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峽穀烽煙,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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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風峽穀,並非單指一道峽穀,而是泛指一片位於兩座巨大山脈夾縫間的廣袤丘陵地帶。這裏常年刮著詭異的旋風,風聲淒厲如鬼哭,故得此名。因其地下蘊藏著頗為豐富的“幽煞礦”脈,成為了黑煞洞與周邊勢力爭奪的焦點。
    楊小天根據玉簡中的地圖,晝夜兼程,三日後便抵達了落風峽穀的外圍。
    尚未靠近,便已感受到此地的肅殺氣氛。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未散的煞氣,地麵隨處可見戰鬥留下的坑窪、焦痕以及未能及時處理的暗沉血跡。偶爾能看到一些殘破的兵器碎片和撕裂的衣物,顯示著不久前這裏剛經曆過慘烈的廝殺。
    風聲嗚咽,吹動著枯黃的草叢,仿佛隱藏著無數窺探的眼睛。
    楊小天愈發小心,將《幽影步》和斂息術運轉到極致,身形如同融入風中的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向著峽穀深處潛行。
    根據情報,最近的一批高純度幽煞礦剛被發掘出來,黑煞洞與青雲宗為此爆發了數次衝突,雙方的主力應該都聚集在礦脈附近。
    他需要靠近觀察,或許能遇到青雲宗的人,嚐試接觸。即便無法取得信任,也能通過觀察黑煞洞的調動,窺探其總壇方向的虛實。
    越往深處,地形越發崎嶇,怪石嶙峋,旋風也越發猛烈,卷起沙石,能見度很低。但這反而成了楊小天最好的掩護。
    翻過一道布滿風蝕孔洞的山梁,前方隱約傳來兵刃交擊之聲和能量的爆鳴!
    又打起來了!
    楊小天伏低身體,如同靈貓般竄到一塊巨岩之後,小心望去。
    隻見下方一處相對平坦的窪地中,數十人正在激烈混戰!
    一方身著黑袍,煞氣騰騰,正是黑煞洞弟子,約有二十餘人,由一個煉體九重巔峰的頭目帶領,結成一個簡易的煞氣戰陣,攻守有序。
    另一方則穿著青白相間的服飾,劍光清冽,正是青雲宗弟子,人數略少,隻有十五六人,由一個麵容剛毅、劍法淩厲的中年男子指揮,同樣結著劍陣,但似乎有些吃力,處於守勢。地上已經躺倒了數具青雲宗弟子的屍體。
    戰場邊緣,散落著幾輛被摧毀的礦車和一些閃爍著幽光的礦石,顯然爭奪的焦點就是這批新開采的幽煞礦。
    “李師兄!煞氣太濃,劍陣快撐不住了!”一名年輕的青雲宗弟子焦急喊道,他的手臂已然負傷,鮮血染紅了衣袖。
    那被稱為李師兄的剛毅男子咬牙揮劍,蕩開一道鬼煞掌印,沉聲道:“撐住!趙師叔他們應該快解決那邊的敵人趕過來了!”
    但黑煞洞的那名九重巔峰頭目顯然不想給他們機會,獰笑道:“等你們趙師叔來給你們收屍吧!結,百鬼噬魂陣!”
    黑煞洞弟子陣型一變,煞氣驟然連成一片,化作一片翻滾的黑霧,黑霧中幻化出無數猙獰鬼影,發出淒厲尖嘯,瘋狂撲向青雲劍陣!
    劍陣青光急劇閃爍,搖搖欲墜,眼看就要被攻破!
    楊小天隱藏在岩石後,目光閃爍。他在權衡。
    出手,可能會暴露自己,引來黑煞洞的瘋狂報複,也未必能立刻取得青雲宗的信任。
    不出手,這批青雲宗弟子恐怕凶多吉少,他接觸青雲宗的計劃也會受挫。
    眼看劍陣即將崩潰,一名青雲宗女弟子驚叫著被一道鬼影撕破防禦,抓向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透明波紋一閃而逝!
