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蘇月棠治好了老漁民的頑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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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二十五年,秋九月初九,未時。
    秋陽西斜,透過稀疏的楊樹葉,在鹽場的黃土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義診攤前的隊伍依舊排得長長的,隻是相較於午時的喧鬧,此刻多了幾分專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棚子中央的蘇月棠身上,連空氣中的草藥香都似乎變得凝重起來。
    韓澈站在棚子一側,手裏拿著剛登記好的名冊,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蘇月棠身上。
    他身旁的韓婉兒踮著腳尖,小聲說道:“哥,蘇姐姐也太厲害了吧,剛才那個大叔的腿,一下子就不疼了!”
    韓澈微微點頭,心裏滿是讚歎。
    作為穿越者,他見慣了現代的西醫診療,對中醫的認知大多停留在理論層麵,可蘇月棠的醫術,卻讓他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古代醫術的精妙。
    尤其是剛才為宋伯治療老寒腿時,她隻用艾草生薑水熱敷,再配合幾根銀針,就讓宋伯原本僵硬的膝蓋靈活了不少,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著實令人驚歎。
    “下一個,魯仲山!”
    韓澈收起思緒,高聲喊道。
    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佝僂的老漁民,約莫六十多歲,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走路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叫魯仲山,是津門村資曆最老的漁民之一,常年在海上捕魚,落下了嚴重的腿疾,每到陰雨天就疼得無法下床,找過不少郎中,都沒能根治。
    “蘇姑娘,麻煩你了。”
    魯仲山艱難地坐在草席上,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我這腿,怕是治不好了,就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緩解緩解,別再這麽疼了。”
    蘇月棠示意他伸出腿,輕輕卷起他的褲腿。
    隻見魯仲山的小腿肌肉萎縮得厲害,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紫色,靠近腳踝的地方,還有一塊明顯的傷疤。
    “魯伯,您這腿,是不是受過傷?”
    蘇月棠指尖輕輕按壓在傷疤上,輕聲問道。
    魯仲山歎了口氣:“可不是嘛!十幾年前,在海上遇到風浪,船翻了,腿被礁石劃了個大口子,當時沒錢好好治,就落下了這病根。後來又常年泡在海水裏,這腿就越來越不行了。”
    蘇月棠點了點頭,又仔細檢查了他的脈搏,眉頭微微皺起:“您這是外傷未愈,風寒入體,日積月累,經絡堵塞,氣血不暢。想要根治,需要些時日,但緩解疼痛,還是可以的。”
    韓澈在一旁聽著,心裏暗自思忖——這不就是現代所說的陳舊性外傷引發的關節炎嗎?
    這種病在現代都不好根治,沒想到蘇月棠竟然有辦法緩解,看來她的醫術確實不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
    魯仲山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隻要能不疼,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蘇月棠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巧的陶罐,打開蓋子,裏麵是黑色的藥膏,散發著濃鬱的草藥味。
    “這是我特製的活血膏,我先給您敷上,再用銀針疏通經絡。”
    她說著,用指尖蘸了些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魯仲山的小腿上,動作輕柔,力道卻恰到好處。
    韓澈看著她專注的神情,心裏忽然生出一絲敬佩。
    蘇月棠一個年輕女子,孤身一人在鄉間行醫,不僅醫術高明,還心懷仁善,免費為漁民看病,這份醫德,在這個時代實屬難得。
    他想起現代的醫生,雖然技術先進,但有時卻少了這份耐心和溫情。
    “韓公子,麻煩你幫我燒一壺熱水,再拿幾塊幹淨的布來。”
    蘇月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好!”
    韓澈立刻應聲,轉身走向灶台。
    趙氏正在灶台邊燒水,看到他過來,笑著說:“澈兒,蘇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心地善良,醫術又高,咱們津門村能有這樣的人,是福氣啊。”
    “是啊,娘。”
    韓澈一邊拿布,一邊說道,“等義診結束,我得好好謝謝她。”
    他端著熱水和布回到棚子前時,蘇月棠已經拿出了銀針。
    隻見她手持銀針,凝神靜氣,精準地刺入魯仲山小腿的幾個穴位。
    魯仲山先是皺了皺眉,隨即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咦?蘇姑娘,這針一紮下去,我感覺腿上暖暖的,好像有股氣在走動。”
    “這就對了,”蘇月棠輕聲說道,“這是在疏通您堵塞的經絡,讓氣血流通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轉動銀針,動作嫻熟而專業。
    周圍的漁民們都看呆了,紛紛議論起來:“這蘇姑娘真是神了!”
