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隕星疑雲,秘境將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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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南林深,瘴癘漸濃。
    楊小天依照那殘缺意念中模糊的“坐標”指引,一路向東南疾行。越是深入,周遭環境越發顯得原始而險惡,參天古木遮天蔽日,怪異的獸吼蟲鳴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不安的硫磺與腐朽混合的氣息。
    他胸口的古玉恢複了平靜,但那些新生的暗金紋路卻仿佛沉澱了下來,成為古玉的一部分,隱隱散發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古老與威嚴,同時也讓那如影隨形的“標記”感揮之不去。
    數日後,當他翻越一座彌漫著灰色霧氣的山嶺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驟然停步,倒吸一口涼氣。
    前方大地,仿佛被一隻巨神的拳頭狠狠砸過,形成一個巨大無比、深不見底的環形巨坑!坑壁陡峭,怪石嶙峋,呈現出一種被劇烈高溫灼燒後又急速冷卻的琉璃狀質感。坑內彌漫著濃鬱的、五彩斑斕的詭異霧氣,阻礙視線,即便以楊小天的目力,也難以看清坑底詳情。
    巨坑的邊緣,輻射出大片焦黑、扭曲的土地,植被絕跡,隻有一些奇形怪狀、質地堅硬的暗色晶簇零星分布。
    這裏,無疑就是那意念碎片中所指的“隕星坑”!
    一股蒼涼、死寂、卻又隱含狂暴能量的氣息從坑中撲麵而來。站在邊緣,仿佛能感受到無數年前那場驚天動地撞擊的殘餘威能。
    楊小天心神震撼。這絕非自然形成的地貌,更像是天外隕星撞擊所致,而且年代似乎極為久遠。
    他極目遠眺,發現巨坑範圍極廣,一眼望不到對麵邊緣。而在坑壁的不同方向,似乎都有一些人為開辟出的、通往坑下的狹窄小路。
    更讓他警惕的是,他感知到,在隕星坑周圍,潛伏著不少氣息!有的陰冷,有的暴戾,有的晦澀,顯然已有不少修士被吸引而來,各自占據一方,彼此警惕,暫時相安無事。
    其中幾股氣息,尤為強橫,至少是煉體八九重的修士,甚至可能隱藏著元丹境的老怪!
    “看來,這隕星坑果然有古怪,而且消息已經傳開了。”楊小天心中暗忖,更加小心地收斂自身氣息,借助地形掩護,緩緩靠近。
    他在一處隱蔽的岩石後潛伏下來,仔細觀察。
    很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那些五彩斑斕的坑內霧氣,並非靜止,而是在緩慢地流轉、波動,其濃度似乎在以某種規律變化著。坑深處,偶爾會傳出一陣低沉的、如同大地脈搏般的嗡鳴聲,每次嗡鳴響起,周圍的能量波動便會加劇幾分。
    “秘境要開了!”不遠處,一個壓抑著興奮的聲音隱約傳來。
    楊小天凝神望去,隻見左前方百米外,三個穿著統一青色服飾、似乎是某個小宗門弟子的修士,正緊張地盯著坑內霧氣的變化。
    “師兄,這次消息可靠嗎?這‘五色瘴’真的會散?”另一個年輕些的弟子問道。
    “廢話!宗內古籍記載絕不會錯!這隕星坑實乃上古一處宗門遺址,被天外隕星擊中,沉入地底,又被奇異力場和這五色毒瘴封鎖,每隔甲子,瘴氣才會減弱三日,是唯一進入探尋機緣的機會!”那被稱作師兄的人低聲道,眼中滿是熱切,“聽說裏麵不僅有那天外隕星帶來的奇異金屬礦物,更有那上古宗門遺留的丹藥功法!”
    “可是…黑煞洞的人也來了,還有天鷹堡的人…我們爭得過嗎?”第三個弟子擔憂道。
    “怕什麽!秘境之內,各憑機緣和本事!他們高手再多,還能顧得過來所有地方?我們隻要小心些,總能撈到些好處…”
    黑煞洞!他們也來了!
