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涼意浸透過塵緣小築的竹簾，洛塵正坐在櫃台後擦拭青瓷酒杯。院壩裏的靈米早已收割完畢，隻剩下光禿禿的稻茬，月光灑在上麵，像鋪了層薄霜。隔壁 “星光 ktv” 的霓虹招牌閃爍著，紅的綠的光映在小築的白牆上，晃得人眼暈。
    “洛老板，結賬！” 最後一桌客人起身離開，洛塵笑著點頭，目送他們走進夜色。剛收拾好碗筷，就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飄過來 —— 是女生唱的《ove of y ife》，調子溫柔，卻帶著說不出的悲傷，像浸了水的棉花，堵得人心慌。
    這歌聲已經連續響了三天，都是深夜時分，從 ktv 的方向傳來。有食客說 “吃到一半總覺得後頸發涼，像有人盯著”，洛塵早就察覺不對 —— 那歌聲裏裹著一縷淡淡的女鬼靈息，含著化不開的執念，隨著旋律一遍遍盤旋在小築上空。
    他走到門口，朝 ktv 的方向抬了抬手，默默簽到：“係統，打卡。”
    “叮～星光 ktv執念歌聲源）簽到成功！觸發‘未竟約定’安撫任務。獎勵‘憶音盒’x1，備注：此盒能錄靈聲、顯舊影，歌聲是她的橋，你得幫她走到對岸。”
    一個巴掌大的銀色盒子落在洛塵掌心，盒麵刻著精致的音符紋路。他輕輕打開，盒子立刻發出微弱的光芒，將 ktv 方向的歌聲收錄進來，音質清晰得像是就在耳邊：“ove of y ife，"ve hurt e……”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夏冬青打來的，聲音帶著點哆嗦：“洛塵哥！你快來星光 ktv！這裏有個女鬼，一直唱同一首歌，嚇死人了！”
    洛塵收起憶音盒，抓起櫃台上的靈米桂花釀 —— 這是用前陣子收割的靈米釀的，加了小築院中的桂花，酒性溫和，能柔化靈體的戾氣。“等著，我馬上到。”
    十分鍾後，洛塵趕到 ktv 門口，就看見冬青和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縮在台階上，趙吏靠在牆邊抽煙，一臉無奈。“來了？” 趙吏彈了彈煙灰，“裏麵那女鬼執念跟歌聲綁死了，我用攝魂鈴都沒用，強行超度怕是要魂飛魄散。”
    “先看看再說。” 洛塵推開 ktv 大門，歌聲更清晰了，來自二樓最裏麵的包廂。他順著樓梯往上走，憶音盒的光芒越來越亮，快到包廂門口時，盒子突然投射出一道虛影 —— 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生，坐在包廂沙發上，麵前放著兩個麥克風，正對著空氣輕輕哼唱。
    “她叫小倩，” 冬青跟上來，小聲說，“我同學認識她，說她生前和男友阿哲約定在這裏合唱這首歌，結果她來的路上出了車禍，阿哲遲到了，看到她的屍體後，就再也沒來過這裏。”
    洛塵點點頭，輕輕推開門。小倩的虛影猛地回頭，看到洛塵手中的憶音盒，眼神瞬間變得激動：“你能聽到我的歌？你能幫我找到阿哲嗎？他說過要陪我唱完這首歌的！”
    “我能幫你，但你得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話要對他說？” 洛塵將憶音盒遞到她麵前，“這個盒子能錄下你的聲音，也能讓他看到你。”
    小倩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沙發上，卻沒有痕跡。“我沒怪他遲到，我隻是怕他忘了我……” 她的聲音哽咽，“我們說好唱完這首歌就去領證的，我在路口等他，看到他的車過來，想跑過去給他驚喜，結果……”
    洛塵按下憶音盒的錄製鍵：“把你想對他說的話都錄下來，我幫你找到他。”
    根據小倩的描述，洛塵和冬青找到了阿哲的琴行。那是一家開在老巷子裏的小店，門口掛著 “阿哲琴行” 的木牌，櫥窗裏擺著幾把吉他，落著薄薄的灰塵。店裏，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擦吉他，背影消瘦，正是阿哲。
    “請問，你是阿哲嗎？” 洛塵走上前。
    阿哲猛地抬頭，看到洛塵手中的憶音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們是誰？怎麽會有這個？”
    “我們是來幫小倩的。” 洛塵打開憶音盒，小倩的歌聲和影像立刻投射出來：“阿哲，我在 ktv 等你，你快來啊，我們要唱完這首歌……”
    “別放了！” 阿哲猛地捂住耳朵，崩潰地大喊，“是我害死她的！如果我不堵車，如果我早點到，她就不會出事了！”
    洛塵按住他的肩膀，輕聲說：“你先聽她說完。” 他繼續播放憶音盒，小倩的聲音變得溫柔：“阿哲，我從沒怪過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遲到的。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很愛你，就算變成這樣，我也一直在等你……”
    阿哲的眼淚掉了下來，他癱坐在地上，看著小倩的虛影，顫抖著說：“我也愛你…… 我每天都在想你…… 可我不敢去 ktv，不敢碰吉他，我怕一看到那些東西，就想起你躺在馬路上的樣子……”
