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西極荒沙 異花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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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極的荒漠比想象中更顯死寂。黃沙漫卷過天際,連熾烈的陽光都被染成枯黃色,風中裹挾著細碎的骨殖,敲打在破界舟的星晶裝甲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聲啜泣,訴說著這片土地的悲涼。葉靈的機關羅盤指針死死指向荒漠深處,那裏的能量指數瘋狂跳動,紅得幾乎要衝破表盤,透著不祥的預兆。
    “就是這裏了。”葉靈用布擦了擦擋風玻璃上的沙粒,視線穿透漫天黃沙,“探測器顯示,能量源藏在地下百丈處,周圍的沙層裏埋著至少上千具屍體,從殘留的靈力波動看,都是近百年內死去的修士,靈根處都有被強行抽離的痕跡。”
    沙禾的骨笛輕輕貼在艙壁上,笛身泛著微弱的金光,與風中的氣息產生共鳴,“這些屍體的氣息很奇怪,靈根被抽幹得幹幹淨淨,卻沒有混沌殘留,反而帶著一絲……獻祭的味道,像是主動將生命力供奉給了什麽。”
    林風推開艙門,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刺得鼻腔生疼。他彎腰撿起一塊嵌在沙中的玉佩,玉佩質地溫潤,上麵刻著玄天仙宗的雲紋標記,邊緣還沾著未幹涸的血跡——顯然是不久前有人在此經過,且遭遇了不測。
    “清玄說的沒錯,確實有不少修士在追查這異花的下落。”林風將玉佩收好,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玉麵,體內的星衍血脈緩緩流轉,仔細感知著地下的動靜,“能量源很活躍,起伏的頻率像是有生命在呼吸,而且越來越強了。”
    三人踩著滾燙的流沙前行,每一步都陷至膝蓋,拔腿時需耗費極大的力氣。沙禾取出歸墟聖土,在前方鋪成一條金色的路徑,聖土落地即化作堅硬的磚塊,暫時擋住流沙的吞噬。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腳下的沙地突然開始劇烈震顫,黃沙如沸騰的開水般翻湧不休,露出一個直徑十丈的巨坑,坑底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
    坑底的沙層中,生長著一株奇異的花。花莖如羊脂白玉般剔透,卻泛著淡淡的血絲;葉片狹長,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頂端的花瓣是純粹的血紅色,層層疊疊包裹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實,果實表麵的紋路如同修士的血管,正隨著某種韻律緩緩起伏,仿佛一顆跳動的心髒。
    “就是它!”葉靈操控著機關鼠跳入坑底,繞著異花轉了一圈,傳回的數據分析顯示,“花瓣上的血跡是新鮮的,不到三個時辰;果實的能量波動與守漠人的聖泉同源,卻更霸道、更狂暴,像是……濃縮了千萬生靈的生命力,強行聚合成的能量體。”
    異花似乎感受到了外來者的氣息,血紅色的花瓣突然張開,射出數十道細長的紅線,紅線如靈動的毒蛇般纏向最近的沙禾。沙禾反應迅速,將骨笛橫在胸前,歸墟聖土瞬間化作金色護盾,紅線撞在盾上,竟腐蝕出細密的小孔,散發出刺鼻的白煙,護盾的金光也黯淡了幾分。
    “它在主動攻擊我們!”沙禾踉蹌著後退幾步,看著護盾上的小孔,眉頭緊鎖,“這不是普通的靈花,它有意識,還能吸收聖土的淨化能量,太詭異了!”
    林風的鎮魔神劍突然出鞘,青光一閃,精準地斬向襲來的紅線,紅線應聲而斷,落在沙中卻並未消散,反而化作無數細小的血蟲,扭動著鑽入沙層消失不見。坑底的沙層開始劇烈翻湧,更多的紅線從沙中射出,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將三人困在中央。
    “是守屍花!”君無痕的溯源劍同時出鞘,白光與紅線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火花四濺,“君家古籍記載,這種花以修士的靈根為食,百年開花,千年結果,果實蘊含的能量能讓人瞬間突破數個境界,但代價是成為它的養料,永世被其控製。”
    血網中的紅線突然收緊,林風等人隻覺靈根一陣刺痛,體內的靈力竟不受控製地順著紅線被異花吸走,丹田傳來陣陣空虛。坑底的沙層中,無數隻幹枯的手掌破土而出,抓向他們的腳踝——那是被異花控製的修士屍體,雙目空洞,卻泛著與花瓣相同的血紅色,行動僵硬卻力大無窮。
    “這些屍體是它的護衛,被根須控製著。”葉靈迅速祭出機關核,核爆產生的熱浪暫時逼退了屍體,她趁機解釋道,“異花的根須在沙層中連成了巨大的網絡,就像神經網絡一樣,隻要有生靈靠近,就會被它感知到,然後拖入地下,成為新的養料!”
    林風的星衍血脈驟然爆發,胸口的星玄印記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如同擁有生命般,沒入異花的白玉花莖。異花劇烈震顫,血紅色的花瓣瞬間收縮,果實的跳動也變得紊亂,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異花的意識——那意識充滿了原始的饑餓與深入骨髓的痛苦,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催生,失去了自然生長的節奏,不得不瘋狂吞噬生命力才能存活下去。
    “它是被人刻意培育的。”林風沉聲道,鎮魔神劍的青光順著紅線逆流而上,注入異花體內,仔細探查著,“花莖裏有影盟的咒印,有人用邪術加速了它的生長,目的就是為了那顆蘊含恐怖能量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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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花的果實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紅光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是影盟的殘餘首領,那個曾在南溟海底操控蝕心石的黑衣人,輪廓與氣息都完全一致。他的聲音透過紅光傳來,帶著陰冷的笑意,仿佛就在耳邊:“林風,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這株‘血魂花’用了上千名修士的靈根精心培育,果實成熟之日,就是影盟重掌界域之時,你阻止不了的!”
