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歸塵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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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城的聚靈陣在晨光中流轉著溫潤的光暈,如同一層流動的薄紗,將這座邊陲小城裹在一片朦朧的暖意裏。葉靈趴在客棧二樓的窗台上,手肘支著打磨光滑的木質窗台,指尖無意識地劃著窗沿的紋路,目光追隨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粗布短打的商販正扯著嗓子吆喝,北漠特產的紅瑪瑙在他手中流轉,晨光灑在瑪瑙上,折射出溫潤的光澤;身披鎧甲的衛兵牽著神駿的戰馬走過,鎧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冷光,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與商販的吆喝交織成生動的市井樂章;幾個梳著總角的孩童追著滾鐵環的身影跑過胡楊樹蔭,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街麵回蕩,驚起幾隻停在枝頭的雀鳥,雀鳥撲棱著翅膀飛向湛藍的天空,留下幾道輕盈的弧線。
“在看什麽?”林風端著兩碟剛出爐的胡楊餅走進來,餅香混著棗泥的甜香撲麵而來,驅散了晨間的微涼。他將其中一碟輕輕放在窗台上,瓷碟與木窗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少年已完全恢複了肉身,身上那件青色布衣雖洗得發白,衣角處甚至能看到細密的補丁,卻更襯得他眉眼清朗,眼底的光芒比往日更加澄澈。隻是眉心那道金龍印記尚未完全消退,偶爾會在靈力流轉時泛起淡淡的金光,如同沉睡的龍鱗,藏著不為人知的力量。
葉靈拿起一塊胡楊餅,咬下時嚐到一絲清甜的棗泥餡,甜意順著舌尖蔓延到心底,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在看他們。”她伸手指向街上一對相擁而行的老夫妻,老爺爺穿著洗得發白的長衫,正顫巍巍地為老奶奶整理被風吹亂的鬢發,動作裏滿是歲月沉澱的溫柔,老奶奶則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眼角的皺紋裏盛著滿滿的暖意,“你說,等我們像他們這麽老了,會不會也守著一個小鎮,每天曬曬太陽,看看來往的行人,過著這樣平靜的日子?”
林風在她身邊坐下,木質的窗台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指尖輕輕拂過窗台上的銅製蜻蜓——那是葉靈用從無妄淵帶回的玄鐵重鑄的小玩意兒,翅膀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聚靈符文,符文的紋路細如發絲,此刻正隨著晨光輕輕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飛走:“或許會,或許不會。”他望著遠方漸漸清晰的山巒,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輪廓朦朧如寫意畫,“但無論在哪,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我們都會在一起。”
葉靈的臉頰微微發燙,像染上了天邊初現的朝霞,她低下頭,假裝專心啃著胡楊餅,剛想再說些什麽,樓下突然傳來君無痕的聲音,清朗而沉穩,穿透了客棧的木門:“該出發了。”
兩人探頭望去,隻見少年牽著三匹神駿的沙駝站在客棧門口,沙駝的絨毛在晨光中泛著淺棕色的光澤,脖頸間的銀鈴偶爾被風拂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淨靈劍斜背在他身後,劍鞘上的紋路在光線下清晰可見,劍穗的銀線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一縷流動的月光。青玄道長與李道士站在他身邊,前者正撚著花白的胡須細細叮囑,神情嚴肅,拂塵的銀絲垂在身前,偶爾被風吹起;後者則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行囊,行囊的帶子勒得緊緊的,顯然又在裏麵塞了不少丹藥與符籙,鼓鼓的樣子像個圓滾滾的粽子,與他清瘦的身形形成有趣的對比。
“青玄前輩說,玄門還有些餘孽未清,盤踞在舊址一帶,讓我們順路去看看,也好斬草除根,免得日後再生禍端。”君無痕見兩人從客棧裏下來,簡明扼要地說明此行的目的,聲音裏聽不出多餘的情緒,“蘇城主已備好了足夠的幹糧與水,裝在駝背上的水囊與食盒裏,足夠我們一路走到玄門舊址。”
蘇烈站在城門口相送,身上的城主鎧甲在陽光下閃著冷光,甲片的縫隙裏還沾著些許沙塵,那是鎮守邊陲的印記。他臉上依舊是那副爽朗的笑容,隻是眼角的皺紋裏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不舍:“到了玄門,替我給青玄老道帶句話,就說當年他欠我的那壇醉仙釀,我可沒忘,藏在窖裏都快成精了,遲早要讓他加倍還回來!”
