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寒意以楊小天為中心，驟然擴散！
    空氣中彌漫的能量亂流仿佛都被凍結，發出細微的“哢嚓”聲。那幾名黑煞洞弟子隻覺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瞬間侵入體內，血液流速變緩，真氣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恐懼，如同毒藤般瞬間爬滿了他們的心髒。
    “結陣！快結黑煞毒蟒陣！”一個煉體八重後期的中年弟子聲嘶力竭地吼道，試圖壓下心中的駭然。
    剩餘六名黑煞洞弟子如夢初醒，慌忙靠攏，身上黑煞真氣湧出，交織在一起，隱約形成一條扭曲翻滾的黑色巨蟒虛影，散發出陰毒腐蝕的氣息，試圖對抗那無處不在的寒意。
    這是黑煞洞的合擊陣法，能集中數人之力，攻防一體，威力不俗。
    然而，楊小天隻是冷漠地看著他們完成結陣，眼中沒有半分波瀾。實力暴漲之後，這些煉體七八重的修士在他眼中，與土雞瓦狗並無區別。
    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武技，隻是簡單直接地一拳轟出。
    《瀚海無量功》運轉，冰藍色真氣奔湧，拳頭前方空氣被極度壓縮、凍結，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螺旋狀冰寒拳罡！
    拳罡所過之處，地麵凝結出厚厚的冰霜！
    “吼！”那黑煞毒蟒虛影咆哮著噬咬而來，與冰寒拳罡狠狠撞在一起！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令人牙酸的腐蝕與凍結交織的聲音。那看似凶戾的黑煞毒蟒，在至寒拳罡麵前，如同遇到了克星，黑色的煞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崩碎！
    僅僅僵持了一瞬！
    轟！ 冰藍拳罡摧枯拉朽般碾碎了整個蟒首，進而轟入陣中！
    “不！” “怎麽可能？！”
    慘叫聲戛然而止。
    首當其衝的兩名弟子直接被拳罡轟成了冰雕，隨即爆碎成漫天冰晶粉末！另外四人如遭重擊，鮮血狂噴著倒飛出去，周身覆蓋著一層寒霜，經脈幾乎被凍裂，倒地不起，隻剩下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那黑煞毒蟒陣，連同布陣的六名弟子，被他一拳輕易破去！
    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
    那三名劫後餘生的散修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渾身冰涼，比剛才麵對死亡時還要恐懼。他們這才明白，之前在穀底和剛進墟界時，楊小天對他們已經是何等的“手下留情”。這家夥的實力，進步得太恐怖了！
    楊小天看都沒看那些倒地不起的黑煞洞弟子，他們的生機正在寒氣中迅速流逝。他目光轉向那三名瑟瑟發抖的散修。
    三人頓時一個激靈，為首那個滿臉是血的大漢連忙拱手，聲音發顫：“多…多謝道友救命之恩！”另外兩人也連忙躬身，頭都不敢抬。
    “黑煞洞其他人何在？”楊小天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大漢不敢隱瞞，連忙道：“回…回道友，我們之前遠遠看到，大部分黑煞洞的人，跟著那位元丹境的老嫗，好像發現了什麽，往那個方向去了。”他指了一個方向，正是那座古老宮殿的大致方位。“這些人是留下來清掃周邊，搶奪落單修士的……”
    楊小天聞言，心中微動。看來黑煞洞的主力已經被那座宮殿吸引，短時間內應該無暇他顧。這正合他意。
    他又掃了一眼三人，淡淡道：“好自為之。”
    說完，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模糊的幽影，消失在扭曲的碎石和能量風暴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三名散修在原地，看著滿地的冰晶和屍體，兀自心驚肉跳，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知道，這破碎墟界，來了一個真正的煞星。
