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輪椅上的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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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抽出背後的武士刀,刀鐔與血月產生共振,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深海裏的鯨歌,震得整個大廳都在微微顫抖。
刀身開始量子化,刃口的金屬逐漸變成流動的櫻花瓣,每一片花瓣的邊緣都閃著鐵十字的冷光。
花瓣旋轉時,形成一條粉色光帶,環繞著刀身,像一層保護膜。
“必須盡快救她下來!”
傑克握緊刀柄,縱身躍起,揮刀劈向鐵十字鎖鏈。
“鐺!”
櫻花瓣與金屬鎖鏈碰撞,迸出藍白色的火花。
火花落在地上,瞬間變成細小的藍閃蝶,盤旋一圈後消失。
鎖鏈紋絲不動,卻在表麵留下一道粉色斬痕。
可還沒等傑克劈第二刀,血月的光斑突然聚焦在斬痕上,像激光一樣修複著傷口。
粉色痕跡很快被暗紅色覆蓋,仿佛剛才的攻擊從未發生過。
倒計時屏的數字又跳了一下:
033000。
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裂縫呈放射狀擴散,像被無形的巨斧劈開。
47隻藍閃蝶從裂縫中飛出,翅膀上的金屬光澤在血月光下變幻著顏色,圍繞著鐵籠盤旋。
蝴蝶的飛行軌跡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網眼處浮現出微型影像:
集中營的手術台上,祖父正拿著手術刀劃開戰俘的胸口;
諾曼底灘頭,阿爾弗雷德抱著裝滿藍閃蝶蛹的箱子奔跑;
聖瑪麗醫院的急診室裏,約翰·多伊的腹腔中,藍閃蝶正從淤青處湧出……
每一幕裏,都有一把編號為ss的手術刀,像一條無形的線,把77年的時間串聯起來。
蝴蝶翅膀的拍打聲像無數細小心跳,與血月的脈動、傑克的心跳完全同步,形成一種詭異的節奏。
伊麗莎白瞳孔裏的冰晶又開始折射光影。
這次是47名戰俘的臉,他們的胸口都插著手術刀,表情痛苦卻帶著解脫,仿佛在等待什麽。
倒計時屏跳到030000時,伊麗莎白的瞳孔突然射出一道淡金色的激光。
激光精準地落在武士刀身上,在刀身蝕刻出47道斬擊軌跡。
軌跡是淡金色的,像活體的血管,在刀身上緩慢流動,指引著刀鋒的方向。
刀身瞬間變得沉重,像被灌了鉛,傑克雙手才能勉強握住。
倒計時屏跳到020000時,血月突然加速脈動,液態鐵表麵浮現出一張人臉。
——是祖父!
他的臉由流動的液態鐵組成,表情痛苦,嘴角裂到耳根,和約翰·多伊、伊麗莎白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開口說話,聲音像岩漿翻滾,帶著硫磺的味道:
“tr?ger, die zeit deiner toc?uft ab.”
載體,你女兒的時間到了。)
祖父的臉張開嘴,吐出一枚鐵十字勳章。
勳章在空中旋轉,發出暗紅色的光,最後落在武士刀的尖端。
倒計時屏跳到014700,伊麗莎白的瞳孔突然放大,冰晶“嘩啦”一聲碎裂,像玻璃被子彈擊穿。
她的視網膜結晶開始融化,淡金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在空中凝成一隻巨大的藍閃蝶。
翅膀展開有4.7米寬,翅翼上的金屬光澤在血月光下泛著虹彩。
蝴蝶的腹部是一枚透明的艙室,艙室內躺著一個微型的伊麗莎白。
正是她滿月時的模樣,穿著淡黃色的嬰兒帽,手裏攥著一朵櫻花。
艙室門緩緩打開,微型伊麗莎白伸出手,指向傑克的武士刀。
刀刃上的櫻花瓣突然靜止,像被按下暫停鍵,然後一片接一片脫落,露出下麵銀白的刀身。
刀身上,緩緩浮現出一行新的德文:
“schusse 47”第47把鑰匙)。
倒計時屏跳到010000,穹頂的血月突然停止脈動,液態鐵瞬間凝固成固體。
凝固的瞬間,47道血紅色光斑同時熄滅,大廳陷入一片黑暗,隻有藍閃蝶蛹發出的幽藍光照亮鐵籠。
蛹開始破裂,“劈啪”聲像雨點落在鐵皮屋頂。
一隻接一隻的藍閃蝶破繭而出,翅膀上的編號都是ss。
它們在空中盤旋,最後排成一個巨大的數字:47。
數字閃爍三次,藍蝶翅膀上的日期開始變化,從2024.7.16到2024.7.17,再到2024.7.18……
