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侵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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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帶來的劇痛之後,是一種迅速蔓延開來的麻痹和冰冷感,仿佛一條陰毒的蛇,正沿著手臂的血管向上遊走。林逸眼前陣陣發黑,耳邊蘇婉清帶著哭腔的驚呼和閻魁暴怒的吼聲變得有些遙遠。
“毒……是鉤吻和烏頭混合的劇毒……好狠的手段……”林逸憑借對藥性的敏銳感知和《古代瘟疫防治大全》的知識,瞬間判斷出了毒素的種類。這兩種毒都能迅速麻痹神經,影響心髒,若不及時解救,後果不堪設想!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左手並指如劍,迅速在自己右臂肩窩、肘窩等幾處大穴連點,以中級靈樞九針的閉穴手法,強行封堵氣血運行,延緩毒素擴散的速度。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向後倒去。
“林逸!”
預想中摔倒的疼痛並未傳來,他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帶著微微顫抖的懷抱。是蘇婉清!她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支撐住了他,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滴落在林逸蒼白的臉上。
“林逸!你撐住!爺爺!快救他!”蘇婉清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
蘇老早已快步上前,看到林逸手臂上那泛著幽藍光澤的箭簇和迅速變得青紫的傷口,臉色凝重到了極點。“好烈的毒!快!抬他進屋!婉清,準備熱水,金瘡藥,還有我藥箱最底層那個白玉瓶!”
閻魁看著為了救自己而中毒倒下的林逸,又急又怒,心如刀絞!他猛地轉身,如同一頭發狂的雄獅,對著周圍那些驚魂未定的山賊咆哮:“都他媽給老子聽著!從現在起,小神醫的話就是老子的話!誰再敢有二心,老子滅他滿門!石猛兄弟!”
“在!”石猛剛處理完放冷箭的叛徒,渾身浴血地衝了回來,看到林逸的模樣,他眼睛瞬間就紅了。
“你帶幾個信得過的兄弟,給我守死這間屋子!一隻蒼蠅也不準放進來!”閻魁咬牙切齒,“其他人,跟老子去追吳用那個叛徒!老子要把他挫骨揚灰!!”
怒吼聲在山林中回蕩,閻魁帶著衝天煞氣,點齊人馬,如同黑色的洪流,朝著吳用逃竄的方向追殺了過去。
村落裏暫時恢複了秩序,但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重。
茅屋內,油燈搖曳。
林逸被小心地安置在床鋪上原本閻虎的位置,閻虎已被轉移到隔壁)。他意識模糊,隻覺得右臂如同被萬千冰針刺穿,又麻又痛,那股陰寒的毒氣不斷衝擊著他以閉穴手法設下的防線,試圖侵入心脈。
蘇老用燒開的水小心清洗著傷口周圍,然後拿出小刀,在火上烤過,準備切開傷口放血。但他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這毒素蔓延太快,傷口周圍的肌肉已經呈現出壞死的青黑色,尋常的放血療法,恐怕效果有限。
“爺爺……怎麽辦?”蘇婉清看著林逸痛苦的神色,心都快碎了。
就在這時,意識模糊的林逸,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和係統對宿主狀態的維係,艱難地開口,聲音細若遊絲:“師……師父……針……靈樞……驅毒……藥……係統……”
他斷斷續續的話語,旁人聽來可能不明所以,但蘇老和蘇婉清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用“靈樞九針”的力量,配合藥物,強行將毒素逼出!
可是,他此刻中毒已深,神誌不清,如何還能自行運針?
蘇婉清看著林逸那因痛苦而緊蹙的眉頭,看著他為了救大家一次次挺身而出、此刻卻奄奄一息的樣子,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和決絕湧上心頭!
“爺爺!我來!”蘇婉清猛地抬起頭,眼中雖然還有淚光,卻充滿了堅定的光芒,“我學過靈樞九針的基礎!林逸教過我運針的法門!我知道氣血運行的路線!讓我試試!”
