摧毀自身鏡像。
    · b. 於鏡中時空完全流盡前72小時),所有參與者意識尚存。
    四、失敗後果:
    · 個體意識被自身鏡像吞噬、取代。
    · 文明整體潛力評級下降,後續篩選權益受限。
    五、特殊提示:鏡像具備本體全部能力與記憶,且無疲憊感、無恐懼情緒、無道德束縛、無自我懷疑。
    規則條款冰冷而殘酷,尤其是最後一條——“無道德束縛”。這五個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抵在了每個人的咽喉上。這意味著鏡像可以使用他們絕不會采用的、毫無底線的殘忍手段,可以攻擊他們誓死守護的同伴、親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他們內心深處的柔軟與牽掛。他們戰鬥,是為了守護;而鏡像戰鬥,隻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勝利。
    短暫的震驚與死寂過後,巨大的緊迫感如同鞭子般抽打著所有人,迫使龍城這架龐大的戰爭機器進入了最高效的運轉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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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療部門動用了所有庫存的生命精華液、基因修複艙和靈能滋養矩陣,不惜一切代價為墨斯穩定那瀕臨瓦解的星裔能量結構,為“雷公”和“山魈”修複受損的肉體和枯竭的能量核心。技術部門在“辰星”本體的統籌下,幾乎燒毀了備用能源機組,瘋狂分析著那神秘聲音留下的一切數據碎片,試圖捕捉“昆侖鏡”的能量特征,定位其可能存在的位置,或者從規則描述的字裏行間找到“鏡像”可能存在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漏洞或限製。
    艾拉沒有留在嘈雜的指揮中心,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了龍脈能量最為澎湃的核心節點旁,尋了一處平整的岩石,盤膝坐下。她沒有進行常規的能量汲取或修煉,此刻更重要的是內心的澄澈。她開始……深度地、毫無保留地審視自己。
    從那個平凡的考古係學生,意外獲得神秘的星鑰,到踏入昆侖山秘境,融合上古星靈“淩霄”的殘留意誌,經曆龍脈能量的洗禮與淬煉,凝聚出獨屬於自己的“心”之力,直至最後關頭引導全球地脈共鳴,喚醒“神州龍魂”……她的力量成長速度太快,猶如乘坐火箭攀升,期間經曆了太多生死一線的考驗和艱難抉擇。力量的提升有目共睹,但內心深處,是否還有未曾察覺的迷茫、潛藏的恐懼、或者……連自己都未曾正視的心靈破綻?
    她閉上眼,在腦海中一幀幀地回放過去的戰鬥。對“雷公”、“山魈”、墨斯、“辰星”這些並肩作戰的夥伴,她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對腳下這片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對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民,她懷著深沉如海的熱愛與守護之責。這無疑是支撐她走到現在、激發她最大潛能的力量源泉。但反過來想,這份強烈的“在乎”,是否也會成為被冷酷鏡像精準利用的致命弱點?如果鏡像以夥伴的安危、以無辜民眾的性命來脅迫她、幹擾她,她能否在關鍵時刻保持絕對的冷靜和判斷?如果鏡像偽裝成她誓死守護的對象,向她發出絕望的求助,她那雙能洞察能量的“心”之眼,能否看穿這針對她同情心設下的陷阱?
    這些問題,此刻沒有標準答案,卻必須在試煉正式開始前,被她反複地、殘酷地拷問自己的內心,直到找到那份即使在最極端情況下也不會動搖的“定”之核心。
    與此同時,在高度無菌的醫療艙內,墨斯躺在充滿修複性能量液的維生裝置中,他銀色的眼眸注視著艙頂流動的數據光帶,內部處理器正以最高負荷運行。他的鏡像,一個完全理性、剔除了所有情感幹擾、隻為達成“消滅本體”這一最高目標而存在的星裔,會如何行動?會利用他對未知知識、對宇宙真理的本能渴望,設下精密的知識陷阱或邏輯迷宮?還是會直接攻擊他與艾拉、與“雷公”、“山魈”這些地球同伴在生死之間建立的、對他而言原本屬於“非理性冗餘”的情感羈絆?這些羈絆,是他的弱點,還是……某種他尚未完全理解的、另一種形式的“力量”?