    洛塵悄悄在阿哲手邊的吉他旁敲了敲，默默簽到：“係統，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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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阿哲琴行情絲凝結點）簽到成功！獎勵‘情絲弦’x1，備注：換上這根弦，你的琴聲能碰到她的魂，她的心聲能住進你的耳。”
    一根泛著瑩光的吉他弦出現在洛塵掌心。他遞給阿哲：“換上這根弦，彈一首你們常練的歌，她能聽到，也能回應你。”
    阿哲猶豫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他拿起吉他，卸下舊弦，換上情絲弦。當指尖撥動琴弦，熟悉的《ove of y ife》旋律流淌出來，阿哲的聲音帶著哽咽，卻格外認真。
    就在這時，小倩的虛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跟著旋律輕輕和聲。她的手穿過阿哲的肩膀，卻像是能感受到他的溫度，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阿哲，你的琴彈得還是那麽好……”
    阿哲停下彈奏，淚眼看著小倩：“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我們現在就去 ktv，把這首歌唱完，好不好？”
    小倩用力點頭，虛影隨著阿哲的腳步移動，像從前一樣，緊緊跟在他身邊。
    回到星光 ktv 的包廂，阿哲拿起麥克風，深吸一口氣，再次彈起吉他。小倩站在他身邊，拿起另一個麥克風，兩人的歌聲交織在一起，溫柔而深情。包廂裏的燈光不再閃爍，霓虹的光芒變得柔和，映在兩人身上，像一層溫暖的紗。    歌聲中，過往的回憶像電影一樣在包廂裏浮現：初遇時，阿哲在琴行彈這首歌，小倩推門進來，笑著說 “我也喜歡皇後樂隊”；第一次約會，他們在公園的長椅上合唱，引來路人的掌聲；約定領證那天，阿哲在小倩的手背上畫了個小戒指，說 “等唱完這首歌就換真的”……
    小倩的靈息越來越淡，卻越來越溫暖。她看著阿哲，眼裏滿是不舍，卻沒有了之前的悲傷。“阿哲，我該走了。”
    “別走，” 阿哲伸手去抓她，卻抓了個空，“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洛塵從包裏拿出靈米桂花釀，倒了兩杯放在桌上：“喝了這杯酒，把沒說的話都說出來吧。靈米釀的酒，能讓她暫時碰得到東西。”
    小倩拿起酒杯，輕輕碰了碰阿哲的杯子，酒液泛起漣漪。“阿哲，我很開心能陪你走這一程。以後你要好好生活，別再自責了，我會在天上看著你，保佑你平安。”
    “我會的，” 阿哲握著酒杯，淚水滴進酒裏，“每年今天，我都來這裏唱這首歌給你聽，永遠都不會忘。”
    洛塵點燃安魂香，香氣嫋嫋升起，包裹著小倩的虛影。她笑著對阿哲揮了揮手，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化作點點金光，融入了桂花釀的香氣中。最後一刻，空中傳來她的聲音：“阿哲，我愛你。”
    “我也愛你。” 阿哲對著空氣，輕聲回應。
    事情解決後，洛塵帶著冬青和趙吏回到塵緣小築。趙吏拿起桌上的桂花釀，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還是你這法子管用，比我硬來強多了。”
    “執念這東西，從來都不是靠強製就能化解的。” 洛塵笑著說，“得用真心換真心，就像這靈米釀的酒，得慢慢發酵，才能釀出好味道。”
    冬青點點頭：“是啊，小倩隻是想讓阿哲知道她不怪他，阿哲隻是過不去自己那關。有時候，說一句‘對不起’和‘我愛你’，比什麽都重要。”
    洛塵的腦海裏響起係統提示音：“叮～完成‘情劫’安撫任務！獎勵‘和聲符’x1、‘憶聲石’x1，備注：和聲符可傳跨生死之音，憶聲石可存靈歌，讓思念有處安放。”
    他將憶聲石放在櫃台，與之前的歸燕鈴、家和鼎擺在一起。月光下，石頭泛著淡淡的光芒，隱約傳出小倩與阿哲合唱的歌聲，溫柔而清晰。
    一年後，阿哲的琴行重新紅火起來，他還組建了一支樂隊，每周都會來塵緣小築駐唱。每次演出的最後一首歌，都是《ove of y ife》。洛塵總會在他彈唱時，悄悄貼上和聲符 —— 於是，觀眾們總會覺得，這首歌的和聲格外溫柔，像是有個看不見的女生在一旁陪伴。
    王小亞也常來聽歌，她的項鏈越來越頻繁地發燙，有時還會閃過金光。洛塵知道，她體內的玄女力量快要覺醒了，但他沒有點破，隻是每次都遞上一杯靈米桂花釀：“慢慢聽，歌聲裏的心意，最是動人。”
    又是一個深秋的夜晚，阿哲唱完最後一句歌詞，對著夜空輕聲說：“小倩，我想你了。”
    櫃台後的憶聲石突然亮起，空中傳來小倩溫柔的回應：“我也想你。”
    阿哲笑了，眼裏含著淚，卻滿是釋然。洛塵看著這一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桂花釀。小築的煙火氣與歌聲交織在一起，月光灑在院壩的稻茬上，溫暖而寧靜。
    他知道，有些愛，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有些約定，就算跨越生死，也能找到完成的方式。而他的塵緣小築，將會一直在這裏，用最平凡的煙火氣，守護著這些跨越時空的心意，讓每一份思念，都有處安放，讓每一段歌聲，都能唱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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