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星圖共鳴,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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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璃帶來的信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楊小天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卻又迅速被更深的寂靜吞噬。蘊星殿依舊是那個與世隔絕的牢籠,殿外的紛爭、暗流、潛在的危機,都被那層柔和卻堅固的星輝光幕隔絕在外。
    他無法外出,無法傳遞更多消息,隻能將所有的焦慮與不安,強行壓下,轉化為對自身困境更深層次的探索。青璃的警告猶在耳邊,噬神玉的示警絕非空穴來風,他必須盡快找到破局之法,無論是為了自身,還是為了可能麵臨的更大危機。
    日複一日,他如同一個最耐心的囚徒,同時也是最專注的研究者,將全部心神沉浸在體內那片危險的“戰場”。林長老的丹藥與星力滋養,如同涓涓細流,維持著他生機的底線,卻無法觸及那核心的平衡。他必須依靠自己。
    在無數次小心翼翼的試探與感知後,他對體內那詭異的平衡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逆星核的混沌氣流與黑淵道傷的死寂之力,並非靜止的對峙,而是在進行著一種極其緩慢、極其細微的“循環”。混沌氣流如同磨盤,一點點碾磨、吞噬著道傷的力量,將其轉化為一種更加精純、卻依舊帶著冰冷寂滅屬性的奇異能量,而這股能量的一部分,又反過來被逆星核吸收、同化,另一部分則重新融入道傷,使其在被削弱的同時,也發生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質變”。
    這個發現讓楊小天背脊發涼。這意味著,黑淵之力並非完全被淨化,而是在被“轉化”和“利用”!逆星核似乎在憑借其更高的本源層次,強行將這股毀滅性的力量,納入自身的體係!
    是福是禍?他無從判斷。但他清楚,若不能主動介入、引導這個過程,他最終的下場,要麽是被徹底轉化的黑淵之力吞噬,要麽是成為逆星核與黑淵之力某種全新形態的“共生體”,那絕非他想要的未來。
    他必須嚐試掌控!至少,是引導。
    他開始不再滿足於被動觀察。他調動起恢複了些許的神識,如同最纖細的銀針,小心翼翼地刺入那緩慢循環的能量流中。他不敢直接觸碰混沌氣流或道傷核心,而是選擇在那轉化的臨界點,在那新生的、帶著寂滅屬性的奇異能量剛剛誕生的瞬間,嚐試以自身的意誌,去“烙印”,去“引導”。
    這個過程凶險萬分。那新生的能量雖然微弱,但其本質層次極高,充滿了冰冷的排斥與毀滅意誌。楊小天的神識每一次接觸,都如同赤手觸摸燒紅的烙鐵,傳來鑽心的刺痛與幾乎要被凍結、撕裂的感覺。好幾次,他都因為神識損耗過度而險些昏厥,全靠堅韌的意誌強行支撐。
    失敗,失敗,依舊是失敗。 他的神識在那股力量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但他沒有放棄。在無數次的失敗中,他也在不斷調整。他不再試圖強行“命令”那股力量,而是嚐試去“理解”它的韻律,去“模擬”它的頻率。他將自身對星辰寂滅、對引力坍塌的感悟融入神識,使得自己的意念帶上了一絲與那寂滅能量相似的“屬性”。
    漸漸地,他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當他以那種模擬了寂滅意韻的神識,再次觸及那新生的能量時,那股能量的排斥感似乎減弱了一絲,甚至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冰晶般冰冷的“順從”?它不再試圖撕裂他的神識,而是如同滑膩的冰魚,從他的意念邊緣滑過,雖然依舊無法被真正掌控,但至少……不再那麽充滿敵意。
    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進步,卻讓楊小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就在他沉浸於這種危險的“馴服”過程時,胸口的噬神玉,再次傳來了異動!而且,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急切!
    嗡…… 玉身微微發燙,內部那幅星圖自主地在意識中展開。這一次,不僅僅是星輝洞天和冥血島,星圖上,又有數個光點被點亮,並劇烈地閃爍起來!其中一個光點,散發著蒼涼古老的氣息,位置似乎位於源界極東的未知海域;另一個光點則充滿了混亂與暴虐,位於西域與人族疆域的交界,正是“古妖戰場”!而第三個光點,則是一片冰封的死寂,位於北域“無盡冰原”!
    這三個光點,正與冥血島、星輝洞天一起,以一種混亂而充滿危機感的頻率共鳴著!星圖之上,隱隱有無數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血色絲線,正從冥血島的方向延伸出來,試圖連接這幾個光點,尤其是古妖戰場與無盡冰原!
    噬神玉在瘋狂示警!玄冥道不僅沒有停止,他們的行動反而在加速!他們正在試圖構建一個更大的網絡,連接多個節點,其圖謀恐怕遠超單一的“血淵降臨”!
