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縣尉巡查!聽說了“雪白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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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二十五年,秋八月二十九,辰時。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掠過鹽灘,剛曬好的雪白細鹽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韓澈正蹲在鹽田邊,仔細檢查著新一批鹽的純度——昨晚劉萬山的人雖沒成功撒硝石,但他還是放心不下,一早便來鹽灘查看。陳三郎和幾個漁民也在,幫著把曬好的鹽裝進陶罐,碼得整整齊齊。
    “韓公子,這鹽曬得比上次還細!”陳三郎拿起一捧鹽,對著陽光看,“要是天天能曬出這鹽,咱們津門的漁民,再也不用怕沒好鹽吃了!”
    韓澈笑了笑,剛要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伴隨著差役的吆喝聲:“縣尉大人巡查,閑雜人等退避!”
    韓澈心裏一動——是王承嗣。昨晚王承嗣雖派了差役來鹽灘,但沒親自露麵,今早巡查,想來是特意繞到鹽灘看看。他趕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朝著馬蹄聲的方向迎過去。
    不多時,一隊人馬來到鹽灘邊,為首的正是王承嗣。他穿著縣尉的青色官服,腰間掛著佩劍,麵容威嚴,目光掃過鹽田,最後落在韓澈身上,語氣比上次溫和些:“你就是韓澈?”
    “正是草民韓澈,見過縣尉大人。”韓澈拱手行禮,態度恭敬卻不卑怯——他知道,麵對官員,過分謙卑會顯得無能,太過張揚又會惹人生疑,分寸得拿捏好。
    王承嗣翻身下馬,走到鹽田邊,彎腰拿起一捧鹽,指尖撚了撚,眉頭微挑:“這就是傳聞中‘雪白鹽’?比官鹽還細,味道如何?”
    韓澈早有準備,從隨身的布包裏拿出一小包鹽,又遞過一個幹淨的陶碗:“大人可親自嚐嚐,草民的鹽不加雜質,鹹度適中,比粗鹽更鮮。”
    王承嗣接過鹽,倒了一點在碗裏,用指尖蘸了嚐了嚐,眼神裏露出驚訝:“確實不錯!你一個寒門子弟,怎麽想到改良曬鹽的法子?”
    韓澈早想好了說辭,避開“現代方法”的字眼,隻說:“回大人,草民小時候跟著村裏的老鹽戶學過曬鹽,後來發現老法子曬出的鹽雜質多,就試著改了改——比如多濾一遍鹵水,曬鹽時控製好火候,沒想到真成了。”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王承嗣的神色——這位縣尉看似威嚴,實則心思縝密,要是說漏了嘴,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懷疑。好在王承嗣沒追問細節,反而看向旁邊的陶罐:“你這鹽,現在賣得怎麽樣?”
    “托大人的福,鄉鄰們都願意買,集市上也能賣些,就是……”韓澈頓了頓,故意提到昨晚的事,“昨晚有人想往鹽裏加硝石,幸好草民和鄉鄰們發現得早,沒釀成大禍。”
    王承嗣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是誰這麽大膽?”
    “草民懷疑是鹽商劉萬山的人。”韓澈低聲說,“之前劉萬山想壓價買我的鹽,我沒同意,後來他就散布謠言,說我的鹽有問題,昨晚又派人來鹽灘搞破壞。”
    旁邊的陳三郎也忍不住開口:“大人,韓公子說的是真的!昨晚我們都在鹽灘埋伏,親眼看見劉萬山的人拿著布包來,裏麵就是硝石!”周伯也跟著點頭,把昨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王承嗣聽完,冷哼一聲:“劉萬山在津門欺行霸市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敢動到你頭上,還想破壞鹽灘,我定要查清楚!”他轉頭對身邊的差役說,“你去查查劉萬山最近的動向,看看他還有沒有其他圖謀。”差役拱手應了聲“是”,轉身就去了。
    韓澈心裏鬆了口氣——有王承嗣出麵,劉萬山的事總算有了著落。他正想道謝,就聽王承嗣又問:“我聽說,你還幫著瑾萱教鄉鄰識字?”
    韓澈愣了一下,沒想到王承嗣會提這事,趕緊回答:“隻是幫點小忙,王小姐心善,想讓鄉鄰們多識幾個字,草民正好編了些識字口訣,就跟著幫幫忙。”
    王承嗣看著韓澈,眼神裏多了幾分欣賞:“你倒是個有心的。寒門子弟能有這份能力,還肯幫鄉鄰,不容易。”他頓了頓,又說,“你這鹽做得好,要是能推廣開,不僅能讓鄉鄰們受益,也能為津門增加賦稅,是件好事。”
    韓澈心裏一動——王承嗣這話,明顯是支持他推廣曬鹽法,這對他來說可是個好機會。他趕緊說:“要是大人支持,草民願意把改良的法子教給其他鹽戶,讓大家都能曬出好鹽。”
    “好!”王承嗣點點頭,“我會讓人幫你聯絡其他鹽戶,你先準備準備,過幾日咱們在縣衙開個會,把法子教給大家。”
    就在這時,剛才去查探的差役匆匆跑回來,臉色有些凝重:“大人!剛才在鹽灘西邊的樹林裏,發現了劉萬山的隨從,還有……還有一個黑衣人的蹤跡,那黑衣人跑得太快,沒追上,但留下了這個。”
    差役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隱”字。王承嗣接過令牌,眉頭皺得更緊:“‘隱’字?這是什麽來頭?”
    韓澈湊過去看了一眼,心裏咯噔一下——這個令牌,他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描述,現代看曆史小說時,常有秘密組織用這種令牌。難道劉萬山背後,還藏著一個秘密組織?
    王承嗣把令牌收好,對韓澈說:“這事不簡單,你最近小心點,鹽灘這邊我會派差役巡邏。要是再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報官。”
    韓澈拱手應道:“謝大人關心,草民會注意的。”
    王承嗣又叮囑了幾句,才帶著差役離開。看著王承嗣的背影,韓澈心裏卻沒輕鬆——劉萬山加上神秘的黑衣人,事情顯然比他想的更複雜。那個“隱”字令牌,到底是什麽組織的標誌?他們盯上自己的鹽,還是有其他目的?
    海風再次吹過鹽灘,韓澈看著手裏的雪白細鹽,突然覺得,自己在唐代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麽平靜了。而那個藏在暗處的黑衣人,還有劉萬山,遲早還會來找麻煩。他得盡快想辦法,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的鹽灘,還要弄清楚那個秘密組織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