    ……
    楊小天並沒有遠離，而是在附近找到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岩石裂縫。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消化所得，並試驗新獲得的能力。
    盤膝坐下，他首先感受著肉身的變化。《星辰煉體術》的基礎篇帶來的提升是全方位的，力量、速度、防禦、恢複力都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層次。他嚐試著運轉氣血，皮膚下隱隱有星芒流淌，舉手投足間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他緩緩握拳，對著身旁一塊堅硬的黑色岩石輕輕一按。
    沒有動用真氣，純粹依靠肉身力量。
    哢嚓！ 那塊岩石表麵瞬間布滿了裂紋，隨即無聲無息地化為一攤齏粉。
    “好強的力量！”楊小天自己都有些驚訝。這僅僅是肉身之力，若是再疊加《瀚海無量功》的真氣，威力難以想象。
    接著，他心神沉入識海。那裏多出了許多關於《虛空古經》和星辰煉體術的碎片信息，雖然殘缺，卻博大精深。他目前能理解的，隻有最粗淺的一部分關於運用空間之力的技巧。
    他伸出手指，嚐試著調動那絲新生的、源自玉符的空間親和力，以及識海中的空間感悟。
    指尖前方的空間，開始微微扭曲，泛起如同水波般的漣漪。一道寸許長的、近乎透明的微小空間之刃緩緩形成，邊緣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道空間之刃極不穩定，耗費了他大量的心神才勉強維持，而且威力似乎也遠不如之前那虛空鰩發出的。但這意義非凡！這意味著他已經初步觸及了空間之力的運用門檻，這是許多元丹境強者都未必能掌握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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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那空冥珠正好能助我感悟此道。”楊小天想起那枚銀灰色的寶珠。日後修煉時手握空冥珠，定然能事半功倍。
    隨後，他又拿出了那截暗沉的雷紋枯枝。再次嚐試輸入真氣、滴血、甚至用剛剛領悟的微弱空間之力去觸動，它依舊毫無反應，死氣沉沉。
    “罷了，或許時機未到。”楊小天不再強求，將其慎重收起。能被放置在那種地方，定非凡物，隻能留待以後機緣。
    最後，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那半張古老的地圖殘片和殘破羅盤上。之前古玉和玉符的悸動幹擾，讓他無暇細究這兩樣東西。此刻靜下心來，他將地圖殘片攤開，又拿出羅盤對比。
    羅盤的指針不再指向宮殿方向，而是微微顫動著，指向另一個方位。而地圖殘片上描繪的地形極其古怪，山巒倒懸，河流奔騰於虛空，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標記。其中一個標記，看起來像是一座矗立於破碎大陸之上的塔狀建築，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古字。
    楊小天仔細辨認那個古字，與他從宮殿壁畫和《虛空古經》碎片中學到的零星古老文字對照。
    “樞……似乎是‘樞’字？”他不太確定地自語。
    “星樞？”一個詞莫名地從《虛空古經》的碎片信息中跳了出來。與之相關的信息很模糊，似乎指的是某種連接不同虛空、穩定區域的節點或建築。
    “難道這地圖指向的，是另一處類似‘星樞’的地方？”楊小天心中一動。破碎墟界廣闊無垠，顯然不止那座宮殿一處遺跡。這地圖和羅盤，或許是指引向另一處機緣之地。
    羅盤指針的方向，與古玉那模糊的深層指引方向，雖然不盡相同，但大方向上似乎並無衝突。
    “就去這裏看看。”楊小天做出了決定。與其漫無目的地亂闖，不如跟著羅盤的指引前行。
    他收斂心神，再次檢查了一下自身狀態，確認沒有留下任何戰鬥痕跡後，便悄然離開藏身之處。
    按照羅盤指引的方向，他再次開始了在破碎墟界中的穿梭。
