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賀府新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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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賀老夫人對著周圍那些半人半鬼的下人傀儡尖嘯。
那些傀儡麻木的眼睛裏紅光一閃,如同提線木偶般,開始僵硬地移動,朝著白芷包圍過來。
“攔住它們!” 祁淮之立刻下令。他清楚,這些傀儡雖然個體實力遠不如賀老夫人,但數量眾多,一旦形成合圍,也會對白芷造成幹擾,給賀老夫人喘息之機。
“交給我們!” 海棠嬌叱一聲,雙手連彈,數張火鴉符激射而出,化作一隻隻燃燒的火鴉,撲向傀儡群,點燃它們幹癟的身體。
而葦綃身形如風,在傀儡群中穿梭,手中短刃專門挑斷它們的關節要害。
辛夷的笛音變得更加高亢,如同無形的刀刃,切割著連接這些傀儡與賀老夫人之間的那絲微弱控製力。
芙蓉和朝顏在笛音的幫助下,也終於勉強壓製住了認知衝突,朝顏釋放出微弱的吞噬之力,專門針對傀儡身上的陰氣,而芙蓉則利用精準的冰錐術,遲滯傀儡的行動。
玩家們終於齊心協力,為白芷創造了與賀老夫人單對單的死鬥環境!
“可笑!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賀老夫人困獸猶鬥,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噴在雙手之上,那烏黑的指甲瞬間暴漲三尺,如同十柄淬毒的匕首!她雙手猛地插入地麵!
“地煞屍魔,聽我號令!起!”
整個賀府的地麵都開始劇烈震動!荷花池周圍的土地寸寸龜裂,更加濃鬱、更加精純的屍煞之氣從地底深處被強行抽取出來,融入賀老夫人體內!
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幹瘦的皮膚被撐開,露出下麵青黑色的、如同老樹皮般的肌肉,嘴角裂開,露出尖銳的獠牙,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具來自地獄的屍魔!
“吼!” 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雙臂猛地一震,纏繞在她身上的無數鬼手瞬間被震成齏粉!她掙脫了束縛,帶著滔天的凶焰,如同一顆綠色的隕石,撞向白芷!
“來得好!” 白芷,或者說屍煞白芷發出一聲尖嘯,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她周身怨氣凝聚成實質般的黑色鎧甲,舞動著纏繞鐵鏈的雙臂,與賀老夫人化作的屍魔狠狠碰撞在一起!
“轟!!!!”
如同兩座大山相撞!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呈環形向外擴散,將靠得稍近的幾個下人傀儡直接震成了碎片!祁淮之等人也被這股氣浪逼得連連後退,幾乎站立不穩。
黑色與綠色的邪光在空中瘋狂交織、碰撞、湮滅!利爪與鐵鏈的交擊聲如同打鐵,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兩者都是至陰至邪的存在,此刻毫無花哨地進行著最本源、最野蠻的力量對拚!
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怨氣被撕裂的尖嘯。荷花池的水被巨大的力量攪動,形成巨大的漩渦,然後又炸開漫天黑雨。
賀老夫人憑借多年修煉和地理優勢,力量磅礴,煞氣衝天,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試圖以絕對的力量碾壓白芷。
而白芷,雖然剛剛融合屍骸,力量運用尚不純熟,但她擁有的是積累了無數歲月的、最純粹、最不甘的怨恨!這股怨恨支撐著她,讓她不知疼痛,不畏毀滅,攻擊如同狂風暴雨,帶著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
一時間,竟鬥得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祁淮之緊緊盯著戰場,大腦飛速運轉。他知道,這樣僵持下去,變數太大。賀老夫人經營賀府多年,未必沒有其他後手。而白芷的怨恨雖然強大,但畢竟是新生之體,久戰必失。
他必須做點什麽,打破這個平衡!