    楊小天心中一凜,目光更加銳利,悄然掃視四周。果然,在另一個方向,他看到了十幾名身穿黑袍、氣息陰冷的修士聚在一起,為首的一名老者,麵色倨傲,氣息赫然達到了煉體九重巔峰!其袖口繡著一道血色紋路,似乎在黑煞洞中地位不低。
    除了黑煞洞,還有另一撥人身穿鷹首圖騰的勁裝,應該是那些弟子口中的“天鷹堡”勢力。其餘散修或小團體則零散分布,魚龍混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緩緩波動的五色瘴氣之上,等待著它減弱的時刻。
    楊小天心念電轉。上古宗門遺址?天外隕星?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機緣,但也伴隨著極致的危險。黑煞洞的人在此,若是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但那股召喚古玉的意念指向這裏,古玉又剛剛吞噬了那詭異晶石的能量…這隕星坑內,必然有與古玉、與那“聖尊”相關的重要之物!
    險中求富貴!這秘境,必須進!
    他壓下心中悸動,耐心等待,如同最有經驗的獵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坑中的嗡鳴聲越來越密集,五彩瘴氣的流轉速度明顯加快,顏色也開始逐漸變淡,尤其是靠近坑壁的區域,已經依稀能看到下方焦黑的地表和一些殘破的建築遺跡。
    氣氛愈發緊張,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法力暗湧,做好了隨時衝下去的準備。
    終於,當正午的陽光最為熾烈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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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聲前所未有的巨大嗡鳴從坑底爆發!整個隕星坑都微微震動了一下!
    那濃鬱的五彩瘴氣,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攪動,猛地向坑中心收縮退去,坑壁周圍的霧氣瞬間變得稀薄無比,視野大開!
    “就是現在!衝啊!”
    “快!瘴氣隻會消退三個時辰!”
    “走!”
    刹那間,埋伏在四周的修士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各展身法,化作一道道流光,沿著那些陡峭的小路,或者直接禦器、騰空,爭先恐後地衝向隕星坑底!
    喊殺聲、呼嘯聲、以及因為爭先而爆發的短暫衝突聲瞬間響徹四周!
    楊小天沒有急於衝動。他冷靜地觀察著,看到黑煞洞和天鷹堡的人馬也動了,他們訓練有素,結成陣型,速度極快,顯然是早有準備。
    直到大部分人都衝下去一段距離後,楊小天才猛地從藏身處竄出,選擇了一條人數相對較少、較為偏僻的路徑,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如同鬼魅般向下掠去。
    越往下,越是能感受到那股蒼茫古老的氣息,以及空氣中殘留的狂暴能量粒子。四周的溫度明顯升高,岩壁觸手滾燙。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深嵌在岩壁中的、閃爍著奇異金屬光澤的隕石碎片。
    下降約莫千丈,終於腳踏實地。
    坑底的範圍遠超想象,仿佛另一個世界。地麵是堅硬的琉璃化岩石,布滿了巨大的裂縫和深坑。遠處,依稀可見大片坍塌的宮殿廢墟,殘垣斷壁蔓延開來,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災難的慘烈。一些奇異的、散發著各色光暈的植物頑強地在裂縫中生長,顯然發生了異變。
    先下來的人們已經分散開,各自選擇方向,迫不及待地衝向那些廢墟深處,尋找機緣,很快便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和呼喝聲,顯然是為了爭奪某些東西發生了衝突。
    楊小天目標明確,他並未急於衝向那些看似最有價值的中心廢墟,而是默默感應著胸口古玉的細微反應。
    古玉再次傳來微弱的悸動,指引著一個方向——那是位於坑底東北角的一片區域,地勢更加崎嶇,遍布著巨大的、焦黑的怪石,看起來像是隕星撞擊時濺射出的核心物質堆積而成,反而沒有多少建築遺跡,因此前往那裏的修士也最少。
    那裏有什麽在吸引古玉?
    楊小天毫不猶豫,身形一閃,便朝著那片怪石林立區域潛行而去。
    他小心翼翼,避開沿途的爭鬥,神識高度集中,提防著可能存在的陷阱和危險。
    就在他接近那片怪石區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什麽東西?!”
    “小心!是煞靈!此地竟然孕育出了煞靈!”
    隻見幾名散修正驚慌失措地從一塊巨石後逃出,其中一人渾身籠罩著一層灰黑色的霧氣,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發出痛苦的哀嚎,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幹屍,倒地碎裂!