    “你躲在什麽地方?藏頭露尾算什麽本事?”林風的星衍血脈提至巔峰,七彩流光在異花體內瘋狂衝撞,試圖撕裂影盟的咒印,“有種出來正麵較量!”
    “別急,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黑衣人的笑聲在紅光中回蕩,帶著一絲戲謔,“血魂花的果實還需要最後一道養料——擁有星衍血脈的你。隻要吞噬了你的血脈,它就能徹底擺脫界域規則的束縛,到時候整個九霄都會成為影盟的囊中之物……”
    話音未落,異花的果實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從中射出一道血紅色的光柱,速度快如閃電,直取林風眉心。光柱中裹挾著無數修士的殘魂,他們在紅光中痛苦嘶吼,麵容扭曲,卻又帶著對力量的病態渴望,試圖拖林風一同墜入花中,成為果實的一部分。
    “君家劍術·溯源斬!”君無痕的溯源劍白光暴漲,如同劃破黑暗的流星,精準地斬在光柱中央,劍氣蘊含的回溯之力硬生生將殘魂與光柱分離。被解救的殘魂重獲自由,化作點點星光,對著三人拜了三拜,便消散在風中,臉上帶著解脫的安詳。
    沙禾的歸墟聖土突然化作金色洪流,湧入異花的根部,聖土的淨化之力與花莖中的咒印激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坑底的黃沙都被震得飛起。“它的弱點在根部!”沙禾的聲音帶著一絲吃力,額角滲出細汗,“咒印控製著花的生長和意識,毀掉咒印,它就能恢複正常的靈花本性!”
    葉靈立刻祭出所有的機關材料,在坑底快速布下一個巨大的“聚靈陣”。星晶粉末在陣中燃燒,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道能量屏障,暫時切斷了異花與地下屍體的聯係,讓那些幹枯的手掌失去了力量,垂落在沙中。“林風,快!聚靈陣的能量隻能撐片刻,我快控製不住了!”
    林風不再猶豫,將星衍血脈與鎮魔神劍的力量徹底融合,化作一道凝聚了七彩流光的劍氣,順著花莖直刺根部。劍氣與咒印碰撞的刹那,異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仿佛有生命在哀嚎,血紅色的花瓣紛紛凋零,果實表麵的血管紋路迅速枯萎、變黑。
    影盟的咒印在七彩劍氣中寸寸碎裂,黑衣人的怒吼從花中傳出,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你毀了我的心血!林風,我不會放過你的!等著吧,影盟會讓你付出代價!”
    隨著咒印的消散,異花的白玉花莖漸漸褪去血色,恢複了純淨的光澤,葉片的金屬光澤也變得柔和溫潤。那顆紅色的果實徹底裂開,從中滾落一顆晶瑩的綠色種子,落入沙中,瞬間生根發芽,長出一株嫩綠的幼苗,葉片舒展,再無半分邪氣,透著勃勃生機。
    坑底的屍體失去了咒印的控製,紛紛倒在沙中,靈根處的傷口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像是在自我修複,臉上露出了解脫的安詳,再無之前的猙獰。葉靈撤去聚靈陣,看著那株嫩綠的幼苗,感歎道:“原來它本性是好的,隻是被影盟的邪術扭曲了,才變得如此殘暴。”
    沙禾的骨笛輕輕鳴響,奏響柔和的旋律,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歸墟聖土澆灌幼苗:“守漠人的古籍說,西極荒漠曾是一片綠洲,水草豐美,後來被影盟的邪術汙染,才化作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這株花或許是綠洲最後的希望,隻要悉心培育,說不定能讓荒漠重現生機。”
    林風望著那株幼苗,星衍血脈傳來溫和的感應,充滿了純粹的生命氣息。他知道,影盟的殘餘首領並未走遠,這株血魂花隻是對方的一步棋,真正的陰謀還在後麵,影盟的威脅依然存在。但此刻,看著幼苗在沙中頑強生長,他心中卻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無論前路多麽艱難,都要將影盟徹底鏟除,守護界域的平衡與安寧。
    破界舟離開荒漠時,葉靈回頭望了一眼,那株嫩綠的幼苗已長到半尺高,葉片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他們告別,又像是在訴說著新生的希望。風沙依舊彌漫,但陽光似乎不再那麽枯黃,風中的骨殖聲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像是在祝福這株幼苗的新生。
    “下一站去哪?”葉靈一邊操控著破界舟,一邊問道,指尖在操控台上快速敲打,調出最新的消息,“界域聯盟剛傳來消息,北境的無妄淵又有異動,這次的能量氣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恐怕是影盟在搞鬼。”
    林風握緊鎮魔神劍,目光堅定地望向北方:“去無妄淵。影盟的首領既然想玩,我們就陪他玩到底,不能再讓他們肆意破壞界域的安寧了。”
    君無痕的溯源劍輕輕震顫,發出嗡鳴,像是在呼應林風的決定。沙禾將骨笛插回腰間,歸墟聖土在船頭凝結成一麵小小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象征著守護與希望。
    西極的荒漠在身後漸漸遠去,但那株浴血重生的幼苗,卻如同一個象征,深深紮根在他們心中——無論黑暗如何猖獗,無論邪惡如何隱藏,總有希望在絕境中生長,而他們的使命,就是守護這份希望,直到光明鋪滿九霄的每一個角落。
    破界舟的身影消失在黃砂盡頭,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星晶軌跡,如同給這片死寂的土地,劃下一道通往未來的希望之光,等待著被更多人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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