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歸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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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什麽菜?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就讓他吃菜?”祁父擰眉,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筷子鱔魚到祁淮之碗裏。
    “可是,可是淮之這孩子從小就不愛吃這些水裏的東西……”祁母猶猶豫豫地開口,看向祁淮之的眼神卻充滿了懷疑。
    祁淮之笑著給祁母夾了一筷子菜:“哎呀,媽,我以前不是不愛吃,那不是天天吃都有些膩歪了嘛,這出去幾年沒吃著,現在可想媽的手藝了。”
    哪怕知道桌上這兩個都不一定是人,祁淮之依舊裝得像模像樣,甚至怕端水不平似的,又給祁父夾了一筷子菜。
    祁母美滋滋地吃飯,暗笑自己不知道在多心些什麽,這不就是她的孩子嗎?還記著她愛吃豆角。
    祁父也心裏琢磨,他就說自己沒記錯,淮之不就是愛吃黃鱔嗎?孩子他媽說不愛吃,那指定是因為那時候淮之吃膩了。
    祁淮之暗暗鬆了口氣,那一大盆鱔魚,夫妻倆動都沒動,總不可能是全部留給他這個孩子的,無論菜裏有沒有問題,這種情況別碰葷腥就對了。
    不過就在祁淮之的左手邊還放著一碗插了筷子的生米飯,夫妻倆卻恍若未覺,仿佛他們就是幸福一家三口。這種衝擊還是讓祁淮之有些毛骨悚然。
    草草吃了幾口飯,祁淮之借口暈車還是有些不舒服放下了碗。祁母滿臉心疼:“哎呀,這咋也沒早點說?剛剛還沒那麽大一杯酒,媽去給你衝碗雞蛋茶去。”
    祁淮之連忙拉住了祁母:“媽,我沒事,我就是沒什麽胃口。”
    祁父不悅道:“不吃怎麽行?身體哪能抗得住?”
    祁淮之心裏一緊,看向祁父,好在他並沒有生氣,好像隻是隨口一句關心。這種一舉一動都要仔細斟酌是讓人心神俱疲,祁淮之定下心笑道:“爸,真不用了,我緩緩就好了。”
    祁父哼了一聲,沒有強求,但臉色依舊不好看。就在這時,祁淮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悄悄鬆了口氣,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叫做顧景的人發來的消息:“祁哥,你到家沒?感覺怎麽樣?”
    祁淮之有些奇怪,他探查的聊天記錄裏沒有看到原主和任何人提起回家的事,這個顧景是怎麽知道的?不過也有可能他們是現實認識的,所以沒有在手機上留有記錄。
    或許是因為祁淮之久久沒有回複,顧景又發了一句:“你小心點,我查了下資料,你家那塊兒以前發生過怪事,指不定小雪失蹤就是和這件事有關。”
    如果他說的不假,那麽現在小雪就是處在一個失蹤的狀態,難道這碗生米飯不是給小雪的?不對,祁父祁母的態度不對,除非他們默認小雪就待在這裏,在和他們一起吃飯,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家裏。無論如何,他必須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剛抬起頭,祁淮之發現祁父祁母正緊緊盯著他,眼神冰冷,和剛才關愛孩子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祁淮之自認為心理素質不差,但還是要被這倆的人格分裂嚇到。對視一眼,祁淮之說:“朋友關心我呢,爸,媽,你們怎麽不吃飯啊?”
    祁父冷笑一聲:“是嗎?我們這麽關心你,你卻好像滿腹心事啊。連飯也不怎麽吃了。”
    聽著祁父的質問,祁淮之卻冷靜下來,他們每一次發作的借口都是一些家長裏短,就如同正常家庭的父母一樣,隻是惹他們生氣的結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唉,這不還是因為擔心我們公司那個工程。”祁淮之順手扯了在中巴上的那個借口:“公司想要建廠,我尋思咱們村裏麵那麽多年輕人外出打工,要是能在咱們村建個廠,他們也能多回來陪陪家人。”
    這話當真是說到了祁父祁母的心坎上,他們也希望孩子能多回來陪陪自己,忙不迭的問:“那你們公司怎麽說?派你回來看看?”
    祁淮之點了點頭:“是啊,老板說讓我來看看具體情況,做一份匯報給他……”本來是一臉喜色,說著說著卻麵露猶豫。
    祁父連忙問道:“怎麽了?是咱們村不可以嗎?”
    祁淮之歎了口氣:“隻是我坐車回來的時候,聽聞咱們村好像有什麽怪事,人家打工的都不想往這兒來,到時候就算建成了廠,沒人來幹活可怎麽辦呢?”
    祁父一拍桌子:“他們就是胡咧咧!哪有這回事?”
    看來真有事,而且祁父知道是什麽事。
    祁淮之垂下眸子,看著有些無辜:“爸說的對,可別人不信怎麽辦?”又抬頭看著祁父,勉強一笑:“沒事的,爸你不用擔心。”
    幾人吃完了飯準備收拾碗,祁淮之乖巧地要去搭把手,祁母不知為何十分緊張,一把攥住祁淮之的手:“好了好了,我來吧,你不是難受嗎?快去休息吧。”
    “媽,我可以……”
    話沒說完,祁父拍了拍祁淮之肩膀:“讓你媽刷,咱們爺倆去嘮嘮這個事。”
    祁淮之便跟著祁父來到了院子裏。祁父坐在石凳上,掏出煙袋開始抽煙,煙霧繚繞間,他的臉看起來越發陰沉詭異。
    “淮之啊,村裏確實有些傳聞,但那些都是迷信說法。”祁父緩緩說道。
    祁淮之心知這是搪塞之語,幹脆了當地問:“爸,您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什麽事?”
    祁父手中動作一頓,深深地看了祁淮之一眼,剛要說話,屋內突然傳來祁母的驚叫聲。父子二人急忙衝進屋裏,隻見那碗生米飯不知何時撒了一地,而祁母驚恐地指著地麵,嘴裏念叨著:“小雪生氣了,小雪生氣了。”
    祁淮之趁機觀察四周,並未發現異常之處。此時祁父嗬斥祁母:“大驚小怪幹什麽!”
    祁母瑟縮了一下。祁淮之趁此機會問:“爸,媽,小雪怎麽了?為什麽說她生氣了?”
    祁父和祁母忽然冷靜了下來,用同樣陰惻惻的眼神盯著祁淮之。
    看來小雪在這個家裏是禁忌,祁淮之暗道不好,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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