    那灰黑色霧氣如同有生命般,發出“咿咿”的尖嘯,撲向另一人!
    煞靈!這是由極端濃鬱的煞氣和死者怨念,經過漫長歲月孕育出的詭異能量生物,沒有實體,卻能侵蝕生靈精氣,極難對付!
    那幾名散修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攻擊,刀劍拳腳穿透霧氣,效果甚微,反而被那霧氣沾身,精氣不斷流失。
    楊小天目光一凝,正欲繞開。
    他胸口的古玉,卻突然微微發熱,傳遞出一絲…渴望的情緒?
    它對那煞靈感興趣?
    楊小天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噬神訣》本就以吞噬負麵能量為主,這煞靈可謂是大補之物?隻是之前從未遇到過如此精純且具有攻擊性的煞氣聚合體。
    眼看那煞靈又要撲倒一人,楊小天不再猶豫,猛地衝出,低喝一聲,《噬神訣》運轉,掌心泛起烏光,一股強大的吸力驟然產生,罩向那團灰黑霧氣!
    那煞靈似乎感應到威脅,發出尖銳的嘶鳴,舍了那幾個散修,猛地撲向楊小天!
    然而,它剛一靠近楊小天掌心烏光範圍,就如同冰雪遇沸油,身形劇烈扭曲,發出痛苦的尖嘯,大量的精純煞氣被強行剝離,吸入楊小天掌心,融入古玉之中!
    古玉歡快地顫動了一下,傳遞出滿足感。
    那煞靈本能地感到恐懼,想要後退,卻被《噬神訣》的吸力死死纏住,不過兩三息功夫,便被徹底吞噬殆盡,消失無蹤。
    原地隻留下一小撮灰燼。
    那幾個幸存的散修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如同見鬼了一般。他們合力都難以對付的煞靈,竟然被這個突然出現、氣息並不特別強大的黑袍青年舉手投足間就吞噬了?
    這是何等詭異的功法?
    他們看向楊小天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驚懼和忌憚,連連後退,不敢靠近。
    楊小天沒理會他們,感受著體內增加的一絲精純能量和精神力,心中微喜。這隕星坑果然危險與機遇並存,這些煞靈對別人是催命符,對他卻是補品!
    他抬頭望向那片怪石嶙峋的深處,眼神更加熱切。這裏的煞氣如此濃鬱,都能孕育出煞靈,吸引古玉的東西,恐怕更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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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加快速度,深入其中。
    越往裏走,煞氣越發濃鬱,甚至形成了淡淡的灰黑色霧氣。地麵上的晶簇也越來越多,顏色深邃。途中他又遇到了幾隻煞靈,均被他輕鬆吞噬,化為滋養古玉和自身的養料。
    終於,在穿過一片如同石林般的區域後,眼前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空地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殘缺不全的黑色石碑!
    石碑材質非金非石,布滿裂紋,卻散發著一種亙古蒼涼的氣息。上麵刻著一些極其古老、扭曲的文字和圖案,楊小天一個都不認識,但其中幾個符號的樣式,竟與他懷中那些失去光澤的古玉碎片上的紋路,有幾分神似!
    而吸引古玉悸動的源頭,正是這座石碑!
    在石碑的基座下方,堆積著一些暗金色的、不規則的石塊,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與之前那黑色晶石同源,但更加溫和內斂。
    就在楊小天靠近石碑,準備仔細查看時——
    一個冰冷戲謔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同道中人,能找到這‘鎮煞碑’?看來你身上,有點秘密啊。”
    楊小天渾身汗毛倒豎,猛地轉身!
    隻見不遠處,一塊巨石的陰影下,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身穿黑煞洞服飾的青年。此人麵色蒼白,眼神陰鷙,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其氣息…赫然達到了煉體八重巔峰!
    他顯然早已潛伏在此,目睹了楊小天吞噬煞靈的過程,卻一直隱而不發。
    “把你剛才吞噬煞靈的法門,還有你身上的秘密,交出來。”黑煞洞青年緩緩走上前,目光貪婪地盯著楊小天,如同看著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強大的煞氣鎖定楊小天,殺機彌漫。
    楊小天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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