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毒源之心,玉符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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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傀如潮,毒瘴如海。
    楊小天四人逆流而上,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兩名青雲弟子已是強弩之末,全靠蘇師姐劍光護持和楊小天周身那詭異的毒瘴吸力才勉強支撐,但護體真氣依舊在不斷被侵蝕,臉色越發青黑。
    那元丹境黑袍人見他們竟敢反衝,驚怒之後便是猙獰:“自尋死路!萬穢歸宗!”
    他手中骨幡瘋狂搖動,口中念念有詞,四周的七彩毒瘴如同受到君王召喚,瘋狂向他匯聚,最終在其身前凝聚成一顆拳頭大小、不斷翻滾、色彩斑斕到令人心悸的毒液球體!
    這毒球散發出的氣息,比周圍的毒瘴恐怖十倍不止!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人神魂悸動,仿佛多看一會自身就會融化腐爛!
    這才是萬穢毒瘴的核心毒源!
    “去!”黑袍人獰笑著,將那顆恐怖的毒源之球猛地推向楊小天!
    毒球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地麵被犁出一道深深的、冒著黑煙的溝壑!
    這一擊,凝聚了整個屍傀林毒陣的力量,足以輕易滅殺元丹境以下的任何修士!
    “小心!”蘇師姐臉色劇變,下意識就要擋在楊小天身前。
    但楊小天速度更快!他非但沒有後退,眼中反而閃過瘋狂與決絕!
    他感受到了懷中黑色玉符傳來的、前所未有的劇烈悸動!那是一種極度渴望、甚至帶著一絲興奮的震顫!這毒源,對玉符而言是大補之物?
    賭了!
    他猛地將《噬神訣》運轉到極限,不再是被動吸收,而是主動張開“懷抱”,瘋狂吞噬那洶湧而來的毒瘴,同時將全部心神沉入懷中玉符,傳遞出最強的“吞噬”意念!
    “吞天!”
    他發出一聲低吼,胸口仿佛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旋渦!
    那顆足以滅殺元丹的恐怖毒球,在接觸到旋渦範圍的瞬間,速度猛地一滯,然後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那無形的吸力強行拉扯、變形,化作一道色彩斑斕的毒流,瘋狂湧入楊小天胸口!
    不!更準確地說,是被那黑色玉符瘋狂吞噬!
    “什麽?!!”那元丹境黑袍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寫滿了荒謬和駭然!這怎麽可能?!萬穢毒源竟然被一個煉體境的小子給吞了?!
    噗——!
    由於毒源與他心神相連,毒源被強行吞噬,黑袍人受到劇烈反噬,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氣息瞬間萎靡,手中的骨幡都差點脫手!
    而楊小天這邊,情況也是凶險萬分!
    那毒源蘊含的能量太過龐大恐怖,盡管大部分被玉符吸收,但依舊有一小部分溢散出來,衝入他的體內!
    哇!
    他猛地噴出一口黑血,那血液落在地上,竟將岩石都腐蝕出一個個小坑!他的皮膚表麵瞬間浮現出詭異的七彩紋路,經脈如同被無數毒蟲啃噬,劇痛鑽心!《九幽獄體訣》的玉芒瘋狂閃爍,與那恐怖的毒性抗衡,卻節節敗退!
    但他死死咬著牙,憑借堅韌無比的意誌強行支撐!《噬神訣》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拚命煉化著侵入體內的毒性!
    他懷中的黑色玉符,在吞噬了那顆毒源之後,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原本黯淡無光的表麵,那些細微的裂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彌合!黑白二色光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流轉起來,一股更加古老、深邃、仿佛能磨滅萬毒、鎮壓邪穢的氣息緩緩蘇醒!
    玉符表麵,甚至隱隱浮現出兩個更加複雜的古老符文虛影,雖然一閃而逝,卻帶給楊小天一種明悟——那似乎是“寂滅”與“化生”的真意!
    這玉符,竟通過吞噬這極致毒物,恢複了一絲威能!
    “呃啊——!”楊小天發出一聲痛苦與舒暢交織的低吼,侵入體內的毒性終於被《噬神訣》和玉符反饋的一絲精純能量勉強壓下,他周身的七彩毒紋緩緩褪去,肌膚下的玉光反而更加瑩潤,似乎對毒性的抗性大大提升!
    他猛地抬頭,看向那因反噬而氣息萎靡、滿臉驚駭的黑袍人,眼中殺機爆閃!
    機會!
    “殺!”