林風笑著應下,伸手將蘇烈硬塞來的兩壇烈酒穩穩捆在沙駝背上,酒壇封口處的紅布微微鼓起,滲出淡淡的酒香,縈繞在鼻尖:“您放心,這話一定原封不動帶到,保證讓青玄道長聽得清清楚楚。”
葉靈與蘇婉清道別時,女子將一枚溫潤的乳白玉佩輕輕放在她手心,玉佩觸手生溫,上麵雕刻著靈霧穀特有的雲紋,紋路流暢如流水。“這是靈霧穀的傳訊玉佩,若途中遇到解不開的難題,隻需捏碎它,我自會趕來相助。”她看著三人翻身上駝的身影,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又補充道,“記住,無論將來遇到什麽困境,守住本心,不被外物所擾,腳下的路自會變得平坦。”
駝隊緩緩駛出落日城,綠洲的綠意漸漸被無垠的黃沙取代,車輪碾過細軟的沙地,留下深深的轍痕,很快又被風吹來的細沙填滿。葉靈回頭望去,隻見蘇烈與蘇婉清的身影仍站在城門口,像兩尊守護著希望的雕像,在晨霧中越來越小,最終化作兩個模糊的黑點,消失在視野盡頭,隻留下城樓上飄揚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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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麽?”林風注意到她一路的沉默,側過頭問道,沙駝的步伐平穩,兩人的距離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底的神色。
“在想蘇仙子的話。”葉靈摩挲著掌心的玉佩,玉佩的溫度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帶來一絲安定,“你說,我們真的能徹底清除玄門的餘孽嗎?那些被影衛邪氣汙染的修士,他們還能恢複過來嗎?我總覺得……他們或許也是受害者,隻是被邪祟控製了而已。”
君無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清晰而堅定,如同玉石相擊:“能。”少年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鎮魂錄》上記載著完整的淨化之法,隻要能找到他們被汙染的靈核,以淨靈根之力引導,輔以聚靈陣疏導邪氣,就能驅散邪祟,讓他們恢複神智。”他回頭望了一眼,陽光落在他的側臉,將下頜的線條勾勒得愈發清晰,劍穗的銀線在風中輕輕晃動,“就像我們在噬魂獄做的那樣,隻要心存信念,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葉靈的心安定了許多,眉宇間的愁緒也散去不少。她從行囊裏取出那枚短刀——如今已被她改造成一柄精巧的機關匕首,刀柄處刻著金、銀、青三色交織的符文,線條交錯如紐帶,正是三人靈根共鳴時形成的印記,象征著彼此無法分割的羈絆。匕首在晨光中閃過一道寒芒,映出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堅定,如同暗夜中的星火。
前往玄門舊址的路比想象中更崎嶇難行。昔日繁華鼎盛的修仙門派,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散落的石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仿佛被時光遺忘的廢墟。山門處那塊刻著“玄門”二字的巨大石碑,碑體已裂開數道縫隙,字跡被歲月與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隻剩下依稀可辨的輪廓,透著一股蒼涼。唯有殿前那棵千年古柏依舊蒼勁挺拔,樹幹需數人合抱,枝椏如虯龍般伸向天空,樹皮上布滿了深褐色的裂紋,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輝煌與落寞。
“這裏的邪氣比想象中重。”青玄道長的眉頭緊鎖,手中的拂塵輕輕揮動,掃過一塊布滿黑色爪痕的石碑,爪痕深可見骨,仿佛是被某種凶獸抓撓而成,爪痕深處仍殘留著淡淡的邪祟之氣,拂塵掃過,邪氣與銀絲碰撞,發出細微的“滋滋”聲,“看來玄陽子當年確實在這裏布過蝕心陣,陣眼的邪氣滲透到了地脈裏,不少弟子的靈根都被這陣法汙染,才會墮入邪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李道士從行囊裏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地圖邊角已有些磨損,卷邊處還沾著些許泥土,顯然被珍藏了許久。他指著後山的方向,語氣凝重:“據線報,那些餘孽就躲在煉丹房的密室裏。那裏藏著玄門曆代積累的靈石與典籍,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他們想據為己有,憑借這些資源重新修煉邪術,企圖有朝一日卷土重來,再現玄門當年的勢力。”
