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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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陀太峪的新路,差不多已經搶修了一個多月。
但要到能通牛車,來往輸送物資的程度,還需要一段時間。
主要是一些路段,要麽需要架修木橋,要麽需要開辟水道,像打造適宜的船隻和碼頭、趁著水流不大還要疏浚航道等,另外還得在一些重要的隘口設置關卡和防禦設施、
因此,由老爹大屋作率領的築路大軍,由開始的幾百人變到後來的上千人。
裏麵加入了一些重影部隊的工程兵、從周邊各族招募的勞工、還有最近和高句麗大元他舅做交易時做為搭頭的強壯男奴。
狡兔三窟,大屋作父子倆,早就開始了迎接大亂世的準備。
所以,將陀太峪打造成一個秘密基地,也是當務之急。
大屋作,現在算是一心趕著和自己的老婆團聚。另外,當驚喜萬分地聽說娥渡麗已經懷上孫子的消息,更是心懷大慰,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飛到陀太峪。
要當爺爺的心情,誰能理解?!
因此,他現在基本上就當了甩手掌櫃,將楊柳湖的一攤子全部扔給阿布契郎,甚至是將端午節前前往大隋朝拜和進貢的事宜一並交給阿布和突第齊喆。
走之前,他還直說以後這些族中的煩心事,就不要再打擾他了,他想去陀太峪清淨清淨。
阿布和突第齊喆見他態度堅決,於是隻好答應。
這樣也好,可以將司徒先生騰換出來,早日和大家會合,這樣阿布的負擔會輕一些。
四月份的陀太峪,天氣變得溫潤、和煦,山色也變得柔和青翠起來。
穀底,早已經形成了一個大湖,湖麵上冰早已經不見蹤影。
陀太湖,正式形成。
湖岸四周的建築、樹木、高山,倒映在碧藍的湖水中,絕美而溫馨。
經過近半年持續不斷的營建,環湖的半坡上,已經用石板和砂石,建成了一條可以並排跑牛車的道路。
有的山灣處,實在是陡峭得難以開出山道,於是截彎取直,用異常粗壯的大木,架起來了結實寬大的木橋。
因為動手的早,在這些奇險之地,阿布和司徒他們在勘查道路路線時,讓工程兵們趕在被水淹沒地基之前,及早在需要的架橋的地方打樁,用石灰、板塊、木樁建好了橋基。
等正式鋪修的時候,架上木梁,用厚實的鬆木板一蓋,再用巨大的鐵鉚釘釘死,就成了可以通牛車的好木橋。
這些道路,蔓延在半山淺坡上,將一座座營地和屋舍,連接起來。
阿布他們重新勘探的通往外邊的路口,是在陀太峪西北的一處山口。
如要從這山口進來到基地,需要經過一處駐軍的營地。
穿過營地,靠近山口的是一座有高大箭樓的大山門。
從山門進去不遠,便進入到陀太峪的穀地,一左一右有兩條路。
往左去,便會到達生活區。
那裏背靠當初阿布盟誓的百丈絕壁,腳下是平坦的台地。王蔻、娥渡麗、司徒、薩滿吉諸人都生活在這裏。
這裏有議事廳、飯廳、望樓、學堂、醫院、廣場等設施。
再一直沿著這條主路往前走,跨過一座橋,就來到東邊的半山區。
這裏有物資儲備區和加工處理區。
專門用來儲藏的山洞,利用火燒水浸的方法,早已被擴大許多。然後用鋼釺將洞壁鑿平,變得非常整潔規整。一個個高大的木架上,分門別類地擺滿了各類收集起來的物資。
而開闊平坦的晾曬場上,則是新采集和加工處理完的新鮮物品。
再過去,在一個山灣裏,是熏製和烘幹工廠。
高大的木柱上麵,鋪蓋著寬大的木頂,顯得非常空闊氣派。這裏,當然少不了煙火氣和各種烘幹時散發的奇怪味道。
兜兜轉轉,就已經來到了陀太湖的南麵,這裏是武器加工區域。
原材料粗加工好之後,整齊的碼放在山崖下的大棚子下麵。
有的需要保持絕對幹燥,所以在朝陽通風的地方;有的需要緩慢陰幹,不能讓水分流失的過快,所以就碼放在少陽光無風的陰涼處。
而最重要的武器成型工廠,就在一處依著巨大崖坎而建的大木樓裏。
做好的器件,經過仔細檢驗規格標準之後,不合格的被退回,合格的則被登記後送入後邊一處大型的山洞。
繼續往前走,就到了大湖的西南角,便是戰馬、牲畜的飼養場。
這裏地勢平緩,水麵寬闊,也有茂盛的草坡供牲口們啃食、活動。
大黑馬,依然是這群跟著阿布而來的牲口們領袖。就是當初的黑熊母子和那隻瘸腿的東北虎,也似乎對此毫無異議,竟然就這樣彼此安安然然地生活在一起。
穿過養殖場,就到了陀太湖的西麵,這裏是下風口,也是當初陀太峪的舊出入口。
