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四方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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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第一聲槍響到控製全城主要據點,僅僅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當清晨的陽光驅散硝煙,臨清城頭已然飄揚起劉家軍的“劉”字大旗!
    戰果統計令人咋舌, 殲滅負隅頑抗的八旗兵四百餘人,擊斃擊傷漢軍降兵千餘人。
    俘虜包括副將趙應元在內降兵近三千五百人。
    繳獲糧草堆積如山,軍械甲仗無數,白銀十數萬兩。
    徹底控製清軍囤積在運河碼頭的大批漕糧和軍需物資,切斷了運河漕運。
    劉家軍自身傷亡極小,陣亡八十七人,傷兩百餘人。絕大多數傷亡發生在最初破城時的混戰,突入城後的巷戰傷亡微乎其微。
    這得益於先進的武器、精妙的戰術和絕對的戰場控製力!
    幾天後,臨清失陷的消息就傳遍了四麵八方。
    對清廷這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多爾袞在接到八百裏加急奏報時,失手打碎了心愛的玉杯。
    多鐸在武昌暴跳如雷,幾乎要斬殺報信的信使。
    洪承疇則是震驚到失語,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劉體純這支軍隊恐怖的戰鬥力,那火帽槍的射速和爆破的威力,讓他背脊發涼。
    他甚至暗暗慶幸,這小子幸虧現在才冒出來。要是以前在闖營中說話算數,什麽孫傳庭、賀人龍、左良玉,包括了自己,怕是早被打沒了!
    臨清失陷,運河被斷,等於在清廷龐大的戰爭機器上狠狠插了一刀!
    清廷能夠在江南買到的補給又被斷了一條路。
    這不高興的不僅是清延,幾大商家、南方本地豪強也被斷了財路。
    對於各路降軍,引起的震撼也是巨大的!滾雪球效應開始出現”崩裂!
    “臨清五千守軍,兩個時辰被劉家軍全殲!”
    “趙應元穿著褲衩子被抓!”
    “八旗督戰隊死光了!”
    這些消息如同一陣陣風,在清軍控製區,尤其是那些新降的軍隊中瘋狂傳播。
    恐慌和猜疑達到了頂點。“清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被徹底打破!
    所有降將都開始重新掂量自己的前途,對清廷的忠誠度開始下降。人人自危,軍心浮動。
    對天下百姓而言,猶如一道劃破黑暗的驚雷。
    “滄州劉帥,奇襲臨清,大破清虜,陣斬八旗,生擒敵將!” 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
    無數在絕望中迷茫的人們,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劉體純和劉家軍的名號,如同燎原之火,點燃了反抗的希望。什麽滿人不可敵的謠言不再有人相信。
    江北的高傑、黃得功士氣大振。
    江南的史可法激動落淚,執筆揮毫,賦詩一首。
    《戊子夏感懷》
    鐵血臨清震九霄,寒潮依舊湧江濤。
    孤臣淚盡山河碎,萬馬聲喑鼓角凋。
    北望烽煙吞故壘,南傾宮闕醉笙簫。
    衣冠忍見南渡日?獨柱擎天恨未消。
    就連那些醉生夢死的南京權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捷報震得目瞪口呆。
    在他們眼裏,這個他們瞧不起的“流寇餘孽”已經站在了另外一個高度,需要他們仰望了。
    媚香樓,秦淮河上最負盛名的銷金窟。
    今晚,保國公世子徐青麟正做東,宴請撫寧侯的侄子朱世傑、誠意伯的幼子劉璉等一幹勳貴子弟。
    絲竹悠揚,美人環伺,觥籌交錯間,談的不是詩詞歌賦,便是哪家新來了清倌人,或是鬥雞走狗的新鮮玩法。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脂粉香和一種末世狂歡的奢靡。
    “聽說了嗎?北邊…山東那邊…好像出大事了!”
    一個剛從樓下上來、消息靈通的清客,按捺不住興奮,壓低聲音對徐青麟說道。
    徐青麟正摟著當紅的花魁柳依依調笑,聞言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
    “北邊?能有什麽大事?左良玉那老賊不是死了嗎?洪承疇、多鐸忙著收拾殘局呢吧?別掃興!”