    “雷公”在能量灌注室內,感受著熟悉的雷霆之力重新在經脈間奔騰,但他眉宇間的煩躁卻揮之不去。他下意識地揮舞著纏繞著絲絲電光的拳頭。他的鏡像,一個隻有純粹狂暴毀滅欲望、毫無任何顧忌和底線、將情緒力量推向極致的“雷神”,光是想象其存在,就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一陣寒意。他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源於情緒的爆發——憤怒、守護的決意、對同伴的關切。而鏡像可能將這種情緒驅動機製扭曲,變成隻為毀滅而存在的瘋狂,甚至可能……偽裝出各種情緒來欺騙他。
    “山魈”沉默地坐在龍城最深處的土元素匯聚點,如同老僧入定,汲取著厚重的大地能量,緩慢而堅定地修複著體內的暗傷。他的鏡像,一個冷酷無情、將山川大地乃至同伴都視為可計算、可犧牲資源的“大地主宰”,或許會為了攻擊的突然性,毫不猶豫地引爆腳下承載一切的地脈,隻為換取一次出其不意的絕殺機會。守護與犧牲,在他這裏是平衡的藝術,而在鏡像那裏,可能隻是冰冷的數學公式。
    就連“辰星”,也暫時停止了對外部數據的瘋狂檢索,他的核心邏輯線程陷入了一種罕見的“靜默”狀態。他的鏡像,一個絕對理智、將所有變量包括龍城的存續、包括他自己的存在)都視為可量化、可在必要時為更高收益而舍棄的“邏輯機器”,會製定出怎樣冰冷、高效、甚至堪稱“完美”卻毫無人性的獵殺計劃?為了消滅本體,鏡像“辰星”會計算出犧牲多少龍城防禦力量是“值得”的?會如何利用他對同伴行為模式的絕對了解,設置致命的連環局?
    這七十二小時,不僅僅是身體和能量的恢複期,更是一場殘酷的心靈備戰期。他們要麵對的,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掌握著自己所有數據和秘密的敵人——另一個自己,一個剔除了所有“弱點”、隻為勝利而存在的、完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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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計時在所有人的心頭無聲卻沉重地滴答作響。龍城的修複和備戰工作在爭分奪秒地進行,各種能量光芒閃爍,人員匆忙穿梭,但整體的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一種對未知和自我拷問的沉重感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就在倒計時還剩最後十二小時的時候,一直處於高強度運算狀態的“辰星”突然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帶來了一個足以顛覆之前所有猜測的驚人發現:
    “我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能量簽名與‘昆侖鏡’提示音高度同源的時空漣漪。其源頭指向……並非外太空柯伊伯帶那個巨大結構,而是……地球本身,更準確地說,是地球上古時期多個能量節點的共鳴響應!”
    他迅速在主屏幕上調出一幅動態的全球能量流向溯源圖。隻見一股無法用現有科學理論形容的、仿佛貫穿了時間與空間維度的奇異能量,正從全球各個古老文明的遺跡、傳說中的神秘之地——埃及吉薩金字塔群、英國巨石陣、瑪雅奇琴伊察神廟、複活節島巨像、乃至西藏岡仁波齊峰等——隱隱散發出來,如同沉睡了萬古的儀器被同一道指令喚醒,這些微弱的能量流跨越洲際,向著一個共同的終點匯聚——昆侖山脈,那片被稱作“死亡穀”的生命禁區深處!