這裏山石林立,地勢低窪。這些山石,就是當初天怒之時崩塌下來的兩麵山頭。
陀太湖現在的出水口,也就在這裏。
當水麵上升到一定高度,那水便終於找到出路,一路狂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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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陀太峪的陀太湖,也不會一直就是隻漲不跌的危險堰塞湖。
這裏,一左一右,圍繞出水口,便是皮毛加工區和司徒友明的技術研究院。
在湍急的出水口上,司徒先生帶領一幹工匠,又架設了三座大型的水輪動力車。
一架給皮毛加工廠,一架給武器加工,一架留給技術研究院。
技術研究院的規模持續在擴大。
礦石篩選場進行了精選化改造。
煤場已經從粗煤、精煤上升到焦煤改造階段;高爐也慢慢向水排驅動的上下吹氣熱風爐邁進。
而冶煉技術則跨越性的進入到半連續性係統,即煉鐵爐與炒鐵爐一體化;而在鍛製上直接進入到“生鐵淋口”法,更加精細化了球墨鑄鐵工藝和技術。
如果宋應星要是知道了這些,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因為,司徒友明的好多創造發明,按照原來的曆史路徑,都要到十七、十八世紀才會產生。
這隻能說明,我們大中國的古代科技工作者們,那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屬性,非常強!
現在的水錘,體型和動量大多了。
因為有了充足的動力源,司徒他們還研製出了一套水力驅動的金屬加工三件套,非常初級的車床、銑床、鑽床。
牛不?!
鐵和鋼的產量,穩步提高,而儲量也以眼見的速度在庫房裏增長。
寬鬆的環境,充裕的條件,加上阿布契郎全家的鼎力支持,司徒友明大發科技樹。
墨家子弟司徒友明,開始大膽的嚐試他們墨家的一些先進理論和前沿科技。
於是乎,帶著一幫有文化的弟子和工匠,進他行了齒輪類的、傳動類、杠杆類的、車工類的、鞣革工類、製陶類的、冶金類的、木工類的,等等方麵的探索研究,並逐一進行了實用性的開拓、創造。
這一點兒也不是誇張!
這本來就應該是原本曆史中的真實寫照,隻是因為學說的非主流性反封建王權),墨家一直不顯於世,而研究成果也成了束之高閣的文字。
但是,墨家的科學技術思想和工業設計方法,以及他們所研究和創造的成果,即使沒能廣傳天下,但其價值和意義,實在是燭照曆史、空前絕後。
不像另一派科技大牛公輸般及他的弟子們追求“精巧”,墨家永遠追求的是“利用”。
如何讓科技有利於老百姓使用,如何讓老百姓在使用科技中得利,是墨家的技術和科學研發的核心宗旨。
這個研發思想,真的非常猛!
將科技研發的成果實用化,用實用化的科技成果得利,最後用科技得利反哺科技研發。
完美的科研閉環思路!
科技不能過度虛化,要在做好基礎研究和前瞻性研究的同時,努力將科研成果實用化!
用之於民,利之於民!
墨家,從事工程設計和機械製造的方法和思想,在《墨子》一書中表達得非常清晰。
從“儀”、“表”、“法”的論述,再到技術工具的應用,從機械製造、產品製造到成品的檢測,都反映出“有法可度”的科學態度和科學精神。
特別是檢測工具與製造工具的應用,不僅是技術進步的重大標誌,更是工業製造現代化、規模化和標準化的思想精髓。
恰如墨子所言,它能使“巧者能中之,不巧者雖不能中,放依以從事,猶愈已。”
這些思想,閃爍著科學理性的光輝,在工程技術史上是震古爍今的偉大貢獻。
所以說,阿布遇到司徒友明,真的是運氣逆天。
主角光芒,無極限!
最近這天,司徒友明有些煩躁。
不是研發不順利,而是連續幾個月的肉食吃多了,都點漲肚和便秘。
聽昨天來送飯的娥渡麗說,用豆子新發的豆芽好了,中午要做一頓阿布教她新菜,而這道菜的食材這兩天才剛剛準備好,所以夫人請他過去一道品嚐。
豆芽是陀太峪僅見的新鮮珍貴蔬菜。
因為豆子的儲量本來就不足,還要和麥子一起當做人吃馬嚼的口糧。
隻要這向外的通道一天不打通,這些漸漸變少的糧食就必須精打細算的用。
一天天的野豬肉、麅子肉、山雞肉、鹿肉、兔肉……,即使加上美味的各種山蘑,但還是味同嚼蠟,實在是吃膩了。
不吃蔬菜,人很容易生病,就像不吃鹽一樣。
好在,這段上頓肉下頓肉的日子,還不算太長!