    他如同離弦之箭爆射而出,速度快到極致,幾乎瞬間便跨越兩人之間的距離!
    那黑袍人剛從反噬中回過神,便看到一隻閃爍著玉白色和微弱黑芒的拳頭在眼前急速放大!他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舉起骨幡格擋!
    哢嚓!
    蘊含著《九幽獄體訣》全力、空間震蕩之力以及一絲寂滅真意的拳頭,豈是區區骨幡能擋?
    骨幡應聲而碎!
    拳頭勢不可擋,狠狠印在其胸膛!
    嘭!
    沉悶的巨響聲中,黑袍人胸膛瞬間塌陷下去一個清晰的拳印,後背猛地凸起!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無盡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體內的元丹甚至來不及自爆,便被那恐怖的拳勁和一股詭異的寂滅之力直接震碎!
    噗——!
    鮮血混雜著內髒碎片從口中狂噴而出,屍體如同破敗的革囊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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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丹境,斃命!
    隨著指揮者死亡,周圍的屍傀大軍動作猛地一滯,眼眶中的魂火劇烈閃爍,變得混亂起來。那濃鬱的毒瘴也失去了控製,開始緩緩消散。
    剩下的兩名青雲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如同見了鬼一般。蘇師姐也是美眸圓睜,清冷的臉上寫滿了震撼。
    煉體境,正麵強殺元丹境!哪怕對方受了反噬,這也是足以震動整個修行界的戰績!
    楊小天劇烈喘息著,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和殘餘毒性,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銳利如刀。他走到那黑袍人屍體前,將其儲物袋收起。
    “快走!毒瘴散了,但動靜太大,追兵馬上就到!”蘇師姐最先回過神來,急聲道。
    四人不敢停留,甚至來不及處理傷勢,沿著毒瘴消散後露出的、指向禁魂山穀的方向,發足狂奔!
    果然,他們剛離開不久,數道強大的氣息便從後方急速逼近,落在了剛才的戰場上,發出了驚怒的吼聲。
    但此刻,楊小天四人已經衝出了屍傀林的範圍!
    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卻又讓人頭皮發麻!
    隻見前方是一片巨大的、被暗紅色岩壁環繞的山穀入口。穀口矗立著兩座高達百丈的巨型骷髏雕像,眼眶中燃燒著綠色的鬼火,俯瞰著來人,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穀口處,修建著堅固的堡壘和哨塔,上麵站滿了氣息彪悍的黑煞洞弟子,強弓勁弩,符文閃爍,戒備森嚴到了極點!
    這裏,就是黑煞洞總壇的核心——禁魂山穀的入口!
    而更讓人心驚的是,山穀上空,籠罩著一個巨大無比的、半透明的暗紅色光罩!光罩上無數怨魂的麵孔掙紮哀嚎,散發出滔天的煞氣和強大的能量波動!
    萬魂噬魄大陣!已然全力開啟!
    透過那微微波動的光罩,隱約可以看到山穀深處,有一個巨大的、如同心髒般搏動的暗紅色池子——萬魂血池!血池周圍,人影綽綽,似乎正在舉行著什麽儀式前的準備。
    朔月之夜臨近,這裏的守衛果然森嚴到了極致!
    “怎麽辦?大陣已開,強攻根本進不去!”一名青雲弟子絕望道。他們曆經千辛萬苦走到這裏,卻被這最後一道天塹攔住了。
    蘇師姐秀眉緊鎖,看著那固若金湯的入口和全力運轉的大陣,也是一籌莫展。
    楊小天目光掃過那巨大的陣法光罩,又看了看手中那枚似乎恢複了一絲靈性的黑色玉符,以及得自那元丹黑袍人的儲物袋。
    他神識探入儲物袋,裏麵除了雜物,果然有一麵黑色的、刻著複雜符文的令牌,似乎是某種身份信物和陣法通行憑證。
    但即便有此令牌,能否通過這全力運轉的護山大陣,也是未知數。一旦驗證失敗,立刻就會被打成齏粉。
    就在他沉吟之際,懷中的黑色玉符再次傳來微弱的悸動,這一次,指向的並非山穀入口,而是側麵的某一處懸崖峭壁。
    “跟我來!”楊小天心中一動,立刻帶著三人沿著山穀邊緣的陰影,向著玉符指引的方向潛行而去。
    繞過一個突出的山崖,前方是一處極其隱蔽的、被藤蔓完全覆蓋的裂縫。撥開藤蔓,裏麵竟然是一個狹窄的、向下的天然石洞。
    玉符的悸動正是從洞內傳來。
    四人小心進入石洞,向下行了約莫數十丈,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殘破的、布滿灰塵的古老祭壇。祭壇上刻著的符文,竟然與那黑色玉符上的紋路有幾分相似!