林風三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便已達成默契,多年並肩作戰的經曆讓他們擁有了無需言語的默契,一個眼神便足以明白彼此的心意。君無痕悄然繞去後山,腳步輕如狸貓,身影很快消失在斷壁之後,堵住可能的退路;葉靈在殿前迅速布下機關陣,指尖翻飛間,無數細小的銅片從袖中飛出,嵌入廢墟的縫隙裏,將整個區域籠罩其中,銅片上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林風則深吸一口氣,運轉金龍靈根,金色的靈力在掌心匯聚,正麵走向密室,準備用金龍靈根的靈力,將那扇緊閉的石門硬生生震開。
“轟——”
石門應聲而裂,碎石飛濺。密室裏果然藏著五名黑袍修士,他們正圍著一堆閃爍著靈光的靈石低聲交談,靈石的光芒映在他們臉上,照出滿是貪婪與興奮的神情。為首那人身材高大,黑袍的衣料比其他人更顯厚重,正是玄煞尊麾下的一名影衛統領,臉上戴著刻滿鬼紋的青銅麵具,鬼紋的線條扭曲如蛇,周身散發著與玄煞相似的陰冷邪氣,令人不寒而栗,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了幾分。
“是你們!”影衛統領顯然沒料到他們會來得這麽快,麵具後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凶狠取代,聲音沙啞如磨砂,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噬魂獄那般天羅地網都沒能困住你們,看來是老夫低估了玄黃不滅體的能耐!倒是讓你們撿了條活路!”
他猛地揮手,五道黑色的鎖鏈如同毒蛇般竄出,鎖鏈上布滿了倒刺,帶著刺骨的寒意纏向林風的四肢。然而鎖鏈剛觸碰到少年的衣襟,就被金龍靈根散發的金光震得寸寸斷裂,化作點點黑煙消散在空氣中,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束手就擒吧。”林風的金劍“噌”地出鞘,金色的光芒在密室中流轉,照亮了角落裏堆積的典籍,典籍的封麵已有些殘破,卻依舊能看出精致的裝幀,“玄煞尊已被徹底消滅,你們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何必再做無謂的抵抗,徒增傷亡?”
影衛統領發出一陣刺耳的笑,笑聲在密室中回蕩,帶著濃濃的不甘與瘋狂,如同夜梟的啼叫:“消滅了?哈哈哈,真是天真!大人的殘魂早已融入玄門的地脈之中,隻要吸收足夠的靈石之力,遲早會卷土重來,到時候整個修仙界都將臣服在大人腳下!而你們,都將成為大人複活的祭品,為我們玄門的複興鋪路,這是你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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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將手中的靈石全部捏碎,靈石破碎的聲音密集而刺耳,黑色的邪氣如潮水般從地脈中湧出,瞬間充斥了整個密室,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密室的牆壁上浮現出無數扭曲的符文,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符文的紋路與噬魂獄的祭壇符文如出一轍,顯然是想引動地脈中的邪力,與他們同歸於盡!
“不好!他在引動地脈邪氣!”葉靈反應極快,立刻引爆早已布下的機關陣,無數淬了冰魄漿的鋼針從四麵八方射向影衛,冰寒之力瞬間凍結了他們的動作,鋼針嵌入黑袍,發出“噗噗”的聲響,為眾人爭取時間,“君無痕,淨化陣!”
君無痕早已劍指地脈,淨靈劍的銀芒如一道清澈的泉水,順著地脈的走向緩緩流淌,所過之處,黑色邪氣如同冰雪遇陽般紛紛退散,化作水汽蒸發,牆壁上的符文也漸漸黯淡下去,失去了之前的詭異光澤,變得如同普通的刻痕。林風則揮動金劍橫掃,金色的劍氣如浪潮般湧過,將影衛統領凝聚的靈力震散,同時將一枚青色晶石擲向他,晶石光芒一閃,散發出柔和的青光,正是從無妄淵帶回的破界石碎片,能暫時封印邪祟的靈力,讓其無法再引動地脈之力。
“不——!”影衛統領在金、銀、青三色光芒的夾擊下發出絕望的嘶吼,臉上的麵具“哢嚓”一聲炸裂開來,碎片四濺,露出一張與玄陽子極其相似的臉,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鷙,眼神瘋狂而扭曲,“玄門的榮光……不能毀在你們手裏!我不甘心!”