蘇老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孫女:“婉清!你……這太危險了!稍有差池,不僅救不了逸兒,你自己也可能被毒氣反噬!”
“顧不了那麽多了!”蘇婉清語氣決然,“林逸為了我們都能拚命,我這點風險算什麽!爺爺,您指導我,告訴我該怎麽做!”
看著孫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蘇老知道勸阻無用。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沉聲道:“好!婉清,你聽著!靈樞九針重在以氣禦針,引導自身元氣驅邪扶正。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用你的氣,而是作為橋梁,引導林逸體內那口尚未散去的先天元氣,按照驅毒的法門運轉!”
他快速將一套複雜而精妙的驅毒針訣和運氣路線說給蘇婉清聽。這套針訣遠比普通針灸凶險,需要對人體經絡和氣血有著極深的了解,並且施針者自身也要承擔極大的風險。
蘇婉清凝神靜聽,將每一個字都牢牢刻在心裏。她拿出林逸的針囊,取出那九根熟悉的銀針。當她握住銀針的刹那,她的手竟然不再顫抖,眼神變得如同林逸施針時那般專注而清澈。
她回憶著林逸運針時的姿態,回憶著他講解經絡時認真的模樣,將自身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將第一根針,刺入了林逸胸口膻中穴旁一寸的一個特殊輔穴——這是驅毒針訣的起點,旨在護住心脈,激發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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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入體,蘇婉清仿佛能感受到林逸體內那微弱卻頑強的生機,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陰寒毒氣。她屏住呼吸,依照爺爺的指導,以自己的精神力為引,小心翼翼地嚐試溝通、引導林逸體內那絲源於係統、異於常人的元氣。
這是一個極其微妙和危險的過程。蘇婉清的精神力如同在狂風暴雨中操控著一葉小舟,稍有不慎,就可能船毀人亡。
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但她撚動針尾的手指,卻異常穩定。
一針,兩針,三針……
銀針依次落下,分別刺入林逸手臂、肩頸的關鍵穴位。漸漸地,一個以銀針構建的、玄奧的驅毒氣陣隱隱成型。
而與此同時,林逸的意識深處,係統冰冷的提示音也在響起:
【警告!宿主身中混合劇毒鉤吻+烏頭),生命體征下降!】
【檢測到外部介入,引導宿主本源元氣進行驅毒……分析中……】
【驅毒程序與“靈樞九針中級)”兼容……開始輔助引導……】
【消耗醫道功德500點,啟動“緊急淨化”協議……】
一股溫和卻強大的力量,自林逸丹田深處悄然湧現,加入了蘇婉清引導的元氣洪流之中!這力量如同潤滑油,瞬間讓原本艱澀的驅毒過程變得順暢了許多!
蘇婉清立刻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她心中雖驚,卻無暇多想,全力配合著這股新生的力量,推動著林逸的元氣,沿著驅毒路線,向著右臂傷口處那團頑固的陰寒毒氣,發起了衝擊!
肉眼可見的,林逸右臂傷口處,開始滲出帶著腥臭氣的黑色血液!那青紫色的範圍,停止了擴散,甚至開始緩緩回縮!
有效!
蘇老在一旁看得又驚又喜,連忙將準備好的解毒藥粉撒在傷口周圍,輔助拔毒。
然而,就在驅毒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異變陡生!
或許是毒素的垂死掙紮,或許是林逸身體本能的排斥,一股極其狂暴的反震之力,猛地從傷口處沿著銀針反饋回來!
“噗——!”
蘇婉清如遭重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她眼前一黑,精神力幾乎瞬間潰散,那維持著驅毒氣陣的九根銀針,也開始劇烈顫動,仿佛隨時可能崩飛!
“婉清!”蘇老駭然失色!
就在這驅毒即將功虧一簣的刹那——
一隻冰冷卻穩定的手,輕輕覆在了蘇婉清那顫抖的、依舊死死捏著針尾的手上。
是林逸!
不知何時,他竟強行睜開了眼睛!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神卻恢複了清明和堅定!
“師姐……剩下的……交給我……”
他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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