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塵封秘殿,星鑰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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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通道傾斜向下,仿佛沒有盡頭,隻有眾人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在絕對的寂靜中回蕩。壁麵上那些殘破的應急符文如同垂死星辰的餘燼,提供的光亮微弱得可憐,隻能勉強勾勒出腳下布滿塵埃的階梯和兩側冰冷粗糙的岩石牆壁。空氣愈發渾濁陰冷,帶著萬年塵封的腐朽氣息,與上層那星輝流轉的廊道判若兩地。
楊小天一邊調息恢複,一邊將寂滅雷瞳的感知催發到極致。在這片黑暗與死寂中,他的特殊視野成為了唯一的指引。他能“看”到通道岩壁內部那早已枯竭的能量回路,也能感知到空氣中那幾乎凝滯、卻依舊殘留著一絲危險波動的防禦禁製殘痕。眾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潛在的陷阱,不敢有絲毫大意。
噬神玉傳來的悸動愈發強烈、清晰,如同擂鼓般敲擊在楊小天的心頭,明確地指向通道的最終盡頭。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吸引,仿佛失散已久的部件即將回歸主體。
不知向下行進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不同——並非光亮,而是一種空間的開闊感,以及一股更加濃鬱、更加精純、卻帶著某種悲壯與決絕意味的古老星辰道韻。
通道到了盡頭。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密閉殿堂。殿堂的穹頂並非實體,而是一片凝固的、如同黑曜石般的星空穹頂,上麵鑲嵌著無數早已失去光澤、如同化石般的星辰,唯有最中央的一小片區域,還有幾顆微弱的星辰在頑強地閃爍著最後的輝光,投下慘淡的星輝,勉強照亮了殿內的景象。
殿堂中央,並非想象中的寶座或祭壇,而是一個巨大的、由無數斷裂的金屬管道和破碎的水晶棱鏡構成的複雜儀器基座。這儀器早已殘破不堪,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塵埃,許多地方有明顯的暴力破壞痕跡,仿佛在久遠的過去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內部鬥爭。一些幹涸發黑、早已失去靈性的奇異液體凝固在基座周圍的地麵上,形成了詭異的斑痕。
而在那殘破儀器基座的正上方,懸浮著一物!
那並非實體,而是一團不斷變幻、流淌著混沌色澤、內部仿佛有無數微縮星係生滅不息的能量光團!光團的核心,隱約可見一塊形狀不規則、邊緣流淌著暗金色澤的碎片虛影,散發出與噬神玉同源、卻又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逆星”法則波動!
第四塊鑰匙碎片!“初始之鑰”的另一部分!
噬神玉在楊小天懷中劇烈震顫,發出近乎歡鳴的嗡響,若非楊小天強行壓製,恐怕早已自主飛出!
然而,就在這鑰匙碎片的下方,那殘破的儀器基座旁,盤膝坐著一個人影!
不,那並非活人!
那是一具身披殘破暗金星辰袍的骸骨!骸骨保持著盤坐的姿勢,骨質呈現出一種溫潤的玉色,曆經萬古而不朽,顯然生前是一位修為通天的大能。他的頭顱低垂,雙手結著一個古老而複雜的手印,按在身前的地麵上。盡管早已失去生機,但這具骸骨依舊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與一種……仿佛以身鎮封某種東西的決絕意誌!
而在骸骨的周圍,地麵上銘刻著一個極其繁複、覆蓋了整個殿堂地麵的巨大封印陣法!陣法的紋路由一種暗紅色的、仿佛幹涸血液的材料勾勒而成,雖然經曆了無盡歲月,依舊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的光芒,隱隱與上空那鑰匙碎片的能量光團,以及那具星辰袍骸骨相連!
“這是……以自身殘骸與神魂為引,布下的永恒封印?”柳依依看著那具骸骨和地麵的陣法,聲音帶著一絲震撼與敬意。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或危機,需要一位如此強者付出形神俱滅的代價來永久鎮壓?