——
就在賀老夫人化身屍魔,與屍煞白芷如同兩股毀滅風暴般悍然對撞,邪光爆裂,衝擊波肆虐之際,一直由辛夷攙扶著的朝顏猛地抬起了頭看向賀老夫人。
她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與決然,雙手結成一個怪異的手印按在自己腹部,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咕嚕聲。
下一瞬,她張開口,卻不是嘔吐,而是無數道扭曲、模糊、散發著濃鬱陰氣與怨恨氣息的灰白色影子,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從她口中噴湧而出!
這些,正是她在西北角槐樹養屍院中偷吃卻未來得及完全消化的地縛靈!
這些地縛靈甫一獲得自由,本能地發出恐懼的尖嘯,想要四散逃竄。但它們立刻感受到了場中那兩個恐怖存在的氣息,嚇得瑟瑟發抖,蜷縮在原地不敢動彈。
“不想魂飛魄散,就去找個‘殼子’!” 祁淮之心中稍定,冰冷的聲音如同鞭子般抽在這些地縛靈的意識中,同時他伸手指向那些正被海棠、葦綃艱難阻擋的、眼神麻木的半人半鬼傀儡!
地縛靈們瞬間明白了!那些傀儡空有軀殼,沒有靈魂,正是它們絕佳的臨時庇護所!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它們發出一陣雜亂的尖嘯,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蒼蠅,瘋狂地撲向那些傀儡!
一時間,場麵變得極其詭異。灰白色的靈體爭先恐後地鑽入一具具幹癟的傀儡軀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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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傀儡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麻木的紅光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地縛靈們驚恐、迷茫卻又帶著一絲重新“擁有”身體的新奇眼神。
賀老夫人正與白芷死鬥,猛然感覺到自己與那些傀儡之間的聯係被大量切斷!她通過邪術汲取生機與力量的源頭之一,正在被快速堵塞!
她驚怒交加,分神看去,正好看到一具剛剛被地縛靈占據的傀儡,下意識地對著她這個曾經的操控者,露出了混合著恐懼與怨恨的表情!
“你們這些叛徒!廢物!” 賀老夫人氣得幾乎吐血,邪功運行頓時出現了一絲滯澀。
高手相爭,隻爭刹那!
就在這瞬息之間,白芷抓住了機會!她發出一聲淒厲更勝從前的尖嘯,周身怨氣與鐵鏈徹底融合,化作一條猙獰無比的玄黑屍龍,帶著碾碎一切的死亡氣息,狠狠撞向賀老夫人因分神而露出的破綻!
“不——!”
賀老夫人倉促間凝聚的屍煞護甲被屍龍一爪撕開!恐怖的巨力狠狠轟在她的胸膛!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賀老夫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殘破的假山上,將山石都撞得碎裂開來。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卻猛地噴出數口夾雜著內髒碎塊的烏血,身上那膨脹的屍魔形態如同漏氣般迅速消退,重新變回了那個幹瘦老婦的模樣,隻是更加狼狽,氣息也如同風中殘燭,急劇衰落。
白芷所化的屍龍在空中盤旋一圈,重新化作人形屍煞,落在地麵,眼窩中的鬼火冷冷地鎖定著賀老夫人,一步步逼近。複仇的時刻,終於來臨。
“等等!等等!” 賀老夫人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她看著步步緊逼的白芷,又猛地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祁淮之,“菡萏姑娘!不……仙師!仙師救命啊!”
