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與孫思邈在醫院門外送走了最後一名傷兵，整個醫院也安靜了下來，其他病人也都沒剩幾個。
    這個時期的人都是這樣，隻要不致命的病情，一般都是要回家過年，過完年再說。
    王遠對孫思邈拱手說道：“孫神醫，今年過年是否回華原？”
    孫思邈揖首道：“今年不回了，犬子孫行不日便來長安。”
    王遠笑道：“好，若有需要盡管去找王福。”
    “貧道自然不會客氣。”
    王遠返回別墅，大門外，小李治正帶著一群小孩子正在玩摔炮，小地瓜也跟在他的身後瘋跑，王福的義子王橫始終護在他的身旁，女孩子們都躲的遠遠的觀看，歡笑聲傳出了很遠。
    王遠喊了一聲：“稚奴，注意點，別傷著人！”
    小李治應了一聲：“知道了！”
    小李治和小玉米今年已經開始上小學了，在這一片兒就是一個孩子王。
    王遠也聽之任之，李義府也不敢說，隻能偷偷上書李二，李二什麽都知道，卻什麽也不回複。
    來到後院，實驗室中，李鬆和幾個護衛還在製作著雷汞，一邊牆角擺放了二十多個玻璃瓶子，全都裝滿了雷汞。
    若是有一個瓶子倒了，估計整個後院都會夷為平地。
    王遠帶上口罩，問道：“水銀還有多少？”
    李鬆說道：“少爺，已經見底了。”
    “做完這些就夠用了，你們將這些銅帽填滿。”
    王遠拿起一個口袋，倒出一堆指甲大小的銅帽。
    銅帽填滿雷汞，滴上一滴酒精，片刻之後，酒精揮發，雷汞便凝結在銅帽之上，這便成了火帽。
    上百個火帽裝進一個木盒，王遠說道：“走，到外麵試試槍。”
    眾人來到院中，不遠處插上木板，王遠將一支火銃裝上火藥和鐵砂，安上火帽。
    連瞄準都不用，抬槍對著木板就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就見那塊木板被打成了馬鋒窩。
    “哇！這槍一打一大片啊！”
    王遠說道：“隻是可惜射程沒有燧發槍遠，近處作戰打一槍就得換兵器，不過也夠用，再不行就拿著去打獵。馬車上有的是，一人一支，自己挑！”
    “多謝少爺！”
    翌日一早，王遠拉著一車火銃來到皇宮，今日恰逢休沐，李二正在立政殿。
    來到殿內，李承乾、李泰、李恪、李麗質以及幾個小皇子、小公主也在。
    王遠見禮之後，問道：“皇後姐姐，最近身體可好？”
    長孫皇後笑道：“多虧了你的丹藥和藥膳，身體已經好多了。”
    “我來給姐姐診下脈。”
    長孫皇後伸出玉手，王遠三指搭上脈搏，眾人都看著王遠的臉色。
    王遠經常與孫思邈探討醫術，早就學會了把脈，雖然不能懸絲診脈，但也屬頂尖。
    片刻之後，王遠笑道：“姐姐身體恢複的很好，今後不必再用藥了，隻要注意規律合理的飲食和睡眠就成。”
    眾人一臉喜色，長孫皇後說道：“多謝弟弟。”
    眾皇子、公主也拱手說道：“多謝灞國公！”
    王遠笑道：“我與皇後姐姐情同姐弟，都不必言謝！”
    李二問道：“你去渭南縣多日，今日來此，可是又做出了好東西？”
    王遠點頭：“微臣又做出來一些新槍，隻是威力雖大，但射程不遠，想請陛下試槍。”
    “哦？做出來多少？”
    “一共五十多支，微臣留下了十五支。”
    “快宣！”
    王遠說道：“陛下，禁宮之內怎可開槍？不如尋一僻靜無人之處，此槍射程不遠，但用來狩獵倒是不錯。”
    “那就去後苑。宣，房玄齡、長孫輔機、魏玄成、高士廉、李藥師、蕭時文、尉遲敬德、程知節、秦叔寶……”
    李二一連叫了二十多名文武大員，這又是要顯擺自己的槍法了。
    李承乾問道：“父皇，兒臣可否前去一觀？”
    李二說道：“你們幾個一同前去吧！”
    “多謝父皇！”
    與長孫皇後道別，李承乾、李泰、李恪跟在李二和王遠身後向後苑走去。
    王遠說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二瞥了王遠一眼，說道：“你我君臣之間，有何事不可言語？”
    王遠輕咳一聲，小聲說道：“陛下，皇後殿下今後不可再生產。”
    李二皺眉道：“為何？”
    “長孫皇後元氣大傷，若是再生產恐怕命不久矣！”
    李二鄭重說道：“竟然如此嚴重？你確定不是胡言亂語？否則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微臣怎敢欺君？陛下，微臣總感覺冥冥之中似有天定。比如蔡成公杜公，待小侄親如子侄，四年病重，當時微臣正在定襄城，幸虧路途不遠，處默與寶琳及時將藥帶回。後來微臣到了倭國，杜公就突然離世。”
    “太上皇與杜公如出一轍，在微臣出征吐穀渾之時突然駕崩，若是太上皇嚴格按照微臣的方法養生，再活幾年不成問題。”
    “哪怕太上皇與杜公發病之時，微臣與孫神醫聯手，亦能將二人救回來，偏偏微臣正巧不在京師，這似乎有些太過巧合。”
    李二心中巨震，低頭沉思片刻，開口說道：“此事未免有些蹊蹺，朕會命人查證。高明，你們幾個不準泄露此事！”
    “兒臣明白！”
    李承乾、李泰、李恪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來到後苑，羽林衛打開苑門，分散四周。
    此處原先是李二養著一些鹿與野兔，用來喂養兩隻老虎，自從兩隻老虎被勸諫宰殺之後，李二也很來此，以致鹿與野兔數量增加，特別是野兔，幾近泛濫成災，乃致整個皇城到處都能遇見野兔。
    許家兄弟趕著馬車被帶了過來，掀開車上蓋著的油布，露出被麥秸包裹著的槍支，李二幾人圍上前查看。
    王遠介紹道：“陛下，這批槍支，我稱之為火銃，槍管越長射程越遠，彈藥除了火藥便是一把鐵砂，開槍之後，鐵砂散射出去，一打一大片。若是用來狩獵，幾乎沒有任何獵物可以躲避。”
    “嗯！”李二點點頭，拿起一支火銃把玩著，說道：“這比火繩槍和燧發槍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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