楊小天的目光則死死鎖定在那鑰匙碎片的光團上。他能感覺到,噬神玉的渴望達到了頂點,但那骸骨與封印陣法的存在,卻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止著任何外力的靠近與奪取。
“鑰匙碎片就在眼前,但想要拿到,恐怕不易。”厲沉海沉聲道,他能感受到那骸骨殘留的威嚴和封印陣法的堅韌。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似乎是感應到了噬神玉的靠近與楊小天等人身上活人的氣息,那具星辰袍骸骨低垂的頭顱,竟緩緩地……抬了起來!
空洞的眼眶之中,沒有眼球,卻猛地燃起了兩簇幽藍色的魂火!那魂火跳躍著,充滿了無盡的滄桑、疲憊,以及一絲……解脫般的釋然?
一個蒼老、疲憊、卻依舊帶著無上威嚴的意念波動,如同跨越了萬古時光,直接在眾人的神魂中響起:
“後來者……汝等……身負‘逆星’之息……”
骸骨的“目光”那兩簇魂火)仿佛穿透了楊小天的身體,落在了他胸口的噬神玉上。
“無盡歲月……終是……等到了……”
楊小天心中一凜,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晚輩楊小天,機緣巧合得此古玉,追尋鑰匙碎片至此。前輩以身鎮封於此,不知……”
那骸骨的意念打斷了他,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疲憊:“此乃‘萬星歸一儀’殘骸……亦是……封魔之陣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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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轉向殿堂上空那鑰匙碎片的光團,又掃過地麵那巨大的封印。
“遠古一戰,‘逆星’崩碎,九鑰流散……吾等……敗了……唯有以此殘軀,借‘星鑰’之力,封印‘噬界黑淵’於此殿之下,阻其侵蝕諸天……”
噬界黑淵?! 眾人心中巨震!光是聽這名字,就讓人不寒而栗!
“然……封印之力……隨歲月流逝……日漸衰弱……‘黑淵’躁動……‘看守者’亦被侵蝕異化……”骸骨的意念帶著深深的憂慮,“汝等前來……既是機緣……亦是劫數……”
他的魂火猛地熾烈了幾分,緊緊“盯”著楊小天:“持玉者……集齊九鑰……重啟‘天門’……或可……徹底淨化‘黑淵’……此乃……唯一希望……”
“然……此塊‘星鑰’碎片……乃封印核心……一旦取走……封印立破……‘黑淵’之力……將瞬間爆發……”
“抉擇……在汝……”
說完這最後一段話,那骸骨頭顱中的幽藍魂火猛地閃爍了幾下,隨即如同耗盡了最後的力量,迅速黯淡、熄滅。那抬起頭顱也緩緩重新低垂下去,恢複了之前盤坐的姿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唯有那殘留的威嚴和決絕的意誌,依舊彌漫在殿堂之中。
死寂,重新籠罩。
但眾人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取走鑰匙碎片,封印立破,那恐怖的“噬界黑淵”將重現世間,後果不堪設想! 不取,則無法集齊鑰匙,無法重啟天門,最終封印還是會自然瓦解,黑淵依舊會脫困,而且失去了這關鍵的碎片,或許連最後的希望都將斷絕!
這是一個兩難的絕境!無論怎麽選,都可能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楊小天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楊小天看著那懸浮的鑰匙碎片,又看了看那以身鎮封的星辰袍骸骨,最後感受著懷中噬神玉那近乎燃燒般的渴望與指引。
他的眼神,從最初的震動,逐漸變得堅定、銳利。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無論是為了集齊鑰匙探尋自身與古玉的終極秘密,還是為了應對那遲早會爆發的“噬界黑淵”危機,這塊碎片,都必須拿到!
關鍵在於……如何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巨大的封印陣法上,寂滅雷瞳全力運轉,分析著其能量結構與運行原理。同時,他神識沉入噬神玉,嚐試與那新封印的、源自“看守者”利爪的黑暗本源溝通。
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
“我有一個想法……”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或許……可以‘偷梁換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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