她涕淚橫流,聲音淒慘,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老身……老身也是苦命人啊!我出身卑微,不過是仗著祖上傳下的幾分微末邪術混口飯吃……”
“是賀老爺!是他貪圖我的本事,強娶我過門,卻隻是讓我替他做些見不得光的髒事,替他鎮壓這府裏的怨氣,幫他奪取氣運……”
“府裏這些傀儡,這些邪術,都是他們逼我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仙師!求您看在我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聲嘶力竭地哭訴著,將自己描繪成一個被迫卷入旋渦的可憐人。
然而,祁淮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原本空洞的眸子,此刻卻清澈、冰冷,如同浸透了寒泉的黑色寶石,清晰地倒映出賀老夫人扭曲求饒的醜態。
——
就在一個時辰前,驅邪大典即將開始,祁淮之獨自立於清芷院靜室之內。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不容有失。而他最大的破綻,就是那雙被賀蘭霄汙染、會把賀蘭霄看做祁熙年的眼睛。
他走到銅鏡前——雖然他能看見鏡中的那張臉,但想起的卻是祁熙年死去時的滿臉鮮血。
他,或者說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絕對不能放過這麽大的威脅。
腦海中,那張屬於熙年同時也是他自己的臉龐忽然掛起了悲憫而溫柔的微笑,怎麽也無法回到當初的溫和又驕傲的模樣。
【熙年……】他在心中默念,心髒如同被無數細針反複穿刺,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隻要他願意,他可以一直沉浸在這虛假的幻象中,假裝熙年還在,假裝那雙眼睛帶來的不是褻瀆而是慰藉。
但他不能。接下來的戰鬥,需要絕對的清醒。任何一絲認知的偏差,都可能萬劫不複。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裏所有的空氣連同那無盡的痛苦一起擠壓出去。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微弱卻鋒利如刀的精神力——那是瑞翠絲得以吞噬偽人世界給他的回禮。
隻是那抹精神力不是指向外界,而是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腦海!刺向那固化了扭曲認知的核心!
“嗯——!”祁淮之嗓子裏溢出一聲悶哼, 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靈魂!那不僅僅是精神層麵的痛苦,更是強行剝離一份深入骨髓的執念所帶來的、近乎自我毀滅的酷刑!
他“看”到,腦海中那張屬於熙年的臉,笑容凝固了,然後如同破碎的鏡麵般,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蔓延,那張臉開始扭曲、剝落……
【哥……】一個微弱而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不舍與釋然。
祁淮之渾身劇震,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但他沒有停止,反而更加瘋狂地催動精神力,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位殘忍的外科醫生,親手剜去腐肉!
“哢嚓——!”
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碎了。
腦海中那張臉,徹底消散,化為無數光點,最終歸於虛無的黑暗。
與此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般的劇痛從雙眼傳來!他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滲出,帶著在無限流世間聞習慣了的腥甜,是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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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緩緩放下手,顫抖著睜開雙眼時……
黑暗。
依舊是永恒的、熟悉的黑暗。
不……不對。
濃稠的黑暗已經褪去,血淚給祁淮之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膜,麵前的一切都像是罩著一層紅紗,但是……確實已經看見了。
他的眼睛真正複明了。
祁淮之強行破除了賀蘭霄施加的、最惡毒的認知扭曲!他不再通過賀蘭霄製造的濾鏡去看這個世界。
在徹底的接受了祁熙年死亡的事實之後,以精神力抹除了自我保護機製,自此,祁淮之的眼睛終於能再次看見了。
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靈魂層麵的創傷與雙眼的劇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但他成功了。他親手埋葬了最後的幻象,以最決絕的姿態,直麵這個沒有熙年的、殘酷的世界。
回憶如潮水般退去。祁淮之感受著雙眼傳來的、如同被火焰灼燒般的真實痛楚,看著賀老夫人那拙劣的表演,他忽然輕輕地、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平靜,眨了眨眼。
那動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後的冰冷與嘲弄。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銼刀,狠狠刮過賀老夫人的耳膜:
“你的苦衷?你的被迫無奈?”
他微微偏頭,那雙失去了幻象支撐、隻剩下無盡黑暗與真實痛楚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虛空,看到賀老夫人內心深處最肮髒的算計。
“這些,與我何幹?”
他的語氣平淡得令人心寒。
“就憑你兒子……”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帶著凜冽的殺意。
“敢用我的臉。”
“他就該死。”
“而你——” 祁淮之抬起手,指向臉色瞬間慘白如鬼的賀老夫人,對步步緊逼的白芷屍煞,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也該去陪他了。”
“白芷,動手。”
了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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