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方案？”丹尼爾握緊了手中的懷表碎片，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看著三維模型中不斷惡化的病情，心中充滿了焦慮。
    漢斯醫生調出柏林地下河的掃描圖，屏幕上顯示出一條錯綜複雜的地下河道。
    在河道的最深處，沉著一具巨大的粘土棺材，棺材表麵刻滿了古老的楔形文字。
    “用棺中物替換感染部件。但首先……”
    他話鋒一轉，粘土義手突然猛地插進維克多的胸腔，硬生生扯出一段纏繞著藍光的脊椎。
    “得切除這節‘悔罪率λ發生器’！”
    維克多被迅速綁上量子透析儀，儀器的金屬支架上布滿了複雜的線路，連接著他的身體。
    漢斯啟動設備，儀器發出低沉的嗡鳴。
    “治療需先剝離被汙染的平行自我，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清除體內的黃金粒子。”
    隨著儀器的運轉，維克多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了三重幻境之中。
    幻境a：車臣絞肉機
    硝煙彌漫的戰壕裏，空氣中混雜著血腥與火藥的味道。
    年輕的維克多握著步槍，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
    長官的命令傳來，要求他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維克多搖了搖頭，拒絕執行命令。
    長官勃然大怒，舉起槍對準了他的胸膛。槍聲響起，維克多倒在血泊中。
    黃金粒子從彈孔中湧出，將他的身體一點點鑄成一座跪地謝罪的雕像，雕像的臉上刻滿了痛苦與悔恨。
    幻境b：星紋教會
    莊嚴的星紋教會內，維克多穿著華麗的教團騎士鎧甲，鎧甲上刻滿了神秘的星紋。
    他站在懸崖邊，身邊是年幼的亞曆克斯。為了換取珍貴的eu，他親手將亞曆克斯推下懸崖。
    亞曆克斯墜落的軌跡在空中化作契約條款iv的鎏金文字，這些文字如同毒蛇般纏繞著維克多，讓他無法呼吸。
    幻境c：未存在的父親
    退役後的維克多開了一家小小的麵包店，店裏飄著濃鬱的麵包香氣。
    他收養了從懸崖墜落卻奇跡生還的亞曆克斯，兩人過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亞曆克斯突然指著自己的胸口，興奮地說：
    “維克多叔叔，我的胸口不疼了！”
    維克多低頭一看，少年心肌上的金斑正在自然消退，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空氣中。
    量子透析儀突然發出尖銳的過載尖叫，屏幕上的數值瞬間爆表。
    三個幻境中的維克多同時伸出黃金手臂，撕裂了維度的屏障，抓向現實中維克多的脊椎。
    就在這危急關頭，丹尼爾將懷表碎片狠狠拍進控製台。
    碎片中的齒輪飛速轉動，無數藍蝶從齒輪間噴湧而出，如同潮水般撲向量子透析儀。
    車臣幻境中的黃金雕像被蝶翅削成粉末，隨風飄散，隻留下一地晶瑩的碎屑。
    星紋騎士鎧甲上的契約條文被√1虛數蝶蛀空，那些曾經束縛著維克多的文字化作虛無。
    麵包師維克多從烤箱中取出一隻藍蝶，小心翼翼地遞給現實中的本體。
    “接住這份未發生的可能性！”
    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暖與希望。
    藍蝶群紛紛撲向被扯出的脊椎，λ值1.618的金光在神經突觸間焊出一道道斐波那契螺線，將斷裂的神經重新連接起來。
    就在這時，漢斯醫生的粘土義手突然叛變，手中的手術刀調轉方向，刺向纏繞著藍蝶的脊椎。
    維克多猛地暴起，掙脫了束縛。
    裝甲殘片四濺，他徒手攥住了那隻叛變的粘土義手，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隆起。
    漢斯醫生的白大褂突然撕裂，露出滿身猙獰的星紋刺青，這些刺青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教團永生！”他嘶吼著，眼中充滿了瘋狂。
    診所的地板突然塌陷，三人瞬間墜入施普雷河底。
    幽綠的河水中，粘土棺材轟然開啟，棺蓋落在河底，激起一團渾濁的泥水。
    棺中躺著的竟是之前湮滅的黃金骷髏，隻是它表麵的金漆正在被河水一點點剝離，露出底下濕潤的粘土。
    骷髏手中握著一架古老的天秤，天秤的左端放著維克多的λ脊椎，右端堆著丹尼爾的癌細胞。
    天秤的傾角顯示為50.1°，精準而冰冷。
    “用脊椎換癌細胞。”
    骷髏頜骨緩緩開合，契約條款iv的文字浮現在河水中，隨著水流不斷晃動。
    “這是最優匯率。”
    維克多毫不猶豫地撲向天秤，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要拯救丹尼爾和亞曆克斯。
    漢斯醫生身上的星紋刺青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粘土棺蓋如同斷頭台般猛地砸落，想要將維克多與天秤一同埋葬。
    丹尼爾將懷表碎片用力射入棺內，碎片上的楔形文字“c=”突然散發出強大的吸力，吸附著河底的淤泥。
    這些淤泥在文字周圍不斷聚攏，逐漸組成了恒河梵文“寬恕”。
    黃金骷髏劇烈震顫起來，表麵的金漆完全剝落，露出底下純黑的粘土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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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吸收著星紋刺青散發的能量，身體不斷膨脹，最終化作一尊巨大的粘土死神。
    粘土死神猛地拋起天秤，任由維克多的λ脊椎與丹尼爾的癌細胞在空中相撞。
    藍光瞬間炸裂，整個河底都被照亮，河水劇烈翻騰，卷起無數漩渦。
    維克多裝甲上的金斑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嶄新的機械結構。
    丹尼爾則咳出一大塊漆黑的癌變組織，那塊組織落在河底，發出“滋滋”的聲響，逐漸失去了生命力。
    粘土死神緩緩走到漢斯醫生麵前，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額頭。
    漢斯醫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化為淤泥，一點點消散在河水中。
    最後一枚星紋從他的額頭上脫落，飄落在粘土死神的掌心，融入它的身體之中。
    丹尼爾從河灘上緩緩爬起，掌心的癌組織已經凝結成一塊新的青銅懷表碎片。
    他將兩塊碎片拚合在一起，表盤上的公式擴展為：
    死亡=∫d(貪婪)+寬恕。
    那些扭曲的符號仿佛有了生命，在表盤上緩緩流動。
    維克多站在晨光中，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他裸露的機械脊椎閃爍著λ金紋，這些金紋不再是詭異的黑色，而是呈現出純淨的金色。
    暗網交易所裏，他的壽命碎片正在飛速回流，重新組合成完整的數值。
    最終，他頭頂浮現出新的數值：[守護者年限：∞]。
    粘土死神立在河心，胸前緩緩浮現出一塊巨大的巴比倫泥板。
    泥板上新增了丹尼爾與維克多的影像，影像中，兩人並肩站在陽光下，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影像底下刻著一行楔形文字：
    “記錄者獲釋”。
    青銅懷表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兩塊碎片同時指向柏林郊外的方向。
    那裏有一座廢棄的天文台，巨大的射電望遠鏡正緩緩轉動，指向巴比倫廢墟的坐標。
    丹尼爾和維克多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信念。
    “該去找粘土答案了。”
    丹尼爾將手中的癌變組織碎片輕輕拋入河水。
    碎片沉入河底，在它沉沒的地方，無數細小的恒河矽藻開始滋生，它們在水中緩緩遊動，仿佛在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兩人沿著河堤緩緩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晨光之中，隻留下粘土死神立在河心，守護著這片被救贖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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