    越是深入，環境越發險惡。巨大的空間裂縫如同傷疤般遍布虛空，能量風暴更加頻繁和劇烈。他甚至看到一些地方，時間流速都似乎發生了異常，一塊懸浮的巨石在快速風化湮滅，而旁邊一株奇異的光草卻在飛速生長枯萎輪回。
    他也遇到了更多稀奇古怪的墟界異獸。有能噴射瓦解光線的晶石飛蛇；有體型龐大、以破碎山岩為食的熔岩巨龜；還有一次，他遠遠看到一群如同陰影般的獵犬，在虛空之中追逐捕獵著一隻驚慌失措的、類似麋鹿卻長著翅膀的生物。
    楊小天盡量避開這些強大的存在，實在避不開的，便以雷霆手段迅速擊殺。《瀚海無量功》配合星辰強化的肉身，讓他麵對煉體九重以下的異獸幾乎都是秒殺。即便是相當於煉體九重巔峰的異獸，在他手下也撐不過十招。
    一路戰鬥，一路吸收煉化墟界能量，他的修為在穩步向著煉體九重逼近，對空間之力的運用也越發純熟，已經能較為穩定地凝聚出尺許長的空間之刃，威力大增。
    數日後，他穿越一片由無數巨大水晶簇構成的區域時，懷中的羅盤突然震動加劇，指針牢牢指向正前方。
    他抬頭望去，隻見前方遙遠處的虛空中，出現了一片相對穩定的巨大浮空大陸。大陸之上，隱約可見一座極其宏偉、破損嚴重的巨塔狀建築，直插雲霄，與地圖殘片上的描繪極為相似！
    塔身似乎也是由某種金屬鑄造，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塵埃和晶化層，但依舊能看出其雄偉的輪廓。塔尖已經斷裂，斜指著昏暗的虛空。一種古老、蒼茫、卻又帶著一絲穩定氣息的波動，從塔身散發出來，使得周圍的空間都顯得比別處平穩許多。
    “星樞……到了！”楊小天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向前掠去。
    然而，就在他接近那片浮空大陸時，敏銳的靈覺捕捉到了前方傳來的能量波動和……人聲！
    有人比他先到了！
    他立刻收斂氣息，將《幽影步》和空間隱匿之法結合，如同融入環境的一縷幽光，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
    在一塊巨大的水晶柱後，他隱藏身形，向前望去。
    隻見在那巨塔的基座下方，竟然已經聚集了二三十人！這些人明顯分屬不同的勢力，衣著各異，但無一例外，氣息都頗為不弱，其中甚至有四五道氣息，赫然達到了元丹境！
    他們似乎正圍在巨塔底部一扇巨大的、緊閉的金屬大門前，激烈地爭論著什麽。而那扇金屬大門上，布滿了複雜的符文和凹槽，中央還有一個明顯的羅盤形狀的缺口。
    楊小天的目光瞬間一凝。
    他看到了熟人！
    一方人馬，正是以那黑煞洞老嫗為首的黑煞洞弟子！他們人數最多，有十餘人，個個煞氣騰騰。
    另一方，則是幾名氣血衝天的妖族，為首者正是那頭金毛巨猿所化的壯漢。
    第三方，則是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和他的兩名弟子。
    還有兩三人似乎是獨行者，站在稍遠的地方，冷眼旁觀。
    而他們的爭論焦點，似乎正是如何打開那扇緊閉的金屬大門。
    “……哼，依老夫看，不如合力強攻！這塔門雖固，經曆萬古，能量早已流失大半，未必擋得住我等聯手！”金毛巨猿聲音如雷。
    “猿王此言差矣。”老道士撫須搖頭，“此乃‘星樞塔’，豈是蠻力可破？若強行攻擊，引動殘餘禁製反噬，或是導致內部空間崩塌，我等誰都別想進去！”
    “那你說怎麽辦？這鬼地方的羅盤指針到了這裏就亂轉，根本找不到門路！”黑煞洞老嫗陰惻惻地說道，目光不善地掃過其他人，“莫非，有人藏起了真正的鑰匙，想獨吞好處？”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互相警惕地打量著。
    隱藏在後方的楊小天，心中卻是一動。他低頭看了看手中微微震動的殘破羅盤，又看了看那扇大門中央的羅盤形狀缺口……
    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難道……他手中這個殘破的羅盤，才是打開這“星樞塔”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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