日期以小時為單位快速刷新,最後停在2025.7.16。
——今天的日期。
蝴蝶群開始俯衝,一次次撞擊鐵籠的籠柱。
每一次撞擊,都在柱身上留下一道藍色光斑,光斑像強酸一樣腐蝕著黑鐵,柱身開始融化,滴落黑色的鐵水。
鐵水落在地麵的凹槽裏,迅速凝成微型齒輪,齒輪表麵刻著一行德文:
“schritt 47”第47步)。
“還差最後一步……”
傑克盯著齒輪,突然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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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根籠柱、47隻蝴蝶、47個日期、47步操作……
這一切都是祖父設計的“儀式”,隻有完成47步,才能打開鐵籠,而每一步,都需要用“痛苦”來交換。
“別浪費力氣了,霍華德醫生。”
一個沙啞卻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打破了洞穴的寂靜。
傑克回頭,看見沃克中士坐在一輛老式野戰輪椅上。
輪椅的帆布靠背被彈片撕成碎條,露出裏麵的金屬支架,支架上鏽跡斑斑。
金屬扶手被磨得發亮,輪子上還卡著半片焦黑的軍裝布料,布料上能看見模糊的德軍鐵十字標記。
那是1940年代的樣式。
沃克的雙腿從膝蓋處截肢,殘肢末端沒有義肢,取而代之的是嫩綠的櫻花枝。
每朵櫻花的花瓣都是微型手術刀,刃口泛著銀光,輕輕一碰就會彈出細小的刀刃;
枝椏間,細小的齒輪緩緩轉動,發出“哢嗒”聲,與祖父那台老式計時器的聲音如出一轍,每一聲都像在倒數。
“我這條命,是你祖父救的,也是他毀的。”
沃克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金屬,帶著濃烈的硝煙味,說話時胸口起伏得厲害,像呼吸困難。
他慢慢掀起襯衫,傑克看見他的胸腔左側沒有心髒,隻有一枚銅鍾齒輪嵌在肋骨間。
齒輪直徑約10厘米,邊緣刻著清晰的“47”,每轉動一格,穹頂的血月就下沉一毫米,地麵的猩紅光斑也隨之縮短一分。
“把它拔出來。”
沃克咧嘴一笑,嘴角滲出血絲,眼神卻異常堅定,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插進你的脊椎,這樣,洞穴裏的痛苦就會逆流,從你女兒身上轉移到你這裏,這是唯一能救她的辦法。”
傑克走到輪椅前蹲下,指尖剛碰到銅鍾齒輪,就感覺到一股47c的溫度。
像剛從人體取出的器官,帶著活人的脈動,燙得傑克指尖發麻。
齒輪表麵布滿細小的裂紋,裂紋裏滲出淡藍色的液體。
與s47號戰俘血液的顏色、氣味完全一致,帶著淡淡的苦杏仁味。
那是“疼痛轉移實驗”特有的味道。
“你確定嗎?這樣做……你可能會死。”
傑克握緊齒輪,指縫立刻被燙出細小的水泡,疼痛從指尖蔓延到掌心,像被烙鐵灼傷。
傑克知道,這枚齒輪是沃克的“生命錨點”,拔出來,他的生命可能會立刻終結。
沃克緩緩點頭,瞳孔裏映著血月的紅光,像兩枚燃燒的硬幣,閃爍著決絕的光:
“1945年,我在諾曼底戰場中彈,彈片紮進心髒,是你祖父用‘疼痛轉移實驗’救了我。
他把我的痛苦、我的傷口,全都轉移到了s47號戰俘身上。”
他頓了頓,呼吸變得更急促:
“這些年,我一直被這枚齒輪‘鎖著’,既活著,又像死了。
我能感受到s47的痛苦,能看見他被實驗時的畫麵,這比死更難受。現在,該我還債了,欠你的,也欠那47個無辜的人。”
傑克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齒輪,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哢嗒”一聲脆響,齒輪與沃克的肋骨徹底分離,他的胸腔瞬間塌陷下去,殘肢上的櫻花枝失去支撐,紛紛墜落。
花瓣在空中碎成光屑,像微型手術刀崩刃時的碎片,散落在地麵,很快被藍黑色樹脂覆蓋,沒留下一點痕跡。
倒計時屏的數字跳到010000,穹頂的血月突然裂成兩半。
一半化作銅鍾的新指針,直徑恰好47厘米,指針尖端刻著“∞”符號,那是“痛苦循環”的象征;
另一半化作流星雨,每顆流星都是一隻微型藍閃蝶,拖著猩紅的尾跡,精準地落向威斯特法倫洞穴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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