    “死亡穀……”辰星的電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銳利,“那裏是已知的地球磁場異常點之一,強烈的紊亂效應足以扭曲絕大多數探測信號,甚至幹擾物理規則。現在看來,這種異常或許並非自然形成……‘昆侖鏡’的入口,很可能就隱藏在那裏。它或許並非一件被某個高等文明放置在某處的實體器物,而是一個……被特定條件很可能是‘神州龍魂’的激活)所觸發、存在於現實與虛幻夾縫中的、穩定的空間節點或者說……界域入口。”
    這個發現,讓即將到來的試煉從虛無縹緲的概念變得更加真實,同時也更加危險。他們必須親身前往那個傳說中有進無出的絕地,主動踏入未知的陷阱。
    沒有更多時間用於猶豫和恐懼。在倒計時還剩最後六小時時,傷勢在猛藥作用下基本穩定、但距離完全康複還差得很遠的墨斯依靠一套臨時維生外骨骼行動)、“雷公”、“山魈”,與經過深度冥想、精神狀態調整到相對完好的艾拉,以及做好了萬全數據備份和戰鬥準備的“辰星”實體,在龍城核心起降平台匯合。
    “辰星”穿上了一套流線型的銀灰色輕型作戰服,明顯采用了非地球科技,背後是那柄經過升級、閃爍著幽藍光澤的“寒氦射槍”。他看向眾人,語氣依舊是他標誌性的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根據規則,我們必須全部進入。龍城已啟動最高級別自動防禦協議,‘神州龍魂’守護力場將維持基礎運轉,直到我們返回……或者……”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每個人都明白。失敗,意味著他們個人的終結,也可能意味著龍城乃至華夏文明的巨大災難。
    眾人沉默地點頭,目光在交匯中傳遞著無需言說的信任與決然。他們登上一架經過特殊改裝、表麵銘刻著抗幹擾符文、引擎噴口閃爍著不穩定空間波動的梭形小型飛行器,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撕裂空氣,向著遙遠而神秘的昆侖山死亡穀方向疾馳而去。
    飛行器內,一片壓抑的沉默。隻有引擎的嗡嗡聲和儀器運行的輕微滴答聲作響。每個人都緊閉雙眼,或是進行最後的能量循環,或是沉浸在內心的推演與博弈中,試圖在腦海中預演無數種可能與鏡像遭遇的戰鬥場景,尋找那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
    當飛行器曆經數小時顛簸死亡穀周邊的空間異常使得常規飛行變得極其困難),終於抵達那片被稱作“地獄之門”的死亡穀邊緣時,眼前的景象讓即便是見多識廣的眾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就因強磁場而顯得詭異扭曲的山穀,此刻完全被一片濃鬱得化不開的、如同活物般不斷蠕動、變幻著七彩顏色的極光幕布所籠罩。穀內的空間視覺效應完全失效,山石、冰層、甚至是光線,都呈現出一種被打碎後又胡亂拚接起來的、光怪陸離的折射和扭曲景象。一股強大無比、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威壓,即使隔著飛行器的強化舷窗和防護力場,也如同實質般壓迫而來,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震蕩,體內的能量運行都變得滯澀起來。
    “能量讀數爆表,空間曲率異常,物理常數出現輕微浮動……”“辰星”快速掃描著外部環境,最終確認,“規則中提及的入口,就是這裏了。所有準備。”
    他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依次走下飛行器,踏上了死亡穀邊緣那冰冷而堅硬的凍土。徒步走向那片如同巨獸之口般不斷扭曲變幻的七彩光幕。越是靠近,那股仿佛能穿透肉體、直接映照出內心一切隱秘、欲望、恐懼的詭異力量就越是清晰,如同冰冷的探針,試圖撬開他們的心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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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走在最前麵的艾拉,咬緊牙關,率先一步踏出,身影被那妖異而冰冷的七彩極光徹底吞沒的瞬間——
    仿佛穿過了一層粘稠而冰冷的水膜,又像是從高處墜入深潭,強烈的失重感和空間置換感襲來!周遭所有的景象——死亡穀的嚴寒、扭曲的光線、同伴的身影——在瞬間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破裂、消失!
    下一刻,失重感消失,他們腳踏實地。
    眼前是一個無比廣闊、上下左右前後都看不到任何邊際的、純粹的、令人感到窒息的純白色空間。腳下是光滑如鏡、卻無法映出清晰倒影隻有模糊扭曲的影子)的地麵,踩上去傳來一種非金非玉的堅硬觸感。天空如果那能稱之為天空的話)是一片同樣虛無的、沒有任何雜色的白,沒有日月星辰,沒有雲層大氣,隻有一片死寂的空無。
    這裏,就是“昆侖鏡”的內部世界?一個獨立於現實之外的規則領域?
    就在他們強忍著頭暈和不適,迅速背靠背結成防禦陣型,警惕地打量這片詭異空間時,正前方的純白空間,毫無征兆地開始如同水波般劇烈蕩漾起來!
    五個模糊的、由純粹能量勾勒而出的人形輪廓,自那蕩漾的中心緩緩浮現、凝聚。它們的形態從虛幻逐漸變得凝實,細節越來越清晰,最終,徹底穩定下來。
    當看清那五個身影的樣貌、裝備、乃至細微的能量波動時,即使艾拉等人早已在心理上預演了無數次,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難以言喻的寒意依舊無法抑製地從脊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讓他們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那赫然是——他們自己!