    “是啊,魯伯的腿疼了這麽多年,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效果了!”
    “韓公子找蘇姑娘合作,真是找對人了!”
    韓澈聽著這些議論,心裏很是欣慰。
    他原本隻是想幫漁民們解決看病難的問題,沒想到竟然意外成就了蘇月棠的名聲。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蘇月棠的名氣越大,他的義診攤就越有影響力,而他的漁鹽生意,也能借此獲得更多鄉鄰的支持。
    就在這時,周明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湊到韓澈耳邊小聲說:“韓公子,我剛才去村口打聽了,那幾個外鄉人已經走了,不過我聽說,嚴鶴今天去了縣衙,好像是去告狀了。”
    韓澈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嚴鶴果然不肯善罷甘休,竟然去縣衙告狀了。
    他告什麽呢?告自己的鹹魚幹是假貨?還是告自己搶了他的生意?不管他告什麽,這都是一個麻煩。
    “知道了。”
    韓澈不動聲色地說道,“你繼續盯著,有什麽消息及時告訴我。”
    “好。”
    周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韓澈的目光重新回到蘇月棠和魯仲山身上。
    此時,蘇月棠已經拔下了銀針,正在用熱水浸濕的布擦拭魯仲山的小腿。
    “魯伯,您試著活動一下腿,看看怎麽樣?”
    魯仲山小心翼翼地動了動小腿,又慢慢伸直了腿,臉上的驚訝越來越濃:“不疼了!蘇姑娘,真的不疼了!我這腿,竟然能伸直了!”
    他激動得想要站起來,卻被蘇月棠攔住了。
    “您剛敷了藥,還是先坐著休息一會兒,別太用力。”
    蘇月棠遞給她一個紙包,“這裏麵是口服的藥,您回去後,每天煎一副,連服七天。七天後,您再來找我複診。”
    魯仲山接過紙包,緊緊攥在手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給蘇月棠磕頭:“蘇姑娘,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魯伯,您快起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月棠連忙扶起他,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周圍的漁民們見狀,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紛紛稱讚蘇月棠醫術高明。
    韓澈看著這一幕,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他可以借助蘇月棠的醫術,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比如,成立一個醫館,讓蘇月棠坐診,既可以為鄉鄰們提供方便,也可以為自己積累人脈和聲望。
    就在他盤算著未來的計劃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越來越近。
    韓澈抬頭望去,隻見上午來的那個騎兵,正騎著馬快速趕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衙役。
    “韓公子!”
    騎兵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韓澈麵前,神色凝重,“王縣尉有令,讓你立刻去縣衙一趟!”
    韓澈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嚴鶴告狀起作用了?縣衙找自己,會是什麽事?他看了一眼騎兵身後的衙役,個個神色嚴肅,不像是好事。
    “敢問差大哥,縣衙找我,有何要事?”
    韓澈強裝鎮定,問道。
    騎兵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知道王縣尉急著見你,讓你馬上過去。”
    韓澈的目光落在義診攤前的漁民們身上,他們都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他心裏明白,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慌。
    如果他慌了,不僅會讓漁民們失望,還會給嚴鶴可乘之機。
    “好,我這就跟你去。”
    韓澈點了點頭,轉身對蘇月棠說,“蘇姑娘,這裏就麻煩你了。”
    “韓公子,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
    蘇月棠看出了他的擔憂,輕聲安慰道,“凡事小心。”
    韓澈又叮囑了韓婉兒幾句,讓她好好照顧母親,然後便跟著騎兵和衙役,朝著縣城的方向走去。
    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和不安——縣衙之行,等待他的會是什麽?嚴鶴又在背後搞了什麽鬼?
    走到鹽場門口時,韓澈回頭望了一眼義診攤,蘇月棠正忙著為下一個漁民看病,漁民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充滿了信任和敬佩。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無論前方有什麽困難,他都必須勇敢麵對。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去縣衙,等待他的,竟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麻煩,而這個麻煩,還牽扯到了一樁塵封已久的舊案。