    更讓楊小天心神俱震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星圖上代表星輝洞天的光點周圍,那幾縷原本隱晦的惡意陰影,此刻變得清晰了不少,並且正在緩緩收縮,如同正在收緊的絞索!
    星輝洞天,真的被盯上了!而且危機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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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必須離開這裏!必須將這個消息,連同星圖顯示的信息,立刻告知文曲巡察使!僅靠青璃的轉達,不夠具體,不夠直觀,無法引起最高度的重視!
    可是,如何離開?蘊星殿的禁製非同小可,且有專人看守。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回想起之前幹擾黑淵通道時,引動逆星核力量的感覺。那股混沌氣流,似乎……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幹擾甚至同化法則能量?蘊星殿的禁製,本質上也是由星辰法則構築而成……
    如果……他能夠主動引導體內那一絲新生的、被他初步“共鳴”的寂滅能量,結合逆星核的一絲力量,是否能夠……在禁製上,短暫地打開一個缺口?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感到心驚肉跳。且不說能否成功,一旦失敗,強行衝擊禁製,立刻就會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即便成功,如何避開外麵的看守?他的狀態依舊極差,根本無法進行高強度的戰鬥或長時間潛行。
    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或許能爭得一線生機,警示危機;賭輸了,萬劫不複。
    他看著意識中那幅不斷閃爍警示光芒的星圖,看著那如同毒蛇般蔓延的血色絲線,想著可能即將降臨在星輝洞天乃至更多地方的災難……
    眼中的猶豫漸漸被決絕取代。
    他別無選擇。
    深吸一口氣,楊小天緩緩坐直身體,將狀態調整到所能達到的最佳。他先是以《噬神訣》秘法,極力收斂自身所有氣息,如同進入龜息。隨後,他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小心翼翼地,開始同時引動逆星核的一絲混沌氣流,以及那縷剛剛被他初步“共鳴”的新生寂滅能量。
    這個過程比之前單純的感知要困難十倍、危險百倍!兩股力量都極其桀驁不馴,他必須如同走鋼絲一般,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讓它們沿著他神識構築的、極其脆弱的通道,緩緩流向指尖。
    劇烈的痛苦席卷全身,經脈如同被無數冰針穿刺,又被烈焰灼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如雨,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但他緊咬著牙關,眼神死死盯著前方那流淌著星輝的殿門光幕。
    就是現在! 他並指如劍,將凝聚了混沌與寂滅之力的指尖,猛地點向殿門光幕上一個能量流轉相對平緩的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極其細微、仿佛琉璃碎裂的“哢嚓”聲。
    指尖與光幕接觸的刹那,那混沌氣流如同遇到了可口的食糧,瞬間滲入,開始瘋狂同化、吞噬構成禁製的星辰法則之力!而那縷寂滅能量,則如同最鋒利的冰錐,沿著被混沌氣流瓦解出的縫隙,狠狠刺入,將其中的能量結構徹底“凍結”、“壞死”!
    一個僅容拳頭通過的、邊緣不斷扭曲閃爍著混沌與灰敗光芒的孔洞,在殿門光幕上驟然出現!並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成功了!? 楊小天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臉色卻猛地一變!
    他感覺到,一股強橫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觸手,瞬間掃過蘊星殿!是外麵的看守被驚動了!
    不好! 他毫不猶豫,用盡最後力氣,身形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不顧一切地衝向那個正在擴大的孔洞!
    就在他身體即將穿過孔洞的刹那—— “大膽!” 一聲怒喝如同驚雷般在殿外炸響!一道凝練的星辰掌印,帶著靈罡境的恐怖威壓,隔空轟擊而來!掌風未至,那恐怖的壓迫感已讓楊小天幾乎窒息!
    眼看就要被掌印擊中,形神俱滅—— 楊小天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猛地將體內剩餘的所有混沌氣流與寂滅能量,向後爆開!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製造混亂!
    轟! 兩股高等階能量的碰撞,引發了一場小範圍但極其劇烈的能量湮滅!星光與灰敗氣流交織炸裂,瞬間擾亂了那靈罡掌印的鎖定,也遮蔽了看守的感知!
    借著這爆炸的衝擊力和混亂,楊小天的身影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險之又險地穿過了那個即將閉合的孔洞,跌入了蘊星殿外的廊道陰影之中!
    “噗!” 他重重摔落在地,又是一口夾雜著內髒碎塊的鮮血噴出,眼前陣陣發黑,幾乎徹底失去意識。他強撐著,憑借最後一絲清明,施展出近乎本能的、融合了星辰引力與流光星遁奧義的詭異身法,如同融入陰影的遊魚,沿著廊道複雜的結構,向著記憶中巡星殿的方向,亡命遁去!
    身後,看守蘊星殿的靈罡境修士又驚又怒的咆哮聲,以及被驚動的更多氣息,正迅速追來!
    星輝洞天的寧靜,被徹底打破。 一場突如其來的追逃,在這星隕衛的核心之地,驟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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