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瘟疫的陰影
    新的呼喊聲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惶恐的人群，激起了更大的恐慌浪潮。
    “又來了！痧症又來了！”
    “快跑啊！離他們遠點！”
    人群騷動著，本能地向後擠去，生怕被傳染上那可怕的“痧症”。
    蘇老臉色鐵青，沉聲道：“過去看看！”他率先朝著呼喊聲傳來的方向走去，林逸和蘇婉清緊隨其後。
    這一次，倒下的是一對年輕夫婦。男子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不時嘔吐出清水樣的東西，腹瀉的惡臭已經彌漫開來。旁邊的妻子抱著一個嬰孩，嚇得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林逸隻看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症狀如此典型，霍亂的可能性已經極高了。這是一種通過被汙染的水和食物傳播的烈性腸道傳染病，在衛生條件極差的情況下，傳播速度快得驚人。
    “師父，症狀很像。”林逸低聲對蘇老說，“必須馬上把生病的人隔離開，健康的人不能再喝生水，所有飲水必須燒開！還有他們的嘔吐物和排泄物，要用生石灰或者挖深坑掩埋，不能汙染水源！”
    隔離、喝開水、處理汙物！這是控製霍亂傳播最核心、也最有效的公共衛生措施。
    蘇老行醫多年，經曆過瘟疫，立刻明白了林逸話中的重要性。他重重點頭：“你說得對！婉清，你協助林逸，用我們帶的藥材，先熬一大鍋能止瀉固脫的藥湯，盡量給發病的人灌下去。我去找這支流民隊伍裏管事的，必須讓他們下令！”
    “是，爺爺！”蘇婉清立刻應下。
    情況危急，容不得半分耽擱。蘇老匆匆離去，尋找流民中可能存在的頭領或鄉老。
    林逸和蘇婉清則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找了一塊相對僻靜的空地，支起簡易的灶台，架起藥罐。蘇婉清熟練地抓取藥材，林逸則負責生火、打水。他特意叮囑去打水的人，水一定要從上遊取，並且要徹底燒滾。
    看著林逸沉著指揮，條理清晰，蘇婉清眼中異彩連連。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不僅懂得高深的醫理和神奇的急救法，麵對如此可怕的疫情，竟也毫不慌亂，心思縝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流民少年能做到的。
    “林逸……你以前，遇到過這種瘟疫嗎？”蘇婉清一邊看著藥罐，一邊忍不住輕聲問道。
    林逸添了根柴火，火光映照著他略顯稚嫩卻異常沉穩的臉龐。他搖了搖頭，半真半假地說：“沒有親身遇到過。但在那位遊方郎中留下的醫書裏，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提到過‘病從口入’，強調水源潔淨和隔離的重要性。”
    他不能說出真相，隻能再次推給那位虛構的郎中。
    蘇婉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多問，隻是看著林逸的眼神，越發柔和與信賴。
    藥湯很快熬好，散發著苦澀的氣味。林逸和蘇婉清冒著被感染的風險，親自給那幾個發病的人喂藥。有了之前鹽糖水成功的先例，流民們對這對少年少女的信任度增加了不少，配合度也高了許多。
    然而，疫情的蔓延速度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到了傍晚時分，又陸續出現了七八個出現類似症狀的人。恐慌如同瘟疫本身，在隊伍中快速擴散。
    夜色降臨，篝火點點，卻驅不散人們心頭的寒意。哭泣聲、呻吟聲、以及對於死亡的恐懼，彌漫在空氣中。
    林逸坐在火堆旁，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今天幾乎一刻未停，救治病人，指導隔離，宣講衛生知識，體力消耗巨大。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那個冰冷的機械聲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成功運用超越時代的公共衛生理念，有效延緩了瘟疫霍亂）的初步蔓延。】
    【獲得醫道功德：300點。】
    【新手任務“醫者仁心”進度更新：已成功指導參與救治危重患者：310。】
    【係統商城已開啟，宿主可隨時憑意念查看。】
    係統商城？林逸心中一動，立刻集中精神。
    一個隻有他能看到的虛擬光屏出現在眼前，上麵羅列著各種物品，琳琅滿目。
    【基礎藥材包】內含常見藥材若幹）：50功德<）】微弱提升藥效，緩解疲勞）：100功德
    《赤腳醫生手冊》現代基礎醫療知識匯總）：500功德
    《古代瘟疫防治大全》：800功德
    【基礎體質強化劑】：1500功德
    【太素九針初級）】失傳針法）：5000功德
    ……
    林逸看得心頭火熱，這些東西，尤其是那本《古代瘟疫防治大全》和《赤腳醫生手冊》，簡直就是為眼前局麵量身定做的！但需要的功德點也讓他咋舌。
    他現在的300點，隻夠買幾個藥材包或者一小瓶靈泉。
    “任重而道遠啊……”林逸暗暗歎了口氣，關閉了光屏。
    就在這時，蘇老麵色沉重地回來了。
    “師父，怎麽樣？”林逸和蘇婉清同時起身問道。
    蘇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跟幾個鄉老說了，他們也怕。但……隊伍裏糧食和水本就緊缺，燒水耗費柴火，隔離病人需要人手看管，都推說難以辦到。他們……更想著盡快趕到下一個城鎮，把病人甩掉。”
    林逸的心沉了下去。人性的自私和現實的殘酷，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瘟疫在這支隊伍裏徹底爆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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