“渠帥啊,您到底啥時候鑿穿這通路啊?”
司徒先生一邊沿著左手的路行走,一邊遠望著西北角的新路口。
要從科技研究院到生活區,如果一直沿著左手路走,就必須經過山門路口,然後再走一段才能到達目的地。
走過山門的時候,司徒先生自然得走上箭樓查看一番。
站崗的軍士都向他施以撫胸禮,然後就站得像鋼槍一樣筆直。
司徒先生眉眼一肅,撫胸還禮,然後登上箭樓樓梯,向上走去。
走近箭樓的了望口,隻看見這邊反向修築的道路一直蜿蜒延伸而去,最終消失在崇山峻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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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確來了!
滿目的繁花和綠樹。
山野群林之間,還漂浮著淡藍色氤氳。
“啾——”
“啾——”
“啾——”
……
忽然由遠而近,傳來三聲銅哨長音。
“有來客,自己人,友好!”
司徒一聽,就明白了哨音的意思。
“終於從外邊來客人了,這時候的來人,不會是渠帥大屋作吧?”
“來人,快去通知太夫人和少夫人,還有薩滿吉大人,說山外來客,請到大門相迎!”
“先生,會是渠帥達人嗎?”
那個小士兵顯然和司徒很熟,也是大屋作的親信,一聽到可能是自家族長要來了,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有可能。”
“太好啦!”
“那還不快去!”
“好來!”
還有點稚氣的小士兵很乖巧,臨走還不忘向司徒行禮。
“咚咚咚……”
小兵連蹦帶跳地跑下樓梯,一路跑遠了
銅哨聲越來越近了,很快,一隊人馬便急急地從山灣路口處閃現出來。
“渠帥回來啦!“
”渠帥回來啦!”
一聲聲此起披伏的高喊聲,遠遠傳來,那聲音還不斷回蕩在陀太峪之外的深山老林中。
司徒友明也高高興興的從箭樓上下來,到山門口翹首相迎。
“是老爺嗎?是老爺嗎?”
原來是王蔻和娥渡麗趕到了,後麵是不急不緩的薩滿吉。
“是啊,夫人。我們的道路終於打通了!”
司徒滿臉欣喜地說道。
馬蹄聲聲催人心!
心急火燎的大屋作,在一眾護衛的跟隨中拍馬馳來。
“大屋作!”
王蔻像少女一般,竟然張開雙手,呼喊著大屋作的名字。
時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他們風華正茂的少年時。
“蔻兒!”
“蔻兒!”
大屋作也像孩子似的呼喚著,越跑越近。
當還有一箭之地的時候,他輕勒馬韁,待馬速稍減,便瀟灑地一抬右腿,就跳落馬下。
隻是,畢竟不比少年時的那般靈便,再加上奔波勞動,身子腿腳便有些虛弱。
雙腳一落地,本來想著順勢跑起來來個緩衝,可是馬速帶動的勢能實在是有點大。於是便一個踉蹌,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打了個滾。
“哎呀!小心——”
王蔻一聲驚呼,便顧不得風儀,花容失色的撲了過來。
娥渡麗、司徒和薩滿吉,也是大驚失色,在後麵驚叫著趕向大屋作。
隻見大屋作打了個滾之後,一個倒翻,倒是利落得像個小夥子似的站了起來,然後顧不得拍去衣服上的塵土,撒開老腿奔向老婆。
王蔻一下子撲進大屋作的懷中,抓住大屋作的胳臂,上下細看。
“怎樣了?怎樣了?磕著哪兒了?”
“沒細,沒細,就細不小細摔了一跤,沒啥細,放細!”
“沒事?還沒事,看看,嘴都磕破了,流血了!……”
王蔻說著,淚花在眼裏轉圈。
她心疼地用手拍擦去大屋作嘴唇上的血跡。
大屋作的一顆大門牙被磕掉了,漏風。嘴唇也被磕破了。
手裏捏著磕掉的門牙,大屋作一臉幸福而又憨厚的笑容。
兩個人相互凝望,狂撒一大堆一大堆的好狗糧。
看到兩人的樣子,趕過來的司徒、娥渡麗和薩滿吉,忙忙止住身形,退得遠遠的。
後邊的衛隊們,本來是應該貼著大屋作行進的,但是這到了自家的絕對地盤,另外加上已遠遠看見了阿格瑪在那兒等著,所以也就脫離開了一段距離。
沒想到,竟然在眼皮底下發生了這樣危險的事情,實在是失職。
等火急火燎地落馬趕過來,一看人家兩口子正撒狗糧的樣子,便知道族長沒有大礙。
於是,大屋作的衛隊們,也牽著戰馬遠遠地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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