他的身軀在三色光芒中漸漸透明,如同被陽光穿透的薄霧,最終化作一縷黑煙徹底消散,連一絲邪氣都沒留下。剩下的四名黑袍修士見首領已滅,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地求饒,磕頭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眼中的邪氣在淨化陣的作用下迅速消退,露出原本的麵容——竟是幾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玄門弟子,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迷茫,如同迷路的孩子。
“他們還有救。”青玄道長上前檢查一番後鬆了口氣,拂塵輕揮,一道柔和的靈光注入其中一名弟子體內,靈光在弟子身上流轉一周,弟子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的迷茫散去些許,“隻是被邪氣控製了心智,並未傷及根本,用清心丹調養幾日,再輔以淨化陣疏導,便能恢複神智,重新做人。”
李道士則在密室深處的暗格裏找到了驚喜——一箱完好無損的典籍,用特殊的油紙層層包裹著,防潮防腐,油紙的表麵還印著玄門的印記。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裏麵的典籍整齊地碼放著,紙張泛黃卻依舊堅韌,其中竟有半卷《玄黃秘錄》,正是記載著林風身世的那部分!
“原來如此……”林風小心翼翼地翻開典籍,指尖撫過泛黃的紙頁,上麵的字跡雖有些模糊,卻清晰地記錄著玄黃不滅體守護者的傳承脈絡,從千年前的初代守護者,到他的父輩,脈絡清晰如繪。他並非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是千年前玄黃不滅體守護者的直係後裔,當年家族為了保護年幼的他免受玄門迫害,才將他送往平凡小鎮,用層層封印掩蓋了靈根的氣息,讓他得以平安長大,遠離紛爭。
“難怪你總能在危急時刻覺醒力量。”君無痕站在他身邊,看著典籍上的記載,劍穗的銀線輕輕搭在他的肩頭,帶著一絲溫暖的力量,如同無聲的安慰,“這是血脈裏流淌的守護之力,從未真正沉睡,隻是在等待被喚醒的時刻。”
葉靈笑著從行囊裏掏出一塊玄鐵,玄鐵沉甸甸的,泛著暗黑色的光澤,遞給林風:“那正好,幫我把這枚機關彈打磨一下。我聽說金龍靈根的至陽之火能淬煉金屬,你用靈力烤烤,說不定能讓它的威力再增三成,下次遇到凶獸也能更順手些,省得總讓你衝在前麵。”
林風無奈地接過玄鐵,指尖的金光躍動,金色的火焰在掌心燃起,卻不見灼熱,反而帶著溫潤的力量,瞬間將堅硬的玄鐵熔鑄成一枚精巧的彈丸,彈丸表麵還隱隱泛著金色的流光,如同裹著一層金箔。陽光透過密室頂部的破洞照進來,光柱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落在三人相視而笑的臉上,溫暖而明亮,將所有的陰霾與過往的沉重都驅散得一幹二淨,隻留下劫後餘生的輕鬆與默契。
清理完玄門舊址,三人沒有立刻返回落日城。青玄道長說,南方的雲水澤近來不太平,出現了凶獸作亂的跡象,不少漁民被擄走,漁船的殘骸漂浮在水麵上,當地百姓惶惶不安,已派人前來請求修仙者支援,言辭懇切。
“去看看?”林風望著南方的天際,那裏的雲層翻湧,如同奔騰的駿馬,隱約能感應到一絲熟悉的凶煞之氣,與無妄淵的邪氣雖不同,卻同樣帶著毀滅與殘暴的氣息,讓人不敢輕視。
君無痕的淨靈劍微微顫動,劍身在陽光下閃著微光,顯然也感應到了那股不尋常的氣息,他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嗯。”
葉靈早已躍躍欲試,從行囊裏掏出一架嶄新的機關鳶,鳶身用輕質的靈木打造,木紋清晰可見,翅膀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玄鐵,邊緣打磨得極為鋒利,顯得精巧而堅固:“我剛改良了飛行陣,陣眼用的是從玄門找到的上品靈石,正好試試它的速度!保證比沙駝快上十倍,說不定還能追上天上的飛鳥!”
駝隊轉向南方,一路南下,黃沙漸漸被青翠的草木取代,空氣也變得濕潤起來,帶著水汽的清新。雲水澤的蘆葦蕩在風中起伏,如一片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風吹過蘆葦,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低語。水麵上漂浮著零星的漁船殘骸,木板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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