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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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略顯安靜的街道上。與來時網咖裏的喧囂熱鬧不同,此刻的傲天、韓雪、韓雨三人之間彌漫著一種沉重而緊迫的寂靜。那張被傲天緊緊攥在手裏的紙條,仿佛一塊灼熱的炭,不僅燙著他的手心,更灼燒著他的內心。
韓雪緊挨著傲天走著,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她不時警惕地四下張望,原本充滿自信的眼眸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韓雨則挽著姐姐的手臂,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角,她性格相對活潑一些,但此刻更是被“雪狼”這兩個字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恐怖記憶,那個被粗暴塞進麵包車那種窒息般的恐懼,時隔多年再次襲來。
“傲天……”韓雪終於忍不住,聲音帶著一絲微顫,“他們……真的回來了嗎?”
傲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刻自己絕不能慌亂,他是姐妹倆的主心骨。“紙條是真的。”他沉聲道,聲音刻意放得平穩,“字是打印的,塞在鍵盤底下,顯然是趁人不注意混進來的。這是一種挑釁,也是一種試探。”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既是在安撫姐妹倆,也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他們選擇網咖,而不是學校或者家門口,說明他們對我現在的活動範圍很了解。但隻留紙條,沒有立刻動手,可能像文達說的,有所顧忌,或者……他們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想看看我們的反應。”
“他們想報複……是因為當年……”韓雨的聲音更小了,帶著愧疚,“都是因為我們……”
“別胡說!”傲天打斷她,語氣堅決,“當年的事,錯的是他們,是那些無法無天的匪徒!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保護了該保護的人。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了你們,如果不是我強行出頭,或許他們不會記恨這麽久。” 這話半真半假,他將主要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為了減輕姐妹倆的心理負擔。
韓雪搖了搖頭,眼神堅定起來:“不,傲天,當年如果沒有你,我和小雨現在都不知道會怎麽樣。你是我們倆的英雄。這次,我們一起來麵對。”
感受到韓雪話語中的力量,傲天心中微暖。他點了點頭:“嗯,一起麵對。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刻把情況告訴韓爺爺和張爺爺。他們經驗豐富,能調動我們無法想象的力量。”
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三人幾乎是小跑著向韓家所在的軍區大院方向走去。往日裏覺得親切熟悉的街道,此刻仿佛每個角落都可能隱藏著窺視的眼睛。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遠處汽車的鳴笛聲,都讓他們的神經微微緊繃。
終於,看到了大院門口持槍站崗的哨兵那挺拔熟悉的身影,三人才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仿佛穿過了一道無形的安全屏障。
韓家小樓裏,韓老司令正戴著老花鏡,在書房裏看著報紙。退休後的生活平靜而規律,但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軍人氣質依舊不減當年。
看到三個孩子急匆匆地進來,臉色都不太對勁,韓老爺子:“小雪,小雨,小天,這是怎麽了?跑得滿頭汗,出什麽事了?”
韓老司令放下報紙,看到三個孩子凝重中帶著驚惶的表情,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沉穩地問道:“什麽事?慢慢說。”
傲天上前一步,將那張已經被手心汗水微微浸濕的紙條雙手遞了過去,聲音低沉而清晰:“韓爺爺,今天下午,在我家網咖裏,我們發現了這個。”
韓老司令接過紙條,目光落在那一行打印字上。瞬間,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老人臉上的平和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一股久經沙場沉澱下來的殺伐之氣不經意間彌漫開來。他拿著紙條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雪狼……”韓老司令的聲音不高,卻像寒冰一樣冷冽,“他們竟然還有殘渣餘孽敢冒頭?!”
他沒有懷疑紙條的真實性,也沒有問細節,這種直接而精準的威脅方式,符合那些亡命之徒的風格。更重要的是, “雪狼”這個名字,對他、對整個韓家而言,都代表著一場深刻的恥辱和未完全消散的危機。
“什麽時候發現的?在什麽地方?具體情況!”韓老司令的問題簡潔而有力。
傲天盡量平靜地將下午發現紙條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包括紙條的位置、網咖當時的人流情況,以及他們幾人的初步判斷。
韓雪補充道:“爺爺,我們嚇壞了……他們是不是衝我們來的?”