    那道抓向女弟子的鬼影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從中劈開,瞬間潰散!
    緊接著,在場所有人,包括那黑煞洞頭目,都感到一股奇異的、令人心悸的空間波動一閃而沒!
    噗!噗!噗!
    黑煞洞戰陣中,三四名正在全力催動陣法的弟子,脖頸處毫無征兆地爆開一團血花,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他們的護體煞氣,在那細微的空間波紋麵前,如同紙糊一般!
    百鬼噬魂陣的運行驟然一滯!
    “誰?!!”那黑煞洞頭目又驚又怒,猛地轉頭四顧!
    青雲宗眾人也是又驚又喜,茫然不知是何人相助。
    唯有那領頭的李師兄,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目光猛地射向楊小天藏身的巨岩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楊小天心中一歎,還是出手了。他剛才動用了一絲空冥金碎片的力量,結合《幽影步》大成後的極速,進行了超短距離的空間閃爍和攻擊,效果出其不意,但消耗也不小。
    既然已經出手,便不再隱藏!
    就在黑煞洞陣腳大亂的瞬間,他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巨岩後掠出,並非直接衝陣,而是繞著戰場邊緣急速遊走!
    同時雙手連彈,一道道凝聚了《噬神訣》力量的烏光指風,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射向那些維持陣法的黑煞洞弟子!
    他的目標並非殺人,而是破陣!每一指都點在陣法運轉的關鍵節點上!
    嗤嗤嗤!
    烏光指風與煞氣碰撞,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那些黑煞洞弟子隻覺得內力一滯,運轉的陣法頓時變得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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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機會!劍蕩八方!”李師兄雖不知來者是誰,但戰機稍縱即逝,他立刻大吼一聲,指揮劍陣爆發!
    青雲劍陣青光暴漲,無數淩厲劍光如同蓮花綻放,向著混亂的黑煞洞戰陣絞殺而去!
    啊!啊!
    慘叫聲頓時響起!失去陣法庇護,又有楊小天在外圍精準點殺,黑煞洞弟子瞬間死傷慘重!
    那九重巔峰頭目氣得哇哇大叫,想要穩住陣腳,卻被李師兄死死纏住。
    楊小天如同戰場上的幽靈,身法飄忽不定,每一次出現,都必然有一名黑煞洞弟子倒下。他並未動用全力,表現出的實力大約在煉體八重巔峰左右,主要依靠詭異的身法和精準的破襲。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黑煞洞弟子已然死傷殆盡,隻剩下那九重巔峰頭目還在苦苦支撐,但也已是強弩之末。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頭目驚怒交加,死死盯著李師兄和突然出現的楊小天。
    李師兄冷哼一聲,劍勢愈發淩厲:“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受死!”
    楊小天則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其側後方,封死了他的退路。
    那頭目見大勢已去,眼中閃過瘋狂之色,猛地一拍胸口,噴出一口精血,氣息驟然暴漲,竟是要自爆修為,拉人墊背!
    “小心!”李師兄驚呼。
    楊小天眼神一冷,正要動用空間之力強行打斷。
    就在這時——
    一道清冽如冰泉、卻帶著毋庸置疑威嚴的女聲從天而降:
    “縛!”
    隨著聲音,一道晶瑩剔透的冰藍色符籙如同流星般落下,瞬間化作無數道寒冰鎖鏈,將那欲要自爆的黑煞洞頭目層層捆縛,其體內狂暴的能量瞬間被凍結、壓製!
    一道窈窕的身影,禦劍而來,輕飄飄地落在場中。來人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青雲宗真傳弟子服飾,身姿挺拔,容顏清麗絕倫,眉宇間卻帶著一股英氣和淡淡的冷意。其周身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達到了煉體九重巔峰,距離元丹似乎也隻有一步之遙!