    “不是!是…是臨清!”
    清客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輕輕說道:“臨清州!讓那個…那個在山東鬧騰的劉體純給打下來了!
    聽說隻用了兩個時辰,守城的五千清兵,死的死,降的降,連八旗兵都宰了好幾百。
    守將趙應元穿著睡衣就被抓了!”
    “啪嗒!”
    徐青麟手中的玉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仿佛沒聽清:“誰?劉…劉體純?那個占了幾個破府縣的流…流寇?”
    在他以及大多數南京權貴子弟的認知裏,劉體純不過是比張獻忠、李自成稍微“規矩”點的流寇頭子,在山東苟延殘喘罷了。
    “千真萬確!消息是從揚州史閣部那邊傳過來的,據說捷報已經飛馬送進宮了。” 清客言之鑿鑿。
    整個雅間瞬間鴉雀無聲。絲竹停了,調笑停了,連柳依依斟酒的手都停在了半空。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死寂隻持續了片刻,隨即爆發出七嘴八舌的議論,夾雜著各種情緒。
    徐青麟,保國公世子。
    最初的震驚過後,他猛地灌下一杯酒,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暈,拍案叫道:“好!打得好!殺千刀的韃子!該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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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將對清軍深入江南的恐懼,暫時轉化成了對這場“遙遠勝利”的扭曲興奮。
    然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卻是更深的憂慮,
    “小娘皮兒的!劉體純…這流寇竟有如此實力?會不會…變成另一個左良玉?甚至…更可怕?”
    朱世傑,撫寧侯侄子。這位素來以“智計”自詡的公子哥,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麵沉似水,帶著莫測高深的語氣說道:
    “臨清…運河咽喉啊…劉體純這一刀,夠狠!多爾袞怕是要氣瘋了。”
    他想的更“深遠”,又幽幽說道:
    “隻是…此獠盤踞山東,屢抗王師,如今又立此大功,恐尾大不掉!朝廷…該如何處置?是封賞?還是…養虎為患?”
    他已經在盤算朝堂上的政治博弈了。
    劉璉,誠意伯幼子。典型的紈絝,膽小怕事。他臉色發白,聲音都有些哆嗦,結結巴巴說道:
    “打…打下來了?那…那清虜會不會發瘋?派更多兵打過來?臨清離咱們這…好像也不遠吧?萬一…萬一劉體純頂不住,韃子兵鋒不是更快到江南了?”
    他對勝利毫無欣喜,隻有對可能引火燒身的恐懼。
    角落裏的李貞娘,一個破落侯府小姐,被邀來作陪的。這位平日裏沉默寡言、隻知附庸風雅的小姐,此刻卻緊緊攥著手中的羅帕,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她低聲對身邊同樣出身不高的小姐妹說:“劉…劉將軍…竟如此神勇?兩個時辰打下臨清…斬了那麽多八旗兵…”
    她想起戲文裏那些救國救民的英雄,一顆從未被國事觸動過的芳心,竟莫名地悸動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燙。
    匆匆趕來的史可法侄子史德威,一身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從揚州趕來。
    他顧不上禮節,衝進雅間,聲音激動得發顫,大聲說道:
    “諸位!臨清大捷!千真萬確!劉帥此戰,大振我華夏聲威!足以證明,清虜並非不可戰勝!
    家叔讓我帶話,值此危局,望諸公勠力同心,支援前線,切莫再…”
    他話未說完,看到滿屋的奢靡和眾人臉上複雜難明的表情,後麵“醉生夢死”幾個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他知道,對這些膏粱子弟而言,這場勝利帶來的震撼,恐怕遠不如明日的一場鬥雞來得實在。
    臨清城頭,劉體純按劍而立,硝煙的氣息尚未散盡。腳下是這座飽經滄桑的繁華巨邑,身後是浴血奮戰、士氣如虹的劉家軍將士。
    他望著北方,心裏默默念道:
    “多爾袞,多鐸,洪承疇…這‘滾雪球’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輕輕地吐出一句:“臨清,隻是開始!我劉家軍的刀鋒,專斬爾等狗頭!這天下,不是爾等想滾就能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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