韓老司令放下紙條,目光掃過三個孩子,特別是看到韓雨眼中尚未褪去的恐懼時,眼神柔和了一瞬,但隨即變得更加堅定和冷硬。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暮色漸沉的院落,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轉過身,拿起書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張,是我。”韓老司令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你馬上來我家一趟,立刻!有緊急情況,關於……‘雪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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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韓老司令對傲天和姐妹倆說:“你們做得很好,非常警惕!發現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走到韓雪韓雨麵前,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小雪,小雨,別怕。這裏是龍國,是軍隊大院!幾年前我們能讓他們有來無回,幾年後,幾個漏網之魚翻不起大浪!爺爺向你們保證,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
他又看向傲天,眼神中充滿了讚賞和一絲複雜的感激:“小天,你又立了一功!這次多虧了你警覺。不過,這件事把你卷進來,是韓家對不住你。”
傲天連忙搖頭:“韓爺爺,您別這麽說。小雪小雨是我的同學,更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保護朋友,是應該的。而且,他們這次明顯是衝著我來的,‘舊債’指的就是當年的事。”
韓老司令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客氣話,有些情誼記在心裏就好。他示意三人在書房坐下等待。
大約幾分鍾後,房門被推開,一位同樣精神矍鑠、目光銳利的老人快步走了進來,正是已經退休的老公安廳長張老。他顯然是從家裏匆忙趕來的,身上還穿著便服,但眉宇間的威嚴和幹練絲毫不減。
“老韓,怎麽回事?‘雪狼’?”張老廳長一進門就急切地問道,目光立刻落在了書桌上那張顯眼的紙條上。
韓老司令將紙條遞給他。張老廳長看完,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猛地一拍桌子:“混賬東西!陰魂不散!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他仔細詢問了傲天發現紙條的細節,包括網咖的位置、時間段、可能的人流等,問得非常專業和細致。聽完後,他沉吟道:“選擇公共場合留紙條,是一種心理威懾,也是在試探我們的反應速度和安保漏洞。他們不敢直接衝擊大院或者學校,說明力量有限,或者極其謹慎。”
張老廳長看向韓老司令:“老韓,看來幾年前那場清掃,還是有極少數老鼠鑽進了更深的地洞,現在聞到點味道,又爬出來了。”
韓老司令冷哼一聲:“不管爬出來幾隻,這次,要把洞徹底堵死,一隻不留!” 他的話語中帶著鐵血的味道。
兩位老人迅速交換了意見,開始部署。
首先,是立即加強安保。
韓老司令直接拿起電話,接通了現任的警衛部門負責人,以最高優先級下達了指令:立即提升韓家及其直係親屬重點指韓雪韓雨)的安保等級,增派暗哨,加強大院及學校周邊的巡邏和監控。同時,要求對傲天及其家人主要是傲家網咖)也提供必要的、不引人注目的保護。畢竟,傲天現在是明確的目標。
張老廳長則負責警方層麵的行動。他雖然退休,但影響力仍在,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公安廳的主要領導,通報了“雪狼”殘餘勢力可能出現的重大警情。要求立即成立專案組,對傲家網咖及周邊進行秘密排查,調取監控錄像,排查近期入境的可疑人員,並對已知的與“雪狼”有過關聯的社會關係進行梳理和監控。一張無形的調查大網開始悄然撒下。
其次,是信息控製和穩定人心。
兩位老人鄭重告誡傲天和韓家姐妹,此事必須嚴格保密,僅限於目前在場的人知道,絕不能外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者打草驚蛇。對學校和小分隊其他成員,暫時以“近期社會治安有點複雜,大家注意安全,結伴而行”為由進行提醒。
“小子,”張老廳長對傲天說,“你表現得非常冷靜和勇敢。但接下來,你要更加注意自身安全。網咖那邊,我們會安排便衣蹲守。你平時上下學,盡量和同學們一起,特別是和李通、呂飛他們。你的那個小團體,凝聚力很強,這是好事。”
傲天認真點頭:“我明白,張老爺子。我會小心的。”
韓老司令看著三個孩子,語氣緩和下來,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生活還要繼續,學習也不能落下。考試在即,不要因為這件事分了心。安全方麵,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在,天塌不下來!你們要做的,就是像平常一樣,該上課上課,該複習複習,但要提高警惕,發現任何異常,哪怕是一點點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要立刻告訴我們,或者直接聯係警衛、報警!”
他的話語給了三人巨大的信心和底氣。
部署完應急措施,兩位老人的話題又回到了“雪狼”本身。
“當年,我們幾乎是犁庭掃穴,把他們主要的骨幹和在國內的聯絡點都端掉了。”張老廳長回憶道,“按道理,應該很難再有成建製的殘餘。這次……會不會是極個別的漏網之魚,或者是當年一些外圍的小角色,不知天高地厚想來報複?”
韓老司令目光深邃:“也有可能……是境外殘存的勢力,通過某種渠道知道了當年失利的細節,特別是知道了小天的存在,派人回來進行定點清除式的報複,既能雪恥,也能震懾。” 這個可能性更讓人擔憂。
“不管哪種情況,”張老廳長斬釘截鐵地說,“都必須把他們揪出來!這次,要做得更幹淨、更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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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韓老司令的保密電話又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臉色更加凝重。放下電話後,他對張老廳長說:“警衛局那邊初步反饋,最近發現一個可疑身影,戴著帽子和口罩,在下午特定時間段在網咖門口徘徊過,但無法看清麵容。對方很警惕。”
線索雖然模糊,但至少證實了紙條不是憑空出現的,確實有人刻意為之。
張老廳長立刻說:“我馬上讓技術部門介入,進行軌跡追蹤!就算他是鬼,也要把他從地底下挖出來!”
看著兩位老人雷厲風行地調兵遣將,運籌帷幄,傲天心中充滿了震撼和安全感。這就是老一輩革命家和保衛者的力量與擔當。在他們麵前, “雪狼”的威脅雖然真實而危險,但仿佛也不再是那麽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
然而,傲天內心深處,一絲隱憂仍未完全散去。他想起了自己那個沉寂已久的係統。如果“雪狼”派來的不是普通匪徒,而是更棘手的人物呢?如果危機在警方和警衛力量到位之前就爆發呢?自己還能像當年那樣嗎?
他知道,不能完全依賴外力,自身也必須強大起來。不僅僅是心理上的強大,或許……也想想狗係統強大無解的強大。
從韓家出來時,夜色已經降臨。大院門口增加了崗哨,暗處也能感覺到一些警惕的目光。韓老司令派了車,堅持要送傲天回家,並叮囑司機以後幾天負責接送傲天上下學。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傲天的心情依舊沉重,但已不像剛發現紙條時那般慌亂。
到了網咖,傲天對大家說道:“大家最近都注意安全,盡量別落單。網咖那邊我讓我爸媽最近也多留意。”
很快,李通、呂飛等人紛紛回複:“收到!” “明白!” “放心,有我們!”
簡短而有力的回應,傲天深吸一口氣。前路或許有危險,但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可以依靠的長輩,有並肩作戰的夥伴,還有內心深處那份不願服輸的勇氣。
與“雪狼”的第二回合較量,已經悄然開始。而這一次,他將以更加成熟的方式,去迎接這場注定無法避免的風暴。他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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