    “蘇師姐!”幸存的青雲宗弟子見到來人,頓時驚喜出聲,紛紛行禮。
    那李師兄也鬆了口氣,收劍拱手:“蘇師妹,你來得正好。”
    那被稱為蘇師姐的女子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戰場,在看到死傷的弟子時,眼中閃過一絲痛惜和寒意,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場中唯一的外人——楊小天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是你出手相助?”她聲音清冷地問道。
    楊小天此刻已收斂氣息,抱拳道:“路過此地,見貴宗與邪修交手,略盡綿力而已。”
    那李師兄連忙上前,將剛才楊小天如何詭異出現、如何精準破陣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言語中帶著感激和驚奇。
    蘇師姐聽完,清冷的目光在楊小天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看出什麽,但楊小天掩飾得很好。
    “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師承何處?”蘇師姐開口問道,語氣稍緩。
    楊小天早已想好說辭:“在下姓木,單名一個涯字,一介散修,並無師承。”他用了母親的姓氏,臨時編了個名字。
    “散修?”蘇師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如此詭異身法和精準眼力的散修,可不多見。她似乎還想再問什麽。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又一道強橫的氣息迅速接近!
    眾人頓時警惕起來。
    很快,一名穿著青雲宗長老服飾、麵色略顯焦急的中年道士落地,正是之前與李師兄提到的“趙師叔”。他看到現場情況,尤其是看到蘇師姐和楊小天,明顯愣了一下。
    “蘇師侄?你怎麽來了?這位是?”趙長老疑惑道。
    蘇師姐簡單解釋了幾句。
    趙長老看向楊小天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驚異和感激,拱手道:“多謝木小友仗義出手,否則我這些師侄今日危矣。”他語氣誠懇,倒是沒有太多架子。
    楊小天連忙還禮:“前輩客氣了,分內之事。”
    趙長老點點頭,又看向蘇師姐,語氣凝重道:“蘇師侄,你來得正好。我剛從那邊過來,情況有些不對。黑煞洞這次似乎不僅僅是為了搶奪礦脈,他們像是在拖延時間,或者說……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蘇師姐秀眉微蹙:“找東西?”
    “嗯。”趙長老沉聲道,“我擒住了一個頭目,逼問出一點口風。他們似乎在尋找一塊……特殊的‘令牌’,據說是在之前的衝突中,可能被我們某位弟子無意中撿到了。”
    令牌?楊小天心中猛地一動!難道是他從那個礦坑小頭目身上得到的那麵刻著骷髏頭的黑色令牌?那東西他一直沒研究出所以然,隨手收著。
    他下意識地用神識掃了一下儲物袋。
    就在他的神識接觸到那麵令牌的瞬間——
    異變突生!
    那麵一直沉寂的黑色令牌,竟然毫無征兆地、微微發熱起來!表麵那骷髏頭的圖案,閃過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邪異的紅芒!
    雖然這波動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但在場之人,趙長老和蘇師姐都是感知敏銳之輩,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楊小天!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警惕!
    “木小友,你……”趙長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楊小天心中暗叫不好!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破令牌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產生反應!
    解釋?如何解釋?說這令牌是自己撿的?對方會信嗎?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
    “咦?楊……楊大哥?!是你嗎?!”
    一個帶著難以置信和驚喜的、微微顫抖的女孩聲音,突然從青雲宗弟子身後傳來。
    楊小天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青雲宗外門弟子服飾、麵容清秀、眼睛大大的少女,正捂著嘴,激動萬分地看著他。
    正是他當初從黑煞洞祭壇救下的那個少女——小雅!
    她竟然加入了青雲宗,還出現在了這裏!
    小雅擠開人群,跑到前麵,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對著蘇師姐和趙長老急聲道:“蘇師姐!趙師叔!是他!就是他當初在黑煞洞祭壇救了我!他是好人!他不是壞人!”
    這下,輪到蘇師姐和趙長老愣住了,驚訝地看看小雅,又看看楊小天。
    楊小天也愣住了,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方式,再次遇到這個他隨手救下的少女。
    局勢,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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