    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體型,一模一樣的裝備,甚至連眼神中那份獨特的“神采”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隻是,那“神采”並非生機與情感,而是一種空洞的、冰冷的、如同最高明的獵手鎖定獵物般的絕對專注和……漠然。
    艾拉對麵,是手持閃爍著金紅與星輝光焰、但邊緣卻纏繞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黑氣的星鑰的“鏡像艾拉”;墨斯對麵,是眼眸中數據流如同凍結萬載的寒冰、不帶一絲溫度的“鏡像墨斯”;“雷公”對麵,是周身纏繞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毀滅性漆黑雷霆、嘴角卻帶著一絲殘忍笑意的“鏡像雷公”;“山魈”對麵,是散發著蠻荒死寂氣息、腳下原本純白的地麵瞬間蔓延開一片焦黑龜裂紋路的“鏡像山魈”;“辰星”對麵,是麵無表情、眼中隻有絕對計算效益和資源優化、如同人形兵器的“鏡像辰星”。
    這些鏡像,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隻有純粹的、鎖定目標的冰冷,仿佛五台完美調試的殺戮機器,隻待啟動的指令。
    “鏡像試煉,開始。”
    那熟悉的、冰冷古老的機械合成音,毫無感情地再次響起,如同最終審判的鍾聲,回蕩在這片無邊無際的純白空間。
    幾乎就在那“開始”二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的同一瞬間!
    對麵的五個鏡像,動了!
    它們的動作快如鬼魅,沒有絲毫預兆,並且……它們的戰術選擇完全出乎了艾拉等人的預料!它們並非直接攻擊各自對應的本體,而是……在啟動的刹那,便進行了精準無比的交叉換位,如同經過億萬次計算的棋局落子,以最快的速度,撲向了彼此在團隊克製鏈中理論上“最優”的攻擊目標!
    鏡像墨斯化作一道冰冷的銀色數據流光,無視了空間距離,直接出現在艾拉麵前,雙手揮舞間,無數細小的、蘊含著解析與幹擾力量的銀色符文如同風暴般罩向艾拉!星裔的絕對理性分析與高效能量操控,無疑是幹擾和破解依賴精神與信念的“心”之力的最佳選擇!
    鏡像艾拉則身影飄忽,手中那帶著一絲黑氣的星鑰引動,一股混合著扭曲龍脈氣息和冰冷“彼岸”特性的能量洪流,並非攻向墨斯,而是如同無形的牢籠,直接罩向剛剛凝聚起雷光的“雷公”!以“心”之力的滲透和影響特性,直擊“雷公”情緒易於波動、容易被外界影響的性格弱點!
    鏡像雷公發出無聲的咆哮,整個人化作一團人形移動的漆黑雷暴,帶著湮滅一切生機的恐怖氣息,不再是直線衝鋒,而是以z字型閃爍,瞬間逼近了剛剛凝聚起大地屏障的“山魈”!至剛至猛、無堅不摧的毀滅性雷霆,正是以絕對防禦和力量厚重見長的“山魈”的天生克星!
    鏡像山魈則猛地一腳踏在純白的地麵上,那鏡麵般的地麵瞬間以他為中心,蔓延開大片枯萎、死寂的焦土,無數由死寂能量凝聚而成的、帶著腐蝕氣息的尖銳岩槍,如同暴雨般,並非射向“雷公”,而是覆蓋了正在快速計算戰場數據的“辰星”!以絕對的力量壓製和規則層麵的扭曲汙染,試圖碾壓依賴精密計算和科技裝備的“辰星”!
    而鏡像辰星,則冷靜地抬起手中那柄造型更加猙獰、槍口凝聚著幽暗光芒的射槍,沒有任何猶豫,鎖定了剛剛啟動外骨骼防禦、正在試圖分析鏡像戰術意圖的墨斯!以絕強的計算預判和科技武器的精準打擊,壓製受傷未愈、同樣依賴分析和能量操控的星裔!
    這完全出乎意料、針對性極強、且冷酷高效到極點的交叉克製戰術,瞬間就打亂了艾拉等人依靠長期並肩作戰形成的默契和習慣性陣型!
    他們此刻麵對的,不僅僅是力量、速度、技巧與自己完全相同的複製體,更是……一個冷酷無情、精通最優戰術分配、並且完全了解他們團隊中每一個人能力特點、性格弱點以及相互之間克製關係的……完美獵殺團隊!
    真正的考驗,在這一刻,才剛剛拉開血腥的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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