    而在祭壇中心,有一個凹槽,其形狀……正好與楊小天手中的黑色玉符完美契合!
    “這是……”蘇師姐美眸中閃過驚疑。
    楊小天看著祭壇,又看看玉符,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心頭。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那黑色玉符,放入祭壇的凹槽之中。
    嚴絲合縫!
    嗡——!
    玉符放入的瞬間,整個祭壇猛地亮起柔和的白光!那些沉寂不知多少歲月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一股中正平和、卻帶著無上鎮壓之意的力量彌漫開來!
    緊接著,側麵石壁上,一道原本毫無痕跡的石門,在嗡嗡聲中,緩緩向兩側滑開!露出後麵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散發著更加古老和陰冷氣息的通道!
    這條通道,並非通往山穀內部,而是……通往更深處的地下!其方向,似乎指向那萬魂血池的正下方!
    玉符竟是開啟這處秘密通道的鑰匙!
    這條通道,恐怕是上古時期鎮幽宗留下的、通往封印核心的備用通道,連黑煞洞都未必知曉!
    四人又驚又喜!
    “走!”楊小天取下玉符,毫不猶豫,率先踏入通道。
    蘇師姐三人緊隨其後。
    石門在身後緩緩關閉,將外麵的殺伐之聲隔絕。
    通道內一片漆黑,石階陡峭向下,空氣冰冷,彌漫著一種亙古不變的死寂和淡淡的封印氣息。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隱約傳來流水聲和鎖鏈拖動的嘩啦聲,以及一種沉重如山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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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威壓,比之前在荒村祠堂感受的邪魔意誌更加龐大、更加古老、更加……絕望!
    仿佛通道的盡頭,沉睡著一頭能夠毀滅世界的太古巨魔!
    楊小天胸口的古玉,在此刻也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帶著警惕和抗拒的悸動。
    四人放慢腳步,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點暗紅色的光亮。
    他們來到通道的盡頭,那是一處小小的、嵌入岩壁的觀察平台。
    平台下方,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其龐大的地下空間!
    空間中心,正是那如同心髒般搏動的萬魂血池!粘稠的、暗紅色的血液翻滾沸騰,無數痛苦扭曲的靈魂在其中哀嚎掙紮!
    而血池四周,矗立著九根巨大的、刻滿封印符文的黑色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纏繞著水桶粗細的、閃爍著符光的暗金色鎖鏈!
    鎖鏈的另一端,全部沒入血池深處,死死鎖著一個……難以名狀的、巨大的、不斷扭曲蠕動的暗影!
    那暗影僅僅露出一部分軀體,就散發著令人瘋狂和絕望的恐怖威壓!正是這威壓的源頭!
    上古邪魔!被封印於此的本體!
    而在血池岸邊,上百名黑袍人正匍匐在地,狂熱地吟誦著晦澀的咒文。為首的,正是那紅袍幽泉長老、墨長老,以及另外幾位氣息深不可測的黑煞洞高層!
    他們的吟誦聲,引動著血池的力量不斷注入那邪魔體內,那暗影蠕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鎖鏈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封印,正在被加速破壞!
    朔月之夜未到,但他們已然開始進行最後的儀式準備!
    楊小天四人躲在平台陰影中,看著下方那如同地獄般的場景和那恐怖的邪魔本體,隻覺得頭皮發麻,呼吸艱難。
    就在此時,下方儀式似乎到了某個關鍵節點。
    幽泉長老猛地站起,高舉雙手,狂熱地嘶吼:
    “恭請聖尊,賜下聖印,指引降臨之坐標!”
    那血池中的恐怖暗影猛地一陣劇烈蠕動,一顆巨大無比的、完全由混亂和邪惡構成的、難以形容其形狀的“眼睛”,緩緩從血池中浮現,冷漠地“注視”著岸邊的信徒。
    與此同時,楊小天懷中的古玉,猛地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到極致的灼熱和悸動!那些暗金色的紋路瘋狂閃爍,傳遞出強烈的渴望、憤怒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共鳴?
    那邪魔的巨眼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微微轉動,仿佛要看向他們藏身的平台方向!
    四人瞬間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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